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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為什麽要去雍城舉辦冠禮呢？因為雍城是秦國的舊都,王室的陵寝及秦人宗廟都在這裏,柳澤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不過,千萬不能睡着，雖然雍城到鹹陽這段路修整的還算是整齊,可是,你不能要求每日都有人維護這一段路,這段路的距離也不近，萬一有一個坑,腦袋就會磕到馬車上。

“我覺得我應該改良一下你們這裏的馬車”柳澤覺得自己太難了。

“那我給你招攬一些墨家的工匠，如何？”趙政已經習慣,但是，見小神仙不舒坦的樣子，有些心疼,既然小神仙想要改良,那他就幫小神仙實現就好。

“墨家？”柳澤眼睛亮了，記載中,墨家有很多了不起的人物,最出名的應該當屬魯班,魯班鎖、鋸齒、雨傘都是他弄的，“那魯班你知道嗎？”柳澤問道。

“魯班？”趙政有些迷惑。

“就是弄出魯班鎖的那種？他還發明了很多東西，比如雨傘啊、鋸齒啊這些”。

“你是說公輸班吧，他是魯國人,不過，去世多年，他也确實是一個不錯的人才”。

去世了？他還以為能見到大名鼎鼎的木匠祖師呢，“恩，那你找一些墨家的人吧，我要仔細改良一下馬車”橡膠他現在是沒辦法弄出來的，橡膠屬于熱帶樹，海南，兩廣、雲南都有分布，現在，海南、兩廣都屬于百越之地，要等趙政修建靈渠之後，才能收服，雲南在這會兒也不在天&朝的版圖中，雲南這會兒叫古滇國，橡膠沒辦法弄到，他覺得自己可以把減震器弄出來，也就不會這樣颠簸了。

柳澤雖然嫌棄馬車颠簸，但是，卻完全沒有下去騎馬的想法，這時候的馬是沒有馬鞍的，光禿禿的背，他騎在上面，想想就可怕，即使是騎馬老手都有可能從馬背上摔下來，他這小胳膊小腿還是惜命的好。

鹹陽到雍城距離也不是很遠，一天也就到了，趙政帶着柳澤他們住進雍城的宮中，雖然這裏是舊都，也有宮人每日打掃，趙政住進了主殿蕲年宮，連帶着扶蘇和柳澤都住在蕲年宮，至于其他的後宮夫人們，則是另外擇宮殿居住。

“那位柳先生還真是受王的看重，莫不真是男寵？”有官員湊到蒙毅身邊小聲道。

“蕲年宮又不是只有一個大殿，主殿，後殿，還有兩邊的偏殿那麽多，非得住在一起？你若是能發現那等良種，王也會看重你，讓你也住進蕲年宮，把公子扶蘇也托付給你，可是，你偏偏沒有那種福氣，發現那等良種”蒙毅翻了一個白眼，他雖然是武将，但是，也不蠢，他願意當王的刀，可不代表他願意當其他人的刀。

趙政來到雍城，自然是要去見太後，給太後請安。

太後臉上露出笑容，似乎對趙政完全沒有芥蒂，“政兒恭喜你，如今要加冠了，之後就是成人了，母後為你高興”。

“多謝母後”趙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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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了一場之後，母子相顧無言，場上的氣氛沉默。

“剛剛才來雍城，舟車勞頓，先去休息吧”太後道。

“是”趙政起身行了一禮，就準備離開，當他剛轉身，太後又開口道：“政兒，你怨我嗎？”。

趙政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恭敬道：“母後這是哪裏的話？”。

“哀家知道，哀家因為嫪毐傷了你的心，可是，哀家也是有苦衷的，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心中永遠都是有你的位置的，不要因為外人導致我們母子不和，好不好？哀家已經把你那兩個兄弟送走了，你不要生哀家的氣好嗎？”趙姬臉上露出哀切的模樣，似乎，她也意識到自己錯了。

“母後說如何，那便是如何”趙政平靜道。

趙姬臉上露出笑容，“哀家就知道，哀家的政兒從來都不會怨我”。

“母後休息，兒子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給母後請安”說罷，趙振轉身離去，離開離宮之前，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如若不知道嫪毐用她的禦玺調動士兵，這還真是一個母親悔過的場面，他倒是想知道，他的母親肯為嫪毐做到何種

地步。

接下來的日子裏，太後日日都會親自來找趙政，每次來都不會空着手，要不是自己親手炖的湯羹，要不就是她親自縫制的衣裳，看着是一個特別溫柔慈愛的母親，趙姬的所作所為許多大臣都看在眼中，認為趙姬在努力修複與兒子的感情。

“你母親還真是有耐心，今日這是第幾波送東西來了，這也太勤勉了一些吧”柳澤吐槽道，他和趙政都住在蕲年宮，對趙姬的讨好動作那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但是，她的行動卻很有效果，大家都認為她看到寡人要登基了，所以，慌忙來修複與寡人的母子之情”，借着這種習慣性思考，正好可以隐藏好私底下的行動。

“不是嗎？”柳澤有些疑惑。

趙政笑了，他沒有解釋，他的小神仙确實過于單純了一些，他要努力小心保護好才是。

其實也不能怪柳澤過于單純，确實，他學的歷史上，謀反只歸結在嫪毐的頭上，而非把太後也記載了進去，按照慣有思維考慮，一個母親，怎麽也不會為了情夫對自己的兒子出手吧，殊不知，嫪毐要盜取王太後和趙政的禦玺沒有太後的幫助，根本不會成功，禦玺是多麽重要的東西，嫪毐狼子野心，趙政怎麽不對他有所防範，只有太後出手，這才有可能偷用趙政的禦玺。

“王，太後又送東西來了”落雨把東西帶了上來。

“是什麽？”趙政問道。

“是一套常服，是送給柳澤公子的”落雨道。

“送給我的？為什麽會送給我啊？”柳澤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太後說公子獻上了良種，乃是大秦之福，所以，想見見您，正好，她過兩日後想辦一個賞花宴，會邀請各家公子小姐一起參加熱鬧熱鬧，讓您也一同參加”落雨回答道。

柳澤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他很想去見識一下，他還沒參加過古代的花會呢，可是，他又覺得這個太後有點沒安好心，若是鴻門宴怎麽辦？

“想去參加？”趙振看出了柳澤的糾結，問道。

柳澤點了點頭，“有些好奇，想去看看”。

“那就去”趙政道。

“可是，我又有點怕，萬一出醜了怎麽辦？”。

“為什麽會出醜，這種宴會就是看看花，用些膳食，大部分這種宴會都是給男女提供彼此相看的場合，自己有才的也能上去展示自己，舞蹈，詩歌都行，如若你武功厲害，上去打一套也是可以的，若是你不想表現自己，吃些小食也就可以回來了”趙政回答道。

聽着趙政形容似乎很好玩的樣子，柳澤的眼睛亮了，“那我去看看好了”。

“嗯”趙政點了點頭，之前說的，給他家小神仙找一個女眷的，一直沒找到合适的，現在小神仙自己去參加花會，指不定自己就能遇到一個，等他給小神仙賜官之後，也沒有身份上的不匹配，誰家的女兒都能娶。

去參加花會，柳澤還挺開心的，柳澤開心，趙政也挺開心的，所以，當太後再次送東西來，趙政的态度軟化了一些。

“果然，你說的對，政兒确實喜歡那個公子”趙姬坐在嫪毐腿上，嬌俏道。

“怎麽？趙政對你的态度軟化了？”嫪毐問道。

趙姬點了點頭，“原本我還有些洩氣的，政兒一直是那樣不冷不淡的樣子，但是，我給那位公子送去了帖子，邀請他來參加明日花會，他答應了，等我再次給政兒送東西的時候，态度軟化了許多，果然，你說得對，要從政兒最在意的人入手，那位公子就是關鍵”，說到這裏，趙姬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政兒是我的兒子，對在意的人都是掏心掏肺的，他喜歡那個公子，而我中意你，到時候政兒去封地，也讓這位公子陪着，時間長了，他也知道我們是為他好了”。

“好，都聽你的”嫪毐在趙姬臉上親了一口。

“讨厭”趙姬嬌惬的輕輕在嫪毐胸膛上錘打了一下，然後依偎在嫪毐的懷中，嘴巴湊到嫪毐耳邊，小聲道：“今晚留下好嗎？”。

“這可不行，現在宮中可多了不少

趙政的人，我若留下，被發現了，你這段時間讨好趙政的舉動不就白費了嗎？為了我們長長久久的厮守，我們也只能忍下這短短時間的相思了”嫪毐安撫着。

“好吧”趙姬嘟着嘴，很明顯不高興了。

“不過，在走之前，還是可以滿足你的，你的小寶貝又癢了是不是，看哥哥怎麽幫你”說完，嫪毐把趙姬抱了起來，向床榻走去。

“哈哈哈”趙姬摟住嫪毐的脖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完事後，嫪毐穿好衣裳，然後又俯下身，看着趙姬已經昏睡的模樣，俯下身，在趙姬嘴上吻了一下，然後再吩咐一旁伺候的宮人，“小心伺候着”，說完，嫪毐這才離開離宮的大門，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等嫪毐走了之後，趙姬睜開眼睛，她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随之而來的卻又是寂寞，“唉，也不知道這個冤家什麽時候再來，這樣的子什麽時候是一個頭啊”，趙姬小聲嘀咕着，她就想和心愛的人長相厮守而已，怎麽這點心日願有那麽多人阻攔。說罷，她将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好似嫪毐在環抱着她一般，這才沉沉的睡去。

到了花會那日，柳澤特別開心，笑眼彎彎的，可以看得出心情極好。

“這麽開心？”趙政感受到了柳澤的好心情，心道：小神仙這麽喜歡花會，定然是喜歡熱鬧的，等回了鹹陽，可以多辦這種宴會，小神仙必定高興。

“嗯，我還沒見過花會是什麽樣子呢”對于古代的這些東西，柳澤一直抱有極高的熱情，畢竟書上記載的太美了，什麽流觞曲水、什麽喝酒鬥詩，這些都是文字記載的東西，在現代，他是真的沒見過還有這種活動，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去見識見識，真的都對不起自己。

趙政點頭，“在花會上，你可以多交一些朋友，回了鹹陽，你也可以辦花會、文會”。

“我辦？”柳澤有些意動，他若是可以辦的話，他可以融入現代的元素，他想看看，古代文化和現代文化的碰撞，會産生什麽化學效應。“那我先看看你們這裏的花會、文會都有什麽規矩”，他得取其精華，然後再弄一個。

趙政看柳澤認真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他沒有提醒柳澤，他若是想辦，他宅子裏伺候的那些仆人都可以幫他弄好，他自己根本不需要費什麽心思，只需要日子當天，當主人接待客人就好，不過，小神仙現在很明顯是想自己想主意來辦花會，他也想看看，小神仙弄出來的花會有什麽不同。

“王，奉常來了，和您商量冠禮之事的”陳鵬進來禀報。

剛準備陪着柳澤去參加花會的趙政腳步頓了頓。

“你忙你的，我一個人去看看就行，跟着你一起去，目标也太大了，等你忙完了再來找我”柳澤很是善解人意。

“好”他在這裏，想來太後也不敢對小神仙動手，“落雪、落雨，你們兩個要寸步不離的跟着他”。

“是”。

“那你先去，寡人忙完這裏便去找你”趙政道。

“好”有了落雪和落雨兩個人跟在他身邊，他的底氣足了很多，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向辦花會才場所走去。

太後的花會是在園子裏辦的，場子挺大的，累了可以在亭子裏休息，柳澤悄悄的進入，躲在一旁十分偏僻的亭子裏。

“太後今日好雅興，居然想着辦花會”太後到底是太後，即使她做下那等龌龊之事，也依舊是太後，朝臣的夫人接到帖子，基本上都會來參加，給太後一個面子。

“哀家久居雍城，甚少回鹹陽，你們這些人家年輕的公子、小姐大部分不認識，好不容易你們都來了雍城，便都見見，看看，我們大秦出色的男兒女兒”趙姬神色如常，即使知道自己為嫪毐生了兩個兒子的事情被暴露在大衆面前，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反正那些人當着她的面也不敢說什麽，至于背後怎麽議論，她又聽不到。

“太後說的是，王翦将軍家的長子王贲年少英姿，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少年郎”有夫人回答道。

“還有甘茂子孫甘羅，小小

年紀，已經十分不凡”。

“......”。

太後聽了一圈，這些夫人說的大多是朝臣家的子孫，她道：“你們還說漏了一個人，之前給政兒獻上良種的那位公子，你們怎麽不說說？”。

夫人們面面相觑，這人怎麽說呢？确實功勞很大，那等良種，畝産五十多石，這也太誇張了，現在上等地産出也都只有六七石而已，五十多石，能養活多少人，這位公子的功勞實在是太大了，為什麽沒辦法議論呢？就是王對這位公子實在是太特殊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因功授官，但是，卻又和王上同住一個宮殿，再想想之前男寵的傳聞，她們如何敢議論。

“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趙姬問道。

“倒也不是不妥，只是，這位公子深居簡出，平時都住在莊子上，前些日子才回鹹陽，還沒等我們準備好禮上門拜訪，這不，王上的冠禮又到了時辰，得動身來雍城，實在是還沒過多的接觸過”有夫人開口了。

“原來是這樣，哀家這次也邀請了他，等他過來之後，你們可以好好了解一下他，據聞他容貌秀麗，又有大功，想必，做你們這些人家的乘龍快婿也是可以的”趙姬對柳澤也十分的好奇，直到今日，她都不知道柳澤的模樣，是胖是瘦，是美是醜，不過，她想，能被傳出他是政兒的男寵，說明，這位公子長相應該是不賴的。

這些夫人們笑了笑，如若和王确實不是那種關系，憑借他的功勞，娶她們家的女兒自然是夠格的，那等良種，可是能配享太廟的。

柳澤躲在遠處的亭子裏，看着那些公子小姐們在一起說說笑笑，絲毫沒有避諱的樣子，覺得自己走錯了時空，不是說古代的男子和女子都發乎于情，止乎于禮，十分的避諱嗎？如今站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樣子，和現代有什麽區別？

柳澤在旁邊茍着，觀察着古代的花會。

“公子，不去和他們交談嗎？”落雨見柳澤在一旁躲着，覺得有些好笑，誰家參加花會是像他們公子一樣的，躲在一旁觀看，參加花會的人，都是希望自己能拔得頭籌，大出風頭，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這才是參加花會正确的打開方式。

“不了，我看看就好”貿然上前去和別人交流，柳澤覺得自己的臉皮薄。

落雪比落雨細心一些，他看出了柳澤的難題，問道：“公子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了？”。

“沒有，我哪裏不好意思了”柳澤不肯承認，只是，他的耳根開始變紅了。

落雪已經伺候柳澤一段時間了，對柳澤還是稍微有些了解的，他看着自家公子紅透了的耳根也不戳破，他向遠處看了看，看到了一個身影，問道：“王翦将軍的兒子在那邊，公子要不要見見王翦将軍的兒子？”。

“王翦将軍的兒子？是叫王贲嗎？”柳澤問道。

“是的”。

王贲，也是秦國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将軍啊，“那、那見見吧”。

“奴這就去叫”落雨快速的向王贲走去。

見落雨離開，柳澤又有些後悔了，他是了解自己的性格的，別看他單獨待着的時候挺浪的，其實他的性格十分的內向，讓他主動找別人搭話，簡直就要了他的命，在他和趙政交好的過程中，也是趙政比較主動，現在讓他主動找一個陌生人搭話，即使這個陌生人算是他比較熟悉之人的兒子，可是，依舊陌生啊。

見落雨來找他，王贲有些錯愕，落雨是趙政身邊伺候的宮人，王贲自然是認識的，他以為趙政來了，他連忙跟着落雨來到這個角落的亭子裏。

王贲來到亭子裏，發現來人并不是趙政，而是一個陌生不認識的公子，他有些懵。“你是？”。

“我們公子叫柳澤”落雪怕柳澤尴尬，代替他回答道。

“柳澤？柳澤？”王贲叫了兩聲，“這個名字好熟悉啊，我這是在那裏聽過呢？”。

“我們家公子就是那個給王獻上了良種的那位公子”落雪提醒道。

“哦，原來是你啊，就是傳說中王男寵的那位”王贲道。

“男寵？”

柳澤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啊，你不知道？”王贲錯愕。

柳澤搖頭。

“你之前在鹹陽，不是和王同吃同睡，同用一個宮殿嗎？後來怕宮中的那些夫人們小心眼，又被王藏在了莊子上，還把公子扶蘇送去給你作伴，如此聖寵，你居然不知道？”，說完，王贲又打量了柳澤一下，“你皮膚真的好嫩，而且，你都不長毛的嗎？你确定你不是宦臣？”。

事關男性尊嚴的事情，柳澤炸毛了，“去你妹的宦臣，老子掏出來比你還大你信不信”。

王贲視線向下，撇了撇柳澤身下，道：“不信，在和我同一輩的男人中，沒有比我大的了，我可是都比過了的”，王贲驕傲的挺起自己的胸膛。

柳澤看着王贲一臉驕傲的樣子，不由得脫口而出，“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