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女修與初吻
望着眼前向着自己襲來的黑霧,李無憂大腦開始走馬燈。
從毫無記憶的襁褓時代父親抱着自己在族中花園散步,再到周歲酒時各色各樣簇擁着自己的少女以及父親悠長的嘆息,再到之後自己入門拜師,在莫遙峰一個人獨自修行,直到最後浮現在眼前的那個頭戴發簪氣質如蘭,明明不茍言笑卻偏偏對自己竭盡溫柔的師尊。
一切的一切全都在大腦內飛速閃過,腦中最後的畫面實在太過美好,明明眼前就是兇神惡煞準備将自己吞噬得一幹二淨的魔霧,李無憂臉上卻忍不住綻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望着敵人,如同美夢初醒一般。
然後,那黑霧就被一道半透明的屏障隔絕開來,明明兩人相距不過毫厘,可那黑霧卻偏偏無法突破,只能僵持在半空中顯得格外滑稽可笑。
“雖說我只是個不善作戰的符修,但好歹也是金丹修士。這麽直白的攻擊,也真是太看不起我了吧。”李無憂兩指豎起手中深紫色的符紙,一邊用寬大的袖口捂住嘴角無奈道。
“不過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這樣直接的攻擊。就是那些練氣期的入門弟子,也都是學過迂回戰術吧。你們魔修,都這麽老派?”
“住口!”那黑霧聞言惱羞成怒,大叫一聲身子徒然膨脹一圈,透明的屏障禁受不住這等重量,瞬間從中心向外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碎紋。黑霧見此心頭一喜,正準備加大力度,卻見李無憂不慌不忙地從靈物袋中掏出整整一疊符紙。他輕輕将最上面的符紙貼在屏障上,原本破碎的屏障頓時煥然一新,甚至比之前還要厚上兩分。
黑霧:“.…..”
李無憂一臉無辜道:“你慢慢撞,我這還有不少符紙。就是不夠了我也還帶了專門的筆墨紙硯,你不用擔心不夠!”
黑.老派.氣得想撞牆.霧聞言,撞牆的頻率更加迅速。李無憂一開始還有閑心跟着他的頻率貼符紙,到了後面實在無聊,幹脆利落的召喚出一個紙符人,讓他來代替自己工作,自己就在一旁,百無聊賴的欣賞黑霧撞牆的“英姿”。
“诶不對不對撞偏了,裂紋中心在左邊。”李無憂看了眼重新恢複原樣的屏障遺憾道:“你看看,你要是撞對了就過來了。現在又得重新來!”
黑霧聞言,默默地向左移動半步,繼續撞牆。
“诶你這就不對了!現在都修複好了,當然是選擇最為薄弱的中部進行攻擊啊。”望着呆頭呆腦的黑霧,李無憂恨鐵不成鋼道:“你簡直是我遇到過最差一屆魔修了。”
直到最後,黑霧氣喘籲籲得趴在屏障上,聞言只是翻了個白眼。撞牆花費他太多力氣,導致他現在根本提不起勁說話。只能嘗試用眼神殺死對方。
眼見黑霧終于安靜下來,李無憂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先是将紙符人收回靈物袋,然後再蹲在屏障另一邊,沖着黑霧微笑道:“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潛入瓊星樓宴席的目的吧?”
自從百年前天衢君斬殺四魔将,魔君堕入輪回,大批魔修被抓捕鎮壓于珈藍寺。眼見大勢已去,剩下的三魔将帶着手下殘兵敗将蜷縮在邊陲之地不再敢動彈。至此修真界總算是恢複平靜,以至于新一代的修真者大多只在畫像中見過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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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時間,可不夠他們恢複元氣。況且魔君不在,魔修已經安靜這麽多年,這次驟然出現又是為何?
“哼,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李無憂聞言,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你不告訴我也行,大不了之後,把你交到我師尊天衢君那便是。”
黑霧聞言,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百年前的戰事,天衢君的名號簡直如雷貫耳,是刻在所有魔修內心深處最龐大的一道陰影。就算這麽多年過去了,只要一提到這個名字,他也忍不住冒出冷汗。對于天衢君的敬畏,早已深深刻在他們腦海中。
黑霧啞聲道:“我是……”
李無憂眉頭一挑,雙耳豎起聚精會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黑霧,卻見他突然暴怒道:
“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無風之夜,樹枝和草叢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知何時月光暗淡。李無憂一擡頭,只見不知何時,黑雲擋住了玄月。叢林裏,聲音越演越烈,四面八方同一時刻都傳來不祥的聲音。無憂眯了眯雙眼,這才發現擋住月亮的不是黑雲,而是彌天貫日的黑霧。
無數的黑霧從四面八方向着李無憂襲來,他下意識地用長袖遮住雙眼。
風起,風停。
“咔!”
這是屏障破碎的聲音。
李無憂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所見的,是巨山般大小的黑霧狀人形!将分散在所有秘境的力量彙集成一塊,黑霧終于呈現出自己的完整形态。和剛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物。磅礴的靈壓,充斥在整個樹林。之前李無憂本就疑惑,為何如此弱小的魔修也有膽子離開邊陲之地襲擊宴會修士。現在一看,有膽子是真,弱小可不一定。
巨山黑霧恢複為原狀,頓時興奮得蹦跶兩下。撒時天旋地轉天崩地裂,無數的樹木一排排癱倒在地,平坦的地面塌陷形成巨大盆地。如此大山貌改變,對于眼前的黑霧來講,卻不過是僅僅蹦跶兩下罷了。這麽大的騷動,可卻沒有任何修士趕來。想起之前他所聽到的刀劍出鞘聲,李無憂心頭一沉。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使用符咒拖延時間,并在暗中聯絡門派弟子,可這麽久的時間,卻是沒有一人趕來支援。如此看來,只怕是……
明明眼前的場景如此危機,李無憂卻還有閑心道:有這種能力,為什麽不早點使用啊。
和黑霧相比,四周的一切包括無憂是那樣的渺小,不光是體型。眼下魔修式微,這等實力的修士,只怕也是魔修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那黑霧眨巴眨巴有兩個拳頭大小的眼珠,望着渺小如蝼蟻的李無憂桀然一笑,一手拍下。
李無憂蹙眉,無數的符咒順着他的衣袖漂浮在眼前,在半空中排列成方陣,組成一道紙制圍牆。趁着沒人注意,他又悄悄将幾張爆炸符貼在“圍牆”身後。打定主意若是自己的紙符沒有效果,若是沒能等到前輩們發現異變,那麽就是拼成個兩敗俱傷,也要将魔修阻攔在此處。
不能後退,場地裏還有不少才築基和不知生死去向的修士。他若是逃走,不就是讓他們羊入虎口了嗎?這樣想着的李無憂,毫無懼色地凝望着向自己襲來的巨大黑手,絲毫不理會那震耳欲聾的嘲笑聲。
李無憂就這樣催動靈力,死死盯着想自己襲來的巨手。
有把握嗎?老實說李無憂是沒有的,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符紙能夠發揮多大作用。可是,身為莫遙峰的弟子,就沒有退縮的理由。
成也好敗也好,望着向自己襲來的巨手,李無憂心道——不能退縮,不能有辱師門!
巨手與符紙,到底是以卵擊石還是拼死抵抗?
正在此刻,一道白光卻從出乎意料的地方止住了巨手的攻勢。白光的光源,來自一柄帶穗長劍周身泛起冷冷的白暈。它猶如一道閃電,直直向着巨人襲來,僅僅一劍,便将黑霧的手從手肘處斬斷。巨手在半空中飄灑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線,摔落在了不遠處的樹枝上。原本好好生長着的樹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承受這樣的“生命不可承擔之重”,頓時壓彎了腰。
那黑霧慘叫一聲,用剩餘的手掌抓住手臂,連連後退幾步。
黑霧望着半空中的長劍驚恐道:“是誰!”
李無憂并沒有管那柄長劍,他的注意力現在全放在掉落在樹枝之上的巨手。被砍斷的巨手周身冒着黑氣,緩緩想着巨人飄去。心知不能讓黑霧重獲手臂,李無憂咬牙從袖中掏出備用靈物袋,直直向着巨手跑去。
巨人可不是瞎子,看到李無憂的動作簡直氣急敗壞,想也不想伸出剩餘的右手抓向無憂。卻不想正好露出身前的破綻,轉眼便被一個白衣人拾起掉落在地上宋史的長劍桶穿胸口。
“專心。這麽直白的攻擊,就是才入門的弟子,也不會使用。”
冰冷而又無波的女聲,一道亮麗的白色身影緩緩降落在一人一物面前。驟然出現的,是一個有着桃花玉面、瓊姿花貌的女子,雙眼剪秋似無情,面上無波冷三分。明明眼角點着顆多情痣,整個人卻是猶如寒冰萬年不化。
鋪天蓋地的黑血猶如雨點濺落在地面,卻是絲毫沒有沾染在女子身上。在接觸到她身子的前一秒,全都被無形屏障給彈到一旁。女子沒有搭理跪在地上嗷嗷直叫的黑霧,卻是轉身仔細打量着李無憂。
四目相對,明明是從未見過的女修。李無憂卻從他眉眼中,感覺到了幾分熟悉和親切。沒有任何的驚慌與疑惑,有的,只有安心。
李無憂正想開口詢問女修身份,那人卻是轉身看向眼前黑霧。
“私逃珈藍寺。”無形一劍刺穿黑霧腰肢,巨人怪叫一聲癱倒在地上喘着粗氣。
“破壞樓主宴席。”女修一劍紮在他的腦門之上,黑血濺起兩人高,巨人哆嗦着身子卷縮成一團。
“搶奪百餘修士身軀,吸盡靈力。”這回女子沒有拔劍,只是一腳踩在黑霧的脊背上冷冷道:
“魔将蘼蕪!就算你吸幹地牢內所有魔修修為,也不過如此,甚至還比不上你的父親。你們這些魔修,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明明女子沒有做任何事,巨人卻比之前兩次更加害怕。抱着腦袋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女子見此情景冷哼一聲,幹脆利落的一劍将他定死在地上。轉身向着拿着靈物袋的李無憂走來。
圍觀全程的李無憂一手抓着自己的尾巴,一手拿着靈物袋,看着像他走來氣場爆棚的女修咽了咽口水。
李無憂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望着眼前比自己還高挑的女修開口道:“在下莫遙峰李無憂…..唔!”
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語被柔軟的物體所制止,雙唇之下的觸感是那樣美好,如此近的距離,他甚至能聞到獨屬于女性的幽香,猶如空谷幽蘭一般,孤傲而又高潔。望着眼前和自己差點鼻尖相碰的貌美女子,李無憂雙頰連着脖子都染上一抹殷紅。
自己,這是被才見一面的女修,強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女修就是師尊
畢竟進入秘境每個人的樣貌都會改變
貓耳兔耳那裏夠啊
女裝大佬(劃掉)才是賽高
我感覺我今晚就要被師尊打死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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