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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沒辦法,我只好沒臉沒皮地跟着那個叫青鱗的小鬼回家。
你以為我想跟他走?
若不是只有他一人能聽見我的聲音,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吃飽了撐着才跟這嘴毒的小屁孩一道回去!
況且,他對我跟他回去這件事表示非常不滿,盡管看不見我,可他憑借聲音知道我在他身後,氣呼呼地扭過頭,瞪着好看的大眼珠子,撇嘴道:“你這惡鬼要跟我到什麽時候。”
“惡鬼?說的是我?”我愣了愣。
翻白眼,青鱗哼道:“不是惡鬼是什麽,你又沒形态,方才是你自己說自己糊裏糊塗來到這裏,只有我能聽見你說話什麽的。”沒錯,剛剛在與青鱗交談詢問他這裏情況之時,我一股腦兒把自己的情況交代了。
“呃……話是沒錯。”可我這輩子貌似沒死吧?
似乎猜到我想什麽,青鱗擡起頭,陽光灑在他的面具上,他瞥過腦袋,沒好氣地道:“看你這糊裏糊塗的模樣,自己是靈魂出竅都不知道。”
“哈?靈魂出竅?”我傻了,趕緊問,“這是咋回事。”
“我怎知道,又不關我的事。”他竟然撂下一句話,然後走進了前方一座破陋的茅草屋內。
有些憋氣,我還是跟他去了茅草屋,卻沒進去,只蹲在門口,望着藍天,突然想到倉貍,想到巳蛇,想到原來世界的人,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你嘆什麽氣。”走到門口,青鱗皺眉,問。
“想回家呗。”我老實說。
“你家有什麽人?”好似來了興趣,青鱗低頭,緩了緩,問道。
我回頭過去看他,笑了笑,有些得意地道:“有我家倉貍啊。”可又想起他受傷的事,不由自主難過起來,聲音沉下去,慢慢地說,“可他受傷了,也不曉得怎麽樣了。”
“倉貍?你喜歡人的名字?……他受了什麽傷。”背過我走進屋內,青鱗做自己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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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附身在聖獸身上,然後受了重傷……”
而青鱗截住我的話,讪笑說道:“呵呵,真是蠢笨,竟然會有人想附身到聖獸身上?殊不知一旦受到重創,聖獸就會不斷汲取那人的精魂來修複自己,直到他的精魂全部被吞噬殆盡。”
輕描淡寫的語句,卻讓我整個打了個激靈。
“那怎麽辦!”我心急如焚。
“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冷淡的語氣,事不關己。
可我卻淡定不能,如今倉貍生死未蔔,我還在這裏閑逛,于是想到那個在湖邊的男人,青鱗說他是創w世神。我先不管他是不是神,單看他的模樣似乎挺厲害的,所以我打算去求他幫忙,可……他貌似聽不到我的聲音啊!于是只好轉而問青鱗:“青鱗,你跟湖邊那男人很熟吧?”
“你想做甚。”青鱗警惕地皺眉。
“沒做什麽。”我聳聳肩,站在門口,“我想請他幫我回到原來的地方,但是貌似他聽不見我的聲音,說以想請你幫幫忙,傳個話。”
冷冷一笑,青鱗擡起戴着面具的小臉,斷然拒絕:“不行。”
“為什麽?”我問。
“辰不是你這種人随随便便能接近的,他是這個世界的神祗,豈能為了你這來路不明微不足道的惡鬼浪費法力?”青鱗毫不客氣的說着,那語氣,充滿着不屑與嘲諷。
其實被一個小鬼嘲諷挺惱的,可現在我無言以對。
有點兒不愉快,所以我不打算待在青鱗這裏,準備自己去想想辦法,可我剛一轉身,青鱗好像知道我要走似的,竟然喚住了我,道:“你想走去哪裏。”
嘟嘴回頭,我不爽地說:“當然想辦法回家了。”
“你有辦法?”
“沒辦法也要去找辦法啊,況且我覺着這地兒也不止你一人能聽到我的聲音,我去找別人試試運氣,萬一人家願意幫助我見……神呢。”說完就要走。
“呵呵,這世上,還沒人膽敢不經過我同意去見辰。”
“喲呵,你這小屁孩口氣挺大啊!你才幾歲!居然這麽臭屁,人家神是你的啊?”我沒好氣地叉腰,望着眼前這矮小的小鬼,年紀輕輕,好的不學學別人狂妄自大唯我獨尊,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啊!
于是甩甩走,走人。
回到原來的地方,發現那個男人還在湖邊,貌似在打坐的樣子,我過去叫了十幾聲“兄臺,大哥”都沒人理我,看來他真的聽不見我的聲音,只好作罷,便蹲在湖邊守株待兔,希望遇到別的什麽妖精鬼怪能聽到我的聲音,然後讓我與神對上話,把我送回去,看看倉貍。
然而,等了三天,特麽一個人都沒有。
我急得團團轉,可那男人依然在望我地打坐,沒辦法,我只得厚臉皮回到青鱗的茅草屋,偷偷摸摸扶着門框,望着在屋裏盤腿修煉的他。
“嘿嘿,那個……青鱗啊……”
睜開一只眼,青鱗冷冷地說:“你怎麽還沒走。”
撓頭,我站在門口,搖搖頭,說:“沒地方去,不曉得去什麽地方。”
“沒地方去就別去煩辰,你這三天都在湖邊吧。”青鱗挑眉,蹙額道。
我驚詫,眨眨眼,說:“青鱗你真厲害,居然知道我在神那兒。”
“因為你太吵了啊!”臉上漸漸露出不悅的顏色,青鱗惡狠狠地道,“這幾天我去找辰的時候都聽見你在他旁邊唉聲嘆氣,跟蟲子似的!想過去把你趕走又怕吵到辰!”
被訓了。
我失落地撓頭,覺得自己的自尊心碎了一地,準備又走,青鱗卻喊出我,他說:“喂,你又要走?”
不然呢?回不去,還要被你罵。
我想這麽說,可說不出口,只好作罷。
但,青鱗卻開了口,他說:“別又去吵人,進來。”
“進去?”我驚訝,“進你家?”
“不然你想進哪裏。”冷哼一聲,青鱗撇嘴,明顯地輕蔑笑容,“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蠢鬼。”
你才蠢!我心裏暗暗罵道,但心想自己的确沒地方可去,于是望着青鱗,那感覺真像個小大人,忍了好久,我才揉揉鼻子,走了進屋,看他盤腿坐在屋子中央,我不由地問:“你在做啥?”
“修煉。”
“修煉?”我蹲坐而下,抱膝看他,“為了成仙?還是為了那個男神?”
默默閉上眼,青鱗似乎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看他這樣,我也不再打擾他修行,只是稍微環顧了一下他家房子內部,角落只有一個用枯草和苔藓堆起來的類似于床的東西……別的,什麽都沒有。
停了會兒,我忍不住問:“青鱗,你一個人住這兒?”
他沒吱聲,我以為他不打算理我,誰知好一會兒,他竟開了口,說:“是的。”
于是我繼續問:“這什麽都沒有,你住多久了?”
“……一百年。”
“一百年?!”我吓得不輕。
“你好像很激動。”不緊不慢的語氣,青鱗冷笑了笑。
我當然被吓壞,捂着胸口說道:“當然激動啦!你……你看上去就是個小孩,居然在這裏住了一百年?”
“是一百年沒錯。”青鱗卻意外地認真回答我,“因為我認識辰,是有一百年之久了。”
“這麽說來,你不是人啊?”我抽抽嘴角,小心翼翼地問。
“人?”青鱗斜視着我,烏黑的眼珠子突然露出兩條豎瞳,他擡起尖爪,還有那雙瞬間長滿青色鱗片的手,反問道,“你覺得我像是人麽。”
“不像。”我搖搖頭。
“當然,我是蛇妖,自然不會像人。”他繼續正坐,合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劉辰。”我回答。
“劉辰?辰……”好似意外地睜開眼,他頓了頓,随後低下頭,自言自語般地說,“想不到這世上……竟然有與辰一個名字的惡鬼。”
“喂,都說了我不是惡鬼了!我只是靈魂出竅!”大概吧……
他冷笑,然後說:“靈魂和鬼魂本來就沒什麽實質性的區別,唯一有區別的,就是我,甚至連辰都無法看到你的形象……辰,好像連你的存在都沒覺察到呢。”
這麽說來,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神創造了這個世界,自然能覺察到萬物,而他卻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莫非……我已經超脫六道之外?
可我連沒死過,只是被巳蛇吓到這個地方,不應該啊……難道說,我是被吓死的?
咳咳,那也不該,無望潭裏顯示的,我是被倉貍殺死的。
想到這兒,我突然心裏皺了皺,掌心微寒,然後搖搖頭,苦澀地笑了笑……說實話,我并不相信無望潭裏的畫面,但我不否認,心裏十分在意。如果說之前月洺殺我是因為我眼拙,遇人不淑,那麽倉貍殺我,定是有別的原因。
會是什麽原因呢?
托着下巴,我想到失神,一動不動望着面前修行的青鱗,然後眼角有些澀澀的,不由自主摸向頸子後面,倉貍咬我留下的鬼咒。
鬼貓已經不再這裏,倉貍也沒有召喚我。
我究竟……在什麽地方?
我應該怎麽樣才能回去?
倉貍是否一切安好?
肚子裏一堆疑惑無法釋懷,想得胃疼,于是我蜷縮着身體,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覺得孤獨,所以我用手掐着自己的臉頰,就像倉貍曾經對我做的那樣,我希望等我醒來,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是啊,但願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然而,現實的疼痛卻告訴我,這絕對不是夢境,這裏什麽都沒有,包括我的身體,和我的存在……甚至比夢還要虛無缥缈。
作者有話要說:沒錯,小辰是穿到前世了……不過苦逼的只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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