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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 ◇
他嘴唇抖了抖,身體一軟跌下了桌子。
窗外的雨不知不覺下了整晚。
三面都是窗子的房間雖然視野很好, 但早上會很困擾……
駱恒惱怒地翻身坐起,兩手各拉住一邊窗簾,粗魯又暴力地往中間一扯, 勉強算是隔絕了陽光。
他重新躺回床上, 又把躺在身邊的雲川抱回懷裏。
雲川聽不到這乒乒乓乓的吵鬧動靜, 只是被駱恒的動作吵得皺了皺眉。他從被子裏鑽出來, 露出頭頂睡得四處翹起的幾撮呆毛和紅撲撲的臉頰。也不知道睡覺時壓到了什麽,顴骨那裏還壓出了一道印子。
駱恒用鼻子蹭了蹭他,看他無意識地皺了皺鼻子, 才又重新把人抱好。
這個回籠覺一直睡到九點。
再睜開眼睛時, 駱恒看到雲川跪在床上, 上半身趴在床邊, 正托着下巴向窗外看去。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的,動作很輕, 下床時也沒有吵醒駱恒,還從行李箱裏找出一件屬于駱恒的黑色外套罩在身上。
他感受到了床邊的動靜,回過頭來看着駱恒。
“看什麽呢?”駱恒問。
“随便看看。”雲川打了幾個字給他看,“沒有出過門嘛,看什麽都覺得好奇。”
他們來的這個地方, 當地居民多是少數民族,喜歡穿一些民族服飾,雲川看了好奇,剛才還在用手機搜索這些衣服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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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搜索結果給駱恒看,“以前都只在電視上面看到過, 好神奇哦。”
駱恒也從床上坐起。他來到雲川身後, 從背後将人環住, 頭也擱在他的下巴上。
“下次我們去別的地方, 帶你看電視上才有的風景。”他雙手繞過雲川的腰,握着他的手指,在他的手機上打下幾行字,“我們可以把全世界都逛過來。”
雲川點點頭,偏過臉去蹭蹭駱恒。
膩歪了一會兒後,雲川下床洗漱。
他這樣一動,駱恒才發現原來他一直沒拉拉鏈,只随便将外套裹在身上,遮住昨晚留下的那些痕跡。
雲川單薄的身體裹在黑色的寬松外套裏,從背後看去,只有兩截小腿晃蕩在外面,被深色的外套襯得白皙如玉。
駱恒雙手撐在床上,坐着看了一會兒才走過去貼在他的背後。
心思簡單的雲川只單純以為駱恒黏他,直到那人整個貼過來、又把手繞到身前挑開他的衣領時才覺得不對勁。
他趕緊彎腰吐掉嘴裏的牙膏,伸手敲敲鏡子裏的人影,露出自己覺得最兇狠的表情做了一個敲打的動作。
不過,這動作落在駱恒眼裏,也只像小貓亮了亮爪子卻只露出粉色肉墊一樣毫無攻擊性。
他捏捏雲川的耳垂,向後退了兩步,稍微讓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再惡劣地逗他。
幾天的假期過得還算充實,只是晚上老是胡鬧,雲川早上總是睡過頭。不過他們兩人本也沒有明确的游玩方向,索性走到哪兒算哪兒,累了就在附近找個民宿住下,也算輕松愉快。
雲川每晚都會把這一天的見聞編成一條長長的消息發在他們一家人的群裏,還會配上一張自己精心拍攝的照片。
不過……
“一朵大雲:今日小學生游玩日記已閱。”這是秦铮說的。
“一朵中雲:小川,你上面有個字打錯了,改改,我裝沒看見。”這是雲芸。
作為家裏最小的一朵雲,雲川只能看着這兩行字幹瞪眼。
他把聊天界面給駱恒看,抿着嘴按了幾個字:“他們倆真煩人!”
駱恒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奇妙的家庭群聊,只是看了這麽多次,還是會在心裏感慨這一家人的可愛。
他又沒來由地想起雲川的父親。那人回來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可駱恒覺得他好像已經變了很多,第一次見面時的頹喪已經完全褪去,他好像重新變回了雲川經常會畫的那朵大大的雲。
能夠把一家人全部攏在懷裏的、高大的雲。
駱恒甩甩腦袋,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看到雲川又在那個小群裏發了幾張照片,照片裏的人對着鏡頭傻乎乎地笑着,幹淨又陽光。
幾天的假期一晃而過,明天他們就要啓程回家了。
這一晚雲川有點不想睡,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打着滾,嘴裏時不時冒出幾個聽不懂的語氣詞,折騰半天,就是不想睡。
駱恒看他滾來滾去的樣子實在好笑,于是在一邊用被子堆了一個障礙物,自己跑到另一邊坐好,于是下一秒,雲川咕嚕嚕滾進他的懷裏。
“我們下次什麽時候再出來玩?”雲川幹脆從床上坐起來趴在駱恒懷裏,舉着手機問道,“你什麽時候還有假期啊?”
“那十一假期我們再出來玩。”駱恒笑着親親他,模仿着他的語氣說,說,“雲川老板該回去開店了哦。”
雲川趴在他的懷裏,慢吞吞往下滑去,最後枕在駱恒的腿上,說:“不想開店,想繼續玩,不想工作!”
“這麽會撒嬌。”駱恒掐住雲川的臉往中間捏去,好好的一張臉捏得像小包子。
雲川唔唔地瞎鬧喚,又折騰了一會兒才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駱恒長了一張過分穩重的臉,雲芸夫妻倆對兒子出生至今第一次出遠門這件事并沒有太多操心,只說要在家裏好好招待駱恒一番,感謝這一周時間的照顧。
駱恒笑着答應了,不過提議說換個時間:“今天才剛回來,先讓雲川好好休息,我也回去整理一下,飯咱們過兩天吃。”
只是,駱恒休假這一周實在堆了太多工作,一回來就馬不停蹄忙工作,這頓飯推了三天都沒吃成。
這天終于在正常時間下了班,駱恒趕緊給雲川發消息,說自己正往火燒雲那邊趕,看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飯。
搭電梯下樓時,駱恒遇見了其他部門的幾個同事。他們可能剛組織了一場面試,一行人打扮莊重,還在聊着面試中的話題。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集團的董秘,駱恒駱總。”那位部門經理熱心地介紹着,“這是我們設計部新來的主管,老徐,預計下周入職。”
駱恒跟他打了個招呼,說:“歡迎加入天茂。”
部門經理看來對這位新來的主管非常滿意,很熱情地介紹說:“老徐做這行做了很久了,原先園林所改制前他就在做這行了……”
“園林所?”駱恒打斷道,“不好意思,我問一下,徐主管原先是在園林所工作嗎?”
駱恒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這位姓徐的新主管,看樣子是和雲川父親差不多的年紀。
他從包裏掏出名片盒,遞了一張過去,說:“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常聯系。”
徐主管果然禮尚往來,順勢遞了一張自己的名片過去。
駱恒接過,低頭在上面掃了一眼後,收進了包裏。
告別這幾人後,駱恒急匆匆趕往火燒雲。他趁着等紅燈的時候翻了一下和雲川的聊天記錄——
沒記錯,雲川确實說過,他的父親曾經在園林所工作過。
只是工作過,不一定認識,更不一定有太多交集……駱恒盤算着。但不管怎樣,之後有機會先去問問那位徐主管吧,搞不好能為雲川父親的新工作幫上一點忙。
之後的路程暢通無阻,到達火燒雲時不過六點二十。
雲川還在忙,他感覺到手環的震動後擡頭往門口看看,見來人是駱恒後笑了笑。
他比了個動作,讓駱恒自己找地方坐,說自己已經停了外賣單子,昨晚店裏這幾單堂食就閉店回去。
這趟為期一周的旅行不僅拉近了身體的距離,也讓駱恒學會了更多的基礎手語。雖說太複雜的句子還有點困難,但日常的簡單交流越來越順暢了。
過了大約七八分鐘,店裏的客人都離開了。
雲川在門口挂上了打烊的提示,去小房間裏換了衣服。
駱恒跟在他身後,也擠進了小房間裏。
雲川笑着推他,手上卻也沒怎麽用力。
“煩人!”雲川說。
駱恒嗯嗯着點頭,說:“嗯,我煩人,煩人。”
他湊到雲川身邊,一把把人抱住,“親一下,好幾天沒見了……”
确實好幾天沒見了,駱恒連着加班多日,小情侶一日不見都如隔三秋呢。
他抱起雲川,把人放在房間裏的小桌子上,自己擠在他的兩腿中間,安靜地接着吻。
原本是一個不帶情欲的吻,卻因為太久沒見而逐漸激烈。
雲川慢慢軟了身體,沒骨頭一樣攀在駱恒身上。
左手的手環被輕輕扯下……
雲川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看駱恒。
“十分鐘,”駱恒親親他的眼睛,嘴唇貼着嘴唇,對他說,“就十分鐘……”
雲川咬着嘴唇點了點頭,順從地讓他脫掉自己的手環。
左手手腕帶着一圈細細的痕跡,溫順地圈住了駱恒的脖子。
說是十分鐘,還是在臨門一腳時忍住了。
駱恒戀戀不舍地松開雲川,拇指揉着他紅腫的嘴角,又幫他拉好領口的衣服。
兩人抱在一起,緊貼着的胸口是同樣激烈的心跳。
雲川的手環和手機都放在駱恒柔軟的包包上,再明顯的振動聲也都被掩蓋住,誰也沒有注意到雲川的手機亮過兩次。
駱恒隐約聽到門口有輕微的聲響,想回頭看看時又被雲川勾住了肩膀。
雲川靠在他胸口,一低頭就能看到一截細長白皙的頸子。
駱恒再顧不得別的,又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頭頂。
等到确認身後确實有聲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駱恒聽到小房間的門被人打開,又很快被慌亂關上,再之後是匆忙的腳步聲,和打碎花盆的聲音。
沸騰的情欲瞬間清空,駱恒像被兜頭破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了腳。
他輕輕拍了拍懷裏的人,示意他先坐直身體。
雲川眼中還帶着霧氣,他蹭蹭駱恒的脖子,還在貼着他的下巴撒嬌。
然而,看清房門開了一條縫隙、和那縫隙間露出的男士皮鞋後,雲川的臉色頓時煞白。
他嘴唇抖了抖,身體一軟跌下了桌子。
作者有話說:
這周末加班,更新依然不穩定QAQ;
小甜文,基本沒有虐的情節,不用擔心小情侶會有什麽困難——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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