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發生的一切

衛二月對她的話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唔,日本人可是心狠手辣的厲害,難道他們就不怕報應麽?”

水清睜大着眼睛,十分誇張地道:“衛小姐,你還真是料事如神,這不現在就出事了,聽說日本人在紗廠裏面直接開槍了,死了好多人,還抓了不少人,現在整個華界都人心惶惶呢。”

話題漸漸往沉重地方向發展下去,

我不由得有點揪心:“還沒淪陷那會日本人就已經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了,換成是現在,只能說那些被抓的都兇多吉少了。”

水清一臉深表認同的神情:“對啊對啊,這些人自從被抓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有人猜他們是被就就地槍斃了,有的說被運到日本去當勞工了”她神秘兮兮地地張望了兩下,壓低嗓音說:“不過,這些還不是最吓人的,還有人說他們是被抓去做什麽活體試驗了,就是還沒死就開膛破肚那種,你們知道吧?唔,要換成我情願早死早超生的好。”

若是水清說的是其他的事情也許我不會那麽感慨,可是她一說到“活體試驗”,我就沒辦法再故作鎮定了。不管什麽時代,這都是許多醫生想要嘗試,卻又不敢真的有所行動的事。其中的道理很簡單,一個醫生如果能夠進行活體實驗,就像是習武之人得到了武功秘籍,很可能創造醫學史上的奇跡。可換一個角度,醫者的天職是救病治人、救死扶傷,為了達成目的而置別人健康生命于不顧,那就是違背初心。

所以古往今來,一代又一代出名或不出名的醫生為了人類的健康事業而不斷奮鬥,他們中的一些在時光裏留下了自己的印跡,絕大多數湮沒在了塵埃裏,但沒有任何一個敢明目張膽地宣稱自己進行過活體試驗,因為這樣只會讓人所不齒,甚至面臨滅頂之災。

但一切的大是大非在殺紅了眼的日本人看來根本就是不足一提,他們要的只是勝利,至于為了得到他們想要的勝利要付出多少人的生命甚至是日本人的生命都在所不惜。所以,水清說的話也許很多人聽來會覺得是無稽之談,我卻能夠肯定這絕對不是無風起浪。而作為一個對化學和醫學知識都有幾分見解的人,我甚至能夠大致猜出他們的意圖。我不由得生出一種驚懼之感,如果我的這種預感真的屬實,那麽這場戰争的走向就十分可怕了,中日軍隊之間不僅實力相差懸殊,要使用上了化學武器怕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一節,我便有些坐不住了,我十分主動而且不求回報地想着,我需要盡早把這件事告訴顧作言。如果他們已經有了準備,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他們毫無防備,也許我的這個舉動可以救下許多人命來。

我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火燒火燎地找了外套就往外趕。一邊又怕自己的反常舉動讓水清覺得奇怪,忙不疊地轉移方向:“天哪,我差點把那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我先出去會馬上就回來。水清,你再去探聽探聽華界的事情到底進展成了什麽樣子,等我回來可是要聽的哦。”

等我沖下樓的時候,果然聽到水清還在十分不解地問二月:“衛小姐,小姐什麽事情那麽重要,飯也不吃頭發也不梳就出去啦,到時候太太問起來我要怎麽說才好?”

有衛二月在,我就一百二十個放心,因為我篤定她一定可以找出一個合适的理由來說服所有人。

只是,我卻沒料到見到顧作言的過程竟然那麽艱難。雖說平時基本都是他或者時譯之單線聯系我,但是遇到緊急的情況,我還是可以馬上找到他們。今天我在照相館裏等了許久,卻根本沒有見到他們中任何一個。反倒是一個看上去比我還小的少年很客氣地招呼了我,讓我稍安勿躁耐心地等一會兒,顧作言和和時譯之接待完貴客就會下樓來。

我百無聊賴就開始胡思亂想,想來想去就覺得他們今天那麽反常八成是又出了什麽大事了。可是上海的地界能出什麽大事呢,看來也就只有發生在華界了。于是我按捺不住地問那個少年:“這位小哥,顧作言和時譯之是不是在開會?如果他們特別忙的話,我就不叨擾了。”

那個少年看着雖然小,但是警惕性和原則性卻異常高,我這麽問了,他便仍舊是守口如瓶:“朱小姐叫我小白就好了,不要那麽客氣。今天怠慢了還請朱小姐多擔待。至于兩個老板的事,不是我不想告訴您,而是我就是一個打雜的而已,老板他們可不會沒事跑來告訴我他們在忙些什麽。所以您有什麽問題,只有親口問他們了。“

話不投機,我和小白只好默然相對,時間一久,沉默就成了尴尬,就是想努力挑起話頭也是無能為力了。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我聽到二樓的木門發出一聲輕響,紛雜卻不淩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轉過頭去,卻被眼前的畫面震得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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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什麽!我想要不是親眼所見,我肯定一輩子都不會想到一大早匆匆忙忙趕出門的二哥并沒有直接去銀行,而是出現在了照相館裏。這也便罷了,最讓我接受不能的是,他竟然和顧作言在一塊。顧作言是什麽樣的人我也不用再贅述了,反正和在扯上關系的人總歸洗脫不掉地下黨的嫌疑,平日裏和死神打交道也就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

率先下樓的二哥顯然也是一愣,臉上驚訝的神情比我好不了多少。他顯然不打算先開口,只是抱着臂一臉審視地瞧着我。

于是,我很識時務地開了口:“二哥,你不是說去銀行了麽,怎麽跑這來照相了?”

二哥想來是用了幾秒鐘的時間想出了滿意的借口:“這兩天銀行裏也沒什麽人,沒事跑去做什麽。我今天是特意過來和客戶談一談貸款的事,也好給新年開個好頭。”

我做出一副迷惘的樣子,伸出食指在三個人臉上緩緩地移來移去:“所以你們竟然都認識,還是客戶關系?這也太巧了點吧!”

第73章 也不曉得是不是為了掩飾形跡,幾個人在餐桌上談起了生意

二哥擺出一副比我更無辜的樣子:“你也認識顧先生和時先生?那你總該知道他們倆可是如今上海灘上最鼎鼎大名的青年才俊吧?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他說這話的神情真是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似乎完全不曉得顧作言和時譯之的另外一重身份,只當他們是普通商人而已。

我本來憋了一肚子的閑話,想要問問他是不是出了一次國就成了堅定不移的共産主義者,可現在卻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了。我只好撇撇嘴,悻悻地說:“唔,那是因為我認識他們時候,他們還只是大學生而已。你看我運氣多好,一不小心就揭示了兩個了不起的人物,等我一畢業,肯定也是前途無量了。”

我說這話的時侯特意留意了衆人的表情,顧作言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倒是時譯之演技還嫩了點,臉上一閃而過的尴尬被我抓個正着。

顧作言笑吟吟地看着我臨場發揮,然後十分客氣地說道:“大家今天能夠撞到一起,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緣分。既然如此,不如一道吃個飯,好好敘敘感情。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餐館,做的川菜可是頂頂正宗,你們可一定要嘗一嘗。”他大概是想要坐實謙謙君子的形象,還十分體貼地問大家:“不過川菜是我個人的喜好,也不曉得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二哥沒有反應,我就只好接過話頭:“雖然我是地道的上海人沒錯,不過嘛,吃辣我可是一點都不怕的,我可是無辣不歡呢。”

到了餐館才發現我竟然很早就聽說過這個名字——潔而精川菜館,若不是戰争太過于突如其來,我或許早就已經來嘗一嘗這上海灘最出名的海派川菜了。而在許多年後我終于回到上海,第一餐也是在這家餐廳裏吃的,想想緣分很多時候真的是天定的。

我們一路說說笑笑進了餐廳,也不知道為何将一幹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我很不自然地檢視了一下自己,穿的挺正常,臉上也沒什麽髒東西,肯定不是因為奇怪才惹人注目。那麽引人注目的只可能是我們本身。我回過頭仔仔細細地打量我身邊的三個男士。不管是他們的長相還是氣質都是鶴立雞群,怪不得初次看到的人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二哥被環繞的目光激得有些自信心爆棚,偷偷地在我耳邊說:“然然,你說我哪來那麽大的魅力,大家怎麽都在看我?”

我冷汗涔涔,恨不得假裝與他素不相識:“拜托,你醒醒好麽,你怎麽知道別人是在看你?明明是在看顧作言和時譯之好吧!”

二哥一臉的委屈:“你小小年紀,說話不可以那麽毒。我好歹是你二哥,在外頭要多給我一點面子曉不曉得。”他說這話的時侯,完全是一副曉以大義的模樣:“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告訴你,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不光是對我,以後對你的另一半也是一樣。男人嘛,總歸都是愛面子的,你要是總是這麽不給面子,說不定就把人家給吓跑了。”

我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回答他:“要跑就跑好了,要我低聲下氣地求他我可做不來。而且你沒看過書裏寫的麽,緣分這東西一開始就定下來了,要是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想跑也跑不掉。要是沒緣分的,再怎麽努力也抓不到。”

二哥很是感慨地:“那叫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拜托你以後也多讀點書,免得說出來的話顯得沒水準。”

我對他太過刻意的幽默感完全不予理會:“不要這麽拿腔拿調地強裝幽默,等回去再審你。”

顧作言也不曉得是真沒聽清我說的話還是明明聽見了卻非要裝傻:“唔,你們兩兄妹聊什麽那麽旁若無人的?”

我很理直氣壯地回答他:“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很不幸我們倆誰也沒說服誰,所以也就沒什麽最終結論。”話說出了口,我才驚覺今天到目前為止我的口氣都十分的不友善。不耐煩就不去說它了,更重要的是總是無可避免地帶着點調侃貶損的意味。這麽明顯的态度只要不是傻子,大概都已經感受到了。但今天和我一起吃飯的偏偏都是人精,太過聰明的表征就是他們很默契地選擇了裝傻,誰也沒有對我的态度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自然也不會有人來問我我怎麽會是這麽個态度。

我的智商同他們比起來顯然有些不夠用了,我在腦海裏不斷地進行着各種排列組合,試圖規整出二個與顧作言相識的經過,可不管我怎麽想要把他們歸結為普通的生意夥伴,但終究還是會回到最初困擾我的問題上去。

這就像是一個環環相扣的死循環,除非當事人自己親口告訴我,不然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我自己。二哥究竟為什麽會失蹤?他失蹤的這段時間究竟去了哪裏?他到底遇上了什麽樣的貴人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銀行的買辦?我想來想去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在這些聰明人面前一切心計都是畫蛇添足,還不如耐心地等待一個他們主動露出的破綻。

點的菜很快就上來了,時譯之仍舊很有主人翁的風範。他如數家珍地給大家介紹依次被端上桌的菜肴,優美的措辭和播音員般地聲線讓這些菜肴也蓬荜生輝起來。大家的興奮度和食欲同時被調動起來,剛才那點不和諧也就蕩然無存了。雖然是中午,幾個男生還是豪爽地喝了酒,只有我因為年紀小又是女孩子,所以只是敬陪末座喝了點兒小清新的荷蘭水。

也不曉得是不是為了掩飾形跡,幾個人在餐桌上就熱熱鬧鬧地聊起生意來了。反正從我這個外行人看起來,他們滿嘴的的專有詞彙就很具有殺傷力,讓我不得不相信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不過是巧合,而他們真的只是純潔的客戶關系而已。時間一久,我就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我調整調整自己的姿态,清清嗓子說:“看起來,我再待下去會耽誤了你們的正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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