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送飯”

“你怎麽也在這？”

宋行洲正拿着保溫杯準備去走廊盡頭接熱水，就撞見了剛上樓的程煥新。

程煥新也是一愣，而後才想起來宋行洲正好今天值班，一時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笑：“怕你寂寞，陪你值班來了。”

“我靠，真的假的？不對啊，按理來說不太可能啊，程一然不在家？”宋行洲這回反應倒是還挺快。

“不錯啊，沒被凍傻。”程煥新笑着拍了拍宋行洲的肩，“不過誰叫當時采集員工信息的時候我填的是在外面租的房子的地址呢，要是填家裏地址，這差事，可輪不到我。”

“那你這确實有點慘了兄弟。”宋行洲咂吧咂吧嘴，倒是一點惋惜的表情都看不出來，“不過我記得早上還看到周琦了，怎麽，他翹班了？”

“那倒不是，被拉去做苦力了呗。買一送一，我也來了。”程煥新聳了聳肩。

“可憐你這個送一的了。”宋行洲臉上的幸災樂禍都壓不住，清了清嗓子，故作穩重的拍了拍程煥新的肩，說道，“想開點，既來之則安之。這樣吧，哥請你喝咱院獨一無二的開水，打足五毛錢的，夠不夠意思？”

程煥新一點也不客氣，都沒猶豫，笑着應下了：“不要拘于細枝末節，直接把我辦公室那開水壺灌滿吧，省得我再往外跑。”

宋行洲：“……”

宋行洲：大意了！

醫院值班也沒什麽幹的，尤其是大過年的，更別提程煥新他們科室了，無非只是有個人在會比較穩妥。

程煥新靠在椅子上翻看之前放在這裏的書，也沒想到打破平靜的竟然不是前來問診的病人。

“哥！”

門口是壓低了聲音的程一然。

他眼睛亮晶晶的，鼻尖也紅紅的，頭上還戴着毛線帽，脖子上的圍巾也裹了兩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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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過來了？”

程煥新連忙把書放到一邊，起身把在門口探了個腦袋的程一然牽進來。

“就，不歡迎我？”

程一然沒戴手套，指尖都是冰涼的，和待在科室裏吹着空調的程煥新截然不同，程煥新卻毫不在意地把冰涼包在溫熱的掌心裏。

“天這麽冷往外跑？阿姨知道嗎？”

程煥新拉着程一然讓他坐下，拉過他另一只手，掀開大衣将他兩只手都放進去，給他暖手。

程一然乖乖坐着，回答的十分幹脆：“當然說了，不然我也出不來嘛。”

程煥新太了解程一然了，見他這麽有底氣，難免有些懷疑，又問道：“知道你是來我這？”

程一然敷衍道：“啊那當然了，不然我還能找誰？對了哥，你不知道路上多冷，結果進地鐵之後我差點沒熱死……”

然而實際上……

“媽！我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了！”

“啊？你又幹嘛去啊？別瞎跑啊你！”

程一然理直氣壯地把圍巾往自己脖子上繞，挺直腰板和夏婕解釋道：“段景言找我去他家打游戲呢！去年我拒絕他好幾次了，再拒絕我倆友情就要崩塌了！”

遠在家裏還沒起床的段景言：阿嚏！

“大過年的打什麽游戲？”夏婕皺着眉，顯然不贊同，“開學了不有你們打的嗎？”

程一然義正言辭：“開學當然要學習了！哪有時間打什麽游戲。再說了，過完年他們家好像要出去旅游，也沒時間和我約了。”

“……那也不能大過年的往外跑啊！”

“哎呀媽，我就出去玩一小會兒！真的，晚上絕對回來吃飯，我發誓！”

幾小時後。

“顯文，吃飯了。”夏婕敲了敲書房的門。

“來了。”程顯文按了按太陽穴，放下文件，嘆了口氣，才站起身往外走，“怎麽你來喊我？小然還沒起嗎？”

平日裏劉姨不在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程一然負責去書房喊他的。

夏婕看了他一眼，說：“起倒是起了。”

程顯文皺了皺眉：“那怎麽讓你來？”

夏婕無所謂道：“出去了呗，中午就我倆，随便吃點。”

程顯文一怔：“出去了？小新也出去了？”

“嗯，是啊。”

“一起出去的？”

“那倒沒有，小新一早上就走了，小然那會兒還沒起。”夏婕說，“行了，下午應該都回了，你說我晚上做點什麽？”

“都行。他們……有跟你說去哪嗎？”

“小新加班去了，小然說段景言找他，就他那個高中同桌，現在還是室友呢。”

程顯文去廚房倒了杯溫水，看了眼廚房準備好但是沒用上的食材，

“大過年的醫院那邊能有什麽吃的？”

這句話正中夏婕下懷，她嘆了口氣，滿是擔心：“是啊，早知道就做點東西給他帶着了。”

程顯文有些意味深長：“現在也不晚。”

“啊？”

“現在做點吧，我等會開車給他送醫院去。”程顯文喝完杯裏最後一口水，将空掉的玻璃杯放到了洗碗池裏，“正好我還沒去過他工作的地方，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