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清楚，怎麽就那麽難過。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閃爍着“席爍”二字。不停的響不停的閃。

喬西抹了一把淚，深吸了一口氣。接聽。

“西西。”清醇悅耳的輕喚。

喬西心中一暖，帶着鼻音回答：“嗯。”

“打雷了，是嗎？”低低的問，沁人心肺的溫柔。

“嗯。”手指無意識的摳着手機殼。

“怕嗎？”

怕嗎？

細微的關懷，臉頰無聲的滾下一大顆淚珠來，眼中瞬間浮現一張張她不願細看的照片，耳邊是林磊字字颠覆她認知的言辭，心不聽使喚的痛着。

他怎麽可以傷害她以後，還這麽從善如流？他難道沒看到林磊走後，她是多麽痛，多麽難過嗎？可是，這樣的體貼，這樣的溫暖，這樣的寵愛……都是假的嗎？

“席爍。”她喊了一聲。

同時處在黑暗中的席爍，挺拔的身軀立在落地窗前，剛剛忙碌完回到酒店，西裝還未來得及脫下。俯瞰電閃雷鳴下的城市。靜靜地聽着喬西的呼喊聲，隐隐有些心疼。

“席爍，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了，你一定要告訴我，只要你和我說，我就會離開。”喬西盡量平靜的說出來。

電話彼端席爍一愣，眸色一閃。“發生什麽事了？”他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

喬西沉默了數秒。緩緩開口：“沒事，之前同事推薦一部電視劇，我剛才看完了。女主角的爸爸媽媽很傻很相愛，女主也很傻很癡情，她說她因為父母相愛而生，因為自己的愛而死，無怨無悔。我看了以後，心裏好難過，哭了好久。”她是看了這麽一個故事，卻不足以讓她如此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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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爍緊繃的弦微松，輕笑，“西西什麽時候是這麽多愁善感的人了？傻瓜，不會……”

“席爍。”

“嗯？”

“其實，我很怕。”怕一切都是真的。

站在落地窗前的身體直直的立着，心中一凜。也許，是因為下雨了，也許是因為喬西到底是女兒心态。所以她才說了怕。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喬西從來沒有過的表現。

“不怕。”低聲安撫，他以為她怕的是惡劣的天氣，“我給你講故事聽，好不好？”

“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好嗎？”

“好。”

醞釀了一會兒。緩緩地開口：“說我小時的事情——要從我們的爸爸開始……爸爸那時候秉承爺爺的“學夷之長以制夷”的觀點，去了英國，留學。然後邂逅了美麗的媽媽，我們的媽媽。”

“媽媽呢？”她從來沒見過。

“不知道在地球上的哪個角落。”

“那你為什麽在中國？”

“因為你在這兒。”

因為我在這兒，真的是這樣嗎？

“那後來呢？”喬西問。

“後來啊……”席爍一點點的說着向喬西說着小時候的事情，只是一些生活中的趣事，就像她躺在他的懷中一般，溫暖安定。喬西沉沉的睡去。

電話彼端傳來她因為哭泣而有些堵塞的鼻息聲，席爍停止了說話聲，啞然失笑。對着電話，輕輕一吻，“老婆，晚安。”

雷聲漸漸遠去，雨聲未停。

次日，卧室中微亮。

喬西已醒，睜着眼看着垂直向下的米色窗簾，窗簾細縫處可見藍藍的天空，床單的味道還亦如從前，有他的味道。喬西忽然有些神經錯亂，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化，那麽，昨晚她與林磊的那段對話是不是根本沒有真實發生過，是她臆想出來的或者是做了一場夢。

不容她細想。手機猛地響起來。是張姐。

張姐好像也剛起來的樣子，聲音懶懶的，“喬西啊，我提前打電話給你，是怕你又晚到，時間不早了啊，我們要趕在JK林他們之前到，明白嗎？”

“嗯！”

收拾好了以後，打開房門，只見孔屏擡着手正準備敲門。

喬西心情不好，本想着随便她怎麽蹂躏，出乎意料的事，孔屏沒有像往常那般上前就來擁抱。而是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她問：“沒睡好？”

“挺好的。”其實看起來一點都不好。

“因為打雷害怕？”孔屏不信。

“挺好的。”喬西強調。

“因為我哥不在家？”

喬西受不了孔屏神叨叨的樣子。“我要去上班了。”從包中掏出一鑰匙遞給孔屏說：“鑰匙給你，你随意，我走了。”

喬西不作停留的走了。孔屏看着她離開，哎喲，又戳中孔屏的心窩了，西西呆萌呆萌滴！好想摟摟抱抱。可是正事要緊。

掏出電話，站在門口便歡快地彙報：“爍爍，你家西西挺好的，就是因為你不在家，想你想的提不起精神，睡的也好，沒有黑眼圈。”

不待那邊反應，便着急的問：“我們家清清咧？”

***

喬西下樓打輛出租車，到了現場，林磊還沒有到，張姐開始與工作人員讨論，并吩咐着其他人做預備工作。

頭一天的忙碌，所以這一天，喬西比較閑。呆呆地坐着，垂着頭看一份雜志，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一個剎車聲，陣陣的尖叫聲，不用想也知道，他來了。

工作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中午的時候，大夥都去領盒飯。喬西低頭收拾着殘局。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眼簾。

“喬西。”

喬西繼續工作着，不想說話，誰也不想搭理。尤其是林磊。

林磊環顧四周，趁無人之時，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拉進一個暗間裏。

“喂，你幹嘛？！”喬西不解，提高了聲音。

昏暗的光線，看不到他的表情，喬西欲離開。林磊強力箍住她，壓靠在牆上，喬西奮力掙紮。

“林磊，你到底想怎麽樣？”喬西大叫。

林磊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為什麽躲我，為什麽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個上午都是如此。

漸漸适應黑暗的眼睛怒視着他。

片刻後，林磊松了手，無奈又傷感的說：“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我嗎？”

喬西默不作聲。她不是一個會說話顧及他人感受的人。

“昨天，就當我喝酒醉了，頭腦不清醒說錯了話，你不要介意。”

喬西愣住。

那昨天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__^*) 嘻嘻……呼喚席大人趕緊回來～～～～～～～～

20十九、明确的事

喧嘩被阻隔在門外，暗間內，喬西站直了身體，盡管如此她與林磊依然離的很近。別扭的朝着牆面又貼了貼。期盼地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解釋。

這時，林磊知趣的向後移了兩步，給了她足夠的空間。

喬西腦中還在盤旋一個念頭，昨天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嗎？

不可否認，聽到後，內心有些暗喜，更多的是疑惑。可是那些照片是怎麽一回事？昨天林磊那麽認真那麽憤怒的說出那些話來，是假的嗎？

等了片刻。

顯然地，林磊沒有想說下去的意思。沉靜的樣子像是在思考些什麽。

“那昨天你說的話，還有那些照片……”喬西試探着問。

“就當那天我什麽都沒有說過。”林磊幽幽的打斷她。

怎麽可以這樣！就好像是狠狠的打了人一巴掌再告訴別人，剛才她感受到那種火辣辣的疼是她一個人的錯覺，他根本沒打她一樣。

“可是你分明說了，照片也不會有假。”喬西希望他給她一個理由，可以有力地讓她說服自己，可以讓自己心安理得去愛的理由。

林磊閉上狹長的雙眸，深深吐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專注的看着她。“你一直都不相信不是嗎？即便我那樣說，即便照片為證，你還是選擇相信他，不是嗎？”他反問。幽深的眸子注視着她，像把她看穿了一樣。

被他說中了。喬西有些躲閃的垂眸。

林磊将目光轉向房門，細縫處有微光映過來，淡漠地說：“既然這樣，我說了與不說又有什麽關系？”

喬西呆呆地，不知如何作答，明明是問他是真是假，最後自己倒被問住了。

沉默包圍着兩人。

半響後，林磊“撲哧”一下笑出來了。笑着說：“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的可愛。一樣的沖動。那些照片根本沒有任何問題。甚至裏面大多數不是席爍。”

喬西驚愕的看着他。他突然的轉變讓她目瞪口呆。

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又隐隐的覺得不是壞事。

林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像以前一樣的感覺，脾氣很硬頭發很軟。“傻瓜。原來你那麽喜歡他了。”

轉身‘呼啦’一聲拉開門，強烈的光線刺的喬西睜不開眼，擡手擋住突然的強光，清晰的聽到他的嘆息，有些傷感有些失望的聲音，“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

“林！”珍爾的聲音，“我到處找你，你還沒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