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距離大賽還有半個月，元寶現在卻開心不起來，他犯二個愁，一是大賽鐵定要奪勝，二是他們的盤纏不夠，若是在中城住到大賽結束，恐怕接下來得一路喝西北風回天湖派，回到門派時已經是仙風道骨了。

師父就在旁邊打坐，元寶卻定不下神，張開眼，偷瞄了師父。

「有事嘛？」師父閉上眼卻能感受到元寶的視線，眼皮也不擡，維持着打坐的姿勢，就丢了這一句話。

「師父，您還剩下多少錢？」元寶挑明了問。

「我正好要跟你說這件事情。」程金明睜開眼，站起身來。「明天開始，咱們得想辦法賺些銀兩，否則接下來十幾天就要露宿街頭。」

元寶憂心忡忡的問：「師父，您有任何主意嗎？」

「街頭賣藝！」程金明笑道：「你明天跟我去街上表演功夫。」

「師父，這中城到處都是武林人士，我這一路走來，到處都有花拳繡腿的表演，我們得更有噱頭些才行。」

「把你的噱頭說來聽聽！」

元寶拿着鑼敲着，當當當。

「各位看倌們，今天有件好事要告訴各訴鄉親，請大家把握機會，只有一次。只要能将我們這位師父抱起來或移動他一步，就可以得到五兩，相反的，如果在一刻鐘內辦不到，就要付一兩，這麽便宜的好事上哪找？要賺錢，就看這一次了，大家快來試試。」

元寶真佩服自己想出來的主意，師父的千斤墜可是出神入化，藉此不但可以打響天湖派的知名度，還能海撈一筆橫財。

「我來！」一位彪形大漢從觀望的人群中走出來，拿了一兩給元寶。

程金明運了氣，向此人點頭示意。

大漢大吼一聲，揮着拳就朝程金明打了過去。

這根本是作弊啊！元寶應該先說好，觀衆不能出手攻擊，這下子慘了！

Advertisement

而在此時，程金明手一擋，反扭大漢的手，下腳一踢，大漢跌在地上吃痛得慘叫。

從頭到尾，程金明的腳下一步也沒移動。

衆人賀彩鼓掌，大漢跛着腳，羞愧的離去。元寶很開心贏了一兩，但接下來，卻沒人肯上來挑戰了！

「還有人要試試嗎？你們大家放心，如果沒做出攻擊，我師父也不會反擊的，你們可以試看看自己的力氣，說不定還能賺到五兩銀子呢！」元寶努力的敲打着鑼，卻一直都沒人上來，大家只在外觀望而已。

「讓我試試！」一位美豔的姑娘走了出來，走過之處留下了芳香，讓所有男人忍不住的眯起了眼。

白嫩的玉手将一兩交到元寶手上，元寶感受到這一瞬間的觸碰，心猿意馬的看着這名姑娘，有些舍不得放開手。

美麗的姑娘扭着臀走到程金明面前，手絹捂着嘴輕笑道：「這位公子，奴家得罪了。」

嬌白的手指點了一下程金明的肩，程金明當然不動。

姑娘收起手絹，繞到程金明的背後，抱住程金明。

「真的抱不動呢！」姑娘沒施多少力氣，而程金明當然更不可能動了。

「接下來的這一刻鐘，你是屬於我的。」姑娘說完，大胸脯開始在程金明的背後蹭起來，玉手摸着程金明的胸肌，與程金明的耳鬓斯磨着。

「哈！咱們的花魁看上了這爺們了，真是豔福不淺。」觀衆們議論紛紛，羨慕起了程金明。

元寶這下心裏大叫不好，一刻鐘到，元寶馬上沖上前去分開這倆人。

「姑娘，姑娘，時間到了！」元寶陪着笑，瞄了師父，只見師父鐵青的臉色正看着自己，元寶打了寒顫。

「今日見得公子，一見傾心。如意樓的芸倩想盡份棉薄之力，幫公子解決這囊中羞澀的情形，盼能與公子結個善緣。」芸倩姑娘笑着拿出十兩，塞進程金明的手裏。

「無功不受祿，這怎麽行。」程金明搖頭，拒絕芸倩的銀兩。

「芸倩內心孤寂，如果公子覺得不好意思，那今夜子時，來如意樓找芸倩，陪芸倩聊聊，以解芸倩的苦悶。」芸倩硬是不肯收回銀兩，還拿起絲絹替程金明擦汗，然後将絲絹塞進程金明的懷裏，摸了程金明的臉頰後，笑着離去。

金元寶看了看師父，着急的朝芸倩姑娘的方向大喊：「芸倩姑娘，如果我師父沒空的話，我能代替他去找你嗎？」

芸倩遠去的背影，似乎舉起手，朝元寶比了個中指。這是來過花樓的洋商們教她的國際通用手勢。

元寶難堪的拿起銅鏡，照了又照，他肯定自己沒比師父差上多少，大概是中城的人比較善良，人人都敬老愛老。

「我要挑戰。」一個堪稱英俊，儀表堂堂的男子，走上來。

元寶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轉回頭看，果然是釋元彬。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要在一刻鐘之內吃我師父的老豆腐，想都別想。」元寶指着釋元彬的鼻子叫道。

「誰說我要挑戰你師父的，我要挑戰你！賽前試探對手的程度，不算是騷擾吧！」釋元彬帥氣的笑，還掏出一兩銀子丢給元寶，那模樣很是瞧不起元寶。

「你…？！」元寶氣結。

「元寶，你上來試吧！」師父對元寶說，元寶收下銀子，乖乖的站了上來。

「我跟你，誰先移動一步，誰就敗了。」釋元彬站在金元寶的面前，對元寶比了個請的手勢。

元寶出了掌，倆個人在上面交起手來。

程金明冷眼觀戰，元寶與元彬打得不相上下，倆人的腳下一步也沒移動，上面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過了幾十招，看來，他真的小看盟主的兒子。

元寶已經打得咬牙切齒，而元彬卻是神色自若，光是帥氣就已經輸給對方了。

「踢他下陰，插他眼睛！」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石頭，也在一旁叫嚣，替元寶打氣。

而元寶打得太激動了，一股內氣向下走到腹部，凝聚起來，氣流又接着往下走，從元寶的屁眼出來，一下子，全部的人都捂起鼻子來。

元彬帥氣的臉上也有些微妙的表情變化，似乎精神有些不集中，元寶趁機全力出了一掌，元彬來不及閃躲，腳後退一步。

「我贏了！」元寶開心的大叫，但師父卻沒因元寶贏而感到光榮，因為師父正在努力的閉氣。

「咱們半個月後見真章。」元彬帥氣的拉開扇子，扇了臉，但最主要是想将靠近臉的臭氣給扇開。

然後，帥氣的對程金明抛了個飛眼，又帥氣的離去。

「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石頭沖上前去，替元寶又是捶肩又是揉頸的，表現十足的崇拜。

「你來這裏幹嘛？！」元寶好奇的問。

「我來跟你收你欠我的五兩銀子。」石頭笑着伸出手，元寶出手将石頭的小指給向下折，把石頭給搞得銷魂的喔叫。

「什麽五兩？」元寶笑裏藏殺氣，石頭不得不叫饒命。

「元寶，你在做什麽？放手！」師父的話，讓元寶不得不放手。

「程師父，是這樣的…」石頭見機，躲到程師父的背後，對程師父說明原委：「在下是北城包打聽的頭號弟子，名叫石頭。前天我冒着極大的風險對金大俠通風報信，告訴他釋公子對你們不懷好意，要你們趕快走。雖然還是來不及了，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按标準，冒險報信的費用是五兩銀子，我跟你們收一兩就好。」

「元寶，他說的是真的嗎？」程金明問金元寶。

「他的消息一點也不準确，他說釋元彬看上我，害我以為他們要帶走的人是我。認真說來，他根本沒幫上忙！」想到這裏就有氣，元寶說得滿臉通紅，極是激動。

「話不能這麽說啊！金大俠，你不夠英俊，難不成也要怪我羅？！」石頭明顯強詞奪理，曲解元寶的意思。

「元寶，将錢給他吧！」程金明雙手負於背後，丢下這句話，轉身就離去了。

元寶撇嘴，從懷裏掏出錢，塞到石頭的手裏。

「一文錢？！你當我是叫化子啊？！」石頭打開手，錯愕道。

「我只有這麽多，不要就算了！」元寶做勢想将一文錢收回。

「哼！九百九十九文錢讓你欠着！」石頭趕緊将一文錢給收進自己的錢包裏：「對了，關於釋公子的消息，我還有新的，你要買嗎？」

石頭邊說邊擡起頭，元寶已經走遠了。

「真是的！找下一個冤大頭去！」石頭放棄了這個東家，另覓買主。

今夜子時。

元寶説要幫師父洗衣服，拿走程金明的衣服就不見人影。

程金明穿着僅剩的另一套衣服，坐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情，這釋元彬的功夫恐怕在元寶之上，今天擺明是來探探元寶的底子，看來，剩下的日子，要加緊提升元寶的實力了，只是元寶不知跑到哪去？

「芸倩姑娘，我是程金明，我來看你了。」

程金明一進芸倩姑娘的香閨，芸倩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還來不及瞧得更仔細，一陣掌風，将閨房內的油燈給撲滅。

「程公子，好暗，奴家好怕。」芸倩姑娘柔柔的說：「過來抱抱奴家…」

「倩…別怕，我在你的身邊。」程金明飛到芸倩旁，一把将芸倩給攬進懷裏。

「程公子，你的身子好結實，好硬啊！奴家覺得好安心。」芸倩摸着程金明的胸肌，滿足道。

「倩…我身上硬的地方不止這裏，你向下摸摸…」

「程公子，你真壞。」芸倩呵呵笑，倆人倒在床上。

一夜縱情。

寅時，元寶悄悄的翻進窗戶，偷偷摸摸的脫下師父的衣服，身後卻傳來一道低沉聲音。

「元寶，你上哪去了？」

「師父？！」元寶吓了一跳，轉過身來，看到精神十足的師父，反問：「師父你沒睡嗎？」

「我還在想着釋元彬的事情，想跟你讨論如何打贏他。你一整晚都不在，跑哪去？！」

「嗯…我…我出去練功了。」

「練功？」

「嗯！我一直努力的練着純陽之功。」

「跟芸倩姑娘練嗎？」程金明嗅到徒兒身上的女人香味，翻了臉。

「嘿嘿！師父，我代替你還了十兩的恩情了！」元寶不要臉的傻笑。

「芸倩姑娘知道是你嗎？」

「師父，反正吹熄燈，都沒差別！」

「呵呵呵！」程金明大笑，這種笑聲讓元寶害怕，他知道，當師父這麽笑時，絕對有人要遭殃，而現在，唯一可能遭殃的人，就是自己了。

「好徒弟，為師明白你的孝心了！這次的大賽，若你輸給釋元彬，你就代替我留在釋元彬的身邊吧！反正吹熄燈，都沒差別。」

「師父…別…別放棄我啊…我是你唯一的…唯一的二徒弟啊！唯一最可愛，最親近你的元寶，我知道你一向很疼我，你別吓我…」

「孽徒…」程金明丢下這句話，就上床補眠：「衣服記得洗乾淨。」

「遵命！」

接下來的十天，元寶突然發瘋似的勤練功，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得知了一件好消息。

武林大賽的第一高手，除了能得到頭銜之外，還有一筆豐厚的獎金。

元寶向花魁求親，花魁開出來的價碼，正好就是該筆獎金的金額。

程金明也不想管金元寶，反正能贏就好，管元寶的目的是什麽，而且算一算，元寶的年齡确也該娶妻了。

他的元寶，長相不差，身材好，人也老實，雖然骨子裏還是有些不老實的地方，但孩子總是自己的最乖。程金明真的也希望元寶能娶到意中人。

大把大把的內力灌進元寶的體內，程金明收功後，元寶維持着打坐的姿勢，運行着內功。

元寶很認真的想贏比賽，以抱得美人歸。同樣的，釋元彬也是一樣的想法。

倆個人都帶着同一種目标，到底鹿死誰手？

武林大賽的初賽開始進行，上百多位高手參賽，前十天進行淘汰初賽，金元寶與釋元彬一直沒遇到彼此。

這一路都打得很順利，元寶在第二輪淘汰賽時才遇上稍強的對手，但仍然贏得很順利。

比了半個月，總算進入前十強。分別是青山派、桐城派、青劍派、武林盟、天湖派、蒼空派、地煞宮、蟲幫、天羽樓、墨石門。

到了這一輪，每一個留下來的人身手都不差，接下來元寶可有一番苦戰了。

這幾個高手彼此熟識，還沒比試就先擡起杠來。

「武林盟的公子怎麽會出來參賽呢？這輸了豈不是丢了盟主的臉。」墨石門的墨文衛向釋元彬搭話，釋元彬卻沒理會此人。

「聽說是為了搶男人，才出來比賽的。」青山派的高手張有倫插了話。

「別想男人想到腿軟，到時候輸給我就難看了。」墨文衛聽了哈哈大笑。

「誰輸誰贏，擂臺上見真章，現在放話還太早了。」蒼空派伊重陽冷笑，不屑的看向墨文衛。他将釋元彬看作最大的對手，釋元彬不可能輸給墨石門的老粗。

「喂！等一下你們九個全部朝我一個人攻上來吧，別拖時間，我想回家陪我相公了。」地煞宮的傻牛已經有些不耐煩，沒想到要比這麽多天。

「你哪位啊？玉逍遙呢？」墨文衛瞟了傻牛一眼。

「我相公在家玩孩子。」傻牛傻笑，老實的回答。

「地煞宮的玉逍遙是你相公？你是女人？」全部的人全都張成囧臉，打量着傻牛。

咚咚咚！決賽的大鼓聲響起，衆人停止交流，全部正色的看着擂臺。傻牛沒等鼓敲完，就飛躍上擂臺，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全部一起上來吧！我扛得住！」

墨文衛按耐不住，馬上跳上去，與傻牛打了起來。很快的，傻牛就将墨文衛給丢下擂臺。

「我要打十個~全部都上來吧！」傻牛大吼，但實際上現場剩下來的對手只剩八位。

「這女人真猛！」張有倫忍不住驚嘆。

其他七個人都同情的看了張有倫一眼，不約而同的罵了聲：「白癡！」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