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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自行車做好了, 咱們再聊吧。”溫九鳳沒心思跟季天澤多說話。
沒說完的話題得看人想不想聽,溫九鳳急着回家,她出來前婆婆沒有吓哭, 反而從自己屋裏找出了原本做給公公沒來得及穿的新鞋。
手納鞋底子,誰疼誰知道。
所以她敷衍了季天澤幾句, 就跑回家了。
到家的時候, 果不其然娘倆已經一站一趴, 都哭得特別喜慶。
于婉茹咬着牙往楊小志被扒了半截的屁股蛋子上抽——
“啪”“我讓你離家出走……還不穿棉襖!”
“嗷……嗚”
“啪”“大過年的凍壞了你給誰添麻煩呢?”
“嗷嗷!嗚嗚……”
“啪”“我和你嫂子對你太好了是吧?”
“嗷嗷……嗚嗚嗚嗚”
娘倆跟唱戲似的, 明明還挺凄涼的畫面,卻特別讓人想笑,熱鬧極了。
聽到婆婆哽咽到兇狠都兇狠不清楚的話, 溫九鳳捏了捏額角,趕緊上前搶過婆婆手裏的鞋底子。
于婉茹其實也心疼兒子,她很少打孩子, 最多也就是讓孩子罰站。
可現在溫九鳳當家, 她天天風裏來雨裏去的上班那麽辛苦,楊小志卻越來越不懂事, 這是為難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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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玩笑話,還是楊小志說過的, 他不經鬧就算了,小孩子也不能計較。
但他不該不穿衣裳就出去,寒冬臘月零下十幾度,馬上過年了也不吉利。
看楊小志挨了一鞋底就開始嗷嗷哭,于婉茹心疼得發虛,兒媳婦要再不回來, 她都不确定自己還能不能繼續下得了狠手……
溫九鳳沒急着讓楊小志起來,反而拿鞋底子拍了拍楊小志被打腫的地方, “知道錯了嗎?”
嗷嗷得正起勁的楊小志:“……”
心疼流淚正兇的于婉茹:“……”
溫九鳳又輕輕拍了一下,疼得楊小志打了個哆嗦,他娘真下狠手了,硬殼板子配漿糊打得鞋底子,抽身上是真疼。
“過了年不興打孩子,可是小志你也不小了,咱們也得給大小夥子面子,所以攢上半年打一回,來,咱們好好算算賬。”
楊小志:“……”
溫九鳳聲音軟得像是安撫,卻摁着小叔子不讓他回頭,“你先說說你知道錯了沒?”
楊小志心虛,鼻子囔囔地低聲吭叽,“我,我錯了。”
“錯哪兒了?”
楊小志更心虛了,“我不該讓你跟季知青生孩子。”
于婉茹:!!!
“九鳳你讓開,這孩子欠收拾!我非打死他不可!”于婉茹氣得眼淚又掉下來了,“在外頭你還敢胡說八道,你是嫌咱家日子太好過是嗎?”
楊小志這會兒也不故意演給他娘看了,默默流着淚,“我錯了嗚嗚嗚……我就是舍不得嫂子離開咱家。”
“這個問題我已經重複倦了,你繼續交代錯誤。”知道問題在哪兒,溫九鳳雖然看着軟綿綿的,卻不會心軟,幽幽道。
楊小志偷偷抹眼淚,“我,我不該不穿襖跑出去。”
溫九鳳拿鞋底子輕輕拍他腫的地方,“你是等我用鞋底子提醒你繼續?”
“嗷——我不該,不該攔着嫂子改嫁!”
“我不該故意把不喜歡吃的東西扔掉!”
“我不該想着讓嫂子養嫂夫!”
“我不該叫季知青澤哥。”
“我不該在外人面前胡說八道。”
“嗚嗚嗚我知道錯了……”楊小志這會兒是真傷心了,眼淚啪嗒啪嗒比水龍頭還好使。
不說不知道,一說吓一跳。
原來因為嫂子對他好,他不懂事了這麽多回了嗎?
他已經不是幾歲的娃子了,換別人家裏都能洗衣做飯下地喂雞了。
于婉茹奪過鞋底子狠狠打在楊小志身上,哭得跟他一樣慘,“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啊!你爹沒了!你哥也沒了!你嫂子容易嘛!我容易嘛!”
溫九鳳吓了一跳,趕緊攔住,已經打過的孩子吓唬為主,不能繼續打,馬上就要過年,打狠了還哭得要斷氣,發燒可咋整。
“媽你別難受,我也不對,以前壯壯和狗蛋他們都是我娘和嫂子們管着,我也跟個孩子似的,沒有教孩子的經驗,咱們以後好好說就是了,小志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于婉茹抱着溫九鳳哭,“就是難為你了,我們娘倆一個不中用,一個不懂事,拖累的你也不能嫁人,你命咋這麽苦啊!”
溫九鳳:“……”不是媽,你這話有點貓哭耗子的感覺,哭錯茬了吧?
不過婆婆估計也是借機發洩自己的難受,眼瞅着過年阖家團圓的時候,哭一哭也不是壞事。
溫九鳳想了想,沒管哭得正投入的娘倆,扭身回自己屋,從空間拿了管消腫的藥膏出來,擠到雲南白藥的瓶子裏,拿過去給楊小志塗上。
楊小志哭累了,看娘還哭得厲害,像是真傷心了,他有些忐忑不安,恹恹地趴在于婉茹懷裏,扒拉着她不撒手。
溫九鳳看得心疼,婆婆和小叔子其實沒啥大毛病,自己現在日子過得這麽逍遙,也得虧有這樣的娘倆在。
換其他誰家婆婆但凡強勢點,她日子都沒這麽好過。
所以不管有什麽問題,在溫九鳳看來都不是啥大事兒,好好說開就是了。
如此想着,溫九鳳幹脆脫了鞋,也爬炕上,靠在于婉茹另一邊,她摸了摸楊小志哭出汗的腦袋,把茶缸子端過來。
“先喝點水,今天咱們娘仨好好唠唠。”
于婉茹也哭累了,跟着喝了點水,一直郁結在心裏的惶然也輕了些。
自打她男人沒了以後,她确實一直強逼自己堅強些,年根子底下有點憋不住了。
溫九鳳抱住于婉茹,替她擦臉,“媽,小志,我前頭的話不是說着玩兒的,你們總是不肯信,或者覺得我委屈,大可不必,我今天也跟你們說說心裏話。”
她斟酌了下,“您別怪我說話難聽,我要是沒嫁到咱家來,男人好好活着呢,我每天得上工,下了工還得打掃衛生,洗衣做飯,伺候公婆和男人,生了孩子還得一把試一把尿的照顧孩子,您覺得那日子好過嗎?”
于婉茹想了想,沒吭聲。
她早年生大志的時候婆婆還在,那時候日子太難了,新舊交替生活動蕩不安,人心裏也不安生,溫九鳳說的那些她都得幹,總是累得在屋裏偷偷哭。
就這當時大志他爹身體還沒壞,還能幫她幹活呢。
而小志出生的時候,大志他爹身體已經不好了,除了做飯外,其他的活兒她也不少幹,累得腰到現在都不好,這才沒法下地,只能接割豬草的輕省活兒。
這女人家啊,當人家兒媳婦,哪兒有那麽容易。
所以她更心疼溫九鳳,想讓她日子好過點。
溫九鳳捏了捏楊小志的臉蛋,“咱們再說改嫁的事兒,我要是改嫁不可能帶着咱家的工作嫁人,那不管是您還是小志總能頂上一個,我又下不了地,誰家能接受一個肩不能抗手不提的寡婦呢?”
楊小志仰起頭反駁,“嫂子你長得好看,做飯好吃,性格也好,肯定有人喜歡。”
“好,那就算有人肯娶我。”溫九鳳點點頭。
“那我嫁人後,日子跟我剛才說的差不多,甚至一旦跟我男人鬧不愉快了,人家還要拿我是個寡婦來說事兒,說不定要覺得肯娶我一個寡婦那是恩典,我就得當牛做馬感謝他們。”
于婉茹聽溫九鳳娓娓道來,就跟聽故事一樣,想想就生氣,“那我就去他們家門前哭!這也太恨人了!”
楊小志也氣得又想掉眼淚,“我,我也去,我拿着鐮刀去!”
溫九鳳噗嗤笑出來,靠在于婉茹肩膀上,聲音嬌得跟個孩子似的,“所以您看呀,都說改嫁好,可不管是哪種情況,我日子都沒現在過得好,我為啥要改嫁呀?”
于婉茹和楊小志愣住了,娘倆都覺得……溫九鳳說得對啊!
“不過……你娘家肯定不願意讓你守寡。”于婉茹掙紮着繼續勸溫九鳳,“這女人總得有孩子,不然等你年紀大了也沒個根兒,要是改嫁,當然還是趁着現在年輕好一些。”
溫九鳳哦了一聲,歪頭去看楊小志,“小志,你将來會娶了媳婦忘了嫂子嗎?”
楊小志斬釘截鐵,“不會!我媳婦我的娃要是對嫂子不好,我,我鞋底子抽死他們!”
溫九鳳笑得小酒窩比平常都要深,“媽你看,小志都說了,咱們就好好把日子過得紅火些,好好栽培小志,等将來他娶了媳婦有了孩子,您還怕沒人照顧我?”
于婉茹有些懷疑地低頭看了眼臉都哭腫了的楊小志,見他努力睜大眼睛滿臉堅定,心裏的惶然徹底不見了。
“那咱們不說別的,九鳳你……你就真不想有個熱熱乎乎暖被窩的漢子?”于婉茹遲疑着問兒媳婦。
将心比心,她把溫九鳳當親閨女看,就希望她好。
于婉茹扪心自問,大志他爹沒了,說啥愛啊情啊的都太虛了,她最難過的就是那個暖被窩,能在炕上說悄悄話,總溫柔抱着她的伴兒再也沒有了。
溫九鳳唇角笑意輕緩,“時代在發展,新藍國會越來越好,等以後我年紀大了,誰說不能找個老伴兒,您說呢?”
當然,這個老伴兒只是個稱呼,等市場放開了,她把空間裏的金塊給處理掉,養幾個小鮮肉不行?
于婉茹見兒媳婦是真的不想嫁人,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替她愁得慌,反正是很糾結,但糾結裏少了幾分一直散不開的郁氣。
她認真握住溫九鳳的手,“九鳳,媽跟你保證,不管你想怎麽樣,媽都支持你。”
她拍拍楊小志腦袋,“以後你也是小志半個媽,他要敢對你不好,計算我以後人沒了,魂兒也得回來纏着他!”
楊小志打了個哆嗦,縮在被窩裏,“我不敢,不敢的,我肯定對嫂子好!”
溫九鳳哭笑不得,魂兒再回來,那真是大可不必。
娘仨把話這麽一說開,改嫁這個問題就徹底翻了篇。
不管是于婉茹還是楊小志都跟溫九鳳更親了,楊家這一年雖然沒了倆親人,可這個年還是過的挺不錯的。
魚坪縣這邊的習俗是除夕白天炸各種菜,白菜、蘿蔔丸子、豆腐葉子、酥肉、甚至還有辣椒和鹹菜疙瘩,有條件的人家甚至還要炸帶魚段。
裹上用蛋液和面粉做成的漿糊,用油炸好,放在笊籬上瀝幹油,在篦子上攤開。
正月裏天兒冷,省着點吃能吃一個月,就是家裏來客多,也能吃上半個月的。
楊家人不算多,溫九鳳就做了五菜一湯,湊夠吉利數,用皮蛋拌了個豆腐,鹹菜炒肉片,紅燒肉,清蒸魚,炸酥肉,做了個炸蘿蔔丸子白菜湯。
知青那邊除了直接領過來的豬肉,陳彥君他們還早早送過來一些橘子,一把蒜薹,一把韭黃,五六個土豆,還搬了好幾顆大白菜過來。
冬天能吃的青菜不多,老百姓日子再好過也有限,所以炒鹹菜疙瘩也是個菜,知青能弄到這些菜,還挺讓于婉茹驚訝的。
溫九鳳倒是不奇怪,季天澤明擺着不是這個時候的人,不,看他游刃有餘的樣子,要麽是重生,要麽是經歷過這個年代,所以有門路一點都不足為奇。
她也沒多說啥,也給整出來了五菜一湯。
用空間裏存着的甜面醬給做了個肉炒蒜薹,加上空間裏的雞蛋給做了個韭黃炒雞蛋。
土豆挺大的,就分成了兩份,一半做酸辣土豆絲,辣椒還是公爹生前曬的那些。另外一半則加上香油和胡椒粉做了個土豆泥。
另外他們給的豬肉一部分做了紅燒肉,一部分做了炸酥肉。
湯則是用一些炸酥肉,添上白菜和家裏的炸豆腐葉子、炸蘿蔔丸子做了個炖菜湯,加點醋和香油就是噴香噴香的。
考慮到三個壯小夥都挺能吃,于婉茹去楊大娘家借了倆大盆,加上家裏的盆和瓦罐都用上,把菜盛好,溫九鳳還給放了六個棒子面大饅頭,仨人一起打着手電,等天黑給人送過去的。
知青點這邊,陳彥君和廖凱也早就在季天澤這邊等着了。
可是人家一直沒人來喊,可給仨人……哦不,是其中倆人急得夠嗆。
“澤哥,你說人家會不會不願意讓咱去了啊?”廖凱最先忍不住開口。
陳彥君也有些拿不準,“咱送了那麽多東西,應該不至于吧?說不定天黑了人家才來喊呢?”
季天澤靠在炕上懶洋洋看書,眼皮子耷拉着,“怕啥,他們不來喊,咱們還不會主動點?”
要臉沒飯吃,這道理不懂嗎?
不過季天澤心裏到底是有點不舒服的。
那天溫九鳳不樂意跟他說話,後頭幾天也一直碰不上面,他現在才有點慢慢回過味兒來,那小寡婦……有點不待見他吧?
憑啥啊!他哪兒做的不好了?
他救了她多少回,他還給她做自行車,他還舍下臉跟她湊近乎……季天澤越想胸口越悶得慌。
等天黑透了,他‘啪嗒’把書頁合上,眸底露出幾分兇狠。
不待見就不待見,他是啥好人嗎?豪門圈子裏強取豪奪的事兒少嗎?
不就是舞刀弄槍的有點危險性嗎?大不了睡一起以後他帶上頸圈,穿上鐵內褲,再帶上護心鏡……不對!
想想那形象,艹,那不是真成狗了?
季天澤氣得頭有點暈,哦不,大概是餓的,早上啃的硬馍,中午仨人下了點人家送來的餃子,也沒咋吃飽,結果晚飯估計也吃不上了。
就在他遲疑着下決心把臉給扔了的時候,外頭有人敲門。
季天澤立刻又歪回去,懶洋洋捏着那本物理書,又漫不經心翻開了。
廖凱下炕趿拉着鞋開門,掃他一眼有點莫名其妙,“澤哥,你書拿倒了,這麽暗你看得……嗷!”
門外敲門的楊小志讓屋裏這聲喊吓得差點扔了裝饅頭的籃子。
等廖凱一瘸一拐過來開門,他小心翼翼退了一步,“廖知青,我給你們送飯來了。”
廖凱都套上軍大衣了,正準備回頭再喊喊他形象包袱太重的澤哥呢,聞言有點傻眼。
“啊?送飯?”
楊小志嗯了聲,指了指旁邊,“你和陳知青送來的東西,大部分都用上啦,韭黃我嫂子喜歡吃留了點,給你們加了點別的,五菜一湯,還有六個大饅頭,你們端一下,我擡不動。”
季天澤沉着臉來門口,搓了搓楊小志冰涼的小臉,“擡不動怎麽拿過來的?”
楊小志其實挺喜歡季天澤的,他手真暖和,像他哥楊大志。
他呲牙沖季天澤笑,“我娘我嫂子他們一起給拿過來的,但是有動靜讓人看見不好,她們放下東西先去旁邊樹底下等我了,吃完了回頭我再過來收盆兒和瓦罐就行。”
說完他扭身就想跑,被季天澤輕松一只手薅住。
“我送你出去。”
楊小志被提溜得有點傻眼,“啊?不,不用了吧?我娘她們就在門口。”
季天澤不動聲色往門口走,“你們仨天黑了還在外頭,又拿這麽多東西累了一路,回去不安全。”
楊小志沒大明白,在大隊裏能有啥不安全的,大過年的哪兒都是人,耗子都不往外鑽啊。
不過季知青知道的多,他咋說咋是吧。
不過這話季天澤跟楊小志說行,溫九鳳那裏卻不認同。
“有什麽不安全的,大過年的,嚎一嗓子全大隊人都能跑出來,你快回去吃飯吧,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季天澤頂着胸口那口憋悶剛要張嘴,肚子搶在他前頭唱起戲來了,咕嚕嚕的響。
于婉茹離得近,被逗笑了,也跟着搖搖手,“行了季知青快回去吃飯吧,真沒事兒,我們先走了啊。”
回去路上,溫九鳳感覺後背快被盯出窟窿來了,想到季天澤難得的囧态,她心情特別好。
這份好心情持續到初六去供銷社上班。
其實供銷社初四就開始上班了,不過這時候人不多。
林園早就跟她說了,初四初五林園值班,初六初七溫九鳳一個人值班,初八就恢複正常上班了。
李主任也不在,是供銷社的會計過來開門,會計替李主任盯着後頭。
初六一天的功夫,除了偶爾有走親戚的過來買點東西,基本上沒啥事兒。
溫九鳳跟于婉茹學了大毛衣,毛線和針都放在空間裏,見沒事兒借着跨包取出來,就坐在櫃臺後頭織東西。
毛衣是別想了,她沒那麽好手藝,學會了平針,她先用灰色的毛線給自己打一條圍巾。
等技術練好了,她準備用稍微鮮豔點的顏色給于婉茹和楊小志也織兩條圍巾,再織兩雙毛襪子。
現在人們的穿着以灰黑青為主,衣服花哨了不行,但是圍巾還有看不見的襪子這些,用點嫩黃,柳色,軍綠啥的不算出格。
傍晚快下班的時候,天差不多剛黑透,她大半天功夫織了大半米,可給她驕傲壞了。
雖然手藝不行,但她速度還算可以啊!
“篤篤篤”正在她高興的時候,有人敲櫃臺。
溫九鳳一擡眼,就見季天澤似笑非笑看着她,因為身高問題,像是睥睨着什麽塵埃的眼神,帶着幾分驕矜,像極了居高臨下看人的哈士奇。
溫九鳳不跟狗計較,收起毛線起身,“這位同志想要買點啥?”
季天澤遞出張煙票和一塊錢,“買盒哈德門。”
溫九鳳收了錢票,低頭給他開單子,然後把煙和找零給他。
季天澤拽住她手上要往頭頂挂的單子。
“幹啥?”溫九鳳不敢使勁兒,單子比較薄,使勁就撕了。
季天澤湊近些,“待會兒一起回家。”
溫九鳳垂下眸子,“不方便。”
季天澤松了手,“哦,那我一會兒讓猴子先把你自行車騎回去,等你方便我再過來。”
溫九鳳深吸了口氣,“我記錯了,方便。”
“真方便?”
“真的。”
“別勉強。”季天澤勾唇笑得痞裏痞氣,“身為知青,我從來不幹勉強別人的事兒。”
溫九鳳也露出小酒窩笑得清甜,“好哦,如果你再廢話,那自行車我不要了。”
季天澤:“……我在回新民大隊的路口等你。”
溫九鳳淡淡看着他出門,過了會兒突然笑了,怪不得季天澤喜歡逗弄人,逗人玩還是挺有意思的。
“九鳳,該盤貨了吧?”
“哎,我這就來。”溫九鳳聽見會計喊,拿着貨單子甩開麻花辮,歡快去了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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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兔子要開始逗狗了,小可愛們分析的特別的對,嘿嘿,季狗子想娶媳婦,且得想着呢。
最舒服的鹹魚日子,當然是得調·教個自己喜歡并且讓人舒坦的男人呀~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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