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原來是未來

“镫……！”一個茶盞打偏了劍鋒。

順着方向望去，只見墨端着一個托盤，上面好多盞茶杯。就在閉眼睜眼的一刻，墨是十分順手的把茶盞一扔，碎了一地的陶瓷。

墨看了南宮塵一眼，轉身看着慕星，好像ct掃描一般，最終還是皺眉，“染染？”

“誰？”顯然慕星已經把所有人都已經忘記，包括她自己。

“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突然泠闖進來，大聲質問慕星。

而慕星則是一臉淡然的樣子，好像泠說的都跟她沒有關系一樣。

“你怎麽可以……”泠過去扶起焰，然後又探了探梓的脈，最終泠癱坐在地上，想着在寝居已經毫無生氣的柔，淚水中漾着苦笑。“爽快如今把我也殺了罷！”

慕星毫不遲疑的一劍舞過去，當然由南宮塵和墨在肯定不會傷到泠。

南宮塵握住劍，不顧手上的血順着劍鋒滴落，一臉嚴肅，同時看了一眼墨，“慕星，你到底是怎麽了？！”

慕星剛開口說話，就感覺脖子後面一痛，就暈過去了。

此時的泠雙眼無神，空洞的呆坐在那裏。沈罹見狀只好上前去慕星診治，可是看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沒有絲毫問題。”就此，屋子裏都靜悄悄。怎麽可能沒事的情況殺了那麽多親近的人？！南宮塵自己手上的傷已經不重要了，盡心地照顧着慕星。

而墨則是立在房門口，想起當日白狐的表情和遲疑的情況——難道……？墨的視線移向房內，眸子中透着掙紮。

深夜。

漆黑的夜裏，一雙明亮的眸子睜開。起身，推開門。剛擡腳，一個飛镖射過來。打開紙條，眼中泛着幽幽的光，赤紅漸漸溢滿雙眼。

一襲輕衣離去，留下月光拉長屋內窗前那修長的身影。

“來啦？”一聲柔柔冷冷的問候從竹林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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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沒有回答，只是握緊手中的劍。

突然一道勁風從自己的身側襲來，慕星往後貓腰，躲過襲擊。墨一個橫掃，讓慕星不得不躍起，乘着慕星滞空的時機，墨一腳掃過去，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甚是激烈。

屋內的南宮塵擡眼看了看床上的人，卻發現人去床空。立馬驚起，發現門開着，趕緊出去，在門口看見泛着幽幽銀光的飛镖，不禁心口一緊。當他蹲下拾飛镖時，一張紙片闖入他的視線。拿着紙片的他運着輕功消失在夜色裏。

當他站立在竹林中，竹葉漫天飛舞，好像成群的蝴蝶破繭而出，借着漏下的月光，光與影交織。

所有的枯蝶盤旋，緩緩落下。南宮塵的視線定格在了林中兩個身影——

墨和慕星相對而立，兩把劍互指着對方的胸口。可是南宮塵看見了，墨的劍鋒更快一些，可最後的結果卻是慕星的劍刺進了墨的身體。

墨皺着眉，心痛的看着慕星，“怎麽辦？我還是下不了手……”

當墨閉上眼的那一刻，所有場景如同被吸進了小口袋，回到了一望無垠的翠綠。

“你……！”墨的臉上出現了薄怒，看着白狐。

白狐毫不介意，依舊雲淡風輕，“是的，這是比迷失之海更加高級的幻境。剛才只是試探你的。”

“很好玩？”

“不，只是告訴你未來。”

“未來？”

“我狐族向來是以恩為重的，之所以讓你看到未來是想救你。”白狐變得嚴肅，“那個不僅僅是幻境，而是我讓那個女孩兒回到人世之後會發生的一切。”

“為什麽？”

白狐白了墨一眼——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麽？真以為我智商那麽高？“因為她本身就是混沌，既然回歸混沌，那就相安無事。逆天而行，那麽她的心智則會混亂，就會像當初走火入魔一般，分不清敵友，嗜殺。”

“你知道怎麽做的。”墨說的是肯定句。

“是。”白狐也十分爽快，“但是……需要主人的鑰匙。”

“主人？鑰匙？”

“恩。”白狐解釋，“我只是主人的守護神靈，主人不在的時候，這裏由我打理。至于鑰匙是一個主人常年帶着的手鏈，手鏈穿着一顆黑曜石般的珠子。”

墨想，好像很熟悉呢！那個東西……

“不過……”白狐此時猶豫了一下，“還需要……”

“墨……”白狐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扭頭一看，慕星就一個飛踢過來，将墨拉倒她的身邊。

“你沒事吧？”慕星拉着墨轉了兩圈，确定無疑才舒了口氣。

正當墨在思考這次是真是假時，就迎來了慕星噼頭蓋臉的一頓說，“你是腦袋被門擠了，還是腦子進水啦？知不知道多危險啊？你不識字啊，我都留下話了，你還不聽話。萬一你出了什麽事，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後悔傷心死掉啊？……”

慕星吧啦吧啦說了一頓，結果墨最後輕飄飄的來一句，“你還活着的話。”

……

慕星無語，只好敗下陣來，轉頭像母雞護小雞一般，把墨塞到身後，指着白狐，“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看到慕星這反應，墨确定這是真的慕星無疑。

白狐看着覺着好笑，突然又覺得不對勁，“你怎麽出來的？”

“哼……”慕星才給她好臉色看呢！她聽出來了，面前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就是與她對話的那個人。

白狐似乎并不介意慕星的反應，眼神不斷在慕星身上瞄，想看出些端倪來。

“再看，再看我揍你了！”慕星撸了撸袖子，作出要幹架的樣子。她其實知道白狐沒有惡意，所以嚣張。

就在哪一瞬間，白狐的視線停留了，指着慕星的手，“那個東西，你從何得來的？”

慕星一看白狐反應，趕緊把手一縮，背在身後。“要你管！快把我的南宮塵還回來！”

白狐看着墨，等待着他的反應。見到墨點點頭，一拂袖，南宮塵便出現在眼前。

“丫頭！”南宮塵回過神的第一反應，看到慕星，立馬上前擁在懷裏。

“你不怕這次也是假的？”白狐打趣的說。

“一眼便能看出。”南宮塵雖然回答了白狐的話，可是連餘光都沒有給她。全心全意的注視着慕星。

“走吧！閉上眼往前行100步，你們便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白狐重重地看了墨一眼，似乎在确定他的意見。

四人一步一步向前，将青草壓彎，空氣中都彌漫着鮮嫩的草汁的味道。

“九十九步……”白狐數着步子，在最後一步邁出之前，墨将南宮塵和小魚兒推了一把，卻将慕星拉了回來。

墨打暈了慕星，抱起，回到白狐身邊，“怎麽做？”

白狐剛想說話，墨又打斷，“那個珠子在她手上，我知道了。至于其他，你說，我會去做。”

白狐張着嘴半天，最後呼了一口氣，“很簡單，你留在這裏就可以了。”

顯然墨對這個回答十分不滿意。

“我說的還有，就是需要有一個人代替她呆着這裏。既然你都把所有人弄走了，那麽只有你了。”白狐表示很無奈告訴他這個消息。

“好的，你看着辦吧！”墨看着懷中慕星的臉竟然癡癡的笑了。

白狐看到這一場景，很是惋惜地搖搖頭。“你把她放在地上吧。”

“等一下。”對上白狐詢問眼神，墨開口，“你可以将她的記憶消除嗎？”

“可是可以，但是……”

“那就做吧！消除一切關于我的記憶，還有飄的。”

“飄？你腦海中灰飛煙滅的那個女人？”

墨看着慕星沉默了一會兒，“是的。如果讓她知道，飄為了她，最終那般結局。她是抵死不會接受的。”

“把它吃了吧！”白狐伸出手，一顆藍青色的藥丸在手心。

“放心，只是穩住你的魂魄。不會對你做什麽的。”白狐解釋道。

當墨躺在慕星旁邊，吃下藥丸，沉沉的睡去。

當他醒來，身邊的慕星一如既往的安靜躺着。墨坐起身，看着慕星發呆。良久，墨伸出手，揉着慕星的臉蛋，之後，摸了摸慕星的腦袋，将慕星的發絲撥順，“染染，記得要好好的幸福的。我知道，南宮塵很好，與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停頓了良久，語言中帶着無奈，“這應該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明明先于他出現在你的生命裏，卻是他陪你到最後。原來愛不分早晚，而是時間對了，就義無反顧了。知不知道我好不甘心？不過只要你快樂就好。還記得在離國嗎，我曾說要讓你開開心心的生活，直到變成老妖精。一定要幫我完成心願才好，知道嗎？……”

白狐看見墨眼角的淚，冷峻的臉柔和下來，很是自覺的退下去，給他與他愛的女子留下最後的時光。

看到墨走近，白狐開口，“好了嗎？一會兒她就離開了。”

墨看着白狐笑了笑，“她一直從未離去。”

白狐疑惑地看着墨，發現他的臉上漾着笑。是吧，只要住在心裏，就再也無法離去的。“主人，我們走吧。”

“主人？”

“是的，你代替了慕星，所以你現在是我的主人。”看到墨十分茫然的樣子，白狐惡趣味的解釋，“将她關在迷失之海是為了讓她平靜。她一出生，就注定是混沌的主人，所以沒有辦法在人世生活。我一直在等待她想明白而已。”

墨感覺被坑了一樣，“那你說的那個珠子……還有啊，她要是想不通呢？”“鑰匙是一個身份的象征也是一個轉換的工具。至于想明白與否，會的，她的生命的永生不息的，而原本的你們總會有盡頭。當一切逝去，不再執着便是了。”

墨愣了愣，轉身離去，“好了，你送你的前主人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