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屁|股擦幹淨

段淩雙打通趙洐的電話，電話那頭很快接通。

“喂？”事實上趙洐剛剛結束家長會，正領着沈之堯的月考試卷往學校的停車區走去。

看見是段淩雙打來的電話，他直覺沒什麽好事，于是口氣也不太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工夫理你。”

接連在兩個人身上吃癟，段淩雙面子上也有些過不去：“你什麽口氣？就你趙洐最忙，兄弟找你喝酒都不行了？”

原來是找他喝酒。

“忙。”趙洐按下車鎖，先上車開空調。

“忙什麽？”段淩雙問。

“忙着給小孩開家長會。”

“你媽又讓你給趙炎生開家長會？”

趙洐終于又找到了一個機會和別人炫耀，于是拍了幾張成績單發給段淩雙。

“呦，成績不錯啊。”

“是吧。”趙洐的語氣緩和了些。

“不是說你弟弟都考大鴨蛋的嗎？”

“....”真是好事不會出門壞事傳千裏，“誰說這是我弟弟了？”

“那是誰？”

等了半天，終于等到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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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洐得意道：“我家小朋友。”

“？”

“你知道的，沈之堯。”

“.....”

電話那頭難得沉默下來，一向最會接話茬的段淩雙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往後接。

他沉默許久，久到趙洐說：“再不說話我挂了”，他才像被解凍的魚，稍微找回點活力。

“你認真的？趙洐？”

趙洐有意讓沈之堯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因此決不能放任身邊的朋友繼續對他不尊重下去。

“是啊，我認真的。”段淩雙總是嘴巴最壞的那一個，就得第一個敲打他。

“之前就算了，你嘴巴壞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是今後，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任何難聽的話。”

段淩雙終于忍不住了：“趙洐你腦子有病吧？”玩什麽不好，玩小鴨子？現在還玩上瘾了？

“你還供他上學？一個不知道被多少人騎過的，你還真當寶貝疙瘩了？”

趙洐的臉徹底黑下來。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再讓我聽到一句類似的話，我們兄弟也別做了。”

不等段淩雙說完，趙洐率先挂了電話。

沈之堯站在車門外不知道站了多久。趙洐氣憤的關掉手機，一擡頭正對上那人的臉。

小孩對方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只以為趙洐在打電話，并且還是個不怎麽開心的電話，以為他生意上有麻煩。

他敲了敲車窗，讓趙洐把車窗放下來。

趙洐：“要我送你回家嗎？”

沈之堯搖頭：“我騎摩托車回去，過夜怕被偷。”

趙洐點點頭，又從包裏拿出一沓月考試卷遞給對方，臉上的表情終于不再嚴肅：“老師說你進步特別大，還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表揚你了。”讓趙洐這個‘哥哥’也跟着沾了回光。畢竟這種榮耀可是他在趙炎生身上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沈之堯驚喜的接過試卷：“你替我開家長會了？”

趙洐笑着點點頭：“高興嗎？”

小孩看了眼四周，确認沒有人看見他們之後，直接将頭伸進車窗裏，給了趙洐一個半抱：“高興。特別高興。”

他的聲音有些嗚咽，像在黑暗中低吼的小狼：“我還以為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有家長了。”

趙洐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的一輩子還很長。”

“我取代不了你的父母，但如果你願意，我想代替他們一直做你的家長。”

沈之堯快速抹了下眼角的水光，仿佛那只是一顆稍縱即逝的流星，只一下就不見蹤影。

“快回家吧。”趙洐擡頭，碰了下他的唇。

沈之堯趕緊藏起已經通紅的臉頰，頭頂冒着熱氣，暈暈乎乎的往校外走。

趙洐看着對方逐漸走遠的背影，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一個段淩雙說話就這麽惡毒，恐怕其他人嘴裏的話也不會太好聽。他趙洐能管住一個人的嘴，但管不住所有人的。

他能做到的，就是給沈之堯應有的尊重，讓兩人平等的站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得靠他自己去争。

只有小孩自己争氣，才能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

這通電話信息量極大，段淩雙中途被炸了個外焦裏嫩，因此也忘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真實目的。

趙洐真的和那個小鴨....哦不，是沈之堯在一起了？

他怎麽會？

他怎麽敢？

趙家人肯同意他這麽堕|落嗎？

一個會|所出來的小鴨子，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罵。

被人挂斷電話，段淩雙也沒了耐心。這一回，姜桢說要走，他沒再攔着。

他思來想去，覺得趙洐的前任和現任之間差距實在太大，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出于人道主義精神，段淩雙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再給趙洐打一個電話。

電話鈴響了第一次沒接通，估摸着對方還在生氣。

段淩雙掐着時間又隔了半小時給趙洐打電話。這回終于接通了。

這一次，他沒給趙洐先說話的機會，而是直接問：“你知道姜桢回來了嗎？”

“？”

趙洐說：“不知道。”或者說，是剛剛才知道。

段淩雙松了口氣，覺得事情還有挽救的餘地。

那沈之堯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愛錢如命的小鴨子，只要肯給錢，什麽都肯幹。

趙洐是因為不知道姜桢回國了才會和沈之堯好，那如果趙洐知道姜桢回來了，還會和沈之堯好嗎？

“我剛才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

“姜桢回國了。”

“剛才就在酒會上。”

只可惜趙洐反應平平，“哦，所以呢？”

“難道對于一個綠了我的前男友，我還得雙手鼓掌表示熱烈歡迎？”

“....”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段淩雙絞盡腦汁：“就是姜桢剛才還問你來着呢....”或許兩人之間還有和好的餘地。

“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對他戀戀不忘嗎？”

“正好他又回國了。”白月光不比小鴨子來得好？

聽懂段淩雙說的什麽屁話之後，趙洐終于忍無可忍：“我說那些謠言都是從哪裏傳來的，合着都是你在亂說？”

“我什麽時候對姜桢戀戀不忘了？”

“我又什麽時候為情所傷了斷情絕愛了？”

段淩雙有些心虛道：“那不是自從姜桢出國之後，你這麽多年身邊都沒個人嗎....”他理不直氣也壯：“那我當然以為你是為情所傷，當然以為你是戀戀不忘了。”

“.....”

“所以。”段淩雙問：“其實你不是？”不等趙洐說話，他又趕緊表明立場：“先提前說好，又不止我一個人這麽想，你別想把全把責任推到我一個人身上。是大家都這麽想。”

“誰讓你單了這麽多年，身邊連一只花蝴蝶都沒有。”

“我們都以為你打算出家當和尚了。”

趙洐忍住自己想罵人的沖動，“我單身，是因為工作忙加沒有遇到合适的對象。”誠然，他不否認自己在姜桢最初走的那兩年還時常會想到對方。段淩雙說他對姜桢戀戀不忘，其實也不算說錯。

但是之後，完全就是因為工作太忙的緣故，和姜桢屁關系都沒有。

“所以，你現在打電話給我想說什麽？”

段淩雙終于想起自己此次打電話來的目的。

“姜桢回國了，而且還問我你的消息。”

“我在想，他會不會....”

“停。”趙洐及時打住：“我不管你想什麽，都別再往下想了。”

“我和姜桢絕無可能。”更何況，段淩雙未免也太不了解姜桢。

“你覺得他和你問我就是想和我重歸于好？”

姜桢可從來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人。就連當初兩人分手，對方也是爽爽快快的移情別戀，爽爽快快的單方面分手，然後爽爽快快的出國留學。

他是要把主動權完全把握在自己手上的那種人，決不允許任何人高他一頭。趙洐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當年根本是被動被甩。

那麽驕傲的一個人，絕無吃回頭草的可能。

更何況，“他和徐凱分手了嗎？”

段淩雙一愣：“這還沒聽說....”但是，徐家不是都破産了嗎？他們以為姜桢是圖徐凱的錢：“徐家都倒了，這兩人應該也分手了吧？

趙洐倒是難得替姜桢說了一次好話：“如果他真是圖錢，當初就不會跟着徐凱出國。”難道他趙家就沒錢嗎？

“徐家的收購案在我手裏。”話說到這個份上，段淩雙還有什麽不懂得，“他想找你求情？”

趙洐也不知道，“多半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然姜桢沒事突然找他做什麽？

段淩雙把思緒捋順，知道自己撮合趙洐和姜桢複合無望後，終于正視起趙洐的話來：“你對沈之堯是認真的？”他不再稱呼他為小鴨子。

“你說呢？”趙洐反問。

“我不知道。”段淩雙誠實道：“說實話我沒想過你會找這樣的人做戀人。”

主要是趙洐的前任光環實在太過強烈，以至于段淩雙覺得他的下一任戀人絕不會比姜桢差，至少也要和他一樣好。

趙洐口氣算不上好：“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好，OK。”

“我一直以為你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他和姜桢長得像。”

“？”

趙洐終于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段淩雙，你他|媽的瞎了嗎？”這兩人哪裏像了？或許是有點，那也只是一點點點點。

畢竟漂亮的人總是如此神似。

“那你就當我瞎了吧！”段淩雙破罐子破摔道：“如果你真的确定要和他在一起，那我也只能祝福你。”

他終于肯好好說話：“我今後不會再口不擇言了。”

趙洐：“你還會說成語呢？我以為你只會耍酒瘋。”

“我會的還很多。下次把你家小朋友也帶來一起玩吧，和兄弟們都認識認識。”

“嗯。”趙洐應下，“最近是沒時間了，馬上高考，要補課。”

段淩雙想起趙洐發給他炫耀的成績單，又開始嘴賤，“考得可比你弟弟好。”

趙洐忽然想起來，“趙炎生考鴨蛋的事是不是你洩露出去的？”

然而電話那頭已經是忙音。

趙洐罵了聲髒話，放下手機。

·

洗完澡後，趙洐躺在趙炎生的床上刷手機，順帶看着對方寫作業。

“哥，聽說你今天去給沈哥開家長會了？”

趙洐瞥他一眼，頭也不擡，“幹嘛？”

“我就問問。”

相冊裏還保存着今天他拍的小朋友的各科成績，趙洐手指戳了幾下，在萬年沉寂的朋友圈發了條動态。

【今天家長會，我家小朋友的成績單（嘿嘿笑）】

趙洐幾乎不怎麽發朋友圈，就算發，內容多半也是些毒雞湯，例如：‘如何成為老板最看重的員工，只需要做到這三點’，又或者是：‘996是否為福報？如何正确平衡工作與生活。’

然而最近幾次對方發的朋友圈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不是摩天輪，就是曬成績單。

某只臭弟弟順手點了個贊，有點吃醋：“你都沒發過我的成績單。”他已經不是哥哥心中最愛的小孩了嗎？

趙洐理都不理他：“你還好意思說。”

“我發你什麽？鴨蛋嗎？你哥我還要不要臉了？”

“你幹嘛總提鴨蛋的事。”趙炎生也有點後悔自己當時太任性，故意考的這麽差，結果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趙家老幺學習極差，門門考鴨蛋的事了。

“明明我這次進步也很大！你都不發我的！光發沈哥的！”

“.....”這也要卷？

不過趙炎生這次确實進步挺大。這也要多虧了有人陪着一起學習，效率提高了不少。

“那我确實也應該表揚你一下。”

“要不我也發個朋友圈告訴他們，以你目前的成績，已經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考上大專了？”

“.....”

他再也不想和他哥說話了！！！

逗完弟弟，趙洐點開朋友圈查看點贊人數。果不其然，這條幾乎算是半公開的朋友圈已經炸成一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比起上一條的摩天輪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段淩雙率先在朋友圈底下走了個隊形：祝我趙哥還俗！于是底下一排全是走隊形的祝福。

其他人不敢去問趙洐和這個小朋友究竟是怎麽回事，于是紛紛找到段淩雙身上。反正這個大嘴巴最愛嚼舌根，趙洐也任由他去說。

在點贊的人中，他看見一個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名字。

姜桢。

趙洐最近總是頻繁的從別人口中聽見這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名字。

想到段淩雙說對方回國的事，趙洐心裏稍微有些數。

徐家近幾年生意做得不咋地，兒子又不是個能幹的，再加上趙洐有意打擊，于是便成了現在這樣。

收購徐家的事趙洐早有打算，至于這個打算有多早，其中又有多少是為了私心報複，恐怕只有趙洐自己心裏清楚。

對于當年姜桢甩了他跟着徐凱出國的事，趙洐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一直耿耿于懷。他是真的動了想和對方過一輩子的心，結果還沒來得及求婚，倒是先被扣了一頂綠帽子。

收購徐家确實有他的私心在。他坦誠自己不夠大氣，卻也無意因為這件事情再和姜桢糾纏下去。

因此徐家的事，他打算扔給其他董事處理，自己當甩手掌櫃，也省的麻煩找上身。

畢竟他已經開啓了一段新的戀情，總得把屁|股擦擦幹淨。

誰也別想讓他的小朋友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趙洐：男德班優質學員

至于大家好奇的為什麽會出現文案上的內容，不要急！不要急！往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