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的話我什麽時候沒聽

林舒怔了兩秒，昂頭抗議：“我才沒有呢！”

吳懈：“嗯？沒有麽？你每一句話我可都記得呢，要我幫你回憶嗎？”

“我，我……”林舒的耳尖開始泛紅了，她垂下眼簾不看吳懈，“我那不是為你說話，我是，是為事實說話！”

為事實說話，為真理辯護！才不是因為私人喜惡呢！

吳懈嗤地笑出聲來，他擡手揉了揉林舒的腦袋，滿眼都是寵溺，“嗯，好，為事實說話，我們舒舒最講道理了！”

林舒：……

“餓了吧？走啊。”

如果要林舒用一個詞來形容她和吳懈現階段的關系，那一定是“飯搭子”——他倆很能吃到一塊兒去。

她愛吃肉，他是肉食動物；她愛吃辣，他口味重；她選擇恐懼，他負責點菜；她讨厭浪費，他從不剩飯；她不喜歡吧唧嘴，他的吃相絕對合格。再者，男人胃口好，吃起飯來讓觀者很有食欲。和不挑食的人吃飯，林舒感覺自己的胃口也變好了。

此刻，她的飯搭子脫掉大衣，露出裏面輕薄的長袖T恤。他的火氣旺，自帶小火爐，冬天也不怕冷。林舒瞟了兩眼，總覺得這男人最近好像又壯了點。小臂上的條形肌肉更加強勁有力，胸口的衣服也比以前緊了。

結實的手臂盛滿一碗湯，又挑了幾塊小排放進碗裏，遞給林舒，“先喝口湯暖和一下吧。”

“謝謝。”

“對了，我這個周六打比賽，你來看嗎？”

林舒一愣，從碗裏擡起頭，“什麽比賽？”

吳懈眨了下一邊的眼皮，“icehockey！”

“你會打冰球？”林舒的眼睛圓了，她咽下嘴裏的東西，突然想起了什麽，“等等，你的胳膊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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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懈哦了一聲，跟才想起來似的，“對啊，我胳膊受傷了……”

“你要不別去了吧。聽說冰球比賽可以打架的，太野蠻了！到時候又傷着你怎麽辦？”

“野蠻？冰球才不野蠻,冰球是很優雅的運動!”

呃，他的重點好像不太對。

林舒：“我的意思是打冰球有危險，你受傷就別去打了呗。”

“怕是不行。這是我高中母校英萊和另一所私立高中的比賽，我是外援，回國之前就說好去幫他們的。”

林舒的重點也跑偏了，“你高中是英萊的啊？”

英萊，帝都最好的私立學校，裏面的學生非富即貴。除了要繳納每年大幾十萬的學費外，學生父母得有一方是外籍才能有入學資格。

吳懈嗯了一聲，“這比賽我得去，外援只打一局20分鐘，應該還好。周六晚七點，你別忘了啊！”

哎，等等，我什麽時候答應要去了？林舒皺起眉看着他。

吳懈知道她什麽意思，他放下碗，一臉認真地分析：“你必須去啊。就像你剛說的，萬一到時候打起來怎麽辦？我要再暈血了呢？”

“那你就別打架啊！”

吳懈咂了一下嘴，指頭叩上餐桌，“你不知道，賽場上火.藥.味濃，人腦子一熱就容易出事。你要在的話可以提醒我，喊我兩聲，我就不會去打架了。”

林舒一臉不信，“我喊你你會聽嗎？”

吳懈一臉無辜，“你說的話我什麽時候沒聽？”

林舒張了張口想反駁，但腦子裏尋了一圈，一時也沒找到他“不聽話”的反證。退一步說，她确實擔心他的傷口。他還有暈血的毛病，到時候萬一見了紅，再厥過去怎麽辦……

林舒沒再猶豫，“好，我去！”

吳懈淡然地點點頭，一邊端起碗遮住瘋狂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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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胡阿姨正準備下班，她見吳懈回來了，伸手指了指沙發，“今兒下午有人給你送衣服過來了，好像是你打球穿的，我都給你清理好了啊！”

吳懈咧嘴露出幾顆白牙，“好，謝謝胡阿姨！”

吳方達從樓下走下來，他瞟了眼兒子，面露不悅，“又要出去瘋？”

“有比賽。”吳懈看了眼老爸，淡淡道。

吳方達瞟了他一眼，坐到沙發上。他拿起手邊的雜志，語氣随意：“我聽人說，你跟我秘書最近走得挺近？”

吳懈端起水杯的動作頓了下，但很快如常。

“誰說的啊？”

吳方達專注地翻雜志，“沒誰，我也是聽人随口說的。”

“哦。”吳懈不動聲色地放下杯子，“張經理讓我跟她們多學着點，說總助方方面面了解得比較全。”末了他又補了一句，“劉蓓蓓挺有意思的，說話很逗。”

“哦？那你覺得林舒怎麽樣？”

“林舒？”吳懈的問句聽起來跟對不上人似的，“哦，還好。她工作能力是不是很強？”

“是。”吳方達擡起頭深深看了兒子一眼，“所以你沒事兒不要老打擾她。”

吳懈扯起嘴角用氣音笑了，“您現在連我跟誰接觸都要管了嗎？”

“你小子想什麽以為你老爹我不知道？”

氣氛驟降。吳懈垂着頭沒吭聲。

“你樂意玩樂意混，我不管。但有些事我是一定要管的。”

吳懈轉過身，面露嘲諷：“這話說的，我的事您管得還不夠勤快？我念什麽學校，學什麽專業，做什麽工作，您不都在管嗎？”

吳方達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管你不對嗎？老子生你養你，管你還需要你的同意？”

“你生我也沒經過我同意啊。”吳懈撂下這句話，冷着臉往房間走。

“你給我回來！你說的那叫什麽話？兔崽子——”

門“砰”地關上了，連帶着老爸的罵聲也被隔在外面。吳懈沒開燈，勾着腦袋站在一片黑暗中。

“現在想起來管我了？”他自言自語般喃喃道，“我小時候你怎麽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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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林舒意外的是這個冰球賽還挺像那麽回事。雖然對冰球一竅不通，但她能看出這個場館很專業。看臺上零零散散坐着學生，林舒找到英萊的校服，坐到了他們那一面。

林舒今天穿得比較随意，闊腿牛仔褲搭白色的薄羽絨服，再加上沒怎麽化妝，坐在學生堆裏也不算突兀。觀衆席上女生還挺多，統一穿着小西裝和齊膝的校服裙子。年輕就是好啊，即便不用大牌加身，不用化妝品修飾，那一張張笑臉就很好看——青春本身就是一種漂亮。

林舒沒由來地輕嘆一口氣，哀逝一下自己不複返的青春。

“自己在這兒嘆什麽氣呢？”

劉蓓蓓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林舒的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但什麽都沒說，只淡淡撇過了頭。

“哎呀還生我氣呢？”劉蓓蓓扯了扯林舒的袖子，“給你道歉成不？那天是我混蛋，不知好歹。”

林舒斜眼看她：“知道自己混蛋了？”

“我那天心情特差，說話不過腦子，有的話确實過了……原諒我吧！”

林舒繃着臉看向好朋友，慢慢彎起嘴角：“好吧，就饒你這一回！”

劉蓓蓓也跟着笑了，一面朝林舒親昵地皺了皺鼻子。

“林舒！”

吳懈在冰場的另一頭喊她。看到林舒回頭他用力揮了揮手，一只腳輕輕一推，輕盈地滑了過來。他的笑容越來越近，林舒眼前一亮。

吳懈已經換上了冰球服，他平時穿深色居多，但今天這身紅色的訓練服出奇的适合他。他氣質本就張揚，笑起來陽光又痞氣，穿上紅色後更加意氣風發，林舒的腦中跳出四個字——

鮮衣怒馬。

怒馬的鮮衣男人停在場邊。林舒的目光挪不開了，她繼續上下打量他。吳懈本就健壯魁梧，冰球服又将他放大了一號，整個人簡直像小山一樣巋然，給人莫名的安全感——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能頂住吧。

林舒不由伸手戳了戳他胸口的衣服，裏面有彈軟的棉料和柔韌的金屬。

吳懈垂首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眼裏柔出一汪水來。他還沒怎麽見過林舒不穿工作裝的樣子，今天的她穿着白色的棉服，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柔軟了。低眉擡眼間少了平時的疏離，戳他胸口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姑娘。

“你一會兒往上面坐吧，視野更好些。”他柔聲說。

“好。”林舒眯起眼睛笑了，想了想她不放心，又補了一句，“你一會兒可不要打架啊。”

吳懈還沒說話，路過他們的隊員噗地一聲笑了。

“姐姐，我們不會打架的。打架只有部分聯賽才允許，像我們這樣的比賽是不行的。”

林舒啊了一聲，随即望向吳懈。眼看自己被人拆了臺，吳懈揚起眉，一溜煙滑跑了。

“吳懈——”林舒氣急敗壞地喊。

王八蛋，又套路她！

吳懈往戳穿他的學弟肩上搗了一拳，後者笑得又皮又賤。

“學長，那個漂亮小姐姐是你女朋友啊？”

吳懈望向看臺上的林舒，眸光清亮又篤定。

“嗯，快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吳懈：不僅要一起搭夥吃飯，還要一起搭夥過日子，一起搭夥生孩子。不僅要當飯搭子，還要當床伴，當你合法的……

林舒：媽呀快住嘴！救救孩子！到底怎麽反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