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蘇媛看到桑凝的手臂上面的疹子十分擔憂,連忙抓住了她的手,關切的問:“阿凝,你這是過敏了嗎。”

“你們是不是不知道我貓毛過敏,桑弈這是惡作劇嗎,這是謀殺。”

桑凝從蘇媛的手裏掙脫了出來,身上的紅疹讓她本就不好的心情又下降了幾分。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想看見桑家人。」

許久沒有動靜的段景辭忽然直起了身子,好似在尋找着什麽,在口袋裏摸索了一陣,将口袋裏的車鑰匙和手機都拿了出來放在茶幾上,随後低着頭整理着衣服。

桑凝被段景辭的動作吸引了視線,眼睛亮了一下。

「段景辭有車鑰匙,我拿着車鑰匙去醫院,不僅僅能看不見桑家人,還能甩掉段景辭,一舉兩得。」

想完一整套路線,桑凝賭氣般的跺跺腳,扒開桑沉和桑正臨,從兩人中間的縫隙徑直跑到茶幾旁邊,伸手便拿走了段景辭的車鑰匙。

Yes!拿到了。

正當桑凝準備拿到車鑰匙便跑的時候,她的手腕忽的被段景辭拽住。

桑凝擡頭看向帶着戲谑表情的段景辭,瞪了她一眼,撐着手掙脫卻沒有成功。

就在她以為段景辭是來抓着她不讓她逃走的時候,段景辭站起了身,拽着她的手腕帶着她朝着大門外跑去。

桑凝愣了一下,沒有注意手中的鑰匙被段景辭拿去。

段景辭帶着桑凝跑到車子旁邊,打開副駕駛的門才松開了她的手,随後從前繞了一圈回到駕駛位,系安全帶,點火,動作一氣呵成。

桑凝還沒有反應過來段景辭是什麽意思。

段景辭歪頭看了一眼桑凝還沒有系安全帶,探頭拽着她身側的安全帶,感受到她因為拉近了距離猛地向後一擋,微微擡頭,眼神戲谑:“不發呆了?”

兩個人離得很近,鼻息灑在彼此的臉上。

桑凝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的小心思早就被段景辭看穿了。

她伸手推着段景辭讓他在駕駛位上坐好,轉頭看向窗外追過來的桑沉,命令道:“開車。”

段景辭難得看到桑凝懵懵的,心情不錯:“得嘞。”

車子啓動,瞬間駛了出去。

駛出桑家所在的別墅區便是一條筆直的道路,段景辭看着指示牌上面的分岔路口,指尖敲了敲方向盤,轉頭看了一眼桑凝問:“去醫院還是回家。”

桑凝瞥了段景辭一眼。

「去哪都有你,不都一樣嗎」

“回家。”桑凝說道。

回家至少不用聞醫院難聞的消毒水味道。

段景辭點點頭,趁着等紅綠燈的時候拿出手機撥通了劉管家的電話,讓他現在把家庭醫生喊到家裏來。

桑凝算是輕微過敏,除了身上有些癢,其他倒還好。

她靠在車上,想到下午遇到宋嶼衡的事情。

十天确實有些局促,她得把隔壁房間改成工作室,還要購買材料,設計,制作,時間并不算多餘。

但是她從來不誇下海口,她說十天,那十天一定可以。

合作什麽的她倒還真不稀罕,不過就是手癢癢了想設計了而已。

桑凝拿出手機找到劉管家的微信,思考着将自己需要的東西發了過去。

沒有時間重新改造房間,只能将東西先搬進去改造一個臨時的工作室,她把需要的東西發了過去之後看向段景辭問:“還有多久到家。”

“堵車了,得一個多小時。”段景辭說道。

桑家和他們的婚房是在兩個方向,再加上現在是晚高峰,堵得很。

桑凝看了一下手腕的表,按着語音鍵給劉管家發了條語音:“兩個小時,我要看到段景辭的房間已經變變成我的工作室。”

段景辭:???

當事人還在這裏。

前面還在堵車,段景辭将擋移到空擋才看向桑凝:“你用我的房間這麽不客氣?”

“那些布料明天早上我要看見,布料要平整,不能弄皺,一點褶皺也不行。”

桑凝沒有先回答段景辭的話,而是繼續向劉管家交代着,等到交代完她才收起手機,看着段景辭的臉龐,輕蔑的勾起唇角,嘲諷道:“怎麽了,用你房間就心疼了,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說什麽了。”

「狗男人,為什麽需要你的同意,你臉很大嗎,不過...」

桑凝停頓了一下,開始打量起了段景辭。

段景辭打了個寒顫,這個目光像是把他扒光了再看。

「當一個司機和提款機,也還不錯。」

段景辭:...

這是人話嗎?

段景辭看着前面還在堵車,打起精神,坐直了身體,大有一種要和桑凝理論到底的勢頭:“我什麽時候在外沾花惹草了。”

桑凝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你兇我?“

“我...”

他聲音連四十分貝都沒到好嗎?

“我說你兇我就是兇我,再說了,那你投沈知意的那部戲,還去探班,不就是想和她再續前緣。”

桑凝挽着胳膊,開始翻舊賬了。

都說女人吵架的第一步就是翻舊賬,段景辭現在是明白了。

段景辭倒沒有生氣,只是嚴肅的糾正着桑凝:“我要糾正你一點,再續前緣的前提條件是前緣,而我和沈知意壓根就沒有說過幾句話。”

那次被偷拍就是因為他投了一部戲,恰巧那部戲主演是沈知意,而且探班還是應劇組的邀請,他去看看自己的投資成果怎麽樣了而已。

桑凝眨了眨眼睛,震驚于現在段景辭的理智。

她覺得段景辭沒有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永遠不要和女人講道理。

“總之你和沈知意關系親密,網友都發現了。”

桑凝說完,似乎還想讓段景辭肯定,又補充道:“我說的對吧。”

段景辭似乎有些惱了,深呼吸了一口又緩緩呼出,臉上的神色十分認真。

“我再說一次,我和沈知意沒有關系,如果不是因為她是你的朋友,我可能連她長什麽樣,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段景辭的音量比剛剛提高了幾分,在密閉的空間裏,一字一句肯定的傳進桑凝的耳朵裏。

桑凝指着段景辭,嬌氣的聲音有些上揚,像是抓住了段景辭的把柄有些迫不及待,語氣莫名多了些調皮:“你看,你就是兇我了。”

「哈哈哈被我惹生氣了吧,我就知道段景辭忍受不了幾個回合,保持作精人設這任務實在是太簡單了。」

段景辭冷靜了下來,按捺住心中的煩躁,看着桑凝的眼神,認真而又鄭重:“好,是我不該兇你,我下次聲音小點。”

桑凝:...

桑凝在心中把段景辭生氣後她應該怎麽火上澆油都演習了一遍,但是卻赫然聽到了段景辭的這服軟。

她耳朵聽錯了?

桑凝摸了摸耳朵,有些不确信的再問一遍:“你說什麽?”

“我說,是我不該兇你。”

段景辭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聲音小點,我不聾。”

桑凝有些自閉,靠在車窗上合上眼睛,面上沒什麽表情,可是內心卻在生無可戀。

她的任務是保持作精人設,維護劇情,而現在,很明顯和原來的劇情不一樣。

而且她還不知道她做了什麽讓段景辭轉變了。

段景辭看着桑凝的模樣,想起桑凝剛剛吃了癟,嘴角輕輕上揚。

後面的車開始按喇叭催促,段景辭這才意識到前面的路通了,他回過頭繼續開車,車裏頓時安靜了下來,一直到家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回到家,桑凝看到大門敞開着,幾個工人打扮的正将她剛剛發給管家的東西運了進來。

劉管家看到桑凝走了進來,連忙走到她身邊說道:“太太,先生那屋已經清空了,這些東西現在要放進去嗎。”

桑凝走到箱子旁邊,一個個的打開看了一下,見東西沒有運錯才說道:“嗯,按照我發給你的圖紙擺放。”

“好的。”

劉管家剛說完正準備指揮着工人運東西上樓,卻看見段景辭走了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先生,您的東西放在二樓客房了,和之前的擺設都一樣,您看還有什麽要添置的嗎。”

桑凝瞥了一眼對段景辭就熱情的劉管家,伸出手指揮着劉管家:“劉管家,我的這些事情比他重要,先把我的事處理好。”

段景辭抓住桑凝的手,掀開她的袖子,看到她胳膊上的紅疹又嚴重了一些,剛剛看着她活蹦亂跳還以為只是輕微過敏,但是看這樣好像又有些嚴重。

“你幹什...”

桑凝想要抽手卻被段景辭握得更緊了一些。

段景辭拽着桑凝走到沙發上,壓着她坐下,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家庭醫生,指了指他:“過來給太太看一下嚴重嗎。”

家庭醫生很快提着醫療箱跑了過來給桑凝檢查了一番。

“不嚴重,只是輕微過敏,擦點藥就好了。”

家庭醫生将準備好的藥拿了出來放在茶幾上:“太太,您還是要注意不要接近貓。”

桑凝看着手臂上的紅疹,有些擔憂:“不會留疤吧。”

她可接受不了自己的手臂上出現難看的疤痕。

“放心吧太太,只要按時塗藥,這些不會留疤的。”家庭醫生說道。

桑凝這才放下心來,将藥膏拿起放在段景辭手裏,毫不客氣的使喚着:“幫我塗一下。”

劉管家對桑凝這使喚人的動作吓了一跳,生怕先生會生氣。

但是段景辭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坐了下來,将藥膏打開,擠出一點在醫用棉簽上,再小心翼翼地塗在紅疹上。

他的動作輕而慢,塗上之後還會擡頭看着桑凝的神色,怕她會疼。

劉管家愣了一下,震驚于眼前的畫面。

也不知道先生和太太近日是怎麽了,明明兩個人結婚兩年都沒見過幾面,就算見面也是吵個不停,怎麽先生最近這麽聽太太的話。

還有太太也是,怎麽就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前的太太活脫脫像是暴發戶一樣,什麽能夠彰顯身份她就喜歡什麽,可是現在的太太卻真的像一個出身豪門的大小姐一樣。

作者有話說:

段總守則第一條:老婆說的永遠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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