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魔劍殺氣

段逸飛拈一個劍訣，朝花無憂疾掠而去，飛劍耀出黑芒，光影一般的猛劈而來，花無憂左手控制短笛，右手指引血绫紗橫空攔截段逸飛的飛劍。殷若成壓力大減，當即暴喝一聲，吐出一口青黃之氣，震得鳥兒肝膽俱裂，密密麻麻的掉落一片鳥屍。

“殷兄，碧姑娘在前方三百裏處的車英集等你，你快去吧！”段逸飛低聲道，手底毫不停歇，飛劍劈出一張劍網，與血绫紗猛然相撞。

“要走一起走！”殷若成淡淡道，揚手射出十餘張真火符，血绫紗受真火一阻，被劍網逼退幾分。

花無憂怒叱道：“誰也別想走，留下命來！”手指急速跳動，玩轉短笛，笛聲突然變得尖利刺耳，段逸飛微微分神，血绫紗趁機沖破劍網，朝二人席卷而來。段逸飛拼命揮動寶劍，急道：“花無憂是沖我來的，與殷兄無關，切莫無端牽扯進來，碧姑娘還在等你。”

“殷某不能見死不救。”

“再不走，就都走不了，花無憂只想從我身上得到某樣東西，斷然不會殺我，殷兄快走吧，段某囑托碧姑娘的事，還需要殷兄一路護送。”

殷若成道：“碧小荷自保有餘，相信她定然能夠完成段師兄的囑托。”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停争論，都不肯獨自逃走。聖門玄天與子虛觀兩大門派的青年俊才，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火拼無淚宮精英妖魅花無憂。

“廢話一大堆，受死吧！血淩天下，血淩殺！去！”

花無憂怒喝，手勢一變，血绫紗立即光芒大振，一時血光滿天。

嘭！

劍網被血绫紗生生撞碎。段逸飛霎時被血色光芒震飛數丈，鮮血直噴。

“段師兄！”殷若成大叫，血绫紗已朝他奔襲而來。

殷若成奮力揮動純鈞劍，結一層黯淡的防護障。血绫紗勢如破竹，防護障不堪一撞，但殷若成卻憑借防護罩這一阻之力，飛身急退，堪堪避過這致命一擊。花無憂一擊不成，血绫紗拉得筆直，如長虹經天，箭也似地朝殷若成疾射而來。殷若成大大叫苦，揚手砸下十餘丈真火符，但花無憂卻不懼三味真火對法寶的損耗，血绫紗勇往直前，勢必取殷若成性命。

電光火石之間，殷若成身前忽的閃過一個黑色身影，迎上洶湧而至的血绫紗。

黑芒大現，段逸飛猶如一柄傲天睥地的殺劍。他就是劍，劍就是他。滔天劍氣從他體內澎湃而出，帶着吞噬萬物的強勢力量，毅然撞上血绫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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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黑色劍氣與血绫紗轟然相撞。刺眼的光芒，就連東方朝陽也為之失色。

“這是……九虛劍氣！”殷若成低聲驚嘆。

只聽花無憂一聲凄厲的尖叫，血绫紗寸寸斷裂。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殷若成毫不猶豫的祭起純鈞劍，拉着段逸飛遠遁而去。

段逸飛面色慘白，呼吸濁重，一道長長的傷口橫胸破開，血肉翻出，甚是恐怖，血绫紗雖裂，但血色光芒卻穿透段逸飛的肉體。殷若成把一整瓶止血散全部灑在傷口上，段逸飛還是血流不止。殷若成彈指取出一瓶回天丸，給段逸飛灌下三顆，然後運轉體內那僅存的一點點靈氣為段逸飛療傷止血。

“殷兄，別在忙活了。”段逸飛無力道。

“別說話，花無憂沒有追來，你放心，我們會沒事。”

殷若成額頭滲出豆大的金汗，他自己也虛弱至極，既要控制純鈞劍，又要調動靈氣為段逸飛續命，好不容易才止了血。

段逸飛虛弱無比，用一種近乎蚊吟的聲音道：“我用了子虛觀的禁忌之術，已不為山門所容。”

殷若成訝道：“你用的不是九虛劍氣嗎？”

段逸飛微微搖頭，苦笑道：“那是魔劍殺氣！”

“魔劍殺氣？”即便是殷若成也不由得駭然失色，難道說……

“我已入魔，不可回頭。段某拜托殷兄，一定要護送碧姑娘将那件東西送到家師手上。”

說罷，段逸飛手指一動，彈出一道黑芒，這便是入魔的憑證。殷若成驚駭連連，他怎麽也不敢相信，子虛觀紫微真人的高徒竟會堕入魔道！

就趁殷若成分神當口，段逸飛突然跳下純鈞劍，殷若成始料不及，大喊道：“段師兄！”

段逸飛的身影一閃即失，殷若成在附近來回找了好幾遍，依舊不見段逸飛的影蹤。最終還是禦劍朝車英集飛去。

碧小荷守在車英集的路口，焦急的望着遠方。一道破空之聲突然響起，天空中出現一個黑影，且迅速放大，純鈞劍青黃的光芒映入眼眸。

“殷若成！”碧小荷大聲叫道。

殷若成聽見碧小荷的喊聲，當即按下雲頭，在離地三尺處抱着跳下飛劍，揚手收起純鈞。

“你怎麽樣？段大哥呢？”碧小荷小跑過來，切切地問。殷若成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整個人就此放松，忽地一個踉跄，一下栽倒在地，已然昏死過去。

“喂，喂……殷若成……”碧小荷叫道，擡頭看一看四周，先把他們弄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連綿千裏的大山下，辛楊村。

在一個質樸簡單的小院中，碧小荷利用法術幫助這家主人劈材挑水，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而這家人老老少少共八口，卻把碧小荷當天女一樣頂禮膜拜。他們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漢，哪裏見過手指頭發光，就那麽輕輕點擊下，廚房裏的所有鍋碗瓢盆統統動起來的場景。若不是碧小荷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可洩露她的行蹤，只怕這家人會號召整個辛楊村為碧小荷蓋一座天女廟，以示對仙人的崇拜。

整整三日，碧小荷幹完了主人家所有的農活，柴火劈了滿滿一柴房，水缸也是滿滿的，還把屋頂多加了一層茅草，實在無事可做的時候，就修煉青螭王留下的九龍真訣，不想修煉的時候，就守在殷若成的床邊，罵他幾句。

“你這家夥，就是混蛋的很，成心吓唬我的吧！裝吧，你就裝吧！還不快點醒過來，若不是看在你現在人虛體弱，看我不好好教訓你！”碧小荷比了比拳頭，忽地嘆起氣來。

突然間，殷若成的手指如觸電般的動了動，碧小荷并未察覺，依舊自言自語：“你這個大壞蛋，竟敢欺負我，哼，等我回去告訴師傅，保管你以後的生活天天精彩……”碧小荷自顧自的碎碎念，直到口幹舌燥快冒煙了才鳴金收兵，去廚房弄壺茶來解解渴。

殷若成緩緩睜開眼，嘴角浮現一抹微笑，這個小丫頭啊，明明是擔心，還裝作得理不饒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