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善後與回國

“對不起啦，艾因！你的傷還沒有好就……”朱雀一臉愧疚的看着艾因。

“唉……無所謂啦！其實這也是件好事，不是嗎？雖然很悲傷……”

“是啊，我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吧？”

“大概吧……”

成田連山戰後兩天，柯內莉亞軍隊的人開始善後。艾因與朱雀雖然隸屬特派的人員，可是羅伊德也向柯內莉亞總督提出了申請，希望這兩人能一起從事善後的工作。按照羅伊德的話來說，這樣也許能得到不錯的數據，畢竟平時得到的蘭斯洛特數據，大部分是戰鬥中的，而這與羅伊德的預期不完全一樣。因此，羅伊德提出要同軍隊一起善後，不但滿足了朱雀那顆贖罪的心，同時也為了得到更好的數據。

艾因本來是不想來的，只是羅伊德告訴艾因，若是不來的話，就去試着駕駛新改裝的機體。一看到羅伊德那張笑得有些變形的臉，艾因只好拖着重傷的身體來了。只是看着成田連山下方完全被破壞的小鎮，不知為何，艾因突然覺得，這次來這裏，也許并不單是為了逃避羅伊德的實驗，或許還有更多的原因吧！

朱雀似乎在迷茫地思考着什麽，只是他的樣子十分困惑，這一點讓剛剛和他談話的艾因，都發現有些不妥。最近朱雀的精神狀态确實讓特派的衆人很擔憂。就連一向說話漫無邊際的羅伊德，雖然嘴上不說，可是眼神看向朱雀時，流露出的那種擔憂，也證明了朱雀最近确實有些問題。

“破壞得比較嚴重的遺體，請送到第二帳篷……若是找到遺物的話，請盡快的确認主人的身份……若是已經能夠确認身份的遺體，請送到第一帳篷裏，并用書面記錄的方式，确認發現的時間、地點……馬上第二醫療部隊就會前來援助了……”

朱雀一邊喝着水，一邊思考着什麽。艾因看着忙碌的人群，又回頭看了看朱雀，只見他突然用力搖了搖頭，将手中水瓶裏的水全部灑在頭上，那樣子，似乎在煩惱着什麽，亦或是想要忘記什麽……

“已經可以了哦！得到了不錯的數據哦，朱雀！”羅伊德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說着。

“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還能多幫一下忙……”

“那麽，就一直努力到你死心為止，等你筋疲力盡地時候，可不要後悔哦！不過……算了，随你吧，畢竟這也是柯內莉亞殿下的命令而已！”看着一臉堅毅的朱雀，羅伊德無奈地搖了搖頭。

“羅伊德，Zero……黑色騎士團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他們建立在這樣的犧牲之上，還能做些什麽呢？”

“他們是正義的夥伴吧……他們本人是這樣說的吧……”

“這樣還是正義嗎？”朱雀似乎想到什麽，用力的捏着手中的瓶子，将那個瓶子都捏變形了。

“喂喂……你不會是想說‘正義是什麽’這種讓人害臊的理論吧？從某些方面來說，我們可是軍人哦！”羅伊德看見突然走來的艾因，“你若是想要和我研究這種哲學式的問題，那麽你找錯人了！我可自認為是沒有道德和倫理的科學家哦！你去問問艾因吧，畢竟他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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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朱雀，我剛剛看見……”

艾因看見正在談話的羅伊德和朱雀，停下了腳步，離兩人遠遠地，有些後怕的看着羅伊德。猶豫了一會，開後想要告訴朱雀什麽，只是話剛剛說了一半，就被臉色不是太好的朱雀給打斷了。

“艾因，你能告訴我正義是什麽嗎？”

“正義……是什麽？”艾因滿臉疑惑的看着朱雀，這家夥該不會是被羅伊德弄得有些神經了吧！

“對，就是有關正義的事情！Zero……不，黑色騎士團這樣的做法能算作正義嗎？”朱雀似乎有些憤怒！

“如果他們勝利的話，就算吧！”看着有些不解的朱雀，艾因頓了頓，開口解釋着，“所謂的‘正義’，其實就是勝利者的謊言而已！”

“正義……勝利者的謊言？什麽意思？”

“非要解釋的話……假如當黑色騎士團他們統治世界的話，我們将會被說成十惡不赦的壞人，而他們則是守護勝利和希望的英雄！這種言論的教育，若幹年後，無法知道真相的後人們，只能通過這些被歪曲的事實來判斷。”

“可是……”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是想問，‘既然如此，為什麽守護弱小的行為不是正義’吧！”看到朱雀點頭同意，艾因又瞥了一眼一邊的羅伊德，“那麽，你可知道，在你眼中的正義，或許對有些人來說，從本質上就是罪不可赦的邪惡！”

“怎麽可能！艾因，你……”

“先聽我說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他每天都守護着弱者，為那些弱小的人提供着幫助，從來都是這樣做着……當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欺負弱小之時，他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這樣的人，或許在你看來是一個非常正義的人吧？可是，在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眼中，他卻變成了一個邪惡的存在！畢竟在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眼中，他仗着自己的武力，欺負看似弱小的有錢有勢之人，這樣的人是你所說的正義吧……”

“可是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欺負弱小是不對的……”

“那你會怎麽做呢？做一個調解人嗎？可是大家憑什麽要聽你的調解呢？那個人曾經試過，以德服人，試圖不以武力來解決問題……可是沒有武力的支持，什麽都改變不了，結果……他依舊依靠着武力來解決這些問題！那麽，被那些有錢有勢之人欺負的是弱小，相對而言，被那個保護弱者之人欺負的，有錢有勢的人，按照你的理解來說，也是弱者吧？同樣是欺負弱小，為什麽一邊說出正義，另一邊卻說成是邪惡呢？”

“……艾因，你這是在強詞奪理的狡辯……”

“是不是狡辯，是不是強詞奪理，你自己心裏清楚！其實我想告訴你的只是，正義與邪惡的區別，其實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僅此而已！”

“那你告訴我，黑色騎士團……這樣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麽？無謂的犧牲嗎？”

“不是的……黑色騎士團嗎？那你知道黑色騎士團前一段時間在做些什麽嗎？他們一直在收買民心啊！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領袖——Zero到底有什麽目的，只是他們前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現在看來取得了不錯的成效，不是嗎？你應該也知道，黑色騎士團在很多‘11區’民衆……不，甚至連布裏塔尼亞的民衆之中都有着不錯的聲譽！這是他們行動的第一步，也就是古話常說的‘得民心者的天下’！”

“民心……天下……難道他們想要……”

“大概是吧！若是我沒想錯，他們想要的天下，也許就是現在的‘11區’，即原來的日本！”

“可是這樣……這樣不會引起戰争嗎？”

“戰争？那是當然的！有哪個國家的建立不是依靠戰争？”看着神色有些不忍的朱雀，艾因問出了自己長久以來的疑惑，“朱雀，你原來也是日本人吧？雖然現在是名譽布裏塔尼亞人……可是，你就沒有想過複興日本什麽的嗎？”

“當然想過！可是我也知道，若是真的要複興日本，那可能會導致很多人送命……我覺得一個國家的尊嚴，應該是國民對自己國家的自豪，以及國外國家對這個國家國民的認可！日本人中不乏前者，可是認可日本人的後者，實在太少了……尤其是日本戰敗後，失去尊嚴國的家民衆，已經漸漸忘記了自己祖國的尊嚴……”

“所以你加入軍隊，是為了提高日本人的尊嚴嗎？”

“是的，我加入軍隊，其實就是想從內部改變這個國家……我希望通過我的行為告訴大家，出生的身份并沒有什麽差別，只要一直努力下去，不管什麽樣的人都能夠得到尊重，不論日本人也好，布裏塔尼亞人也好，甚至是像我這樣被稱為‘日本人叛徒’的名譽布裏塔尼亞人！”

“這樣啊！确實是個很好的夢想吧……”艾因有些感慨，突然話題一轉，“對了，剛剛我好像看見了夏麗……不過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夏麗？為什麽她會在這裏？你确定那是夏麗嗎？”朱雀有些驚訝！

“或許是吧……算了，不管了，我回來休息一下，你還要去幫忙嗎？”

“是的……對不起了，艾因，明明知道你的身體有些……我還讓你來幫忙，确實有些任性了吧！”

“切！朱雀，別和我撒嬌！你快點去吧，早點完事早點休息！”

看着朱雀坐上蘭斯洛特，四處奔跑去搬運石塊，艾因有些無語。而此時身邊的羅伊德似乎有些難受，不停地抱怨着朱雀。尤其是看到蘭斯洛特被刮花的外體，羅伊德直接眼神恨恨地盯着朱雀的一舉一動。艾因相信，朱雀這個倒黴孩子，此時此刻一定被羅伊德從心裏恨上了，因為蘭斯洛特對于羅伊德來說，也許勝過一切吧！

不過朱雀的夢想還真是……他難道不知道麽？夢想之所以稱為夢想，就是因為無法實現，只能在夢中想象而已；能夠實現的，只是理想而已，夢想什麽的，或許只是一個美麗的幻影而已，經不起現實殘酷的考驗……

艾因聽着廣播裏不停播放着認屍通知，再聽着第一帳篷裏不時傳來的哭泣聲，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連朱雀站在艾因的身邊很久，他都沒有意識到。

“那個……艾因，你和我來一下……”朱雀的聲音終于将艾因喚回現實之中。

“什麽事啊……呃……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啊？”

“我剛剛看見了夏麗，你沒有看錯！只是……”朱雀似乎神色很難過，猶豫了一會，身體有些顫抖地開口了，“夏麗和她的母親，現在正在第一帳篷裏！”

“夏麗的母親也來了嗎？第一帳篷麽？難道是……朱雀，我們一起去看看！”

當兩人來到第一帳篷之時，發現這裏面的人個個都是紅着眼睛，淚水和哭泣所構成的悲傷，讓整個帳篷裏籠罩着絕望與痛苦。第一帳篷其實是一間寬闊的房間，看其裝飾，似乎以前是一個常常舉辦舞會的地方……只是現在卻變成了成田連山戰後的停屍房，不得不說，那種極端的反差，還真是諷刺啊！

“她們在那裏……艾因，我們要不要……”

艾因擡手阻止了朱雀想要過去的行為，對後者搖了搖頭。看着今天打扮十分美麗的夏麗，現在卻哭得那樣傷心難過，艾因心裏有些難受，面色蒼白的獨自離開了！

‘雖然我知道夏麗的父親會死在這裏，但是我不知道夏麗的父親是誰……可是就算是我知道了又怎麽樣？我又能改變什麽？若是我提前告訴了夏麗，那麽會對後面的劇情産生什麽樣的影響？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這就是蝴蝶效應。我的出現已經是一個極大的變數了，若是我再有什麽作為的話，那麽……或許會有更多人會因我而死去吧……’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是圓桌騎士了，雖然這個第五騎士的身份在原作中沒有出現過，但是劇情到此也基本沒有什麽變化……難道還有些什麽意外嗎？現在的我該怎麽做？雖然魯路修有着王的潛質，可是現在的他，還差得太多了，無論是實力還是覺悟……可惡啊！難道我這只異世的蝴蝶被這個世界忽視了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讓我試試看吧！若是我沒有想錯的話！’

似乎想到了什麽，面容有些猶豫的艾因，看着一臉哀傷的朱雀，剛想說些什麽，就被羅伊德的到來給阻止了。

“朱雀，能讓我和艾因單獨談談嗎？”羅伊德一臉笑意的看着兩人。

“什麽事情啊，羅伊德老哥？”艾因臉色有些蒼白，看着獨自離開的朱雀，心裏卻十分警惕。

“艾因，你沒事吧？你的臉色有些難看哦，像一個死人似的，這可不行哦，你可是我最要的零件哦！”羅伊德依舊帶着笑容，只是眼神裏有些擔憂。

“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艾因随口解釋着，只是心裏卻已經明了幾分……果然如此啊，剛剛我本來是想告訴朱雀Zero的身份是魯路修，可惜突然插話的羅伊德……果然還是不能改變嗎？就算下次我想做一些改變劇情的事情也是如此嗎？也會被不安定的因素擾亂嗎？

“那個，艾因……皇帝陛下命令，圓桌騎士第五騎士艾因·阿司布魯德，接到此通知之後，三日之內回到布裏塔尼亞帝都，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這……這算什麽啊？”

“呃……算是，調遣命令吧！真是遺憾啊！我一個重要的零件，将要離開了啊……”

“也許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吧！”

艾因看着天邊，心裏高興之餘，又有些疑惑。高興的事是，終于能夠離開特派這個恐怖的地方了；疑惑的事是，皇帝陛下的命令，有些不對勁。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管怎麽樣，去了就知道了，皇帝陛下的心思！”艾因喃喃自語着，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為自己打氣。

作者有話要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瓶頸嗎？今天憋了一天才寫出來這點東西......很高興字數過了10萬....總之，謝謝各位的支持，能走到今天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