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想和你多夜情

喜歡上吳懈這件事, 完全是林舒沒法控制的。

她生平最讨厭這種“失控感”——沒法掌控自己的生活,簡直太沒安全感了。現在回想起來,自打遇到吳懈的那一天起, 她的人生平衡就已經被打破了……

“林舒!”劉蓓蓓喊她, 一面朝門口使了個眼色。

林舒看過去, 發現吳懈正在辦公室門口。心口跳了兩下, 有點雀躍,還有點緊張。

望着林舒踩着小碎步的背影,劉蓓蓓悄悄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林舒仰面望向眼前的男人。自從有了“喜歡吳懈”這個意識後,她發現自己的情緒好像更敏感了。就像現在, 明明只是看他一眼, 臉上就開始發熱。

“中午我有事, 你自己吃飯好不好啊?”吳懈一手揣兜, 一手撐在林舒耳邊的牆上。

林舒點點頭, 一雙下垂眼依然巴巴看着他。

吳懈彎起嘴角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頂,“那多吃點!”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轉身走了……

林舒的嘴撇成八字形。敢情他就為了說這?說完就走了?

“哦,對!”吳懈想起什麽,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這周六你生日對吧?”

林舒一怔, 輕輕點頭, “對。”

吳懈弓着身子靠住牆,讓兩人的目光彼此平視,“那我給你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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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舒下意識發出問詞,嘴角卻不受控制往上揚。

吳懈伸出指頭點了點那個挺翹的小鼻尖, 語氣裏多了一分挑逗和暧昧,“怎麽?不願意?”

林舒現在根本接不住他直勾勾的注視,她低了頭,小聲嘟哝:“不是這個意思……”

耳邊的男人用氣音笑了,低沉的,溫柔的:“那到底要不要?”

林舒的腮邊起了紅暈,“要是你有時間的話……”

“我現在問你要不要呢,你實誠點兒!”

……

兩個人在門口倚了好一會兒,會撩的步步緊逼,動心的嬌軟羞赧。一個簡單的問題愣是給他們弄得含含糊糊,膩膩歪歪。

啧啧啧。劉蓓蓓抱着雙臂看了好一會兒,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

“老板要來了!”她故意提高聲音喊。

林舒如夢初醒般抖了一下,吳懈直起身子,擡起目光四處打量。兩人又簡單說了兩句,林舒這才磨磨蹭蹭地回來了。

劉蓓蓓誇張地清了清嗓子,故意打趣:“公共場合,工作時間,林總助注意影響!”

林舒的臉頰上依然挂着一層緋色,她縮着下巴,嘴角噙笑,沒有接劉蓓蓓的話茬。

作為cp粉,劉蓓蓓哪能輕易放棄前線消息,她湊到林舒跟前,捅了捅她的胳膊,“你倆現在到底怎麽個情況啊?”

林舒拉開她纏上來的胳膊,“午休再跟你講。”

劉蓓蓓切了一聲,回座位了。

還用得着你講哦?看你那臉紅的,鬼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八卦前線人士終于熬到午休。在餐廳剛剛坐定,劉蓓蓓就探出半個身子,一臉求知欲。

“你們倆這算确定關系了?”

林舒咬着吸管,輕輕搖頭:“也不是……”

“還不是啊?那現在到底算怎麽回事啊?”

“就……”林舒語塞了,她不知道該從哪兒講起。是說吳懈一路狙擊跟着她出差?還是說游泳的事?還有她那個滑稽的“漂亮裙子”比喻……

沉吟片刻,林舒決定隐去出差的部分,直接跳到她最鬧心的話題——老板意味不明的那番話。

“嘶……看來老板是知道了啊。”劉蓓蓓聽完,眉心擰了個疙瘩,“不過這也沒啥,你倆要真開始談,老板早晚也會知道啊。”

“我倒不是介意他知不知道……”林舒悶悶道。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這話确實讓人聽着不好受。我猜老板可能不了解情況。”

“什麽情況?”

“就是,他可能會覺得是你……”劉蓓蓓想找個好聽點的措辭,“先引起吳懈的注意的。”

林舒扯了扯嘴角,“你直說呗,他覺得是我勾引他兒子!”

“哦呵呵呵……”劉蓓蓓笑得有點尴尬。

看林舒垂首不語,劉蓓蓓輕籲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裏別扭。你在公司快三年,是個什麽樣的人,其實大家都清楚。老板其實也明白的……”

“現在看他好像不太明白。”林舒晃了晃酸奶杯子,喃喃道。

“唉,林舒啊,我不是要為老板說話。怎麽說呢,老板肯定信得過你的人品和能力,但那是站在老板看員工的角度上。吳懈是他兒子,要讓他站在挑兒媳婦的立場看,肯定就不是招員工那麽簡單了……”

林舒抿住雙唇,擡頭望向自己的情感顧問。

“老板是什麽人啊?生意場上他看多了人心險惡爾虞我詐,早都習慣以惡先看人。再加上這件事牽扯到他兒子,關心則亂啊。”劉蓓蓓突然話頭一轉,“對了,你給吳懈說過這些嗎?”

“沒有。我不太想跟他說這些。”

他那暴脾氣,保不齊就跑到老爹跟前跳腳去了。林舒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父子之間起争執。

“其實我糾結的不僅是老板的态度。”林舒放開咬住的下唇,終于講出真正的顧慮,“老板會這麽想,別人就更會這麽想……”

她停住不說了。劉蓓蓓彎了彎嘴角,一臉了然。

“這種情況,你在認識吳懈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啊。林舒,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吳懈了?”

林舒攪拌杯子的動作頓了頓,臉又開始慢慢紅了。

“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劉蓓蓓淡然地點點頭。

“你喜歡他,并不是因為他是老板的兒子,千味的‘太子爺’,對吧?”

林舒嗯了一聲。

“但你要明白,他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但同時,他也是千味的繼承人,實打實的富二代,這是他抹不掉的身份。而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的确是要付出……嗯,代價的。”

劉蓓蓓找不到合适的詞,她偏頭想了想,繼續解釋:“其實每一段感情都需要雙方付出一定的代價。跟富二代談戀愛,免不了就會有人說你為財獻色,嘴長在別人身上,你也管不了啊。普通人談戀愛也是一樣的,多多少少都需要妥協和付出。我哥為了我嫂子,放棄工作跟她跑俄羅斯去了。我嫂子和我哥上大學異地戀,為了攢車票錢,衣服都不舍得買。這也是一種付出啊。”

她噼裏啪啦倒豆子一樣地講了一串,林舒聽得一愣一愣的。她意識到一個之前從沒想過的問題:她有為吳懈付出過什麽嗎?

好像……沒有吧?

那個,貞.操算麽?不過好像他也是第一次……扯平了又。再說這樣的烏龍事件,算什麽妥協付出啊……

劉蓓蓓打斷林舒的思緒,繼續給她上課:“當然,我也不是說你一定要怎麽怎麽着。我的意思是,談戀愛就是這樣的。我是看你倆挺合适,但如果你覺得和吳懈在一起付出的代價超過你的承受極限,那你還是要慎重考慮。咳,我還要為吳懈說一句話啊,目前來看,在你們這段感情中,他付出的比較多。”

林舒撇了撇嘴,無言以對。

“還有啊,你們倆能不能不要在辦公室公然調情?你看你今早那個鹌鹑樣,還有一點平時的幹練勁兒沒有?活像一個……”

“像什麽啊?”林舒斜眼看她。

劉蓓蓓切了一聲,把嘴邊的話咽回去了。

像什麽?像一個癡漢哦!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林舒怕已經成負了!

倆人吃飽聊夠了往回走。路過蛋糕店時林舒又想起過生日的事,心裏止不住一陣悸動。以前她覺得“冒粉色泡泡”這樣的形容詞很傻,但輪到自己,她也承認再沒有比這個詞更适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就在她渾身冒粉泡泡時,吳懈的微信來了。

ShawnW:抱歉啊,周六可能沒法陪你過生日了,突然有急事。

泡泡瞬間碎成了泡沫。

ShawnW:不過辦完事我會盡快趕過去的。別生氣好不好?

擡頭瞟了一眼櫥窗裏的大蛋糕,林舒嘆了口氣,突然一點都不期待這個生日了。

-----

周五晚。

“行,媽,我知道了。明兒中午我就回去。”林舒歪着床上打電話,一只手不斷地往自己嘴裏填薯片,“不用買了,我又不是小孩兒了買什麽蛋糕!哎呀我不要什麽叮當貓啊……”

好不容易說服老媽放棄買“叮當貓”,天已經擦黑了。林舒放下手機,小臉也跟着拉了下來。

以前周五一下班她就窩家裏。周末是用來宅的,這是她的信仰啊。可現在怎麽就覺得無聊了呢……

已經好幾天沒見吳懈了,他最近一副很忙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舒總覺得吳懈對她沒以前那麽上心了。是覺得差不多了不用再追了麽?哼,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絕不是追上了就撂開的那種人……

呸!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就在她獨自怨念時,門鈴響了。

獨居女性望着黑沉沉的夜色,警鈴大作:“誰?”

“我,吳懈。”

林舒愣了兩秒,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往門口跑。

拉開門後她目瞪口呆。

一大束紅玫瑰堵在門口,紅的像火,豔麗奪目。

花束慢慢放下,一張笑臉湊到林舒眼前。

“生日快樂!”

林舒抽了一口氣,一只手覆上唇,“你怎麽來了啊!?”

吳懈轉身關好門,笑裏有點得意,“我說周六有事,又沒說周五不能來。”

他将花束又一次捧到她眼前,“拿着啊!”

林舒條件反射似地接過花,眼裏的笑意更濃了。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玫瑰花,還是這麽大一束!

“九十九朵。”

“真好看……謝謝。”林舒伸出指尖撥弄玫瑰瓣,動作輕柔地像對待珍寶一樣。她嘴角噙着笑,俯身輕嗅玫瑰的樣子像副畫一樣,靜好又從容。

吳懈靜靜看着她,眼裏柔得汪出一潭水來。早知道她這麽喜歡玫瑰花,以前就該經常送她的。

“以後還給你送,不過生日也送!”

林舒擡眼看了他一下,眼中帶了蜜似的。

收到玫瑰她很開心,但他說“以後”,她就更開心了。

倆人對着玫瑰樂了半天,林舒才反應過來該把人往裏面引。

吳懈第一次來喜歡的姑娘家,滿心新鮮。他不好随意亂走亂動,只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

“你一個人住啊?”

“嗯。”林舒放下一杯水給他,“工作後就一個人住了。這房子小了點,但一個人住還可以。”

想起老板家的四層別墅,她有點獻醜的赧然。

吳懈昂着脖子四處打量了一圈,連連點頭:“嗯,這兒挺好的……”

這是她的家,空間裏全是她身上的氣息。他很喜歡這兒。

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都有點兒不好意思,眼神想往對方身上落,又都躲躲閃閃的。

林舒自從意識到自己對吳懈的感情後,在他面前遠沒有以前那麽自然了。她低頭看着自己灰撲撲的棉拖鞋,有點發窘。吳懈突然過來,她一點準備都沒有。身上是半新不舊的家居服,頭發也挺亂的。想到自己臉上可能還沾着薯片渣,她就更坐立不安了……

“你過生日一般怎麽過?”吳懈開口打破沉默。

“沒什麽特別的。”林舒小聲說,“一般就是回家吃飯。我媽做一桌子菜,再給下個長壽面什麽的。”

吳懈默默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已經很特別了。比起過生日時在星級酒店或會所辦party,他也想跟家人安安靜靜吃頓飯。可自家爹媽是連鍋鏟在哪兒放都不知道那種。

他收回思緒,朝林舒彎了彎嘴角,“壽星,吃碗你的長壽面行嗎?”

“嗯?”林舒的眉頭跳了一下。

“下碗面給我吃呗。”吳懈重複了一遍。他挑起唇角,故意激她,“還是說你不會啊?”

“我當然會了!下碗面而已……”林舒嘟起嘴,有點兒不服氣。她看起來這麽不賢惠麽?

“你在這兒坐着,我馬上就好!”

“好嘞!”

林舒起身,沒急着去廚房,拐彎先往衛生間去了。她站在鏡子前,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嗯,還好,臉上沒沾着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又拿起梳子快速地梳了梳頭發,最後在手腕處點了兩滴香水。

到廚房門口她愣了一下。吳懈不知道什麽過去了,正饒有興致地打量周圍。她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去坐着吧,這邊我一個人就好。”

吳懈反手抓上她的小臂,“不,我要在這看着你做。”

林舒的心突兀地跳了起來。她輕輕拉開他的手,轉身打開冰箱找食材。

幾平方米的小廚房站了兩個人,有點擠了。吳懈亦步亦趨地跟着她,厚實的前胸時不時碰到她的後背,礙手礙腳的像個搗亂的。

看她開始切菜,吳懈俯身貼在她耳邊,“小心點兒,別切手。”

他的氣息是火熱的,撲在她耳垂上過電似的酥麻。林舒放下刀——這樣下去可能真的會切到手。

她轉身,額頭又好巧不巧地蹭過吳懈的下巴。

這樣根本做不了飯……

“不許你在這兒了!”她伸手把他往門外推。

吳懈輕輕笑了,他很會撩她。但她一嗔一嬌,他就投降了。

“好,我站在門口總可以吧。”

廚房裏少了健碩的大塊頭,也少了讓林舒意亂情迷的人形荷爾蒙。她麻利地撸起袖子開始幹活了。

吳懈倚在門框上定定看着,女人的一舉一動全都收在他眼裏。

她低頭洗菜,纖纖指尖上全是水;她垂頭下面,被鍋裏的熱氣迷了眼;她舉起筷子輕輕攪動着,臉上的神情專注又溫柔;她輕輕踮起腳從櫥櫃裏拿碗……

吳懈看得眼神迷離,都開始不對焦了。腦袋裏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娘哎這簡直是仙女啊!

娶回家,一定要娶回家!

“好了!”仙女開口把飄忽的他拉了回來。

清湯白面,黃金煎蛋,配了兩顆綠油油的小油菜,最後又漂上幾滴香油和蔥花,兩碗挂面上桌了。

吳懈挑起一筷子就往嘴裏送。林舒仰臉望着他,跟等着領成績單的小學生一樣,眼裏有隐隐的期待。

“怎麽樣?”她問。

吳懈嘴裏的東西還沒咽下去,就朝林舒連連點頭。

“好吃!”

林舒颔首,無聲地笑了。

一碗面十分鐘就被消滅掉了,吳懈很給面子地連湯都沒剩。他滿足地抻了抻腰,把兩條胳膊往腦後一繞。

“吃人嘴短。”他斜眼看向林舒,彎起嘴角,“吃你一碗面,還你什麽好呢?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林舒托着下巴,兩只眼溜溜轉了轉,眼波流轉,“哪有讓人自己要禮物的?”

吳懈啧了一下,“今天過來着急了,沒來得及準備。”

林舒下意識看桌上的那一大束花,紅燦燦一片。玫瑰花不就是生日禮物嗎?

扭過頭,一個紅色的天鵝絨小盒子悄然出現在眼前。

吳懈的黑眸沉沉望着她,“怎麽可能沒禮物呢?打開看看!”

原來又是驚喜。林舒的笑從眼裏蔓到臉上,高興得肩膀都聳起來了。她伸手輕輕打開小盒子。

“哇。”

一條金燦燦的項鏈,吊墜是一顆小巧的蘋果。蘋果圓圓鼓鼓一小顆,做工精巧,頂部兩片葉子的紋理清晰可見。

“這個項鏈,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吳懈拿過項鏈,輕輕放在指間摩挲着,“剛上大學時打工,領到工錢後就存起來了,想着這是第一筆自己掙的錢,要找個有意義的方式花掉才行。”

他朝她彎了彎嘴角,目光缱绻。

“今天買成生日禮物送給你,沒有什麽比這更有意義了。”他把項鏈重新放回到她手裏,“林舒,生日快樂!”

林舒攥着小蘋果,倏地紅了眼眶。她抿住嘴唇,覺得喉嚨裏熱滾滾的。足金的小蘋果分量不輕,壓得她心裏也沉甸甸一片,暖融融的。

“知道為什麽要買個蘋果嗎?”吳懈問她。

林舒擡起頭,兩只眼濕漉漉的,“為什麽啊?寓意平安嗎?”

吳懈偏了偏腦袋,“聖經有句話叫‘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意思是你是我眼中的瞳仁。瞳仁是很寶貴的,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是——”

他盯上林舒的眼,一字一頓認真道,“你是我最珍貴的人。”

他的眼睛染上了墨色,深遠暗沉,林舒望着那雙眸子,感覺要被吸進去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人攻陷了,一點一點的,慢慢塌陷了下去。

“我給你戴上?”

“嗯。”

吳懈起身走到她身後,大手将纖長脖頸後的頭發盡數撥開。

“我買的時候店員還提醒我,說現在女孩子不喜歡金的,要買不如買鑽石吊墜。”

林舒垂着腦袋,任他的粗粝的手掌在脖子上劃來劃去。

“我覺得這個就很好。”她輕聲說。

吳懈沒說話。他當然可以買鑽石,把整個櫃臺買下來都行。但這是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他想完完全全靠自己。項鏈繞過她的脖頸,他仔細地扣好搭扣,又憐愛地摸了摸她背後的頭發。

不會很久的,林舒。稍稍等一下,我以後還會買鑽石的給你。

林舒擡手,指間觸到細細的鏈子和小蘋果。小蘋果垂在她兩條平直的鎖骨間,小巧又美麗。

最珍貴的人……她腦中又響起吳懈剛才的話。

林舒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表達能力挺好的,但今天面對吳懈,她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應了。心裏壓了好多話,她也想說給他聽。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一起默契地停住話頭。

林舒抿了抿唇,有點兒不好意思,“你先說吧。”

“我帶來一瓶酒,年份是你出生那年的。要不要喝點?”

酒啊……

林舒莫名想到和他認識的那個晚上,臉上開始發燒了。

看見她的臉色,吳懈一下子反應過來:“就紅酒而已,喝兩口沒什麽關系的。”

他嘶了一聲,有些懊惱。她不會以為自己故意想灌她吧?

林舒的臉依然紅紅的,她動了動嘴唇,嗫嚅道:“還是算了吧……”

吳懈的手撐在膝蓋上,僵了兩秒。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其實早都應該告訴你了。”

開口後吳懈有點後悔了。他不該今天說的。

那雙水潤的大眼睛汪汪盯着他,看得他嗓子眼發幹。

林舒從沒見過吳懈這幅樣子,他勾着腦袋,一會兒龇牙一會兒嘆氣的。還有他怎麽不看她呢?難道他也會害羞?

“你想說什麽?”林舒憋不住了,用話推了他一把。

吳懈摸了摸鼻頭,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

“就是……咱倆認識的那天晚上,你還記得麽?”

林舒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她慌亂地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那天晚上,我們并沒有……那個。”

林舒眨巴了兩下眼睛,以為自己沒聽清,下意識反問:“啥?”

“我說,我們那天晚上,沒有……那個。”

說完他仔細觀察林舒的反應,她依然定定坐在那兒,只是眼睛失了焦距。

尴尬又詭異的沉默。

“你,你說什麽?”林舒終于回過神了。剛才的腦袋像失去信號的電視機一樣,滿屏都是白雪花。

“你說的‘那個’,是我理解的‘那個’,對吧?”她覺得有必要先把概念弄清楚。

吳懈伸手在腦袋頂上撓了兩把,把頭抓成了鳥窩。

“對,那晚你喝醉了,沒辦法我就把你帶回了酒店,但什麽也沒發生。咱倆,沒發生關系,沒、做、愛!”他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氣說了個痛快明白。

“怎麽會!”林舒的聲音尖利起來,剛才的淡定仿佛是僞裝,“我明明,明明……”

她不往下說了,臉卻紅到了脖子根。

吳懈嘆了口氣,“那晚你喝醉了,鬧得不行,又是笑又是跳的,跟平時……不太一樣。”

他特意找了個婉轉的說法。何止是“不太一樣”啊。她摟着自己又蹭又抱的,身上的衣服松的松,掉的掉。最後她迷迷糊糊扯掉自己的襯衣時,吳懈再也受不了了。

“其實我也沒把持住……”

吳懈心一橫,抱起她就往床上一撂,脫掉外套俯身壓了上去。因為酒精的作用,她的臉蛋燒成了紅色,身上滾燙,還透着誘人的嫩粉。他腦袋發熱,不由抱住了她。這時候,喝醉酒的姑娘睜開眼,蒙了霧似的眼睛動人的妩媚,帶着水光眨巴眨巴看了他半晌,慢慢彎成了月牙形。

“是你先親我的!”吳懈強調。

她笑得無辜又甜美,吳懈一時出了神。讓他想不到的是,懷裏的人下一秒就勾上他的脖子,“吧唧”一下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這還可行?他腦袋“轟”地一聲,當即就炸了。

“就在我要那什麽的時候,你……”

他停下話看林舒的反應。她已經完全石化了,一雙眸子愣愣盯着他,仿佛在聽什麽天方夜譚。

“你就吐了。”

沒錯,他褲子都脫了,結果被她吐了一身。

林舒終于有點反應了,她的下巴抖了抖,然後木然地伸出一根指頭指向自己:“我吐了?”

吳懈閉上眼,默默點點頭。

“後來沒辦法,我就叫酒店的人上來了。打掃了一下,衣服也讓人拿去洗了。哦你的衣服還好,主要全在我衣服上……後來她們幫你洗了澡,你就睡了……”

還有一段他沒講。她吐完了舒服了,裹着床單呼呼大睡。着火的男人根本睡不着,一個人洗了好久的冷水澡,出來時天都快亮了……

總算說出來了。吳懈深深呼出一口氣,用眼角觀察林舒的反應。

她坐在椅子上,出神似的沒有任何表情。慢慢的,她的呼吸開始變快,胸口的起伏也愈加激烈。

“啊——”她突然嚎了一嗓子,把吳懈吓了一跳。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林舒風一般地沖進卧室,“砰”地甩上了門。

“啊啊啊啊啊——”房裏傳來女高音。有點發悶,應該是用被子把自己捂住了。

但還是挺撕心裂肺的,聽上去特別凄慘。

吳懈走到門口,擡手輕輕叩了扣門。

“林舒,你出來——”

“我不!”

林舒把自己蒙在被子裏,想死的心都有了。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吐了他一身。

吐了他一身……

那畫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天哪!他幹嘛要管她,幹嘛不讓她溺死在自己的嘔吐物裏!一了百了死的幹淨,總比今天在這兒聽他說這些強……

吳懈還在外面敲門,好言好語地勸着哄着要她出來。

“你不要理我!”她沖着門喊。

這輩子都沒臉見他了!

第一次見面就吐了喜歡的男人一身,還有誰!

看她這反應,吳懈琢磨了半天,有點兒明白過來了。他扯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多大的事兒啊林舒,別別扭了,其實我差不多都快忘了!”

林舒把枕頭壓在腦袋上,絕望地搖了搖頭。

不,你是不會忘的。換哪個男人都得難忘那宵,終身難忘那種……

“我不介意啊。不然你覺得那天之後我為什麽還一直找你?我真的不在乎,不就吐了麽?多大點兒事兒……”

林舒換了個姿勢繼續趴着。吳懈的話起到一點安慰的作用,但并沒有完全解除她的窘迫。一想到他說的“吐了”那些話,她心裏就翻江倒海的。

哪個女孩子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保持形象?她格外害怕在吳懈面前出醜,可沒想到她的滑稽樣早都被他看光光了。

可他居然不在意。在看過她的醜相之後他依然想見她。

林舒想起和他有關的事,無論是之前的創可貼和衣服扣子,還是最近的烤肉和玫瑰花。在知道這些都是“吐了他一身”之後發生的,一切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了。

他是真君子,沒有趁人之危。

真的,很好的一個男人啊……

門外的人繼續哄,叫她不要把自己悶壞了。林舒也缺氧了,她探出頭來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猶豫着下了床走到門口。

門鎖“咔嚓”一聲開了,看見人出來了,吳懈有點兒意外。他抿住唇看着林舒,不敢亂說亂動,生怕一不小心又把人吓跑了。

不知道是因為害臊還是悶壞了,林舒的兩頰依然紅通通的。她低頭躲避吳懈的目光,一面用手整理散亂的發絲。

“你——”吳懈剛一開口就被她打斷了。

“你不許說話!”她撇着嘴,明明帶着哭腔卻很霸道,“不許再提這件事了!”

吳懈舉手投降,“好,好,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林舒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那杯水還是她倒給吳懈的。

吳懈坐在她旁邊,想說點什麽又害怕戳到她敏感的神經,只好托起下巴沉默。

林舒一下一下地絞着自己的手指頭。過了半天她終于把看向吳懈,怯怯的,赧然的。

“這些事……你為什麽以前不說啊?”

吳懈挑起兩道濃眉,“我倒是想說啊,你給我機會了嗎?你還記得第二天早晨自己幹了什麽嗎?”

林舒聳拉下肩膀,蔫了。那天早上她跟做賊一樣,衣服都沒穿好就跑了……

吳懈幹笑一聲,“然後你還給我打錢,要跟我劃清界限,忘了麽?”

林舒絕望地閉上眼。求求他可別說了吧!

吳懈被戳到傷心處,停不下來了,“你轉賬的時候我都懵逼了好麽?心想這姑娘到底把我當什麽了?你意思那麽明顯了,我還能說什麽?”

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那,那你,”林舒忍不住打斷他的話,“為什麽現在又說了?”

吳懈咂了一下嘴,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他一直想把這事告訴她的,但苦于找不到時機,冷不丁提起來也挺奇怪的。現在他和林舒的關系不一樣了,說白了也就剩層窗戶紙沒捅破。在她繼續走近自己的時候,吳懈覺得他有必要跟她坦白。

只不過今天這日子選的不好,毀了人家的生日。

“我不想瞞你。”他淡淡解釋道。

他也想過要不幹脆不說了,林舒骨子裏是個挺傳統的女人,将錯就錯,說不定她還會對自己……但這個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唾棄了。

要真那樣就太不坦蕩了,算什麽男人?他是想要她,但更想她身心主動承服。

林舒握着小拳頭在膝蓋上來回搓着。今晚真是……太刺激了。什麽叫起起落落,她算是明白了。

“你還想知道什麽啊?”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吳懈問。

林舒擡起頭,臉上依然是窘迫的粉紅色,她咬了咬唇,開口道:“嗯……還有就是,你那天為什麽……沒做?”

她問的含糊,但吳懈知道她什麽意思。他抹了抹下巴,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了。

他現在這個年紀,血氣方剛的,怎麽可能不想那檔子事兒?可就算欲.火焚心,他也沒想過要随便拉個女人解決,在這方面他還挺精神潔癖的。

跟他明示暗示的女人不少,但第一次見到林舒,他就知道她不是那樣的姑娘。如果那晚真的睡了她,那今天他們可能就不會一起坐在這兒了。

要是放縱自己一夜風流,清醒後他可能根本不會去找她——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關。

他半天不說話,林舒用眼角悄悄瞅他。她看見吳懈努起嘴皺着眉頭,似乎在做什麽心理鬥争。過了好一會兒了,他才轉過頭來。

“因為……我不想跟你一.夜.情。”

他的眸光明亮又灼熱,“林舒,我想和你多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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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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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