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39 (1)

被點名的何斯許愣了愣, 沒反應過來。

好半天後,他才朝她走過來。

奚玙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我剛剛腳扭了一下,你扶着我。”

說話間, 她就把戴着黑色長袖手套的那只手遞了出去。

她這會兒穿了一身黑色的抹胸裙, 裙擺是黑紗的, 到膝蓋那裏, 搭配裙子的是一雙到手肘的黑色絲綢手套。

她頭發也跟白天不一樣了, 盡數盤了起來, 在腦後梳了一個中上高度的緊致丸子頭, 上面插着根木簪,跟她手中那把木扇相得益彰。

她梳着別人都恐懼的大光明,但是這個發型卻被她駕馭的很好。她發際線漂亮,頭發也多, 額頭生的也很美, 頭發盡數梳上去, 那張巴掌大的臉就被全部露了出來,五官精致臉還小,美的讓所有人都為她神魂颠倒。

此刻的她,這一身打扮,配上這樣的發型,手上拿着一把漂亮的小木扇,站在臺階上,宛如女王。

女王發令, 何斯許沒有一下就伸手過來, 而是擔心道:“腳扭了?嚴重嗎?疼不疼?要不先去醫院吧。”

他這一連串的關心讓奚玙不佳的心情好了一點兒。

但她還是用強硬的語氣說:“伸胳膊。”

何斯許就老老實實的伸出了胳膊。

奚玙作勢就要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何斯許的小臂上。

這時候, 邊上的三人突然出聲——

霍雲:“別碰他!”

魏琛然:“奚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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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不要!”

三人情急之下出口,卻在一瞬間,暴露了他們的心思。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關心奚玙的腳到底是不是扭傷了,或許是他們還在發懵,奚玙在跟何斯許說話,他們插不上嘴沒有機會關心,總之,他們出口的不是關切,而是制止。

制止奚玙跟何斯許身體接觸。

若是放在平時,他們這樣急吼吼的樣子,孫導一衆人會覺得很修羅場很刺激,可是何斯許一出現,有些東西就發生了變化。

就比如,在奚玙說自己腳扭傷的時候,何斯許第一件事是關心奚玙...

有何斯許做對比,工作人員怎麽看其他幾人怎麽覺得不得勁。

“嗐,奚姐還是趕緊去海景房吧,我真是不爽死了。”

“剛才他們在那裏冒着中暑的風險打工買花的時候,我還覺得這群男人為了奚玙這麽拼命,被他們感動了呢,結果,就這??這特喵的現在的重點是奚玙跟何教授牽手嗎??”

有工作人員在其他人憤懑的時候舉了個例子,“這就像你跟你男朋友說,你今天去醫院的時候碰見了一個美女,你男朋友第一反應是,這個美女有多美,而不是問你為什麽去醫院。異曲同工之妙了屬于是。”

“反正這波,門口的這三位都減大分,沈星晫就算了,他知道奚玙腳沒扭,剛還在可憐巴巴在那兒插花呢。”

他們在這邊議論紛紛,現場的霍雲三人也明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事實上,他們也想問奚玙的腳是怎麽回事,但奚玙面對他們的時候,就像帶了一層冰山,狠狠的将他們隔在冰山之外,他們無論怎麽翻山越嶺,也無法到達她身邊。

所有宣之于口的話,在面對奚玙那雙裹着冰碴子的桃花眸時,都會悄無聲息的被吞回腹中。

以至于,再次情緒高漲破防時,就已經是情急之下的吼出來的話了。

魏琛然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立馬就跟奚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的腳...嚴不嚴重?要不要我...我讓節目組送你去醫院?”

一句話,魏琛然說的磕磕巴巴,他現在說話時多數情況下都開始經過大腦思考了,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随心所欲。知道奚玙厭煩他,原本想送奚玙去醫院的話,也換成了讓節目組送她去。

他低頭低的最快,江溯也緩沖了過來,他咬了咬唇,在心底不停地唾棄自己,唾棄明明沒有資格插手奚玙的事,卻還要不斷越界的他自己。

這樣下去,奚玙肯定會越來越讨厭他吧。

江溯看着奚玙那張清傲的側臉,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分給他半分眼神。

他嘴唇顫抖着,說:“小奚,對不起...”

還想說什麽,奚玙卻已經沒耐心聽了。

離得最近的霍雲甚至連道歉都沒法兒說出口,奚玙就緩緩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們分明站在同一個臺階上,哪怕她穿了高跟鞋,他也分明要比她高出很多。

可是這一刻,霍雲卻有一種被俯視的感覺。

像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在俯視一只狗一樣。

她那雙多情的桃花眼中,滿是寒意,滿是蔑視。

櫻紅的唇輕輕扯了一下,她譏笑,一字一頓的問他:“我們熟嗎?”

僅僅四個字,她甚至沒有說“你算個什麽東西”,霍雲卻也從她的話裏聽出了濃濃的嘲諷之意。

她沒說,但她看的眼神卻像是在看垃圾一樣。

我們熟嗎?

不,她在說:你算什麽東西?

又或者是:什麽野狗都敢沖我吼?

再或者:垃圾不要跟我說話...

一時間,讓霍雲如鲠在喉,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了起來。

“啪嗒——”

粉色的劍蘭從手中脫落,掉在了地面上。

奚玙不再看這群讓她煩心的人,而是問何斯許,“要走嗎?”

何斯許情商不算很高,除了研究方面,其他時候他的反應都不算很快,但這個時候,他卻異常堅定的說:“走。”

他沒搞清楚奚玙跟這幾位男嘉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他知道一點就夠了,奚玙不開心了,奚玙不想看到他們。

他回答的铿锵有力,奚玙就輕輕笑了下,那只手落了下去,抓住了他的手腕,隔着格子長袖,奚玙隐隐摸到了他平穩的脈搏開始加速跳動。

細眉輕挑,奚玙就跟着何斯許一起下臺階。

這邊的門口是有三個小臺階的,奚玙穿着八厘米的細高跟,下臺階的時候,高跟踩落在臺階上,也落在了掉落在地上的粉色劍蘭上面...

嬌豔的粉色劍蘭,在細高跟踩下去的那一瞬間,爆出了汁水,一瞬間,四分五裂,融入到了青石臺階。

這一刻,就仿佛爆開的不是那朵劍蘭花,而是霍雲的心髒...

奚玙低頭,她嫌棄的看了眼地上跟泥土相融的花,細高跟上的花汁讓她不悅,她反應很大的叫了一聲,“小吳!!”

候在一邊的保镖小吳立馬就拿着一塊幹淨的帕子過來,然後單膝跪地,将奚玙的腳腕握住提起,把她高跟上的花汁擦的一幹二淨。

奚玙還是很嫌棄,“髒死了!把這裏收拾幹淨!”

小吳應是,就跟同行的夥伴使了個眼色。

“你們好,請帶好你們的東西,離開我家大小姐的住處。”小吳看似禮貌,實則強硬的下逐客令。

霍雲心髒驟然緊縮!

原來,奚玙所謂的收拾幹淨,指的不單單是掉在門口的花,還有他...

霍雲無法形容現在的感覺,是憤怒,是被羞辱的不爽,也是由內而外的不甘!

他習慣了做假面人,可是這種習慣會将他所有真實的情緒積累,積累到終有一天會爆發!

而他也從未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霍雲巍然不動的盯着地面上那把被踩爛的劍蘭,那是他辛辛苦苦忙碌好幾個小時才換回來的一把劍蘭,他滿心歡喜的想要讓她開心,但現實卻是,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哪怕踩到了,也只是心疼她那雙鞋,沒有絲毫在意躺在地面上的花。

霍雲知道,再或者說,他們幾個人都知道,中午那會兒節目組肯定已經将他們在花場這邊打工的事告訴了女嘉賓,奚玙肯定也在其中。

她明明知道他們有多辛苦,卻照樣不屑一顧。

她無情的踐踏了這把劍蘭,就好像在無情的踐踏他的自尊心!

周圍的空氣太安靜了,安靜到本來要離開的江溯跟魏琛然也沒有挪動腳步。

見他們沒動靜,小吳口氣冷硬,“請各位盡快離開,如果不配合,我們就要采取強硬手——”

話沒說完,一直低頭盯着地上那把破碎劍蘭的霍雲突然揪住了小吳的衣領!

銀邊眼鏡下的總是溫和的那雙眼睛,這一秒卻糅雜着暴虐!

霍雲拽着小吳的衣領就吼,“你算什麽?敢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不過是奚玙的一條狗,你有什麽資格讓我離開??你算什麽?啊?你告訴我你算什麽??強硬手段?你想怎麽樣?你想把我怎麽樣?一條狗,敢對我撒野?!”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鏡頭前後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霍雲,不再溫文爾雅,不再文質彬彬,不再謙和有禮!

他高高在上,他言行舉止都透露着對他人的輕視,他一口一句“奚玙的狗”,全然将“看不起”三個字寫在臉上!

一時間,叫人嘆為觀止...

然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出道至今,這個帶了十多年溫柔假面的男人,積攢的負面情緒遠不止如此...

“說啊!你說啊!怎麽,只會狗叫,不會說話是吧!”

“你看我?你居然還敢看我?你算什麽東西啊你敢直視我??”

“不服是吧?一只狗你還敢不服??”

霍雲動手了,只是那一拳卻沒有落在小吳臉上。

小吳單手握住了霍雲揮過來的拳頭,他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神情跟語氣,但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

“哪怕我是狗,也是一只大小姐喜歡的,順從乖巧的狗,不像有些野狗,哦不,你連狗都不配做,你頂多是只癞/□□,吃不到天鵝肉,就只知道無能狂吼。”

“喲,還敢動手?你今天動手,明天大小姐就會為了我們這群溫順的狗,讓你永遠消失在這個圈子裏信不信?”

這時候,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總算是趕了過來,孫導連忙将二人分開,讓團隊的人趕緊把霍雲他們帶回去先休息。

工作人員的出現,讓霍雲瞬間清醒,神志歸攏的他,瞳孔顫動,完全不相信剛才那個失控的人是他自己。

他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攝像機,就看到院子裏有,院子外有,正門這裏也有...

四面八方的攝像機,如同照妖鏡一樣,讓他無處遁形。

他一直都控制的很好!

他從來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苦心經營了十多年的人設,為了這個人設,他戒煙戒酒,他把那個總是唯我獨尊的自己鎖在了內心的大牢,他囚禁了自己,換來的是無數鮮花跟追捧,他享受這一切,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些鮮花跟掌聲離自己而去,自己從山巅墜落沉入萬丈海底會是什麽樣的,他不想也不敢想。

可是這一刻,他內心最恐懼的東西,真的要來了...

孫導見霍雲狀态不對,連忙打電話聯系了霍雲的工作人員。

奚玙的保镖們都很好說話,見人清走了,就把門口的臺階打掃的幹幹淨淨,半點花瓣汁水都見不着後,跟孫導點了點頭就去找奚玙。

孫導本來以為奚玙保镖這邊會很難纏,沒想到他們對所有工作人員都很有禮數,比起這幾位像炸/彈一樣是個不定數的男嘉賓,真的讓他省心到老淚縱橫。

不過十分鐘,奚玙住的小院前再度恢複了寧靜。

沈星晫已經回去房間收拾去了,孫導見沈星晫這邊沒問題,便趕緊帶着人去看霍雲。

這種時候,孫導也知道霍雲在乎什麽,去的時候就根楊編劇兩個人過去,讓副導在這裏照看現場,以及等霍雲經紀人。

孫導他們這邊剛走,回到節目組院子的一群人頓時就炸了鍋!

“卧槽!你掐我一下,我懷疑我現在做噩夢了,要不然怎麽會看到霍雲發火呢?”

“你沒做噩夢,那就是霍雲...”

“其實前幾天就能看出霍雲有點不對勁,但我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啊。”

“他估計也是壓力太大了吧,畢竟他是圈內人物,他現在這個位置,壓力持續增加,會爆發也算正常。”

“發火其實在我這裏倒也不算崩人設,畢竟誰還沒有發火的時候呢,可是你們難道沒看到他剛才跟奚玙保镖說話時的神情嗎?還有那個語氣,卧槽,真的很可怕啊,他平時那麽謙遜,其實骨子裏就是一個唯我獨尊,高高在上,看不起普通人的人吧。”

“雖然但是...之前他跟方樂一起去超市,明明同意方樂買零食,結果又在那裏高高在上的對方樂指指點點的時候我就emmm。”

“我真服了,他們這幾個人到底怎麽回事啊?剛來節目的時候可都不是這樣的,這才錄了第二期,怎麽一個個全都暴露本性了?這之後的錄制要怎麽辦?就霍雲這個狀況,我都替他腳趾抓地了,他難道還要錄制嗎?

“估計會錄吧,這個時候要是走了,網上肯定會各種猜測,到時候要是咱們這邊有內奸透露出了風聲,那霍雲八成就玩完了,反正留在節目組的話,利大于弊吧,看他怎麽選了。”

“哎,那什麽,這兩天發生的事,讓我漸漸有點明白,奚玙當初為什麽會跟他們分手了...”

“我也...”

他們在這邊正激情讨論,副導就拍了拍手,“今天的事大家最好爛在肚子裏,咱們幹這行的都很清楚,什麽事該說什麽事不該說。人家霍雲只是不敢惹奚玙,但不代表咱們就有那個本事觸人霍雲的黴頭,別忘了,人家還有霍家長子這個身份在。”

副導該正經的時候還是很正經,提點了一下團隊的人後,他就坐了下來,等霍雲經紀人的同時,守着監控屏。

他這才剛坐下,就看到何斯許又去了一趟花田那邊。

“我記得他下午的時候就去過一趟吧?怎麽又去了?”副導看不懂了。

就看到鏡頭內,何斯許跟還在花田裏忙活的夫婦二人說了什麽,又問他們借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水管澆了花田下面路邊那一大片的野草。

澆完後,何斯許洗了手,去找奚玙。

“他澆草幹嘛?”有人不理解。

“不知道啊?他也沒給奚姐送花。”

沒人知道何斯許到底在幹嘛,只知道他下午的時候拿着一包什麽撒在了那片野草區,這會兒又問那對夫婦借了水管,給那片野草區澆了水...

有人突發奇想,“該不會何教授是打算送一片野草給奚玙吧???”

“啊??”

“送野草雖然有新意,但是這也...算了,我不做評價,你們來。”

“不來了不來了,咱們還是等霍雲那邊的消息吧。”

他們這邊等霍雲消息的時候,奚玙已經在車上聽完了小吳彙報她跟何斯許離開後發生的事。

奚玙嗤笑,“咬人的瘋狗罷了,你們不用搭理。”

小吳立馬回,“是。”

他說完,就看到那位何教授朝這邊走了過來,便回頭跟奚玙說:“大小姐,何教授來了。”

奚玙“嗯”了下,将前後座位的隔板升了上去。

何斯許上了車,看到隔板被升上去後,愣了一下。

奚玙就說:“有事問你。”

是在解釋為什麽升隔板。

這個隔板同時會隔音。

系好安全帶,何斯許就認真的看她,“怎麽了?”

奚玙以為剛才發生的那場鬧劇,會讓何斯許對自己産生不好的印象,結果她這會兒她在何斯許臉上找不到半點厭惡她或者不贊同她剛才那樣做的表情。

奚玙愣住了。

是真的愣住了。

何斯許應該是不知道她跟他們四人之間的事的,否則他也不會在他們身後乖乖的排隊,可為什麽啊?

他明明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卻在她對那幾個人那麽無情的情況下,沒有說她半句不是?

如果放在之前,奚玙壓根不在乎這些,其實她現在也沒多在乎,她本就如此性格,別人喜歡與否,都跟她沒任何關系,她不會因為他們的厭惡就改變什麽,更不會因為他們的厭惡而失去什麽。

她只是很好奇,好奇何斯許到底怎麽想的,就像他對“公主病”的評價...

她想聽聽他會怎麽看待這件事。

“剛才發生的你也看到了。”奚玙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上的小木扇,靠在後座看向他,目光跟語氣一樣慵懶的問:“你沒什麽想法?”

何斯許反應了大概有五秒的樣子,才說:“你剛剛很生氣對嗎?”

奚玙眉峰揚了一下,沒回,但是答案已經在眼神裏了。

何斯許又問:“你不喜歡他們對嗎?”

奚玙:“嗯,眼神不錯。”

“那他們知道你的态度對嗎?”

奚玙聳聳肩。

何斯許推了一下他那副厚重眼鏡,“你态度明确,他們仍舊我行我素,這便是打擾。在跟你沒有任何關系的情況下,插手你的事,這便是越界。”

“他們的問題,應該是他們來自我反省,而不是你這個被打擾的人陷入困境。”

這就是何斯許的答案。

他沒有偏袒誰,只是在就事論事,只是在具體事件具體分析,他頭腦清晰,同時他也是冷靜的,不會被自己心中的愛慕而幹擾自己的判斷。

但他不可否認,他剛才也很憤怒。

聽到他們用強硬的語氣命令奚玙,這讓他很不舒服,甚至感到膈應。

事實上,何斯許的言語已經足夠輕了,他說不出什麽重話來,但卻能條理清晰字字在理。

說白了,霍雲幾人明知奚玙的态度,卻還要三番五次的上門打擾,甚至妄圖幹涉奚玙的私生活,他們這種行為就是死纏爛打。

或許有人會覺得他們大熱天頂着烈日在花田裏幹活只為了給奚玙買一束鮮花,這種行為很讓人感動,可能他們自己也會覺得他們這麽做很是感天動地。

但是這也是旁人的看法跟他們自己的自我感動,奚玙一沒有要求他們給自己買花,更沒有讓他們為了這些花去大熱天幹活,他們送花,奚玙可以接受,那自然也可以拒絕,當事人是她,選擇權也在她,她不接受,這束花哪怕是他們爬到高山踩的天山雪蓮,在奚玙這裏也照樣沒有任何意義。

奚玙是沒錯的。

認為奚玙有錯的,只不過他們不是這個當事人罷了。

霍雲他們可以為心愛的人送花,可奚玙為什麽要接受讨厭的人送的花呢?

這個道理很淺顯,但能想透這一點的人卻少之又少,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會認為,付出的就必須要得到彙報,完全不考慮作為當事人會有什麽想法...

然而,很多人都拎不清的問題,何斯許,這個在大家眼裏除了智商,其他商都為零的男人,卻能用簡短的語言,讓所有人都清醒。

監控屏前的一衆人陷入了沉寂,沉寂中有人羞愧的紅了臉。

因為就在剛才,看到奚玙冷言諷刺霍雲,還有她嫌棄花汁,讓保镖來擦高跟鞋,再加上後面她直接離開,就讓霍雲一個人奔潰...

團隊裏還是有那麽幾個人覺得奚玙做的很過分,認為奚玙冷血無情。

但是現在,何斯許去将他們的臉“打”的啪啪作響,讓他們羞愧難當...

車內。

奚玙“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何斯許原本一本正經,被她這一笑,搞的耳後大片的皮膚瞬間染紅。

他有點結巴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是我...說的不對嗎?”

奚玙笑的花枝亂顫,她可真是太喜歡跟何斯許相處了。

奚玙一直笑,何斯許被弄的手足無措,見她連眼淚花兒都笑出來了,從口袋裏急急忙忙掏紙的同時,高智商的大腦瘋狂轉動,在想自己剛才究竟是說了什麽話,讓她笑成這樣。

奚玙接過紙的時候,看何斯許的眉頭都打結了,就用紙巾按了按眼角跟他說:“沒有,沒有笑你。就是,開心?”

幾秒後,何斯許腦子裏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不過很快他就笑,“你能開心就好。”

剛才奚玙心情一直不好,去澆水的時候,他甚至在想,當初研究那個試劑的時候,應該再加大一下劑量試試,沒準可以縮短時間,這樣就可以讓奚玙提前看到了,她心情也能稍微好一點。

奚玙笑不動了,遞了一瓶水給他的同時,說:“何斯許,你真的很不一樣。”

她看着他,琥珀色的桃花眼裏含笑,美的一塌糊塗,她又說:“你跟他們都不同,你真的真的很特別。”

何斯許心跳更快了。

奚玙見他面紅耳赤,一開心,就又開始逗他,“何教授,你看看我,有什麽不一樣嗎?”

一下子從“何斯許”變成了“何教授”。

何斯許的心裏有那麽點失落。

不過他還是擡眸,聽話的去看她。

她今天無論是穿着還是氣質,都跟前兩天大相徑庭。

何斯許覺得這很神奇,怎麽會有人換個造型就能換一個氣質呢?

早上的奚玙是明豔的大小姐,現在的她更像是高貴的女王。

何斯許就從衣服上先開始說,“衣服不一樣,發型也是。”他又仔細看了看,莫名的開始紅了臉,聲音也小了一點,“唇、唇色也不一樣。”

早上她用了粉色的唇膏,這會用了一個很深的紅色。

何斯許分不清,但總之就是不一樣的。

“啪——啪——”

奚玙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小木扇敲打着手心,在何斯許說完唇色後,她突然靠近他。

何斯許條件反射的就往車門那邊退了過去。

安全帶扯着,奚玙沒再往前,在隔着一個拳頭、她的鼻尖就能碰到何斯許唇的距離處,她停下,輕輕一笑,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問他:“你是不是偷偷看我了?要不然,怎麽連我換了唇彩都知道呢?”

她說話聲音本身就好聽,這會放輕後,聲音就跟帶着鈎子一樣,沖破了何斯許的耳膜,一路往下,牢牢攥住了他的心髒。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咽了咽。

他們現在,一個靠着車門,身體往後仰,一個傾斜過來,在鼻尖快要碰到對方薄唇的位置,就像是她撲倒在他懷裏一樣,只是一個垂眸,奚玙就看到了那上下不停滾動的喉結。

白色的脖頸早已被染紅,有她兩個食指關節大小的喉結在那片緋紅之上,上下滑動。

何斯許的喉結很性感,他脖子也長,喉結滾動的時候,配合上他一臉的潮/紅,是難以言喻的活色生香。

奚玙也咽了咽唾沫,甚至覺得嘴巴有點幹,舌尖輕輕在唇上掃了一下,舔了舔唇。

何斯許本來不敢看她,見她半天不起身,就要提醒她這樣坐車很危險,但是一低頭就看到了奚玙的舌尖...

瞬間,何斯許腦子裏就炸成了一片!

“我...”

“你...”

“這樣不好,這樣很危險,你、你快坐好。”

“奚玙...”

“奚玙...你不要一直看我,這樣一直盯着一個男人看,很危險,你...”

奚玙哦了下,坐了回去。

只是何斯許沒看到,奚玙坐回去後就看向了車窗外,暴露在空氣裏的肌膚,也是紅的要命。

沉默一陣後,奚玙主動開口,“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何斯許:“……”

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一茬,何斯許就笑,鏡片下的眼睛裏是頗為無奈的神色,“是。”

他就說“是”。

然後就沒有了。

奚玙被他的直白搞的愣了一下,略不自在的咳了聲,“你就沒發現點別的嗎?”

她說着就轉了回來,用那把木扇在頭挽着青絲的木簪上輕輕點了點,“嗯?”

何斯許早就看到了,他點了點頭說:“好看。”

奚玙細眉一揚,“那是自然。為了搭你這個木扇,我可是換了好幾套衣服呢,換的我都累死了,所以今晚記得做點好吃的犒勞我。”

何斯許:“……?”

這是什麽奇怪的邏輯?

想了一會兒,他将這類邏輯歸結為“奚玙邏輯”。

奚玙邏輯下,她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要吃一頓精致的晚餐,輔助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就可以滿足這個結論。

而所謂的輔助條件,就是海景房有沒有食材。

食材有,而且還是節目組早上新鮮買的,全都放在冰箱裏。

為了映襯這個氛圍,奚玙點了牛排。

奚玙是很注重儀式感的,在何斯許拿着手機學煎牛排的時候,她已經在布置餐桌了。

孫導很懂這些,海景房這裏蠟燭紅酒全都有。

奚玙将蠟燭點好,然後又将紅酒提前醒好...

等她做完這一切,何斯許的牛排也剪好了。

奚玙已經不驚訝了,何斯許學東西的速度,她再驚訝就是對人家學神的不尊重。

這還是何斯許第一次煎牛排,不知道合不合奚玙的胃口,一直在忐忑的等着奚玙的反饋。

奚玙嘗了一小口後,意外的點點頭,“很不錯。”

何斯許就笑了,燭光下,鏡片下的眼睛格外漂亮。

兩人沒有做給對方切牛排這種事,各自吃着,然後聊聊天。

奚玙就給何斯許講自己之前吃過的幾家網紅餐廳,給他吐槽那裏面的東西有多難吃。

何斯許每句話都會認真聽,也都在很認真的接她的話。

等奚玙說不動了,她就問:“你也說說你吧,說說你家?說說你自己?我想知道。”

她都不知道,她随口一句“我想知道”,對何斯許來說是有心動。

就連鏡頭後的一衆工作人員也被撩的嗷嗷直叫。

何斯許放下手中的刀叉,開始給奚玙講,“早上的時候,我跟你說過,那個玩具是我大伯兒子的,他叫小豆包...”

何斯許就差把他家的戶口全報給奚玙了。

要是今天這場晚餐是直播,那估計何家人跟何斯許的學生都會目瞪口呆。

何斯許向來不會将自己的私事将自己的家庭講給人聽,他将私生活跟實驗劃分的很清楚,在工作論工作,在家庭論家庭,從不會把工作上的事帶回家裏說,也不會把家裏的事拿去研究院說。

但就是這樣一個會将一切都劃分區域的人,眼下卻把自己家裏的事,跟自己工作上的事都告訴了奚玙。

他真誠到,似乎下一秒就會說一句‘你願不願意嫁給這樣的我’。

這場景跟氣氛都太微妙了。

但奚玙知道,何斯許只是只在告訴她,他家裏的情況。

聽到他那個小堂弟居然小小年齡就能破單手魔方的世界紀錄,奚玙一邊拍手一邊,“哇!你們何家人果然都跟你一樣聰明,這個基因真的...”她比了個大拇指。

何斯許被她誇張的動作逗笑,“你也不差。我看到過你的簡歷,上面寫你就讀于Y國的xxx大學,那所大學我知道,雖然比不上清北,但也并不好考,成績要求很高,且英語口語要求也很嚴格,你當時是第二的成績被錄入的,相當于清北的最低線了。”

何斯許這話一出,監控屏前的工作人員都呆住了!

“我焯?”

“所以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富二代鍍金的野雞大學??”

“相當于清北最低線...卧槽!我就說奚姐平時看起來也很聰明啊。”

“那為什麽奚姐不上清北啊?按何教授這個說法,奚姐應該保過吧?”

這時,奚玙也撐着下巴問何斯許,“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沒去清北?”

何斯許點了下頭,後又搖頭。

“你這究竟是好奇還是不好奇呀?”奚玙笑。

何斯許一板一眼,“好奇,但也不好奇。人生本就處處面臨選擇,該如何選,遵從你自己的本心就好。”

奚玙“切”了聲,懶洋洋道:“沒什麽原因,就是那段時間覺得那邊有幾個地方風景很美,就去了。”她說着,指尖在紅酒杯上滑動着,“不過現在想想,當時去那邊上學也沒什麽必要,要是沒去,指不定我還能看看大學時的何教授呢。”

“叮——”

奚玙在酒杯避上輕輕敲了一下。

這一下,敲在了何斯許心上。

何斯許從來不會做沒有依據的設想,但他這時候卻在想,如果奚玙那時候真的沒有出國,他會不會提前遇到她呢?

這個問題,到最後都被何斯許壓在心底沒有答案。

兩人吃完後,奚玙就看到施小韻拉了一個微信群。

後天要表演,節目組今天下午就把手機都發了下來,方便他們溝通準備節目。

這會兒施小韻往群裏分享了幾首歌,讓大家選一選。

她能拉群,就說明沈星晫那邊也同意樂隊演出。

奚玙擡頭看了眼收拾碗筷的何斯許,邊點開施小韻發的那幾首歌,邊問何斯許,“你會樂器嗎?”

“後天的表演,我跟小韻下午商量了一下,可以以樂隊的形式演出。”

“架子鼓、吉他、貝斯跟電子鋼琴,你有會的嗎?”

何斯許搖了搖頭。

奚玙又問:“那你對後天的表演有什麽想法?你說,我跟他們兩個商量。”

何斯許默了默,道:“不用,你們決定就好,我可以學。”

“嘶。”奚玙吸了口氣,“的确,何教授的學習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明天我們去試一下樂器,到時候看你學哪個比較順。”

何斯許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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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