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靜好

國慶第四天程一然就走了。

原因說是程煥新得回去上班，其實程一然也不想在家裏待着。

程煥新去上班沒幾個小時，程一然就習慣性的去摸口袋裏的煙，卻摸了個空，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次回家根本沒帶煙。

其實學校也剩的不多了，但是煙瘾來了他确實沒想抵抗，他真的還挺享受抽煙時候的放松。

主要是他一般不在程煥新身邊抽煙。一是因為不想接吻滿嘴煙味，二則是，比起煙，程煥新顯然是更能讓他歡心的存在。

所以在家草草解決了午飯，程一然就直接坐地鐵去了程煥新的公寓。

程煥新之前就把家裏的備用鑰匙給了程一然一把，程一然進屋前去摸貼身口袋裏的鑰匙，還意外摸到了一根不二家水果味棒棒糖。

葡萄味的。

程一然扯開就塞進了嘴裏，久違的甜膩還是讓他本能地皺了下眉。

程一然拿着鑰匙去怼鎖孔，算起來這還是他頭一次親自開這扇門。

往日都是程煥新帶着他來的。

公寓裏一如既往地清冷，程煥新沒有請阿姨打掃整理的習慣，他通常都是自己閑下來就弄好，一點兒也不會亂。

程煥新一早直接去的醫院，家裏不過一天沒有人，卻像是真的少了點煙火味。

程一然把客廳的窗簾拉了開來，秋日的陽光也不甘示弱地湧進來，照得他眯起了眼。

程一然看着窗外蕭條的樹有些恍惚，被糖壓着的一側口腔都有些發麻了。

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程一然回過神，有些嫌惡地抽出嘴裏沒了棱角的棒棒糖，随手拿紙包着扔進了垃圾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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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持續了好一會兒，程一然才摸出手機去看。

是程顯文。

程一然一點兒也不意外，接聽了順口道：“怎麽了爸？”

“我聽劉姨說你走了？不才四號嗎，放假不在家多待兩天？”

程一然沒打算跟程顯文說實話，應了聲道：“臨時有點事兒，再說了，我這不是怕您看我看煩了嗎？”

“淨胡扯，我看你二十多年還能煩？”程顯文語氣明顯帶了點笑意，也不疑有他，“行了，下次回來再讓劉姨做點你愛吃的。到學校了？”

程一然：“啊快了，剛下地鐵，不說了啊爸，我看我同學了，回頭說！”

程煥新打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的運動鞋，被胡亂踢的東倒西歪，還左一只右一只的。

程煥新有些失笑，認命地彎腰将運動鞋擺好。

家裏安靜的像沒有人在，程煥新一點也不奇怪，徑直走向卧室。

程一然窩在被子裏，大半張臉都埋進了枕頭，頭發亂糟糟的，嘴微張着睡得極香。

程煥新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了。

他揚眉上前伸手捏住了程一然的鼻子。

程一然皺着眉張嘴呼吸，難受地側過了身子，好一會兒才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

程煥新松手，有些調笑地開口道：“醒了？”

程一然還有些懵懵的，眨了眨眼撐着坐起來，半晌才啞啞地開口道：“下班了？”

“嗯，睡多久了？”程煥新拿過一旁的外套披在程一然身上，才往衣櫃那邊走，擡手拉開領帶，解着襯衫扣子。

“……沒注意，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比小香豬還能睡啊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程一然看着程煥新精瘦的上身，咽了咽口水，赤着腳就踩在地上走過去，貼上了程煥新的背。

他把下巴擱在程煥新的肩上，懶懶地道：“吃你行不行？”

程煥新換衣服的動作一頓，擡手捏了捏程一然的耳垂：“行，不過要吃完飯再吃。”

程一然撇撇嘴，不滿道：“……真沒情趣。”

程煥新沒在這個話題上多掰扯，想了想問道：“怎麽來我這兒了，不是說好在家待七天？”

程一然退後兩步讓程煥新穿衣服，伸了個懶腰，開玩笑道：“被爸趕出來了呗，也不知道我親愛的哥哥願不願意收留我，不然我只能去睡大街了。”

程煥新穿好衣服斜靠着衣櫃，打量了下站在床邊的程一然，有些無奈，配合的演道：“那看來只能委屈你睡大街了。”

程一然急了：“哥！”

程煥新上前彈了下程一然道額頭：“行了別演了，把鞋穿上，我去下口面。”

程一然頗有些恃寵而驕的味道，看着程煥新出門的背影，故作可憐的問道：“那我晚上睡哪兒啊哥，我不想睡大街！”

“想睡哪睡哪，床和沙發随你挑，地板也不是不行。”他又頓了頓道，“滿意了？”

程一然踩着拖鞋三兩步就趕上了程煥新，笑嘻嘻的沒個正形：“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了！那我的面要加醋和辣椒！”

“醋可以，辣椒不行，口腔潰瘍好了？”

“快好了！要不是哥你提醒我都忘了，跟你在一起不會是有間接療傷功能吧！”

程煥新有些無奈，掐了把程一然的臉，去拿櫥櫃裏的面條：“行了，別撒嬌，等你真的好了帶你去吃川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