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一夜
陳嘉予都坐上車了,代駕師傅都開出去倆紅綠燈了,電臺裏放着很安靜的古典鋼琴曲,外面又開始飄雨。他想起來着陸燈沒開那次,大興機場的雨夜,方皓上來關心自己,那時候他十句話十句真,一顆心剖開給自己看。可今非昔比,現在他對自己又沒一句實話。無論運氣還是時機,他們好像總錯着半拍似的。
可是他又想到,早都決定好了,自己的事要靠自己。連飛機這麽精密的大型儀器都不是百分之百靠得住,他又怎麽能單單依靠時運契機把他帶到方皓跟前。退一步說,從他們在甚高頻結下梁子由此認識的那一刻起,命運已經給他夠眷顧了。
“師傅,您把我就放在前面路口吧。”陳嘉予突然對代駕師傅說。
一場秋雨一場寒,十一月份的北京已經算是入初冬了。可想明白這一點後,他覺不出寒冷,只覺得胸腔火熱,甚至指尖都要出汗了。
師傅還沒明白,陳嘉予就付了整個行程的代駕費,請人家下車了,然後自己坐到駕駛位,掉了頭就往回開。
人生第一次,也就這麽一次,去他媽的什麽時機,他想任性一次。
路上,他給方皓撥了個電話,想告訴對方一會兒需要給自己開門上樓。
方皓看到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心裏面也騰地升起一點光亮——難道,陳嘉予是還有什麽想說的?這想法使他的心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陳嘉予也是想跟他聊兩句,可本來打好的腹稿在接通的那一剎那又都忘光了,他頓了片刻,找了個理由說:“我找不到我通行證了,可能落在你家了。我上樓看看。”
方皓聽到這句話,便知道并不是他想的那樣。進出機場确實要通行證,陳嘉予執飛完最後一班,從飛行箱裏面拿出來了卻沒放回去,可能随身帶了或者怎樣,是完全有可能。所以他只是平靜了語氣,對那邊說:“行,上來我們一起找找吧。”
可方皓打開門的那一刻,對上陳嘉予的眼睛,看着他有點濕的襯衫和頭發,他就知道這是借口——沒有什麽證件落在他家了,那是百分百的謊話,自己說做朋友什麽的也是謊話,之前兩個人在他公寓的幾十平米空間裏面一進一退,一退一進如編排好的舞蹈,全都是假的。但是他黝黑的眼眸裏面掩飾不住的想念和欲望,這是真的。
太真實了,他伸手就可以觸碰到,收緊手臂就可以握住,那一瞬間,方皓竟發現自己被什麽東西擊中了心髒一樣,動彈不得。
方皓靠在牆壁上看着他——剛剛明明一路小跑上來的是陳嘉予,但是此刻卻是方皓的胸膛急促起伏,嘴唇也微微張開,好像話到嘴邊的樣子。
是陳嘉予先動了,他邁了一步上前,左手輕輕撫上了方皓的T恤衣領。甚至沒等他關上門,陳嘉予進來了,就勢把他壓在門板上,也不顧走廊裏面有沒有人。
下一秒鐘,他吻了上來,嘴唇觸碰嘴唇。外面的冷風冷雨讓他的嘴唇冰涼,但這個吻卻火熱。方皓毫不猶豫地回應了,他的熱情好像也讓陳嘉予意外。他左手還在方皓脖頸間,順勢撫上了他後頸和後腦,保護着他不撞到門板,然後加深了這個吻。吻的時候方皓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陳嘉予真是個矛盾的人,嘴唇冰冷,親吻卻如酷暑般炎熱,外殼堅硬,內心卻很柔軟。
這把劍,終究還是落下來了,而且劍光火石,開天辟地,從中開出一個新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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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過後,陳嘉予低下了頭,和他額頭頂着額頭。“我撒謊了。”他說,額頭的碎發垂下來,拂過方皓的額頭,讓他癢癢的。
方皓拉過他的手,順勢摔上了門,他使了十分力氣,門板砰地一聲合上,一如他內心決絕。
“我知道,”然後他聽見自己說,“我也是。”
他兩周之前的感冒發燒,那時候最高燒到三十九度三,他都不覺得自己皮膚有這麽燙過。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糊塗了,一切全都亂套了。
他們幾乎是互相拽着一路走一路親吻纏繞着彼此的身體,一路脫下身上的衣服,等倒在方皓的床上的時候陳嘉予還穿着褲子,而方皓本來穿的不多,除了內褲已經什麽都不剩了。他躺倒在床上,拉着陳嘉予鑽進了被子裏,陳嘉予摸着他皮膚滾燙,問了一句:“你是冷還是熱啊。”
方皓吻着他,囫囵地說:“你進來,我就不冷了。”
陳嘉予便擠進來,他個子高,兩個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顯得床太小了,空間很擠,前後左右上下都被陳嘉予的氣息包圍了,他身上須後水的味道,他的一呼一吸,占滿了全部所有的空間。
陳嘉予挺主動,兩個人前一秒還在一片黑暗裏面互相拉扯撫摸,下一秒他就拉着方皓的雙手舉過頭頂,然後用一只手按住不讓他亂動,另外一只手很情色地撫摸他耳垂,大手張開握住他好看的脖頸,掃過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然後是乳頭,腰間,後腰窩,最後順着脊背摸到臀部,捏着他兩片飽滿的臀,不懷好意地揉。
“嗯……”方皓輕輕呻吟了一聲,頂起了膝蓋,讓陳嘉予的身體離他更近。
“喜歡嗎?”他沙啞着嗓子問,聲音低沉,在他耳邊讓他幾乎顫栗。
方皓在情事上面向來不虧待自己,大方承認:“喜歡,多來。”
陳嘉予太喜歡他這坦誠的模樣了,他分手後兩三年見雖然偶有豔遇,但一直不算真正自由放松,和陌生人又無法全身心放下投入,無法表達情感,也不真正暢快。如今真正百分百誠實面對自己的欲望,竟是第一次。
他把手換成吻,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方皓赤裸的身體,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因為常年長跑的習慣,他有着纖長的肌肉線條,小腹很平坦,能看到十分明顯的人魚線。陳嘉予很想吻過這線條,于是他就低下頭,這樣做了——也許是沖動,也許是時機,今天是所有願望都實現的一天,他只當是獎賞自己了,因此毫無保留。
方皓感覺到他的強勢,便順從了一下,但他也回應得主動,上手脫掉了陳嘉予身上所有的衣物。看他戴了一小塊金屬項鏈,方皓便低頭吻了吻他的鎖骨,項鏈貼到他臉上涼涼的。
陳嘉予的手掌則順勢摸上了他的性器,然後用手握緊給他套弄起來。說起來,自己的敏感點還是自己了解,可大家都是男人,手法幾乎差不多,況且方皓看着好像之前一直遠在天邊的陳嘉予如今在他面前渾身赤裸,滿頭黑發淩亂,一雙眼睛專注地望着自己,帶着薄繭的手掌直接刺激着自己的欲望——這場景讓他體內的熱血沸騰,感官刺激遠遠大于生理刺激。
他也摸上了陳嘉予的,能感覺到對方也在自己手裏面漲大,他心中一動,猛一用力把陳嘉予按在了身下,然後低頭含住了他粗大的陰莖。
“我操……”陳嘉予沒忍住,在方皓的嘴唇包裹住他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爽得一哆嗦。
其實,方皓自己對自己床上功夫的評價是及格以上,勉強能給七八分,但是口活兒能給九分,他不介意給別人,也不覺得給別人口交是種屈服。雖然沒有直接生理快感,但是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成熟男人在他吸吮舔弄之下丢盔卸甲,反倒是讓他有成就感的事。
眼下,陳嘉予被他固定在柔軟的床鋪間,大腿強勁有力的肌肉随着他的動作一陣陣繃緊,過了一會兒,他也有些适應了,反而騰出手來摸着方皓很短的頭發,按着他的腦袋一進一出。這個角度,方皓看不到太多,但是聽得到,自己嘴唇間吻咬吮吸的聲音不斷,伴随着陳嘉予有些克制的低聲的喘息,實在是性感十足。方皓甚至覺得遺憾,怎麽沒有早一點看到他這個樣子?要是早一天看到,估計他也得早一天放棄原則,跟他滾到一起去。
陳嘉予覺得硬得不行了,他想再深入,操他的喉嚨,但是又怕太深方皓沒準備好,所以他最後一個翻身又把方皓臉朝下壓到床鋪裏,胳膊壓着他後背。然後陳嘉予擡起了身體欣賞了一下他赤裸的身體線條——他之前從來沒承認過自己有喜歡的類型,但是此刻他覺得如果有的話,大概就長成方皓的樣子。跑者有鮮明的三角肌,肩膀到手臂覆着健康和漂亮的肌肉線條,腰很窄,沒有一絲贅肉,屁股很翹,大概也是拜長年訓練所賜。陳嘉予沒忍住,左手幫他繼續套弄着,但心思卻不在那兒了,他用自己的家夥緩緩磨蹭着方皓,尤其是在緊緊的臀縫周圍打磨。
方皓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想上我啊?”
陳嘉予嗯了一聲,說:“給上麽。”
方皓悶在了枕頭裏笑了一聲,心說,箭在弓弦不得不發了,還在這兒走過場呢。他自己認為是個零點五,但圈子裏零多一少,所以他最近幾次都沒在下面過,算起來得有一年多了。可眼下陳嘉予願意在上面,他自然也不想委屈着自己。對他來說,體位本來就是沒太大所謂的事情。
陳嘉予又問他:“有套嗎?東西放哪,我去拿一下。”
方皓不等他拿,長長的胳膊一伸,在床頭櫃裏面翻出個安全套,然後拿出潤滑油。潤滑油其實就在他床頭櫃上光明正大地放着,甚至都沒有收到櫃子裏面,看起來不是那種普通的KY,而是一個挺高級的透明玻璃小瓶,不知道的可能以為是香水呢。
這樣的瓶裝陳嘉予也是第一次見,他擠出來一點放在手心,還不忘調戲方皓一下:“準備這麽周全。”
方皓接的很快:“那是,得給我上的人全套體驗啊。”
陳嘉予的臉湊上來,又開始親他,這次吻得有點發狠,牙齒都碰到了:“一會兒我讓你感受一下什麽是全套體驗。”
話雖是這麽說,陳嘉予還是給他耐心的擴張——方皓沒說,但是他覺得陳嘉予應該也看出來了,他很久沒做在下面的那個了,從他手指伸進去一個指節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脊背就緊繃了。
陳嘉予左手在裏面慢慢進出着,右手溫柔地摸着他後背和肩胛骨:“放松點,寶貝兒。”他這一句叫得,方皓躺着都覺得腿軟,加上他手指在裏面動作不斷,方皓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放松了,還是陳嘉予的溫柔攻勢讓他頭暈目眩,找不着北了。
如此持續一會兒,方皓終于覺得自己适應了, 陳嘉予長長的手指帶着薄繭,堪堪掃過他體內一點,在特定某個角度的時候,整個身體像是過電了似的。
“嗯……”方皓沒忍住,呻吟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他算是完全進入狀态了,過了一會兒反倒催促起陳嘉予:“再來一下,就剛剛那個……啊。”
陳嘉予是無師自通,方皓這話還沒說完,他就加入了一根手指,這次進入得有點強硬,可兩根指頭直逼剛剛那個點,讓方皓的聲音都變調了。
陳嘉予把手指頭抽出來,撕開安全套包裝,給自己戴上套,讓方皓稍微擡起身子,整個過程也就四五秒鐘。他插進來的那一刻,還在跟方皓咬着耳朵說話:“我跟你說過麽,你聲音很好聽。”
方皓被異物頂着,又重新緊繃起來,努力笑了一下再次放松自己:“想聽我叫啊,嘉哥。”
他這一聲哥叫得,這回陳嘉予差點沒把持住直接一下捅到底,他摟了一下方皓的肩膀才忍住,之後的片刻他都沒講話,專注于把自己的性器埋到方皓很緊的後穴裏面。他真的很緊,陳嘉予幾個月沒和別人上過床了,自己解決欲望沒有眼下十分之一爽,所以插入的過程中,他甚至要讓自己分神想點別的,才能不當場交代在這裏。
等到他慢慢抽插起來,方皓找到了節奏和支點,跪趴在床上,上臂支撐着,默默迎合陳嘉予的節奏。最開始總是溫柔的,但是越來就越忍不住了,節奏有點亂,力道也控制不住地大起來,陳嘉予左手撐在他身側,右手摸着他的臉,然後手指頭伸進他嘴裏像後面幹他一樣也操幹着他的嘴,然後掐他的乳頭——方皓很喜歡,他剛剛前戲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陳嘉予還沒忘了那句話,一邊幹他一邊說:“你再叫一聲我聽聽。”
方皓在緊密的喘息聲中,搶進來一句話:“哪能……就這麽便宜你,”他擺了擺腰,正好卡在陳嘉予的前後兩次沖撞上面:“幹得好才能給。”
他可不知道,性愛與否,這句話在陳嘉予耳朵裏就是現成的春藥。
果然,他言罷,陳嘉予的身體卡頓了一下,然後他也不摸他臉了,也不跟他接吻了,而是抓住他勁瘦的腰往回一帶,發狠似的開始操他。後背位遺憾的是看不清方皓的臉,但是看得見他的肩胛骨張開又收緊,他被陳嘉予的力道沖撞得有點不穩,兩只手只能都扶上了床板——他看不見,也不知道,他手臂伸展開,肌肉線條繃緊,緊翹的屁股被陳嘉予頂得一晃一晃的,這個場面是多麽色情。
他連着幾下頂着方皓的敏感點,讓他呻吟起來。背後實在是進的太深了,方皓有點後悔上來就讓他從後面來,他瞬間就失控了——他感覺到自己的性器被他操的越來越硬,他想伸手摸摸自己,但是陳嘉予操的又快又狠,他分不開手,也分不開神。
陳嘉予也來了感覺,攬過他的身體,胸口貼住他後背,然後咬了咬他右邊耳垂。他的喘息聲就這樣突然被放大,沖擊着他耳膜,同時他的陰莖在自己身體裏面動着,研磨過他的內壁,把自己身體內每一寸都撐開。
“寶貝兒,”他又叫了方皓一聲,低啞着聲音說情話,“操你真爽。”方皓覺得他要聽不見什麽聲音了,耳朵一定是被他舔的咬的紅了,他真的要瘋了。
陳嘉予也離理智的邊緣不遠了,他輕輕拍了方皓的屁股一下——沒有用太大力,但是聲音很響,那塊皮膚和肉随之震顫起來。方皓低低笑了一聲,沒有拒絕。
緊接着,陳嘉予大手一揮,把方皓重新壓回床鋪上,然後他身體前傾,雙臂支撐在他耳側,完全覆蓋住方皓的身體,稍微換了個姿勢繼續從後面操着他。這個姿勢方便他利用自己體重往下壓,方皓只有臀部是翹起來的,承受着他的撞擊,他額頭覆了一層薄汗,緊緊抿着嘴唇,英俊的眉毛輕輕皺起來,但表情确實享受的,陳嘉予只看一眼便知道他也正快感十足。
方皓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便開口跟陳嘉予說:“我覺得我快不行了……嗯,你稍微慢點吧,要不……嗯,要不歇會兒。”
他本意是讓陳嘉予慢一點,這樣他能推遲高潮,兩個人都能多享受一會兒。
陳嘉予則不領情,捏了他下巴一把,仍然逼着他:“快點,叫我。”
方皓斜了他一眼,陳嘉予就勢掐着他腰,找準角度從後面撞了一下,這下進的很深,正中靶心,方皓一邊爽着一邊覺得自己要被幹穿了——他也認了,此刻便順了他的意,小聲叫了一聲:“嘉哥……陳嘉予。”
這是他第一次當着他的面叫他大名,三個字,完完整整。
陳嘉予看着他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眼尾,也叫了他:“方皓。”他沒有小名,沒有昵稱,所有人都叫他方皓,可此刻陳嘉予把這麽端端正正的名字叫得如此親昵深情,叫得方皓甚至臉頰發熱了。
夜很深了,他們進來的太急,關上了燈,卻沒完全拉住窗簾。銀色的月光灑在床鋪間,兩幅修長有力的身體一具覆着另外一具,正瘋狂地交合,肉打着肉,啪啪的淫靡聲音不斷,伴随時而低沉時而高亢的喘息。月光如水,情潮将兩個人完完整整淹沒,不得呼吸。
方皓忍不住,也不想忍了,他搖擺了臀部一下,陳嘉予便捕獲了這個信號,右手也及時伸過來撫摸他硬的發燙的性器。他吸吮吻咬他脖頸,力道已經控制不太住了,手掐着他腰窩又狠狠操了幾十下,其實他這幾下手勁兒很大,尤其是為了撼動他體重,基本上使了九十成的力。但方皓感覺不到了,只覺得眼前發黑,隐約記得他已經壓不住,本能地叫得聲音很大,同時快感從後面擴散到了全身,然後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高潮了,乳白色的液體噴了陳嘉予一手。
也許真的太久沒做下面的那個,他高潮以後瞬間敏感得不行,陳嘉予動了兩下,他都覺得難耐,只想讓他抽出去。陳嘉予覺得難受,只能低聲跟他說:“忍忍好嗎,我快了。”
方皓答應了一聲,但是聲音很悶,陳嘉予沒聽太清,他意識到了他處境,所以又追問:“你難受嗎?難受我就出來。”
方皓回頭看了他一眼,覺得不忍,只好搖搖頭,說:“沒事,你來吧,我可以。”其實陳嘉予的手掐的他腰有點疼,高潮之前顧不得了,現在漸漸回味過來,但他不忍得提了。陳嘉予眼睛裏只有他,成熟男人為了他皺眉忍耐的樣子太性感,他受不了,只想讓對方也同樣快活。
陳嘉予也沒騙他,慢慢地又幹進去,後面的幾下沒那麽快,但是仍然很深很深,片刻之後,陳嘉予從後面抱緊了他,胡亂揉着掐着他乳頭和胸肌,他的喘息也急促了起來,最後低吼一聲,悉數射在安全套裏,在方皓身體深處。
他最後的這幾下幹得方皓又有了點感覺,兩個人本來都已經挺累的發洩過一輪,躺在床上回了幾分鐘神,結果剛站起來走到浴室還沒放水呢,又擦槍起火了。第二次是在浴室做的,他家浴室的盥洗臺有很大一副鏡子,加上浴室淋浴間的玻璃,幾乎是360度無死角。方皓被陳嘉予壓在盥洗臺上,又是從後面進入。有了之前那次,這次他幾乎是立刻進入了狀态,唯一難耐的是他的性器在冰冷的大理石臺面上摩擦得越來越難受,他一邊給自己纾解着欲望,一邊擡起眼看陳嘉予專注地操着自己後面,這又是新鮮的刺激。方皓這回是真的放松了,後面小穴被操得松軟,能聽得進出的水聲。他一向在性愛裏其實一向自然大方很少羞恥,但在浴室這個環境裏宛如白日宣淫,仍是讓他臉紅心跳。
而從陳嘉予的角度,不但能看到方皓的臉和脊背,低頭就能萬分清楚地看到兩人交合的地方,汗水、津液、潤滑液混在一起,他進進出出得蹭着他臀縫和穴口發紅,這視覺上的刺激實在是太厲害,他夾緊臀部抽插一陣後,就感到有些痙攣般的快感——
他還是來得及俯下身,伏在他耳邊問:“可以射在你身上嗎?”對床笫間伴侶,他向來禮貌不強求。其實他最想射他臉上,看他的眼睛嘴唇都布滿自己的痕跡,但他們之間,畢竟第一次,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要求。
可方皓則毫無保留,這次大方地說:“來吧。”
他記得自己呻吟着,顫抖着射出來了,陳嘉予幾乎同時,把巨大的性器從他身後抽出來,然後啪地一聲彈掉了套子,悉數射在方皓的屁股、後背和大腿上。
高潮後的片刻恍惚中,他聽到陳嘉予低聲在他耳旁說,“生日快樂。”
浴室燈光明晃晃,陳嘉予平複了喘息,欣賞着兩個人在對方身體上留下的印記。陳嘉予手上還是方皓之前射出來的東西,而方皓脖頸上一大片的吻痕,勁瘦的腰間有幾道紅痕,大概是剛剛在床上自己抓得太用力了。他從腰到臀和大腿上都是精斑,包括紅痕上也是,無一不揭示着剛剛床事的激烈熱情。陳嘉予使勁看了幾眼——他想,如果只有今天這麽一個晚上,他要印在腦海裏面,這輩子也不忘。
方皓也看着他,兩個人就這麽沉默對視良久,臉上都帶着餍足的笑模樣。最後,是陳嘉予先走上來,走近一步又一步,最後在他面前站定了,和他臉頰貼切,輕輕地吻了他。這次,陳嘉予的兩片唇貼的很淺,他個子比方皓只高四公分,這個角度正好和方皓的上唇瓣契合,是個完美的淺吻。沒有了剛才的愛欲糾纏,卻親密依然。
方皓猶疑片刻,然後也回應了這個吻。
陳嘉予順勢摸了摸他臉頰:“剛剛……都沒好好看看你的臉。”
方皓終于走過去浴室放了水,但他回答的一本正經:“第二次有看到啊,在鏡子裏也算。”
陳嘉予有點動情:“那不算,要看着你的眼睛才算。”
“你……我以為,你喜歡背後。”方皓咬着嘴唇說。
陳嘉予沒否認:“是喜歡,背後比較爽,”然後又側過頭問他:“你爽不爽?”
方皓笑着給出肯定的回答。陳嘉予又問他:“你最喜歡什麽姿勢,下次來你喜歡的。”
他這言語間就有下次了,方皓沒肯定也沒否定。之前跟路家偉,他如果被進入,最喜歡的是騎乘位,因為他喜歡主動。再多他不想想了,任何跟路家偉有關的事情此時此刻都太敗興致。他想,如果對象是陳嘉予的話,他大概會很喜歡面對面,看着他的臉,吻過他的眼睛。他實在太中意陳嘉予這一雙眼睛了,像永不幹涸的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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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Bad Timing (Rachel Grae) 。之前都忍住不推薦BGM的,但這首旋律很啓發我,歌詞也蠻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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