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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只待洛雲笙禁不住怒意,飛身而攻,她便借機将其鎖在陣法之內,以此威脅洛長寧,獲取生機。
可惜,洛雲笙卻只站在原地,滿是恨意地瞪着她,不過俄而,她居然還冷笑了起來,“呵,今個兒我可算知道什麽是自命清高了。敢問巫長老,虜獲男子吸取其身上精|血,終日行那陰陽調和之事,可是仙道之舉?”
巫荷心中一怔,沒想洛雲笙竟沒中她的激将法,她淡淡輕哼道:“仙家素有雙修之術,我者雖有些過,卻也比你身旁那位徹底棄了仙道的好。”
“哦。”洛雲笙溫雅莞爾,“既然巫長老這麽說,晚輩倒是要問問了,不知你們這些修那過度調和之術的仙家,是否有一人修到了上仙等級?”
巫荷輕眯了眯眸子,合歡派修為最高的便是她掌門師姐,卻也不過比她稍勝些許處于玄仙後期,而她師姐卻也因多年前的情殇,一蹶不振,在一次運功修習的時候還出了差錯,導致身子虛弱無比,雖修為還在,卻也是使不出了。如此,在這合歡派裏,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她。她不過處于玄仙初期。而她對面的洛長寧卻早已修成了上仙,她豈會聽不出洛雲笙話裏的諷刺。輕咬了咬牙,她如實吐了兩個字,“尚無。”
“這就難怪你這麽說啦。”洛雲笙滿意一笑,她走近兩步,攬着洛長寧的藕臂,莞爾道,“長寧,她們這是怕你呢。”
洛長寧亦對着她淡淡一笑,“她們倒是有自知之明。”
洛雲笙輕輕颔首。
見兩人全然不将自己門派放在眼裏,巫荷動起了真怒,她知這一戰不易打勝,但亦知曉那兩人定不會輕易離去,她們門派今日怕是有血光之災,但好在門內一半的弟子已被派出執行任務,最慘不至于滅門。如此一來,那倒不如全力以對,或許還能謀取一絲生機。
輕輕揚手,巫荷下起了指令,“列陣。”
處在邊緣的子弟聞聲紛紛亮出兵器,暗自施了咒術,只見那五丈見方的地方,剎時便升起一層紅煙,紅煙漸盛,方陣中的人逐漸模糊起來,只餘那道道紅雷在陣頂轟鳴着。
洛雲笙心下微驚,此時豈不是敵暗我明?她側首瞥向洛宮主,卻見洛長寧笑得安寧,眸色中還帶着一些鄙夷。洛雲笙霎時便有了底氣,她娘親這樣,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她淡淡微笑,靜候着娘親的指示。
須臾之後,洛長寧開了口,“笙兒,東南方向,襲羽第三式,去吧。”
輕“嗯”一聲,洛雲笙便按着洛長寧的指令去了,她知道,她家長寧這是準備用這個陣來試試她的修為,而東南方向應該就是這個陣法的漏洞。她禦劍去了,臨到東南方向時,便運了術法,移形換影,來勢之快,以致東南方向駐守的弟子還沒看清來人,她便劍走游龍運了一招襲羽第三式。
因是初次與人試劍,洛雲笙看不清人影,亦不熟悉這劍招的威力,沒想,僅一招,那駐守弟子便逾時殒命了。
鮮血順着劍尖滴落,洛雲笙看了看劍,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這還是她第一次殺人,雖然有失手的嫌疑,但是确實是殺死了。
“唉。”指尖輕拭着,她低低嘆了口氣。
身前的紅色煙霧漸漸消散而去,一個角落失守,那這個陣局便全盤作廢。洛雲笙靜靜盯視着身前衆人,望着那些人恨不得剜其肉的眸子,她忽而止不住輕笑了一聲,她失手殺死了她們的人,她們就恨不得啖她的肉,而她那時明明被冤枉,并且她們的弟子還沒死,那群人就用盡招子折磨她。她知道,當時若是洛長寧不來,她早就死了。
合歡派弟子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麽?倒還真是區別對待啊。
洛雲笙撫着劍身,無視着那群人或氣憤或挑釁的神色,冷冷輕哼。
這一舉動無疑再度激怒了合歡門人,陣法內旋即有人出了聲,“這個人殺了四師妹,我們上,殺了她,為四師妹報仇。”
話音剛落,便傳來陣陣附和聲。洛雲笙看着這群義憤填膺之人,心中卻又冷笑起來,果然是烏合之衆,當初你們若不對我狠下殺手,又怎麽會有今日之事呢?自作自受啊。
纖指輕輕彈劍,洛雲笙退了身子,掃視着這一哄而來的衆女子,她手腕輕轉,一個又一個劍式攻了過去。
她身姿輕盈,劍法飄逸,一躲一閃間,一個個清涼女子便皆數負了傷,雖心存恨意,她依舊存了幾分善心,不忍奪其性命。
這一點,恰巧讓巫荷發覺。眼眸微眯了起來,巫荷給左右幾個真君以上修為的長老送去暗示,幾人便紛紛會意,暗運術法準備前去偷襲。
然而步子再快,卻還是慢了一步。幾人運術,方才攻出,卻不料身前竟倏地閃出一白衣女子,那女子僅是素手輕揮,她們幾人所施之術,便紛紛轉了方向擊到了自己身上。
巫荷捂着胸口輕吐了口鮮血,也好在她之前動了腦子,只想生擒洛雲笙,這才沒有死于自己的招數之下,但可惜……她回身看了看躺倒在四周的數人,眸子沉沉地阖上,她長嘆口氣,多年的驕奢|淫|逸,讓這群人失了警惕之心,即使前些日子方才發生那件事,這群人卻還是吝啬動動自己的腦子,真是自食惡果。
巫荷搖了搖頭,那翩翩白衣已經行至她的面前,她捂着胸口,強運口氣,掙紮着起了身,直視着那面色清冷的女子,巫荷決定以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她彎起嘴角,嬌而媚的笑着,這樣的笑容配着她嘴角的绛紅,更顯妖冶。
雖看着甚美,但卻讓洛長寧聯想到了一個故人,一樣的冥頑不靈。心中忽然升出一股躁意,她輕揮了揮手,廢了巫荷五成功力,将她送到了洛雲笙面前。
“嘭。”身前突然出現一妖柔女子,洛雲笙吃了一驚,她四周的合歡弟子也順勢發起了怔,那是她們修為最鼎盛的巫荷長老,現在居然也被傷成這樣,那她們……合歡門人紛紛捂着自己身上的傷向後探去,此時,方才同巫荷相鬥的洛長寧早已回到原來的地方,淩空立于天際,遠遠看去好似高高在上的神邸。
洛長寧輕輕開口,聲音缥缈,卻又令在場衆人瑟縮,“笙兒,之前那些人怎麽待你,你便如何回她們。去吧,不急,本座就在這裏等你。”
洛雲笙颔首示意,之後她便揮劍按着那日衆人傷她的程度,回擊回去。那些女人恃強淩弱慣了,總給有個人給她們教訓。
她狠心刺去,卻最終都沒忍心奪掉她們性命。她知道這樣是給自己留下禍端,但是她卻依舊不忍動手,只因她素來憐香惜玉,忍不下心對那些哀求于她的美貌女子下手。
心中憶起那日的景象,她蹙眉長嘆,似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才将手中長劍收回,瞥視着跪伏在身下的合歡門人,她聲音冷冷道:“那日你們救回來的那個公子呢?”
“公子?”合歡弟子顫顫巍巍地瞥着她,緩緩将前些日子的事訴與她聽了。
作者有話要說:合歡門人告訴我們一個道理——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小白團子:嘤嘤嘤,這章我沒有出場~
洛雲笙:這麽血腥的團子你看不了啦~
小白團子:QAQ可我在家裏都看到了~當時……當時還有小皮鞭,然後雲笙娘親的後背就開了花……還嗚嗚叫……
洛雲笙(急忙捂住白團子):……停,團子你記憶混亂了!
洛宮主亂入:這場景好像十分熟悉。
ps,感謝熱情的別鬧桑和包包桑~愛你們~╭(╯3╰)╮
☆、第 59 章
那日,種馬男被巫荷等人帶回門派之後,神智尚未清晰的他便被置在了一個小閣樓裏。閣樓清淨,每日三餐豐盛,還配有專門的女弟子服侍。面上看去,他好似被合歡捧在掌心,當做貴賓一樣的對待着。然而實際上,這內裏的苦,卻只有龍昊天自己清楚。
珍馐佳釀,美人相随,看着是享受,但若是美人各個都居心不良,将你當做玩物一番把玩着,這樣的享受卻也變成了遭罪。
每日,那些打着關心恩人幌子而來的合歡弟子絡繹不絕。每次那些人來的時候,開始都會用那些嬌滴滴的聲音來戲弄他,而看夠了他紅臉抑制不住情|欲之後,她們也會很善解人意地開始同他雲雨一番。只是這雲雨的方式,卻是令人有些吃不消。大多都帶了幾分虐戀的意思,而虐的對象,自然還是那可憐的種馬男。
種馬男在合歡派裏可倒真成了一代種馬,每日他要接待的女弟子都超過三人,身上的傷自也是與日俱增。這些巫荷過來送與他增進名|器之藥時,自然也看得清楚。只是她卻也是視而不見。畢竟在這合歡派裏,男子只不過是增進修為的工具,何況那些弟子與之雲雨,于她修煉爐鼎大有益處,她又何必多此一舉,讓那些人恨她。
只是她的那個乖徒兒,卻是讓她煩心。這幾日,她發現她徒兒自重傷之後便舉止有些反常,對救回來的俊秀男子不怎麽上心也就算了,居然連她自己的身子她卻也嫌棄起來。好幾次,她去探望徒兒的時候,都看到她那頗為自戀的徒兒,滿是厭惡地盯着自己的身子,她的徒兒對她的關懷觸碰居然還會反感,而且她徒兒自己似乎也不大想觸碰自己的身子。這真是太奇怪了。難道她的徒兒被那丫頭傷的行為反常了?
巫荷心中對洛雲笙恨意加重的同時,也開始仔細起她的徒兒來。
後來又過了幾日,附身在女弟子身上的蛇妖也發現了巫荷對她的懷疑,他漸漸發覺自己的處境越發堪憂。若是合歡派發現他占了女弟子的身子騙她們,那他定然也會被當做心懷不軌之徒,被那些女人做成爐鼎折磨致死。想想他便不寒而栗,他只不過是想占個身子,前去尋他心愛的女人,怎麽就這麽不容易呢?
驀地他突然想起他之前占據的那具身體,那句身子骨骼驚奇,是個修仙的材料,假日時日必成大器。他費了好大的心思,才附上了他的身,可卻不能完全奪舍那具身子,那個人總會時不時地醒來。而那晚他本想趁種馬男身體虛弱的時候,徹底奪舍了這具好軀體,誰知,那種馬男竟法力大增,将他震了出去。
當時他便覺得種馬男的身子發生了什麽變化,具體的他說不出來,也沒準備研究,只因他發現了旁邊持劍的洛雲笙。呵,那可是害他到這種地步的女人的孩子啊。如今這孩子在這個時候來到他面前,他不害她一害,倒是顯得自己失禮了呢。
由此,他便附到那個已經逝去的女弟子身上,雖成功害得洛雲笙被那些合歡門人誤會,但他的這些日子也沒好過。他雖是蛇妖,卻也是個有志氣的男蛇妖,讓他附在女人的身子裏,已然難受至極。他的那個“師父”巫荷,還往他那送男人,讓他調養休息。這……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堂堂一個男蛇怎麽可以和男人做那種事?
可就是因為他的不做,巫荷才對他更加懷疑,他的處境才會這般的堪危。想着要緩解巫荷的疑心,他倒不如去種馬男那裏做做戲。由此,他邁開了步子,出了閨閣,跑去了種馬男所在的閣樓。
臨近閣樓口,他便聽到裏間傳來劇烈的喘息聲。他眉頭一蹙,心裏對種馬男升出幾絲同情,同時卻也尋到了一絲安慰。瞧,還有人比他慘呢。
他唇露譏笑,準備等那閣內女子完事出來,再進去演戲,卻未料到,不過須臾,閣內便傳來兩聲哀嚎。
這第一聲是來自種馬男的,他料想應是那女子做了些什麽過分的事,卻也沒多想。而這緊接着的第二聲,卻是來自于一名女子,聲音不大,卻足以令他聽得仔細。他曾聽巫荷說種馬男神志恍惚,為讓他不要誤傷自己,便封了他的功力。他自是知曉這是假話,封種馬男的功力,不過是為了方便她煉制爐鼎。他不在乎種馬男是否被煉成爐鼎,也不在乎種馬男會不會被那群人害死,但是他卻在乎種馬男會不會突然清醒,将他的事跡抖露出來。
心中有了疑慮,他便邁步走了進去。
閣內寧靜一片,只是入眼的景象去讓他為之一顫。一名不着片縷的女子橫卧在血泊之中,她那如綢緞般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枯萎着,很快這原本看似妙齡的少女便化成了一個滿是褶皺的老婦。
蛇妖也在緩緩顫抖着,只是他卻不是因為少女的突變,他素知這行雙修之術修習的人,一旦被人吸走了自身修為,那麽便會變成原有的樣子,這點根本不能駭住他,能讓他升出懼意的,卻是面前的男子。
身無蔽物,卻映滿鮮血,周身的傷口不計其數,尤其是那最為脆弱的部位,竟是又紅又腫,還在緩緩向下滴血。昏黑的眸子被憤怒的紅所掩蓋,頸間也緩緩泛出一道道的紅紋,随着紅紋盤繞到耳後,男子的面貌卻也突然發生了變化。本就清俊的五官變得越加精美,看上去竟如畫中仙人一般。可如今這滿身鮮血的仙人,卻讓人看着心中生懼,恍若嗜血的惡鬼一般。
蛇妖清楚,昔日他占據的這副身子,再也無法受他控制了。只是他不清楚,那個人卻已然可以控制他了,
身前人默默地盯着他,讓他忍不住開始心顫,漸漸得,他看到那人沾着血色的俊顏上升起一弧詭異的笑來,那人看着他,輕輕道:“玄青,你可是在尋那璃裳師叔?”
玄青,既已知曉他的真實身份,證明那時他附身于他的所做所想,他都已經知道了。玄青禁不住驚惶起來,種馬男能到這個地步,與他是脫不了幹系的。若是種馬男心存記恨,想要現在就同他動手,如今他拖着這個孱弱的身軀,還真不一定是對手。
他眯着眼睛望着對方,沒有回複。
龍昊天倒也絲毫不在意,他緩步走近,将手置到玄青的肩上拍了拍,“別擔心,你既然是被那個女人害的,那麽我們便是盟友。”
玄青聽得他話裏的深意,他皺眉問道:“你同洛長寧也有仇?”
龍昊天顫着身子,笑了笑,“豈止有仇,還不共戴天呢。”
那年洛長寧誅殺魔尊淵皇之事,除去意外旁聽牆角的墨鳶,趁洛長寧急着抱洛雲笙回去醫治而僥幸逃脫之外,其餘的人幾乎都被洛長寧殺了。玄青自然也不知曉當年的事,對于龍昊天的話,他亦是不懂。
龍昊天倒也不急着跟他解釋,只帶着那淡漠的笑對他道:“玄青兄,你放心,小弟素來恩怨分明,若是兄長願意幫小弟,一齊逃離這個鬼地方,那小弟自然會竭盡全力幫兄長尋師叔。可若是兄長不願的話,那麽……小弟也沒辦法,黃泉路這般寂寞,兄長陪我可好?”
話音語氣同之前皆變了模樣,玄青自然明白,他這是在威脅自己。不過他卻也不得不答應,他還舍不得死,他需要見到璃裳,讓璃裳知道比起她師父,他才是最愛她的人。
之後兩人便達成了聯盟。玄青思忖着種馬男殺了合歡弟子,不消多時便會合歡門人發現,若想活命,那就需要兵走險招。他提議,讓種馬男和他一起劫持空餘修為而無法施術的合歡掌門,用她來制住那些合歡門人。
而這一招走得确實正确,兩人因合歡掌門在手,那些合歡弟子不敢硬下手,只得放他們走了。
……
聽後洛雲笙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她聽那弟子言語裏的意思,那便是種馬男入魔了,而且修為好像提升了不少。只是不知同現在的她相比,到底如何?
這下子種馬男這個男主角,怕是要化身為頭號反派了啊。洛雲笙幽幽嘆口長氣,纖手卻也禁不住緊緊地攢起,她發誓,無論種馬男變成什麽樣子,只要敢危害她家長寧,那麽她誓死也要保護她!
心思全然放在種馬男的突變上,洛雲笙沒有注意到,那飄然若仙的人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笙兒。”洛長寧輕輕開口,聲音中倒是帶起了幾分寒意。
洛雲笙亦随之擡頭望她,察覺出那無雙面龐上帶着幾分薄薄的怒意,洛雲笙的心中卻是不禁欣喜起來。她家長寧這副模樣真可愛,竟是因為她在這個地方逗留時間久了而生氣了麽?這是為她吃醋了吧。
洛雲笙淡淡笑笑,她撤回被合歡弟子揪着的衣袂,禦劍行了過去。纖手輕輕握上那玉蔥般的柔荑,洛雲笙柔聲道:“長寧,我們走吧。”
“去哪兒?”洛長寧回望着她,眸中的疏然之意越顯清晰。
洛雲笙心中又是一樂,面上也泛起了溫柔笑意,“自然由你定。”
洛長寧默默望着她,俄而,她輕輕颔首道:“走吧。先回雲華皇城,霜兒只怕是餓了。”
“好。”洛雲笙笑着應她,只是手卻突然摁住了洛長寧那雙方才揚起的手,洛長寧淡淡瞥着她,她卻也毫不畏懼,只笑着将它握回掌中,“不必。長寧,我會變強,讓她們傷不了我。也會變強,強到可以保護你,讓她們傷不了你。”
寒若玄冰般的心似是在一點點的化開,洛長寧輕“嗯”了聲,将正欲施術的手撤回,餘下的那只卻任由洛雲笙緊緊握着。
與此同時,某一結界中一所不知名的宮殿內,兩個男子正在竊竊交談着。
“什麽!那個女人居然沒有屠了合歡!”绛服男子狠狠拍了拍桌面,猩紅血紋在脖頸上蔓延着,卻亦是遮不住他昔日的點點傷痕,他眦目了許久,終是倦的阖上了眸子,只是再度睜開之時,眸色中卻帶上了幾絲狠戾,“哼!她不殺了,我就不能代她殺了麽?”
他複又盯着身旁的男子道:“派幾個過去,施把火,然後再去同和合歡交好的門派附近,說長寧上仙心狠手辣屠殺了合歡滿門。你也恨她們的,不是?”
男子眉峰微皺,颔首領命而退。
绛服男子唇邊的淡笑漸漸變得張狂,他攢緊袖口,咬牙切齒地道了兩個字,“女、人……”
腦中忽然想起身邊還有一個合歡門人,绛服男子再度狂笑道:“哈哈哈……來人,快去伺候合歡掌門!”
作者有話要說:熬夜更文天前來更文鳥~于素今天的小劇場我們寫肉~
小雲笙:長寧~【自由腦補她做了神馬】
洛宮主:……
小雲笙:長~寧~~【同上】
洛宮主:嗯。
其實……
小雲笙:長寧,告訴我嘛~人家做的肉好不好吃?
洛宮主不說話,輕拍了拍小雲笙的小腦袋~
洛宮主os:肉糊了……
不在乎糊沒糊的小白團子(嫌棄狀):不是雞肉,差評!╭(╯^╰)╮
ps,感謝包包桑和別鬧君的地雷~愛你們~╭(╯3╰)╮
☆、第 60 章
“啪!”
“唔……嘶……啊……”
潮濕昏暗的牢房裏,皮鞭與悶哼聲交錯疊起着。一名穿着褐衣的女子倚牆站在牢門外,雙眸微阖,看似慵懶的歇息着,好似對這可怖而又哀戚的聲音恍若未聞。
許久,牢房內的鞭打聲停歇了,女子面色微動,只是眸子卻依舊沒有睜開,她靜靜地歇着。待到房內那兩個持鞭女子跨步走了出來,她方才張開眼睛,提着藥箱走了近去。
沾滿鐵鏽的刑架上束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臉長得很美,即使如今她的臉上帶着道道血痕,卻依舊給了人一種想要同之盡歡的念想。她的皮膚是蒼白的,蒼白中帶着道道血痕;她的嘴唇雖然幹裂,卻早已被咬出的鮮血弄得妖冶紅潤;她的眸子帶着幾分頹靡不振,但卻對某些人具有致命的吸引,僅是一眼,便就可将那些人徹底俘獲,為她所驅使。
但是顯然,之前的那兩個女子都不屬于那些人,而這個持着藥箱緩步走進的女子亦不屬于。
滞步于刑架前,女子靜靜地望着,刑架上的女人精致的發型早已淩亂,華麗的長裙也早被那凜冽的長鞭抽得褴褛不堪。可是那個女人的面上卻毫無懼意,反而還帶着幾絲輕蔑的鄙夷。
女子輕搖了搖頭,笑着嘆了口氣,“真不愧是仙家門派的掌門啊。落入人手了,還這麽不肯示弱,桀骜不馴的。”
俯身将挎着的藥箱擱置到一旁,女子近前,親手為那束在架上的合歡掌門解了束縛。
沒了禁锢着的鐵鏈,身子孱弱的合歡掌門自然不能再站在原地,她身子發軟,緩緩向下倒去,然而卻依舊默不作聲,沒有同近在咫尺的女子求救。
女子亦随着她,雙手安分地貼在兩側,靜靜地看着她向下跌去。
“嘭。”合歡掌門跌在了地上,道道鞭痕與冰冷的地面接觸,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身上的痛感越發清晰,她側過頭,含着幾分埋怨地斜了女子一眼。
女子面露無辜,嘴角卻是緩緩翹起,她低身湊到合歡掌門面前,用她那健康的笑容刺激着她,“掌門大人,您可是沒說讓我扶着。您沒說,小妖怎麽敢扶您呢。”
合歡掌門又瞥她一眼,随後卻又阖上了眸子,她本想阖眸調調氣息好緩解痛感,可女子卻偏偏不安生地戳了她,“喂,掌門大人。”
她睜眼,面上帶了幾分寒意。
女子卻依舊滿是笑容,她知道面前的這位合歡掌門,雖然空有不俗的修為,但是卻無法使出,她是安全的,所以不用害怕,可以盡情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女子笑了笑,“掌門大人,我是少主派來給您上藥的,麻煩您自己爬到那邊的榻上,讓我給您上藥好麽?”
合歡掌門哼了聲。那個沒用的男人在她們合歡受了苦,打不過她們,就拿她出氣。時不時地就派兩個人來折磨她,此時看她快撐不住了,又叫人來醫她,不就是怕她死了,她的這一身修為沒辦法掠走了麽?還有,那個女妖居然對她說“爬”這個字,簡直就是在侮辱她,若不是她現在修為被禁锢在體內,她早就出手将那個女妖誅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哼。”緩緩将眸子阖上,合歡掌門準備用無視來讓這女妖閉嘴。
可是女妖卻不似這麽好對付,即使她持續不出聲,那女妖還是可以一邊戳她,一邊在她的耳邊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若是只是不停的說話,那她還可以強制着忍受,可是女妖一直戳她的傷口,讓她痛楚加倍,冷汗淋淋,這一點她卻是再也無法忍受了。
帶着幾分愠怒睜開眸子,她撐着體內最大一股力氣,揚手将戳在她傷口上的手拍開,她斜着眸子,看着那個狀若無事歡笑着的女子,忽而覺得有幾分礙眼。輕蹙着眉頭,她嫌棄道:“難怪這麽叽叽喳喳的沒有禮數,原來是只小麻雀。”
女妖依舊笑嘻嘻的,似是對她的譏諷毫無在意,她低着身子,蹭坐在合歡掌門的身邊,點頭道:“對,小妖我就是一只麻雀,我叫鴛鴦,掌門大人,你呢?”
合歡掌門被這女妖的厚顏汗住,她向着旁邊挪了挪,瞥着女妖道:“明明是只麻雀非要叫自己鴛鴦,可笑,真是可笑。”
“嘿嘿,是呢,她們也這麽說。”鴛鴦嘻嘻笑着,卻又向旁邊挪了挪,“不過人類不是說名字帶有美好的寓意麽。我給自己取名叫鴛鴦,那麽我一定會遇到一個可以同自己長相厮守的人。”
看着鴛鴦一臉憧憬的模樣,合歡掌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可這眸子裏卻映上了一抹哀怨,她嗤笑,道:“果然你這小妖見識淺薄。願得一心人,白首終不離麽?呵,那也要看那個人是否接受了你的真心,還是只是拿着你的真心當幌子,只是為了利用你!”
合歡掌門言語激動,說到最後竟禁不住顫身咳嗽起來。鴛鴦見了,忙不疊地幫她撫背,“哎呀,掌門大人,您這麽激動幹什麽?看您這樣子,該不會是被人傷到了吧?”
合歡掌門眸子一眯,便欲掙開身子,但可惜,鴛鴦擁得太緊,她只能看着對方一臉天真地說着刺痛她內心深處的話語。
“哼。”她扭過頭,将眼中的怨恨與凄楚藏到一邊。
鴛鴦歪着頭望着她的側臉沉默着,俄而,她還是不清楚面前人經歷了些什麽,她才方成妖不久,對世間的情情愛愛不甚清晰。對想不明白的事,她向來不會為難自己。
抿唇無奈地笑笑,她的手開始向身旁人的衣物觸去。
鴛鴦的手觸到了她的胸前,合歡掌門也回了神,她心下一怔,面色也泛起了寒意,“你做什麽?”
鴛鴦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笑着答道:“當然是幫你寬衣解帶啦。”
合歡掌門厭惡地挑了挑眉稍。
鴛鴦見她這麽不配合,臉上也升出了無奈,“你不願意去那邊的榻上,那我只好就地幫你醫治了。快,你要是死了,上面新來的主子可是要拿我是問的。”
“那又關本座什麽事。”合歡掌門白了她一眼,“上藥又何必去衣,你直接上便好了。”
鴛鴦聳了聳肩,小聲嘟囔道:“都說仙家的人難伺候,果不其然啊。你那衣服明明都跟沒穿差不多了,還不讓我幫你解下來上藥,隔着那堆布上,多麻煩啊。”
鴛鴦的無心語句再度激怒了合歡掌門,合歡掌門眯了眯眸子,啓着她那被血染浸的唇低聲道:“若是上藥那你便這般上,若是不想上,那你便出去,莫要再在這裏礙着本座的眼。”
“你們仙家事兒真多。”鴛鴦努了努嘴,從旁邊的藥箱裏取出藥水,開始幫合歡掌門上藥,只是這力道,卻是沒有掂量。
不知輕重地施着藥水,她身旁的合歡掌門自是再度受了一遍鞭刑,疼得眉頭緊蹙,冷汗淋淋,卻還是不忍慘叫出聲,在這個小麻雀妖面前丢了面子。
鴛鴦看她方才止住血的嘴唇再度泛起了鮮血,她面上一皺,止了手上的舉動,滿是無奈道:“我說掌門大人啊,您也真是的,疼就告訴我嘛。我這初次上藥的,您不說我怎麽知道要減輕力度呢。”
她輕了輕力道,可身旁的女人卻依舊咬着嘴唇不言語,鴛鴦看不下去,一把将自己空閑着的手遞了過去,“喏。”
合歡掌門扭頭望向她,神色中透出不解。
鴛鴦撇了撇嘴,擰眉苦笑道:“不是疼得想叫,卻又不想讓我聽到麽?拿去咬着吧。麻雀腿可是很好吃的。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呢,快拿去。”
合歡掌門被她這仗義弄得哭笑不得,心中卻亦是泛起了一絲暖意,她對面前人有了些許改觀,只是那條胳膊,她卻是沒有接過來。
鴛鴦倒也不管她,只是将手橫在那,自顧自地上着藥,她雖已緩了力道,但那藥水擦拭在那接連幾次傷到的傷口上,還是讓合歡掌門吃得一痛。嘴上一時有些忍不住,合歡掌門方才張口,便就勢将橫在面前的手臂咬住。
只聽“啊”地一聲,沒有估計好咬傷痛感的鴛鴦,毫無形象地慘叫了。
鴛鴦的眼中泛起了淚花,而本就吃痛的合歡掌門,卻眯起眼角,輕輕笑了起來。
……
雲華皇城內,洛雲笙幾人正在閣樓內吃着午膳。
玉盤珍馐盈了滿桌,自然也不會缺少小白團子最愛的雞肉。美食當前,餓了好幾日的小白團子也不管那矜持為何物,便一個縱身躍到了燒雞面前,兩只肉爪齊上,便将整只雞抱在了懷裏。低頭淑女地小口一嚼,它卻又立刻現了形,舒悅得打起滾來。
洛雲笙默嘆口氣,這些日子下來,小白團子跟着她一直在吃果子,許久都不食葷腥了,此時一見到肉就滿地打滾,真是……随她這個娘親啊,是個吃貨。
搖頭苦笑一番,洛雲笙倒沒有同白團子一樣,沒有形象地大吃。比起食物來說,現在的她最在乎的是那個人。起身将洛長寧身前的碗筷拾起,洛雲笙走到桌旁,開始為她最為在乎的人布菜。
一道道美味佳肴被她拾到碗裏,她看着碗已滿覆,滿意一笑後,便将碗筷置到了洛宮主面前,“長寧,給。”
洛長寧抿唇淡笑,親昵地撫了撫她的頭,卻又将碗筷遞了回去,“你吃吧。”
洛雲笙眨了眨眸子,知道洛長寧這是心疼她,可是她卻依舊還是想看到那個人先動筷子,便推脫道:“長寧這是你的,我可以直接夾着吃的。你先吃。”
洛長寧笑了笑,笑意中帶着幾分揶揄,“笙兒你這樣三番二次的推脫,莫不是希望本座喂你?”
洛雲笙聽得一怔,腦中卻也不禁開始聯想起那美好的場面,若是她家長寧肯喂她的話,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很美好啊。
讪讪地笑了笑,洛雲笙用玩笑的語氣說出了心裏的話,“可以麽?”
她本以為對方只是在說笑,哪知卻成了真。
溫和笑着,洛長寧夾着菜向洛雲笙嘴邊送去,“來,笙兒,張嘴。”
美好來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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