82 裝睡

裴姣姣不知道低聲和喬在說了什麽, 沒一會兒就一臉傻笑地走開，叫了卞導過去。

片刻後, 卞導也一臉傻笑地走開。

衆人：“？？？”

媽呀，這就是影帝自帶的神奇魔力——誰來跟我聊幾句都會被迷得神魂颠倒、傻笑離開嗎！

卞導此時正拉着何晏走到角落，又激動又感動地念叨，“沒想到啊，喬在這麽仗義，他居然願意親自來當制片人，還說預算随意, 沒上限！沒上限啊，你聽聽, 這他媽是人話嗎！”

他啪啪拍着胸脯, 頓了頓才道：“這是神仙話啊！”

何晏：“……”

丢臉，真丢臉，人家一看就是哄我小師妹呢，瞧把你激動的，恨不得要以身相許。

很快, 喬在親自投資兼任制片的消息就傳遍劇組, 一時間大家都傻笑起來, 人心振奮。

這就是現實版的爽文劇情吧！

上一秒被人拿錢卡脖子, 千難萬難，這一秒來個更大的靠山, 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怎麽能因為人家平易近人就忘了, 影帝不只是影帝, 還是煤老板仰着脖子都夠不到的豪門繼承人呀！

事後回想起第一個走過去跟喬在說話的裴姣姣, 衆人心中又是各有一番思量。

都說喬在寵妹妹, 送過一座島, 這離普通人生活太遙遠，即使聽說了好幾次，心裏也沒什麽太強烈的感受。

直到剛剛他們才實打實地懂了，什麽叫沒上限的投資，沒上限的寵。只因為她喜歡這個角色，他可以捧上一切最好的。

——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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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風浪平穩渡過，圍讀會正式開始。

何晏和裴姣姣兄妹倆、飾演隔壁退休老夫婦的中年男女、留學歸來的表哥、哥哥前女友、漂亮的女醫生，七個主要演員圍着餐桌而坐，一句句對着臺本演繹。

幾個人都是卞導精挑細選的，除了裴姣姣全是科班畢業，有經驗，有态度，就是缺個機會展現自我。

論人氣，反而是何晏和出道不久的裴姣姣最高。

不過師兄妹兩人都是好性格，沒架子，情緒飽滿的臺詞一出口，就知道私底下的苦功絕不比別人少分毫。

第一輪圍讀比預想得更順利，一個半小時後進入尾聲。

卞導在分鏡劇本上寫寫畫畫，标注得花裏胡哨，“都說說看法，自己的戲別人的戲，都行。”

漂亮女醫生說了幾點，是有關臺詞裏的專業程度，卞導聽得連連颔首，對這些修改表示認可。

退休老夫婦調整了幾處口頭禪，覺得太頻繁略顯刻意。

海歸表哥和前女友沒什麽特別的想法，兩人之間背着男主有暧昧，第一次對戲有點尴尬，可能需要多來幾次克服羞恥心。

何晏給小人物哥哥添了幾個耍帥的小橋段，這個他擅長，原話就是，“小人物也有閃光點，咱接地氣也別一直趴地上啊。”

逗得大家哈哈笑，卞導欣然贊同。

最後只差裴姣姣沒發言，卞導主動道：“姣姣不用太拘泥劇本，就拿出你後來摔碗、含手指、夾丸子那個狀态，你就是這個角色，不用演。”

這評價簡直高到大氣層。

裴姣姣不好意思地笑，“那個，卞導，我就有一個小問題，就是大結局時，我不是恢複記憶了麽，然後沖我哥擠眼暗示，我覺得這個小動作有點明顯，容易被觀衆質疑反派為什麽看不到。”

卞導仔細一想，裴姣姣那雙大眼睛要是來回眨巴幾下，撲閃撲閃的，确實挺明顯。

劇裏反派的人設也是聰明謹慎，又不是睜眼瞎。

“這個是有點，那你有什麽好建議嗎？”

“嗯，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您看行不行。”裴姣姣說話很客氣，“我三歲的時候，設定成有一點點咬字不清，說哥哥吃，都說成次，然後我恢複記憶後，在關鍵時刻，故意把這個字說得清清楚楚，只有我哥能聽懂這裏面的差別。”

“不錯，好主意，我閨女叫姑姑都叫嘟嘟，哈哈哈，好，就這麽辦！”卞導對她簡直越看越滿意，這是什麽神仙妹妹，不怪影帝這麽寵。

他随口一問：“你家裏親戚的小孩是不是就這麽說？”

裴姣姣被問得一愣，默默看了喬在一眼，真誠地點頭，“是啊，我哥小時候是這樣，差點把我都給帶歪。”

她才不承認是聰明伶俐的自己，絕不！

喬在：“？”

很好，最近膽子越來越肥。

兩人的目光輕輕一碰，裴姣姣彎了彎嘴角：來呀，當兄妹就當兄妹，看誰先撐不住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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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卞導本着精益求精、甚至吹毛求疵的态度，又帶領大家反複圍讀兩次，這才定下最終版本。

同時周曉茂也收到喬在的指示，安排人事、財務等助手過來接手劇組的一系列雜物。

清一色常春藤畢業的高材生，雙商高，做事高效，态度讓人如沐春風，卞導真切體會到了前後兩撥人的差距。

毫不誇張地說，真就是雲泥之別。

萬事俱備，他們和夏雪為打了招呼，換到他這邊準備開拍，沒想到演女醫生的演員關鍵時刻反手一刀。

“對不起，我臨時決定退出，這個角色不太适合我。”

卞導被她輕飄飄一句解釋氣得肝火大動，“當初選角時你怎麽說的，是誰跟我說就是看上這個醫生了，身上有反轉，人設有張力，特別願意演，不要錢也要來？”

女演員尴尬地笑笑，想了想決定說實話。

“咱們合同裏有一條，您不滿意可以随時換掉演員，演員不滿意也可以随時退出，我很抱歉，我家裏出了點事，跟女醫生一樣，缺錢。”

“什麽事，急用錢你說，我們不能先借你嗎？”聽她提到女醫生，卞導語氣稍微緩和了點。

女演員卻搖頭，“馮倩然給我一百萬，是給，不是借，只要我今天離組，對不起，就憑我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賺到這一百萬，借了也還不起，我已經收錢了，對不起大家。”

她深深鞠一躬，轉身離開。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門口，卞導只覺得心口被插了一刀，鈍痛不已。

對方這麽輕易地放棄這個角色，顯然是對這部戲并沒那麽看好，至少比不過她到手的一百萬。

人啊，當初進組時把劇本誇得天花亂墜，原來都是客套？

何晏嘆口氣，拍拍卞導的肩膀，“算了，人各有志，我再問問熟人，看誰有檔期。”

話音剛落，大家就聽裴姣姣的聲音傳來，“薰啊，起床沒呢？”

電話那邊的許薰打個哈欠，“剛醒，你來我們小區啦，中午來我家吃飯吧，我給你露一手。”

“吃飯的事改天，醒了就快起，給你半小時洗漱化妝，然後來16棟樓夏雪為這兒，我們拍戲缺個漂亮女醫生，救場如救火噢，麽麽噠。”

裴姣姣飛速挂斷電話，發現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不明所以。

卞導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姣姣啊，是我理解的那個許薰嗎？你怎麽不等她答應再挂。”

裴姣姣回答得理直氣壯，“她最近在家休假呢，萬一犯懶不答應怎麽辦，我當然先下手為強啊。”

卞導朝她投來一個贊許的目光：就特麽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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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導顯然低估了許薰和裴姣姣的友情，許薰不僅人來了，連私章都帶來了。

“卞導您好，演員合同您帶着嗎，咱們順便簽了吧。”

“我讓人去打印了，你先認真看看，就是咱們這個酬勞可能不是很高，許小姐要是——”

“居然還給錢？”許薰像模像樣地提高嗓門，一臉驚訝，“我以為姣姣喊我來當免費勞力，沒想到有錢拿，簡直是意外之喜呀。”

卞導差點被她忽悠住，看她和裴姣姣擠眉弄眼地笑，心裏一下明白過來。

“爽快！咱們這就簽約！你放心，咱們這部戲，絕對對得起大家這份情誼！”

作者有話說：

喬在：我小時候，說次？

裴雕雕：沒錯，就是你，生生把我好好一小姑娘帶歪了。（一臉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