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節

第42章節

學園出來的那1%。

所以，當你遭到襲擊時，我第一反應是向他求救。

但我終究還是低估他了，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是皇國最強的四靈将之一……

所以阿光，你一定要相信他，曾經掙紮在死亡邊緣的他，最後竟然登上了四靈将之位，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Alkaid持續地鼓動雙翅，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飛行着，淡白色的防護罩切開黑色的雨幕，照亮了四周。

恢複為飛馬姿态的她，聲音極為悅耳，猶如春風一般撫慰人心。

天空依舊烏雲密布，腳下城市的面目越來越猙獰。

我知道，我們離中心爆點越來越近了。

但我不再害怕，雖然還在夢中，但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從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中醒了過來。

歸心似箭，為了再見到他。

心中充盈着一股莫名的溫暖，Alkaid将我從絕望的深淵拉了起來，就如同Svak的主人一樣，将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Alkaid，”我百感交集，“後來那個人去了哪裏？一直在照世醫院麽？機械皇國滅亡後，她又去了哪裏？”

“這……”Alkaid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低沉，似乎在想着什麽，“Svak留給我的這部分記憶非常模糊……”

“是麽……”

“不，”Alkaid突然側過臉，語氣肅然，“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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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是的，她被皇國處死了，Svak也是因為這個而被銷毀的。”

“怎麽會……”

“Svak留給我的記憶中……有她駭入主塔計算機，篡改靈将候選人資料的一些閃回。”

“靈将候選人……北鬥教授？！”

“應該是，而Svak記憶回路中保留下來的關于她的最後影像，正是她被帶走的場景。”

“被帶走？她被什麽人帶走？”

“是機械皇帝的代理人、米夏公子的直屬部隊，專門秘密肅清那些威脅皇國穩定的人。”

“她為什麽要篡改資料？”

“我只知道她是受人之托。”

“誰？”

“Svak并沒有告訴我……”

“機械皇國……”疑惑在我心中發酵，愈發濃重，“真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阿光，我們快到爆點中心了，”Alkaid突然說，“那裏是夢境最不穩定的地方，我們就從那裏沖出去！”

然而，心底殘留的那一絲不舍依舊纏繞。

“Alkaid，我有一個請求。”

“請說。”

“可否降低高度，貼地飛行一段距離？”

“什麽？”Alkaid側過臉來，“莫非、莫非阿光你想……？”

“Alkaid，”我将臉貼上她銀白的脖頸，“我想再看父親最後一眼，請你答應我。”

“可是……”

“放心吧，他現在就在下面，我就看一眼，不會再做傻事的了。”

“……好吧，”Alkaid頓了一頓，“你坐好，我要俯沖了。”

“謝謝你，Alkaid。”我再次緊緊抱住她的脖頸。

Alkaid高高揚起頭顱，發出了一聲優美的嘶鳴，将雙翅一展，脖頸一舒，随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地面俯沖下去。

狂暴的風迎面撲來，我強迫自己睜開眼睛。

血流成河的地面瞬間迫近我的視野。

Alkaid貼緊地面飛行，銀白的雙翅平展，穿過了無數驚慌失措的人煙霞一般的幻影，我伏在她的背上，飛快地辨認着他們的臉。

“阿光，馬克斯中校就在附近了！”

“你怎麽知道？”

“我檢測到了他的血液反應，和你的是完全一樣的，你快找找看吧！”

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撲入我的視野。

是父親。

和我十六年來無數次肝膽俱裂的想象完全一樣，他抱着藥箱在黑雨中瘋狂奔跑，渾身已被澆得濕透。

“Alkaid！在那裏！”我指着那個瘦削的身影激動地大喊。

Alkaid鼓動雙翅追了上去，輕柔地穿過父親的身體。

如此一來，我的位置就在父親的前面了。

“謝謝你，Alkaid……”我拍拍她的脖頸。

“阿光，請盡快，我們時間無多了……”

“好……”

Alkaid降低了飛行速度，與父親保持着固定的一小段距離。

戀戀不舍地回頭看，那永別于白光黑雨中、我魂萦夢繞了十六年的面容。我拼命地看，用力地看，想讓它再一次深深地烙進腦海。

他瘋狂地奔跑，表情痛苦萬分，病魔正在他的體內肆虐，暢享着最後的饕餮盛宴。但透過臉上交織着的雨水和血水，我看到他如炬的雙目竟迸射出異常灼人的輝光！

爸爸，你為何如此義無反顧地赴死？！

久埋于心底的那一點早已縮成種子一般微小的疼痛，瞬間發芽長大。

“爸爸！！”終于忍不住，朝着他大喊，用那個從十六年前開始就再無機會說出口的稱呼。

可他聽不見我，看也不見我，也感覺不到我。

“爸爸！！”

我甚至想抓住他的手，帶他一起逃離這個人間地獄。

但這是不可能的。

這時，瘋狂的人群追了上來，開始搶奪父親手中的藥品。

“Alkaid！”

“是！”

“拉升高度！”我咬牙閉眼，“我們走！！”

“好！！”

Alkaid身體一沉，後蹄輕一觸地，然後狠狠一蹬——

一眨眼，我又回到了半空。

淚眼模糊，千瘡百孔的地面上，每個人都看不清了。

永別了……

“阿光，”Alkaid微微側過頭，“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緊緊抱住她的脖子，“謝謝你……”

“前方出現B’T！”這時Alkaid突然大叫一聲，“而且、而且性能高到不可想象……怎麽會……”

“誰？！”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夢醒時分

黑色的薄雲在腳下流動，仿佛哀悼的黑紗。

現在，在我的腳下300米處，是一個巨型的水坑，肮髒渾濁，仿佛死魚的眼睛。

那是核彈的落點，裏面已經積滿了被核輻射污染的雨水。

“這裏是爆點中心，爆點中心上空是裂隙最多的地方，我們就從那裏出去。”Alkaid說，“但對方現在藏身于雨雲的後方，與我們直線距離只有500米！”

“能繞開麽？”

“不能，雖然對方沒有任何行動，但我們必須經過那裏。”

“不管了，”我拍拍她的脖頸，“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鬼地方，而且對方也未必就是敵人，我們走吧！”

“好！”

Alkaid鼓動雙翅，帶着我沖進了黑色的雨雲。

雨雲之內，是一個混沌的世界，黑色的粘稠的霧虬結在一起，張牙舞爪地迎面撲來。我完全看不清四周的狀況。

Alkaid不停地拍打雙翅，也無法将黑霧驅散半分。

周遭半明半暗，時不時有紫色的閃電劈下來，但無一例外地在Alkaid的防護罩邊緣清脆折斷。

“阿光，快到雨雲的盡頭了，我們很快就會與對方接觸！”

“好。”我的心突然莫名緊張起來，下意識地伏低身體。

Alkaid開始加速。

“剛剛探測到的結果，”Alkaid說，“那架B’T上竟然騎着兩個人！”

“什麽？”

“而且、而且……”Alkaid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

“Alkaid？”我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你怎麽了？！”

“我不知道……”她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話音剛落，虬結的黑霧突然悉數消散，眼前豁然開朗。

太陽變成了虛弱的一團光霧，仿佛得了絕症。

核爆過後，雲層之上的天空透出令人心悸的紫紅色，好像吸飽了血。

紫紅色的天空中，停着一架B’T，一動不動。

那是一匹高大的駿馬，通體漆黑，夜色一般。

B’T ……Levin……？！

一陣狂風吹過，吹散了腳下的雲層，千瘡百孔的大地，再次□□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蒼白的日光輪轉，騎在B’T上的人也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一個如日光般蒼白的人，銀發如雪，藍眸似海。

——古斯塔夫。

“這個人……”Alkaid叫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個人，委托Svak的主人篡改靈将候選人資料的，就是這個人！！”

一瞬間，似乎有什麽東西把一些細節連綴了起來，似乎有什麽原委像沉睡已久的野獸一般，自黑暗中蘇醒了，它們正蠢蠢欲動，意圖沖破這令人窒息的混沌。

但令人震驚的還遠不止這些。

古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