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後臺

空調開了24度,溫度不算低,梁奕生從浴室帶出來的熱氣在兩人身邊裹了好久,讓人總覺得是躁的,身體裏有一種水分充足的熱。梁奕生摸過去的每一處都好像裏頭的水會蒸發出來,皮肉變紅。

許沿被罵爬床罵了這麽久,竟然是頭一次上梁奕生的床,莫名其妙地有一種即将坐實罪名的感覺。慌慌張張地,被抵在桌面上接吻。

梁奕生的吻并不溫柔,甚至感覺到疼,卻能很好地将許沿的情緒撫平。想到梁奕生上午說“不公平”的魅力,催着他争奪、獨占,這兩個詞用在現在這個瞬間再合适不過。

許沿發現他喜歡咬人,牙齒叼着某一小塊皮膚,扯着咬。他不知道該不該喊疼,一面熱切地希望看到更多獨屬于許沿的梁奕生,想要給予這種行為鼓勵,一面又被生理上誠實的反應支配,“嘶嘶”地小口吸氣,忍不住往後退。

許沿曾經好奇,梁奕生将人設全部抛開之後究竟是什麽模樣。後來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太過于想當然,其實梁奕生這個人本身就沒有人設。自己包括粉絲去看他總是戴着某種濾鏡的,是他們給他安上某種人設,認為他是某種性格。

但梁奕生就是梁奕生。

兩個人的親密接觸是彼此對對方的交付,肆無忌憚暴露于人前的、無人所知嚴防死守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一場性愛裏很充分地被對方知曉。

許沿在這種事情上很出乎梁奕生意料地不怎麽害羞,讓他脫衣服就脫了,皮膚很白,梁奕生沒說要關燈,許沿就擡起一只手擋住正對燈光的眼睛,大大方方地任身體在燈光下照着。

但梁奕生的表現卻讓許沿有些意外。

許沿做過類似的夢,醒來根本不敢回味。兩人的第一次肢體接觸來自魏遠和青樹,夢裏的“梁奕生”只能沿用“魏遠”的風格,魏遠其實是尊重青樹的,他是一個道德感很強的人,知道青樹不懂這些事情,動作很少出格 。反映于許沿的夢裏,那個“梁奕生”紳士有餘,激情不足。

而現在他腰上處處紅痕,鎖骨邊上也狼藉斑斑,牙印和吻痕錯亂地像剛結束一場刑罰,床單被子胡亂地揪成一團堆在身邊。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每一秒都是被梁奕生完全引導的。

跟夢境截然不同。

許沿很順利地改掉了“您”這個敬稱,雖然過程中叫梁奕生名字的時候不太流暢。讓他輕點兒,梁奕生也裝聽不見,動作隐隐有更用力的趨勢。

将近淩晨三點,雨不知什麽時候停的,橫店今天比往常安靜許多。看來不少劇組沒能等到雨停,都幹脆地收工休息了一晚。

許沿趴在枕頭上休息,腦袋無力地往旁邊歪,脖子用一個看起來很扭曲的姿勢側着。梁奕生從浴室出來,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上,伸手撩許沿蓋在身上的被子。

“哎。”許沿扭過來腰,想按住自己身上的被子,但扭了一半就“嘶”一聲,沒能成功扭過來,腰疼。但仍然倔強地把手伸過來保護自己的被子,“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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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梁奕生的語氣毫無反省之心。

“紅了。”許沿說,拽着被子不太想給他看。過程中露出來身體是理所當然的,他可以接受,但事後裸露着身體給對方檢查,這就是他不太能接受的了,覺得很羞。

梁奕生笑了聲,坐在床邊,輕輕拍一下許沿的被子:“哪兒不舒服?”

“……沒有。”許沿想了想,悶着聲音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問出來之後沒聽見梁奕生回話。

梁奕生去洗澡之前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兩度,大概是看許沿沒穿衣服。空調兢兢業業工作,許沿裹在被子裏捂了這麽一會兒身上再次出了一層的汗。他伸手夠桌上的空調遙控器,梁奕生搶先一步,調低了溫度。

“怎麽這麽問?”梁奕生問。

許沿撐着上半身起來,扯過來被子遮住鎖骨,遮到脖子,只露出來一個腦袋看梁奕生:“太……兇了。”

梁奕生的視線順着他的臉往下,依稀能看見點兒鎖骨上的痕跡。他越是想遮住,越能從某個角落裏窺見一點兒。梁奕生擡手又調低了兩度空調的溫度。

許沿一向是個……很規整的人。這個詞或許奇怪,卻能代表梁奕生很長一段時間對許沿的印象。倘若對許沿有一點了解的人就會知道,他是絕不會做“爬床”這種事情的,沒有任何人能“弄亂”許沿,包括許沿自己,就是這種感覺。

他永遠情緒平穩地站在你面前,身上穿的衣服永遠是适合所處場合的,禮貌、謙虛、平和。皮膚很白,好像沒有一丁點瑕疵,露出來的手腕、腳腕、脖頸,永遠不會有昨晚別人弄上去的吻痕和牙印。

梁奕生看起來确實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不如說他心情很不錯。執着地想看許沿脖子上的痕跡,終于扒開一半的被子,視線落上去眉頭一挑,毫不誠懇地保證道:“下次我會注意。”

“下次我說輕一點你不要裝作聽不到。”許沿拍開他的手。

“我以為你不是真的想要我輕一點。”梁奕生看他。

“……”許沿移開視線,艱難地把被子繼續緊緊裹在身上,挪到床邊,“我要去洗澡了。”

許沿是第二天下午兩點的機票,梁奕生的劇組昨晚就因為下雨沒開工,耽擱了點兒進度,許沿今天怎麽也不能再讓梁奕生請假了。

他來的時候兩只手就拎着從飯店打包的菜過來,行李什麽都沒拿,沒想到走的時候竟然還能拖上一個小行李箱。梁奕生這邊有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上午他助理把小的那個收拾出來送給許沿,說是梁總吩咐的。

他穿了梁奕生一套睡衣,好像确實也不好留給梁奕生讓人家繼續穿,那就自己帶走吧。還在橫店買了兩套換洗的衣服,也一并帶走。去打拳擊那天梁奕生在店裏買了一個拳擊手套的鑰匙扣送給他 ,肯定也是要帶走的。

許沿盯着這個鑰匙扣看了半天,紅、黑的配色,其實鑰匙扣本身并沒有什麽特殊含義,只不過許多明星會過去,粉絲打卡時喜歡買個紀念品留念。但對許沿來說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做“危險”的事情,梁奕生買給他估計也是這個意思。

“幫我升一下頭等艙吧……”許沿糾結了會兒,還是對着手機說。

“哦哦好的,那我……”小袁打電話過來跟許沿确定時間,聽到這個要求下意識應下來,然後才反應過來,“咦,您是說要升級頭等艙嗎?這個這個……許老師,您彩票中獎啦?我們要變成大戶人家啦?之前還是您特意叮囑我,咱不是大戶人家用不着頭等艙那種奢侈的東西。”

許沿無聲嘆了口氣:“總之幫我升一下吧。”

小袁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猛然get到什麽似的,發生一聲扭曲的雞叫:“咦!好的,您放心!!!我馬上去查查哪家航空公司的椅子最軟,給您安排最軟的座位。”

梁奕生昨晚逼許沿把今天的機票升成頭等艙,并且威脅許沿如果不跟小袁說的話他就親自聯系小袁,反正小袁說到底是他的員工。

許沿左右為難,昨晚梁奕生兇是兇了點兒,但真的沒有很不舒服,更不至于到連飛機的普通座椅都坐不了的地步。為了防止梁奕生真的親自聯系小袁他只能主動說了,果然小袁從不讓人失望……

中午許沿蹭《醉花陰》劇組最後一頓飯,《醉花陰》的導演跟鄭力很熟悉,兩人大學是同學。許沿剛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鄭力馬上開機的新劇就是許沿當男二,但對資方突然插進來一個壓番的配角這件事倒略有耳聞。

今天把許沿的臉跟名字終于對上號,吃飯的時候便跟許沿說:“沒事兒,心态放平,也不用太過在意番位。你也算新人,現在的發展已經很好了,有梁奕生給你撐腰也沒人敢刻意使絆子,但有些事兒人在圈子裏難免發生……”

他話沒說完,梁奕生在旁邊聽得眉頭直皺,“什麽事?”

許沿連忙搖頭,看了一眼導演:“沒事,劇組的一點小事。您說得對,我對自己現在的狀态和發展都很滿意,不會想太多別的東西。”

可惜導演沒能理解到許沿的眼神,捧着盒飯用疑惑的語氣:“怎麽,沒跟你說啊?他那劇資方塞進來個人,劇本都為了他全拿回去重改,也就是遇到鄭力他們敢這麽幹,逮着老實人欺負呗。”

“壓你的番?”梁奕生問許沿。

許沿沒敢接話,那天梁奕生問過他新劇的事情了,他瞞着沒說,現在被梁奕生知道,不可避免地有些心虛。

導演接上了話:“啧,你發什麽脾氣,畢竟許沿粉絲少,也沒資本後臺,你得理解這個……”

梁奕生笑了:“扯淡,說許沿沒資本後臺?是我不夠有錢還是我地位不夠高?我不是他的後臺?”

————

明天不更後天更兩章!後天入v了!v前再跟大家确定一下更新時間,不出意外是每周的周日日更到周三,就是連續的四更!對這個更新時間覺得看得不舒服的可以完結再看!字數的話20萬左右!啵啵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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