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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易希蹲在旁邊, 按動着自己的光腦。
過了一會兒,她用手肘捅了捅姜晴曛, 指着自己的光腦屏幕示意了一下。
風聲簌簌作響,一群人擠在草叢、樹後,姜晴曛在她的屏幕上掃了一眼,明悟的揚了揚眉,視線又落回了對面叢地裏的韋奕澤身上。
韋奕澤是一個人來的,他好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看着那一批人消失在城鎮門口, 才整裝待發的往下走去。
聯合大學的學生們聚在一起,低聲讨論着各自對于這件事的看法。
有敏銳一些的, 擰着眉頭道:“我怎麽感覺…他們的動作, 像是劫持了那些學生一樣?”
“沒錯!我也覺得。那幾個男人身上,隐隐有一種壓制她們的感覺。那些斯科爾軍事工程學院的學生,到底在幹什麽?”
“可以去問問他們教官嗎?”
“我們沒有斯科爾學院教官的聯系方式吧?”
“學校老師的有嗎?”
“實在不行,就聯系我們學校的教官和老師吧!他們不是還在斯科爾學院裏呆着嗎?讓他們幫着問一下。考核期間出現問題,沒關系的!”
“不用了。”姜晴曛卸下自己的背包和武器, 開始清理着不方便攜帶的東西, “應該是那個信號鎖定出了問題, 把緊急聯系人的功能也全部關閉了, 光腦現在除了看時間、拍照錄像,好像沒別的用處了。”
她們一路沒嘗試過, 所以才一直沒發現不對勁的原因。
當然, 如果是正常考核期間, 也沒哪個普通學生, 會多此一舉去試探光腦還能用的功能, 除非他有作弊的心思。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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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雖然在一起讨論得歡, 但心下并不确定是真的出了意外,哪想到真得了這麽大一個噩耗。
一聽到光腦出了問題,衆人一時間都有點慌了,連忙摁亮自己的光腦試一試,随後驚呼聲此起彼伏,“真的啊!撥不出去了!”
“完了,這次考核不會是出事了吧?”
“斯科爾學院的人是不是有點衰啊?我記得前不久,他們軍訓就出過意外?這次集訓考核都有人下手,他們學校是被人整了吧?”
“別這麽天真!上次他們是在別的星球遭遇的突發情況,但這裏可是主星!不止是他們的大本營,還是我們星系最重要的軍事、政治星。要是這裏都能出問題的話,這打的已經不只是他們一個學校的臉了!”
除了姜晴曛她們四個新生,別的學長學姐們,早就被磨練出了一定的敏銳度。
他們敏感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遲疑道:“那現在考核該怎麽算?”
“考核什麽!考核還能有命重要嗎?我們該想想接下來怎麽辦了。”
姜晴曛把不必要的東西拿了出來,并用□□和易希換了她的能量槍,把自己的背包重新整理好後,她才說道:“行了。我和蔣銘下去,看看剛剛那一隊人的情況。你們自己再分幾個人,去下面的城鎮找一下別的隊伍,剩下的人則分成兩批,一批在這裏等着,攔下之後到達的學生,和他們交換信息。”
“另外一批,稍晚一些的時候,你們再下去試試,看能不能用別人的光腦聯系到教官,或斯科爾學院的辦公室老師?實在不行的話,再想一想別的辦法,他們總不能控制了一整個區域。”
下方的游客并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一個個都游玩得非常開心,正四處亂竄着拍照。
“說不定是我們多心了,斯科爾學院那邊操作錯誤呢?結果沒出來前,別自己吓自己。”姜晴曛格外冷靜的道:“城鎮是目的地的話,斯科爾學院的人肯定早有布置,你們可以去找一下。”
隊伍裏有膽大的,自然就有從衆膽小的。他只想平平安安走完聯賽進程,并不想多生事端,有些遲疑的道:“對啊!萬一是我們想多了呢?”
“怕什麽!”一個男生摩挲着自己的槍支,大大咧咧的道:“就算是想多了,我們也提前到達了目的地,并不算違規。萬一不是的話,那我們這可是立功了呀!說不定能在簡歷上,加上非常漂亮的一筆~對于之後找一個好工作,分配去一個好單位,可是非常有幫助的!說不定還能得到表彰和榮譽呢!”
事情還沒清晰,他們就已經美滋滋的做起了收獲的美夢。
“行了,都小心着些!如果真有人在背後弄小動作,肯定還做了不少的準備,你們別不當回事的去和他們硬碰硬。”到時候,硬的是誰可不一定,姜晴曛警告道:“能大着膽子在主星上幹這些事,說明他們所求,比付出的要多得多。”
“知道啦!”
“OK。”
“你就放心去吧!我們會保護好自己的。”
“相比我們,還是你們兩個,去救人的比較危險吧?”
聯合大學的學生什麽奇葩事沒見過,自然不會像普通學校和高校的學生那樣,認為世上只有光明的一面,很多東西他們心裏門清得緊。
衆人分工合作,姜晴曛和蔣銘都放下了大只顯眼的□□,小型能量槍一把塞在背包和背後的空襲,一把裝在訓練服的統一大口袋裏。
她們離開隊伍蹲守的位置,走遠了些才繞路到正常旅客通行的小道,從那邊靠近城鎮的大門。
大門處的人流量非常多,還有很多四處玩鬧的小孩,吵吵鬧鬧的。
韋奕澤已經進入了城鎮大門,和他離得有些距離的姜晴曛遠遠的看到了他的背影。
道路兩側有很多商鋪,前方靠近人行道的位置還支出了很多小推車,賣各種零嘴吃食。
姜晴曛姿态輕松的和蔣銘一起往裏走,兩人背着背包的模樣,和周圍輕松的旅客,晃的一看也沒什麽不同。
她的目光左右漂移,像是在尋找着周圍的店鋪,實則是在觀察着路過的游人。
姜晴曛沒在附近發現什麽意外,倒是很快注意到韋奕澤那邊的不對勁,有兩個身強體壯的大漢跟在他的身後,并且越靠越近,一看就明白是不懷好意的樣子。
韋奕澤可能也發現了,他加快腳步想甩開,可他沒能躲掉,反而被逼着拐進了一個小巷子。
之後的事情,姜晴曛就看不到了。
她瞥了一眼身側沉默的蔣銘,注意到他眼神的落點,知道他剛剛也看見了那一幕。
姜晴曛摩挲着口袋裏的槍支,眼睑微垂,注意着身後或周圍的動靜。
行走了很久,她們都沒發現有人在跟着自己,直到迎面走來一個穿着‘同款’迷彩服的年輕人,姜晴曛才忽然想起一些遺漏的消息,大概明白韋奕澤和她們的區別了。
聯合大學的作訓服,和普通商場賣的迷彩服看起來一模一樣,甚至在一些高端的品牌專賣店,可能他們所用的布料還要更好一些。
畢竟都是相同的迷彩圖案,非內部人員都不太敏感。聯合大學發的就是一款簡簡單單的作訓服,這個各所學校甚至軍部單位都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可能只在上面的圖徽。
為了追求同款,很多小作坊商家可能也沒有圖徽,品牌專賣店則會把自己的品牌徽章,弄在內側或一些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反正看起來和軍校生的作訓服差別不大。
當然,星際的商标管理非常嚴格,不會有腦子不清楚的人,想要去仿照各所高校的圖徽來生産。被查出來的話,那可不只是被罰得傾家蕩産就能了事的結果,還會得罪高校連盟和軍部,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幹這種事自毀前程,所以各高校帶圖徽的作訓服,都是獨一無二的,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聯合大學沒有這種象征意義,所以剛剛他們在坡上一開始看到的那些身穿作訓服的人,還真不一定就是本次參加考核的學生,還有可能是追求同款的、對軍校崇敬的中學生,或者軍事迷的成年人。
動手的組織應該有派人專門盯着斯科爾學院的學生,對于他們聯合大學這次參加考核的人,他們不知道是不小心遺漏了 ,還是完全就沒放在眼裏,所以才沒管。
姜晴曛輕嘆了一口氣,這勉強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
旅游小鎮裏非常熱鬧,行人來來往往的,姜晴曛和蔣銘混在人群中亂逛、左右亂瞅也并不突兀,她們路過韋奕澤剛剛消失的巷子,不經意的偏頭一看,裏面已經沒有人了。
姜晴曛和蔣銘互相對視一眼,同時明白問題是真的大了。
她琢磨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現在就去聯系小鎮裏面的警務系統。
可她并不認識相關的工作人員,如果上去就随意報案的話,要是警務系統裏已經有人察覺這件事,說不定會打草驚蛇。要是還沒人察覺的話,可能又會毛毛躁躁的,讓那些不知道在哪的作案人員發現動靜。
左思右想,姜晴曛覺得還不如讓後面下來的、聯合大學的人先試試,兩所學校裏的教官,怎麽說也是從部隊裏退下來的精英,不可能真的一點不對都沒有發現。
實在不行,那些學生也會自己報案的,她現在還是先不要驚動那些人。
短短幾步,姜晴曛已經把所有方案和結果都想清楚,她手搭涼棚的四處望了望,就像一個辨認方向的旅客那樣自然,“我們先去找他們吧!不然他們等急了,鬧出不太好的事就不好。”
“嗯。”蔣銘的嗓音非常低沉,像是很久都沒有說話一樣。
姜晴曛也沒有在意,她不選擇一個人獨自來,完全是準備一條退路。沒帶更多的人,則是因為大家雖然都有點武力值,但放在那些靠此吃飯,或者真正的士兵眼中,還完全不夠看。
她看着自己的光腦走走停停,看起來是在辨認方向,實則是在推測他們會在地方。
好在運氣不錯,沒讓姜晴曛她們閑逛太久,在下一個路口,就看見了剛剛挾持着韋奕澤,消失在角落的兩個壯漢。
五月還有些微涼,他們就已經穿上了短袖,露出的胳膊上,肌肉鼓鼓囊囊,兩人的寸頭幾乎貼着頭皮,一臉黑氣的闊步往前走,看起來就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姜晴曛胳膊肘碰了碰隔壁的蔣銘,她知道這些人對目光非常敏感,也沒有多看。
兩人就這麽略低着頭,時不時看兩下,再掃一掃周圍的攤位,閑逛似的跟在兩個壯漢身後。
路口附近的幾條小路,建立的房屋都不是很高,一樓都用做商鋪,倒是有幾家小旅館在營業。
姜晴曛記下這個位置,沒有立馬過去查看。
天光大暗,路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
姜晴曛她們跟在那兩個壯漢身後,又閑逛了十幾分鐘,察覺到那兩人應該是在巡查過路人,并沒有明确的目标,于是準備退了。
“差不多了。”
再跟下去,他們肯定要發現了。
姜晴曛和蔣銘在下一個路口轉彎,沒有再跟在兩個壯漢身後,而是繞路走回了之前的角落,一個較為偏僻、靠近城牆的地方。
随着時間越來越晚,從這邊路過的游客也越來越少,慢慢的這塊區域變得非常安靜。
姜晴曛她們沒有立馬出去,而是躲在一個隐蔽的小路裏。
這邊之前應該很少有人走過,因為堆積着不少店家的破爛桌椅,上面還放了一塊遮雨棚,現在剛好便宜了姜晴曛她們,勉強可以營造出一個遮掩位。
姜晴曛在現代的時候,畢竟不是專門學這個的,來到這裏也沒有特意去學救援人員。
她不能保證自己的推測百分百正确,但目前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正确,那當然再好不過。如果判斷失誤,怎麽說也是一次可貴的經驗。
不過,姜晴曛對于自己的這次判斷,還是有着一點信心的。
在那個女生的某段記憶裏,就有着類似的生鏽防盜網,昏暗的房間和破舊的桌椅床鋪。
她不會把那些記憶當成聖旨,但也不會完全把它們排斥在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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