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烤着火, 暖和了些，褚清叫上寧南何歡去大廳把飯菜端到柴竈前來熱一下。

三人起身，走到桌前，人都傻了。

菜已經冷到凝固了, 也就是她們加衣服的十幾分鐘裏, 菜湯凝固, 白米飯冷硬得像雕塑。寧南摸了一下瓷碗, 立馬縮回手：“我靠，太冰了！”

何歡憂心忡忡地問：“現在室外溫度到多少了？”

“有溫度計嗎？”寧南問，然後用衣袖隔着盤子把菜端起來。

褚清搖頭：“買來的各種用品裏，有家用的體溫計, 但是體溫計不能測室外溫度。”

“我這輩子沒感受過這麽冷的溫度, 什麽情況啊？”寧南表情特別難看，“末世沒有爆發，我爸媽都快把我當瘋子看了，我們不會真的只是做了個相同的夢吧？”

褚清翻了個白眼：“末世不可能是夢, 不然何歡怎麽解釋？”

何歡猛點頭：“就是，如果我們沒有經歷過那些, 我們三個根本不可能認識。”

“那是怎麽回事嘛？”寧南氣得想摔盤子。

褚清仔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誰也沒經歷過這些, 末世這個東西本來就很難讓正常人相信，要不是我們都見過喪屍, 殺過喪屍……等等，喪屍？這一世沒有喪屍，就不是末世了嗎？”

“你什麽意思？”寧南停止了跺腳問。

褚清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我是說，末世不等于喪屍啊，我們的重生本來就很奇怪, 死後重生本來就是超脫了規則，那我們超脫規則地想一下，末世不一定是喪屍存在的世界，萬一可能是另外一種末世呢？”

“比如？”何歡問。

“比如，環境惡化的世界，惡化到人類難以生存的地步，這樣的世界，也可以稱作人類末世。”

三人對視，吓得碗盤子都端不住了。

“那我們豈不是要冷死？”寧南顫抖地說。

褚清搖頭：“我們這不是沒死嗎？再說了，誰也不确定溫度會降到什麽地步，那北方人零下十幾二十度都還能活得好好的，我們怎麽不行。先把飯菜熱了，然後我們幾個趕緊上街去買些火爐子還有煤炭或木炭，柴火有的話也買上。”

三人很快把飯菜熱好，大家圍在柴竈前，端着碗吃完了。家裏的柴竈是以前老房子都有的那種自己修房子用磚砌的柴竈，可以燒柴火，也可以燒蜂窩煤。

這幾年鎮上發展還挺快，用蜂窩煤和柴火的人家越來越少，大部分都用上了天然氣或煤氣，都是燃氣竈，反而不太适合燒柴火。幸好這是老房子，柴竈下面通風口打開，散出來的熱氣都足夠大家取暖了，但一直圍在這裏不是辦法。

褚清跟長輩們說了要去鎮上購買取暖抗寒的東西，長輩們也在家坐不住了，雖然不相信女兒們說的什麽喪屍病毒，但是這十月份的怪天氣實在是吓人。家裏留了寧南父母看家，然後五個人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出門。

結果剛走出家門，大家差點就被寒風吹得想逃回去。因為實在是太冷了，寒風吹在臉上，像冰刀子刮過，風從臉上灌進脖子裏，再往裏鑽，凍得人想把腦袋埋起來。

大家趕緊又回去戴上了帽子，因為她們本來是沒車的，昨天搬物資是在鎮上請的人開車搬回來，所以今天也只能乘車出去。小鎮上沒有公交車，交通一般是電瓶車或者是三輪，也有過路的中巴車，這種中巴車站在路邊揮一揮手，它就會停。

但是今天尤為奇怪，她們走到外面可以乘車的路口，等了起碼半個小時，一輛路過的中巴車都沒有。不僅如此，連平常人家上街會開的電瓶車也寥寥無幾，甚至是過路的汽車也看不到幾輛。

大家在寒風中等車，一邊跺腳搓手哈氣，一邊抱怨沒車。褚清皺眉，她看見馬路上有幾輛車過來，不過是被人推過來的，有個年齡五十左右的中年婦女，下車推着輛電瓶車在走。

突然，那婦女一下倒地，吓得褚清父母趕緊跑過去查看情況。褚清對人的生死已經看淡了很多，畢竟上一世人命太脆弱了。

五人走過去，那婦女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褚清從楊姐那兒學了些急救手段，趕緊先檢查人的情況。然後再對她做心肺複蘇，還好救活了，而且馬路旁邊也有住戶，何歡寧南幫忙把人擡到別人家敲門，然後關上門聯系人家家屬。

馬路邊的人家看樣子也是熱心腸，還送來了溫水，大家互望一眼，褚清媽媽忍不住感嘆：“這都什麽日子啊，老天爺不開眼啊。”

褚清看着這個中年婦女慢慢緩過勁來，給家裏人打電話的樣子，再看看她的父母，想了想還是說：“媽，爸，你們倆先回去吧，我們三個年輕人去買東西就好了。”

褚清爸爸不同意：“你們三個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再說了，買的東西多了你們也不好拿呀。”

寧南跟着勸：“叔叔阿姨，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們三個身體好着呢，這個低溫太可怕了，阿清也是擔心你們。不然說句難聽的，我們可能等不到過路車了，肯定只能走路去鎮上，到時候萬一你們跟這個阿姨一樣，突然倒在路邊，那到時候就太危險了。”

褚清爸爸還要說什麽，但被褚清媽攔住了：“哎呀，別争了，我們兩個還是回去吧，別讓孩子們擔心。這個環境突變，誰也想不到啊，我們倆去了，可能真成為拖累了。”

褚清為難地說：“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褚清媽點頭：“我知道，你們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回來的時候請人開貨車運回來，不要自己搬回來。我和你爸回去把家裏收拾一下，看樣子，今年是真得在老房子過了。”

褚清點頭，随後幾人分開，她們三個小的開始走路去鎮上。風不大，但就是溫度太低，以至于走路時候帶起的風都刺骨。

一路上，就連話最多的寧南都不說話了，因為一說話就要浪費體力。等三人到了鎮上，發現好多家商鋪都大門緊閉，不想做生意的樣子。

褚清只能憑招牌去找店鋪買東西，找了家賣蜂窩煤的，順便還賣一些煤炭和取暖爐子。但人家門關得死死的，褚清只好拍門。

鎮上許多商鋪都是卷簾門，一拍就非常響，“嘩嘩”的周圍都能聽見。裏面傳出店家的聲音：“別拍了，今天不開門。”

褚清在外面喊：“老板，我買點煤炭，馬上就好。”

“沒有了！今天一大早就被人買完了。”

寧南懊惱道：“啊，怎麽會這樣？”

“唉，鎮上人更多，離得又近，估計一降溫，鎮上的人全跑來買了，我們幾個還要從村裏趕來，來晚了，走吧，我們換一家問。”褚清嘆氣道。

之後她們三人，走遍了鎮上每一家煤炭店或者蜂窩煤店，最後在木材店買了點木材，還買了些棉被和棉衣帽子手套之類的防寒服飾。木材還是人家做家具用的，而且好多店其實都不開門，任由她們怎麽喊，就算有貨，她們也不賣。

更慘的是，鎮上比較好叫車，她們買了木材本來是打算叫輛車運回去。人家也答應了，結果車子發動不了，室外太冷了，車子老是熄火。

這就離譜了，最後沒辦法，她們租了輛推車，三個人自己把買來的一大堆東西推回去。褚清不由得慶幸，幸好二老回去了，要跟着她們一起在寒風裏推車回去，還真容易像倒地那位婦女一樣發生意外。

好不容易到家，三個人臉上都結霜了，尤其是眼睛眉毛和鼻腔，呼吸都刺痛。長輩們看得可心疼了，趕緊把熱水袋給她們抱上，姜湯紅糖水也準備好了。

三人圍坐在柴竈邊，四肢完全都凍僵，能走回來真是全憑意念。不敢想象三個年輕力壯的成年人在外面都被凍成那個樣子，上了年紀的人或者本來體質就不好的人，要怎麽度過這個寒冬。

四個長輩把買回來的厚衣服厚棉被分到每個人的房間去，還給鋪好。三人圍坐在柴竈邊，漸漸感覺手腳都暖了。

“這麽冷，叫人怎麽活啊。”寧南苦着臉說。

何歡嘆氣，起身去後院接水，結果就聽見他一聲哀嚎：“水管凍爆了！”

然後何歡一臉沮喪地回來了，手裏拿着個空桶：“本來擔心水會結冰想趕緊接點水，沒想到水管凍裂了，根本沒水。”

寧南氣得直拍大腿：“那北方人怎麽活下來的？她們冬天不是零下十幾度嗎？”

褚清嘆氣：“人家的水管道埋在地下呢，我們的暴露在外面，你說呢。”

寧南又說：“诶，那我們去北方啊，也不行，現在感覺交通好像癱瘓了。”

“也不一定，萬一只是短暫的癱瘓呢。政府肯定會想辦法的，低溫太異常了，今天電視新聞裏不還說過幾天會回暖嗎？”何歡說。

褚清也點頭：“嗯，今天天氣預報是說了過幾天溫度有所上升，低溫應該不會持續太久。我們先熬過這幾天，如果柴火不夠了，我們左邊就是大山林，大不了去砍樹來燒。”

大家一想也是，不就是低溫嘛，左邊大山裏多的是樹木，燒火取暖肯定沒問題，她們之前為殺喪屍準備的砍刀斧頭都有，砍樹肯定也沒問題。這麽一想，大家又覺得還好，反正物資也有，大不了不出門，天天砍樹取暖也能活。

作者有話要說：??碼字的時候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