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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如果她還是半年前的許今今, 可能會将這次重逢歸結于緣分或者巧合。
但作為被反複套路的直接對象,再把這個當緣分,那她就是一個十足的傻白甜。
她目光盯着陸晏的臉看了一會兒, 平靜地開口, “你好。”
“今今, 是你嗎?”
聲線一如既往的低沉, 但微顫的尾音還是出賣了他。
意外中透着些許激動。
許今今眼眸微動,目光看向他,盡管隔着鏡片, 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神色帶着欣喜。
難道是因為見到她嗎?
這個念頭剛剛冒起來, 就被她馬上否定。
“嗯, 是我。”
許今今垂了垂眼, 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
她頓了一下, 又道:“難道我們這是又要做鄰居了嗎?”
這麽帶有深意的語氣, 陸晏不可能聽不出來,她倒要看看他怎麽答。
陸晏食指在手杖上輕輕敲擊了幾下後, 剛要開口, 就被旁邊的房東老太太打斷,“雖然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但也能看出來你們認識。”
她說完就麻利拉住陸晏的手杖, 拉着他往臺階上走了幾節, 然後走上樓梯直接将手杖的一頭放進許今今手中,“ Janae, 這個年輕人似乎眼睛不大好, 以後你們就是鄰居了,就麻煩你幫着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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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要去教堂, 先走了。”
房東老太太沒等許今今回應就急匆匆地下樓。
樓道裏變得安靜,許今今看了眼手中的手杖,她默了默還是将手指攏緊,“這裏是臺階,我拉着你上來。”
“謝謝。”
陸晏抿唇,變成平常淡淡的語調。
許今今心裏卻有種複雜的感覺,她和他也曾經是最親密的關系,現在卻在客套的說“謝謝”。
她沒說話,只是有些無奈地嘆了聲氣,然後倒着向前走着。
臺階不高,樓梯也不陡,走的雖慢但很快許今今就将人拉上最後一節臺階。
“這是最後一節。”
提醒完,她轉過身,還未邁步背後就傳來輕輕地撞擊聲,緊接着就是一聲極輕地悶哼聲。
她急忙轉過身,然後就看到陸晏似乎碰到了哪裏,朝自己的方向倒過來,下意識就伸展手臂想扶住他,下一秒,身體被他的手臂環住。
熟悉松香味鑽進她的鼻腔裏,手不自覺地抓住他身上的風衣。
樓道的窗戶打開着,初冬的風吹進來,将兩人的衣服吹起,窸窸窣窣的衣料碰撞之後緊密地貼在一起。
許今今耳邊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她閉上眼睛,臉貼進他的胸膛裏。
身體記憶讓她因為心跳聲,心裏變的很安心。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臂緊緊環着他的腰。
他好像瘦了很多。
她用手在他腰上摸了摸,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之後,她閉了閉眼,迅速從他懷裏撤離。
“已經到了。”
她用手摸了摸不知道因為什麽而有些發燙的臉頰,想掩飾剛剛自己的行為。
陸晏手臂懸在半空,保持着剛剛的姿勢,他隔着鏡片目光細細掃過許今今的臉龐,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抱歉。”
他緩緩放下手,聲音很低透着歉意。
似乎還帶着些許無奈和悵然。
許今今嘴唇動了動,沉默了一會最後幹巴巴地擠出一句,“不客氣。”
說完,她聽到了手杖落地的聲音,看着陸晏朝自己這邊走來,她往一側一挪,離開門口的位置。
陸晏擡手從風衣口袋裏将鑰匙拿出來,臉側了側說:“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
比剛剛更加客氣的語氣,讓許今今唇角不受控制地撇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制止了自己的動作,但語氣卻沒被自己制止住,有些生硬道:“嗯,我确實快遲到了,再見。”
說完她沒有停留轉身下樓。
在走下樓層,樓道拐角處時她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挺撥的背影。
她視線下移,最後落在陸晏的手上。
他手是握着鑰匙,正往鑰匙孔裏插/着,平常人最簡單不過的動作,他卻用了好一會兒才将鑰匙插/進裏面。
當聽到“咔”的一聲鎖頭松動的聲音後,許今今才緩緩收回視線,她唇了抿了抿轉身走下拐角的樓梯。
背後的腳步聲逐漸變弱,陸晏回頭摘下臉上的墨鏡,當他走到樓梯處恰好看到淺灰色的外套衣擺被風吹起來。
從樓梯扶手的空隙中,與一雙靈動的眼眸對上,他身體側了側避開。
那雙眼睛往下垂了垂,似乎向樓上看着,最後她嘆了聲氣後,腳步聲從樓下隐約傳來。
直到腳步聲消失,陸晏才轉身走進室內。
剛剛關上門,手機突然震動了一聲,他垂眸看了眼手機打開。
李特助:陸總,今天的花已送達。
—
由于這次的演出安排的有些急,參加演出的演員都在緊鑼密鼓地排練,因為是源自莎士比亞傳統劇目《仲夏夜之夢》,演員們或多或的都曾經參于過演出,所以進入的狀态很快,排練也很順利。
許今今這次只是群舞之一,在舞臺上的時間也只有十幾分鐘左右,排練的時候,指導老師已經肯定了她的動作和表演,但在排練結束後,她還是在所有演員都走後,又單獨練習了一小時後才從排練大廳離開。
在離開更衣室的時候,她餘光掃到了放在更衣室桌子上的那束黃玫瑰,猶豫了一瞬還是走過去将花拿起來抱在懷裏。
可能是因為天氣冷,這束花雖然從早上已經到了晚上,花苞依舊嬌豔,花香味也很新鮮,她習慣性地低頭在花上聞了聞,然後才抱着花離開。
劇院裏除了值班的安保人員,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她快步走出劇院,正想下低頭打電話叫個出租車,剛走出大門的位置就被人攔住。
“今今。”
聽到這道聲音,許今今眉心輕皺了一下擡眼,“周淵,你還沒走嗎?”
周淵朝她笑了笑說:“剛要準備走。”他頓了下指了下臺階下停的車道:“今天降溫,據說要刮大風,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好。”
因為之前的表白,許今今刻意與他保持着距離。
周淵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她要離婚了還這麽躲着自己,但喜歡她這麽久他怎麽會輕易放棄。
“今今,不說我們之後是什麽關系,你是連朋友都不準備和我做了嗎?我只是送你回家而已。”
許今今看到他有些受傷的神色,多少年的搭檔還是讓她心軟了,她抿了下唇說:“那就麻煩你了。”
聞言,淵眼睛一亮,馬上道:“不麻煩,不麻煩。”
兩人一起下了臺階來到劇院的停車場,當許今今抱着花上車時,周淵看了眼副駕上的許今今。
她正低頭聞着花,眉宇舒展,唇邊的梨渦若隐若現的。
周淵心裏酸溜溜地小聲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有毅力,不露面送了這麽久的花。”
“你說什麽?”
許今今沒聽清偏頭問他。
周淵啓動了車子含糊道,“沒什麽。”
說完他踩下剎車,駛出停車場。
許今今家距劇院很近,不足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待周淵停好車,她就打開車門下車。
“謝謝你送我回家,我先上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再見。”
周淵本想下車去送許今今上樓,但她不但自己已經先一步下車,還和他說了“再見”,想到來日方長,他也沒有堅持下車去送她。
因為他知道今今這個人最不喜歡“死纏爛打”,他還是細水長流比較好。
反正現在他不用再擔心那個陸晏,畢竟兩人很快就會離婚。
他将車窗降到最低,“好,我看着你上樓,再見。”
許今今沒再說什麽,她轉身上樓。
周淵目送着她背影進入公寓大門後,重新啓動了車子,下意識看了三樓一眼。
看着靠中間的房間燈亮了起來,正要收回視線,他目光平移,發現旁邊的房間也亮着,他表情怔住。
他每次送今今過來,這裏的燈好像都是滅着的,什麽時候這裏住上人了?
他用手撓了下頭,有些疑惑道:“明明我之前問這邊房東想租今今對面的,她說這間房不租的,是什麽時候租出去的?”
帶着疑問,他又看了眼亮着的房間,才驅車離開。
這邊的許今今進家後,将花瓶的裏的花拿出來又将今天收到的花換進去,她盯着花手在一朵花苞上輕撫了幾下。
究竟是誰送的呢?
不知道被什麽驅使,她竟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牆壁。
難不成是他嗎?
“我究竟在想什麽,怎麽可能?”
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有些無語,許今今揪了下自己劉海,收回視線轉身。
剛準備去換衣服,背後突然傳來一聲不算小的碰撞聲。
她臉色一變,馬上走到牆壁的位置,将耳朵貼在上面,仔細聽着那邊的動靜。
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他不會有什麽事吧,她嘴唇抿緊垂了垂眼告訴自己,要離婚了,不要再糾纏不清。
他那麽大人了,不會有什麽事的。
她扶着牆壁站直身體,正要走開,耳邊突然又傳來一聲碰撞聲。
這次的聲音更大,她咬了下唇告訴自己,她只是怕他眼睛不好出意外而已,然後就小跑着到門外。
“陸晏。”
許今今一邊按着門鈴,一邊朝着門的位置叫着。
幾十秒鐘後還沒動靜後,她擰起眉心聲音因為焦急而有些發顫,“陸晏,你沒事嗎?”
“陸晏,你怎麽不說話,你別吓我……”
已經過了一鐘,裏面還是沒有反應,許今今拿起手機手指顫了顫正要給陸晏撥電話,眼前的門突然打開。
臉上的神情來不及收回,她怔怔地望着門裏的人。
陸晏站在門框下,他身上穿着的睡衣上濕了大片,水順着他領口的位置一直向下流着,從衣角的位置滴着水。
睡衣偏薄,因為濕水隐隐露出胸肌的輪廓,許今今下意識地就吞咽了一下。
陸晏目光望向許今今有些紅的眼角,他眼眸微頓有些抱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沒事。”
許今今看着他眼睛,幽深的眼眸像在專注地“望”着她,帶着難言的情緒,給她一種深情如水的錯覺,心裏不知為什麽被揪了一下。
他之前,就是這麽“望”着自己嗎?
她突然就有些難受。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還好他看不見她的表情,要不然沒準以為她對他戀戀不舍呢。
她說了走,卻沒有轉身,想看着他關上門。
陸晏看着正直勾勾望着自己的許今今,他唇角微不可幾的向上牽了牽,“好,謝謝你專門過來看我,晚安。”
許今今正要說,“我不是專門來看你”,就看到他轉身的時候,正朝着旁邊的放着的木凳走去。
在他腿快要撞到木凳時,許今今臉色一變沒有猶豫就沖上去攔住他,“小心。”
情急之下,她好像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手貼在他浸濕的睡衣上,手指也跟着被弄濕,隔着布料,她感覺到他皮膚的溫度以及……
他腹肌上的線條。
曾經他們是最親密的人,不管許今今怎麽對自己說,她應該馬上松開他,但身體卻遠比她要誠實。
抱着他沒松手不說,還下意識的在腹肌上捏了捏。
在感覺到她抱着的身體繃緊後,她手被人握住,然後她看着他轉過身。
通往客廳的門廳裏只開了盞壁燈,暖黃色的光線勾勒出男人的輪廓,在原本深邃到有些鋒利的五官上暈出朦胧感。
尤其是眼睛,似有千言萬語,專注地望着她。
許今今控制不住與他對視,當看到他眼神發生了變化時,她心裏有種想“犯錯”的念頭,就想着逃離這裏。
“不……不早了,我先……”
她推了下他,往後退了一步,只是站的有些不穩,她伸手想抓住什麽站穩,就碰到了還打開着的門。
門突然向後關着,吓了許今今一跳,重心不穩就跟着關門的速度向後一仰。
“小心。”
當這個聲音落下後,她耳邊“呯”的一聲,後背貼上關緊的門上。
而陸晏一手撐在她頭上,另一只手臂半抱着她的腰。
許今今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也穿着睡衣,而她身上的睡衣已經被他身上的睡衣沾濕。
沾濕的布料摩擦之處,能感覺到彼此皮膚的溫度。
許今今眨了下眼,看到面前裸/露出一片鎖骨以及……她視線下移看到裏面胸肌的形狀。
偏精瘦的肌肉線條,是她喜歡的那種。
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在了上面,正要進一步動作時,啞沉的嗓音帶着壓抑地喘息聲從頭頂落下來,“你知道在做什麽嗎?”
許今今吞咽了一下,指尖掃過他鎖骨線條,濕意帶着涼意的皮膚變的滾燙。
理智告訴她要停下來,但手指就像是單獨被支配似地順着陸晏鎖骨上的水漬下滑進衣服裏。
呼吸明顯變的粗重,許今今很了解他,這是他……
唇突然被吻住,甚至她沒有反應過來,濕滑的舌尖已經纏上她的,她手指控制不住顫抖着,但她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一路向下。
“今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灼燙的呼吸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她眼睫顫了顫只看到了他們幾近相貼的唇。
“知道,我想……”
當只用氣息說出那兩個字後,就感覺到後腦勺被重重一壓,他的手指插/進她散落的長發裏。
“撕拉”的布料聲後,她聽到了鈕扣崩開的聲音。
然後熾燙地游走着掌控住。
這一次,他吻的無比霸道又無比溫柔,許今今終于支撐不住,從門上向下滑着,只是剛剛一動,就被人抱住。
她咬了下嘴唇,耳邊聽到一聲極低的聲音,“今今,對不起……”
他突然停下來。
許今今皺起眉心,從嗓子裏擠出聲音:“陸晏。”
叫過他的名字後,她身體湊過去輕輕說出兩個字……
“……”
說完,她迷蒙着眼睛睜了睜,只看到晃動着暖色光線。
最後那些光線在快速中變成一道道急速飛落的流星,在空中不斷的滑落後變成一朵朵煙花。
再睜眼時,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
冬日的早上,人格外的不想動,她費勁地将粘住的眼皮睜開,眼底映入空着的半邊床。
難道她是在做夢嗎,正想着,背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她回頭,看到陸晏穿着浴袍正站在床頭,昨晚的記憶一股腦湧進腦子裏,她用手揪了揪身上的被子,“那個,昨晚……”
她吞咽了一下,還沒開口就聽到陸晏低沉的聲線,“是我沖動了,我知道你只是在可憐我。”
許今今望着他垂下的眼睫,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
“我會忘記昨晚的。”
聲線又低了一些還帶着明顯的低落。
許今今望着他腹肌的上明顯的牙印,她臉上一熱輕輕吞咽了一下,“那個要不然,我們……”
陸晏眼眸微閃順着她問:“我們什麽?”
許今今:“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先從那個開始怎麽樣?”
陸晏擡了下眉稍眼底隐隐帶了笑意,“先從什麽開始?”
許今今目光在他身上游走了一圈後,“你覺的先從炮/友開始怎麽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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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審核大大看一看,什麽都沒有啊。
求放過。
晏狗:萬萬沒想到,欲擒故縱費力勞心,最後變成了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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