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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半途,少帝說他醉酒想睡,這樣也不便回宮,束慎徽和賢王等人先安排他在王府小憩。束慎徽是親自将侄兒送到房中的,安頓好後,命侄兒的随行守着,随後自己回了宴堂。接着片刻後,張寶再次匆匆尋了過來。他以為是女堂那邊姜家女兒出了什麽意外,不料張寶說他回去後,沒看到王妃,起初道她去更衣了,左等右等,不見回來,不放心,去将坐她身旁的永泰公主請了出來,悄悄打聽。公主說,皇帝和攝政王議事,派人将她叫走了。張寶心知不對,掉頭就找了過來,向他回報。
束慎徽當時的第一反應便是少帝,再聯想到他說醉酒的舉動,立刻去往他休息的地方。果然,人已不見。
他還不知少帝到底意欲何為,但憑感覺,必是壞事,若是鬧大了,非同小可。好在賢王是自己人,無須顧忌,立刻單獨将賢王叫了出來,緊急查問王府下人。幸好很快,有人說曾看到王妃去往梅園方向。那裏今日沒人,他愈發緊張,知少帝沒輕沒重,此前似乎又對姜家女兒頗多微詞,怕姜家女兒萬一在他手裏出個什麽事,若真不好了,那就沒法收拾,焦急不已,和一個王府的老管事一道,火速趕了過來。
往這邊來的,不止他這一撥人,還有永泰公主。
張寶向她打聽攝政王妃的消息,走了後,她越想越是不對。
這小侍是攝政王身邊的貼身使喚,若真是攝政王來叫走了王妃,張寶怎麽可能不知道,還要過來向自己打聽?
她對女将軍慕名已久,今天見到了面,更是折服,大有相見恨晚之感,頗是關心,加上也是好事之人,便也坐不住了,出來,被下人告知,知攝政王等人都去了梅園,自然也就找了過去。
束慎徽趕去梅園,遠遠看見入口處的門閉着,外頭守着個少帝身旁的小侍,又隐隐似有呼喝聲越牆而出,心知不妙,但還是先停了步,讓同行的王府管事和後面追上的公主等人不要跟來,等在這裏,自己獨自上去。
那小侍本就膽戰心驚的,突然看見攝政王到了,恐懼萬分,慌忙拍門,又跪在了地上,手抖得連門鑰都找不出來了。束慎徽急躁不已,一腳踹開門,便如此闖了進來。
雖然來的路上,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他沒想到,眼前所見,竟比自己想的更加嚴重。
梅樹攔腰折斷,斷枝和殘花落了一地,七八個不同程度受傷的作王府侍衛打扮的皇宮衛兵……滿目狼藉。
方臉侍衛見他來了,急忙跪了下去,他那幾個受了傷的還清醒着的同伴也掙紮着爬了起來,忍痛一道下跪,頭也不敢擡起半分。
見到這一幕,束慎徽完全明白了。就在片刻之前,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什麽樣的事。
萬幸,皇帝無礙,姜家女兒也是無事!
他終于稍稍松下了一口氣。
她就站在少帝身旁,人應當是好的,看着毫發未傷的樣子,唯一……他的目光掠過她那幅卷到了腰的石榴紅裙,還有那赫然露在外的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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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頓,先沒顧少帝,快步走了上去,停在她的面前,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姜含元沒有回複他關心的問詢,也沒看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放下了裙裾,遮回裈衣。
他看見她那一幅掉在地上的披帛,邁步要去替她拿,她已自己走了過去,拾了,抖去上面沾着的幾朵殘梅和灰土,披回在了肩上,又理了理略亂的鬓發,方道:“我回宴堂了。”
“我送你吧!或者你若需要休息,我此刻便先送你回王府去!”他跟了上去。
“不必了。我很好。攝政王還是顧好您自己的事吧。”
她回頭說了一句,語氣極是客氣,說完轉頭丢下他,從少帝和那些個跪在地上的武士身前走過,去了。
束慎徽看着她的背影,回頭又望了眼耷拉着腦袋一動不動的少帝,在她快要出那扇洞門之時,目光微動,略一遲疑,随即快步追了上去,再次攔了她,低聲說:“王妃勿怪!今天得罪太過,我心裏全都有數。我會處置的,過後,必給你一個滿意交待。你先去也好,我等下送陛下回宮,宴畢你可先回王府,等我事一完,我立刻回來找你。”
姜含元擡眼,對上了這男子的目光。他的雙眸緊緊望着她,神色顯得極是懇切。
她和他對望了片刻,道:“我确實無事,攝政王大可不必如此。”收目,走了出去。
束慎徽再次目送她的身影,等那影消失,人走了,猛地回頭。
束戬正悄悄地擡頭偷看,突然見他扭頭望向自己,目光射來如電,吓了一跳,慌忙上去,讨好地道,“三皇叔!你別生氣!我有個主意!京城六軍春賽不是快要到來嗎,三皇嬸這麽厲害,又是女将軍,到時候請她去排兵評判,你說好不好……”
他說着說着,見他只盯着自己,神色嚴厲,非但沒有緩和,面容上竟還現出了罕見的怒色,平日的小聰明再也沒法施展了,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我……我只是想試一試她的底子……我沒想傷她的……三皇叔你也瞧見了,人都沒帶兵器……”
他最後停了下來,垂頭喪氣,不敢再和他對視,頭再次耷拉了下去,一聲不吭。
束慎徽平常極少動怒,但這一刻,他的怒意實在抑制不住,油然而起。
他呼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怒氣,目光掃了眼少帝身上的衣着,冷冷道:“怎麽來的,就怎麽回房,你這樣子,休要讓人入目!換了衣裳,出來回宮!這裏我來善後。”
“知道了……我方才是翻牆來的,這就翻牆回房……”
束戬嗫嚅了一句,看了眼那滿地受傷的人,轉頭奔向梅園深處。
束慎徽轉向那唯一一個看着還沒受傷的方臉宮衛,命他跟上去。
這宮衛名叫賈貅,是這些人的領隊。看到剛才攝政王和那女子的一幕,方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率衆圍攻的,竟然就是攝政王的那位女将軍王妃。
其實想想就知道了,除了女将軍,京中還有哪個女子能擋得住像自己這樣八個人的圍攻。少帝起先不講,應當就是怕他們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敢盡力。他本是恐懼不已,此刻見攝政王似乎并未遷怒自己這些人,僥幸感激之餘,朝他用力叩首,随即爬了起來,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束慎徽目送少帝離去,向還跪在地上的人問了幾句剛才的經過,聽完,走了出去,将還等在外的王府管事喚了進來,只說這些人醉酒打架,各自挂了些彩,叫他安排一下,将人送出府去。
管事隐隐猜測,應是少帝今日在這裏又淘了個大氣,或是冒犯到了王妃。自然了,這是必定是不能外傳的,連聲應是,讓他放心。說完話,再看一眼地上的人,暗自倒抽了口涼氣。若非親眼所言,實在不敢相信,王妃一人,竟就将這麽多的七尺大漢給打得如此狼狽。
“永泰呢?”束慎徽沒見堂姐,又問。
“方才王妃出來,公主就跟她走了!”
束慎徽沉吟了下,估計永泰公主應當也猜到了內情,不過,她雖性情爛漫活潑,倒也不是不知輕重之人。回去了,讓陳倫再提醒她一下便可。
女堂筵席裏,姜含元回了,和賢王王妃颔首致意,再次入座。她面前送上的那梅枝烤乳鴿的寶蓮蓋還在。侍人要替她去蓋,老王妃忙道:“怕是已經涼了,涼了便就沒了味道。莫再用!換別的上來!”說着,連聲命人換菜。
姜含元笑道:“無妨。去了也沒多久,不必換了。”侍人照她話,再為她去掉那荷葉包裹,露出內中乳鴿,果然,竟還是溫的,散着淡淡熱氣。
老王妃笑道,“那快些吃!下回見了攝政王,我少不得倚老賣老要說他一句了,媳婦再能幹,也不能這樣累着她,問什麽軍情!吃個飯都不得安生。”
同席之人都跟着笑,又奉承不停。
束慎徽回到宴堂。
裏頭的人渾然不覺。老賢王也依舊在和客人應酬,見他回了,投來詢問目光。束慎徽朝他微微點頭,示意放心,随即入座。很快,一個宮中侍人也來了,說皇帝睡醒,要回宮去,衆人便全部起身,連同那邊女宴堂來的,一道列隊等候。
稍頃,少帝擺駕現身,垂目低頭,在身後的恭送聲中出了王府大門,登上輿車。攝政王同行護駕。
他走到大門前,回頭,看了眼身後人群裏的那道石榴紅裙影,随即跟上禦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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