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天使與惡魔

第四十四章 天使與惡魔

“來自十三號的報道：在七日淩晨開展的波羅地會戰中，EU第六軍團從縱深陣轉為了機動防禦……雖然他們展開了激烈的抵抗，但是由于樞木朱雀大人駕駛着蘭斯洛特，孤軍突入敵陣，與随後而來的艾因·阿司布魯德大人，将對方的後援補給線一舉切斷，同時擊破了有着‘冰雪化身’之稱的巴爾克勞奇将軍，此戰之中……”

“那個……賽希爾小姐！這份勝利的戰報會不會……有些誇張過頭了？”朱雀一臉困惑地看着正在向軍部報告的賽希爾。

“我也覺得有些誇張了吧……再怎麽說，若是沒有後續部隊地支援，我們兩個人恐怕……”艾因臉色有些無奈地看着一臉笑意的賽希爾。

“朱雀，艾因……你們兩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啊！盡管你們立下汗馬功勞，甚至成為了圓桌騎士，可是有些謙虛過頭了吧……”賽希爾看着有些尴尬地兩人，滿臉笑意。

“這次的勝利，其實多虧了修奈澤爾殿下對局勢地判斷，在最适合的時機将蘭斯洛特和幻影投入戰場……”朱雀推辭地說着。

“但是……這也多虧了你和艾因的努力啊！若不是你們兩個聯手撕開對手的防線，就不會有以後的這些事情了……”阿尼亞看了看朱雀，又看了一眼艾因，面無表情地說着。

“就是，就是啊！太過于謙虛的話，會讓人反感哦，朱雀！”吉諾笑嘻嘻地說着，“還有，艾因你最近變了不少嘛？居然還會害羞了……”

“呃……”剛剛想要說點什麽的艾因，突然感受到一道充滿殺氣地目光，頓時閉上了嘴。

“我不是過分謙虛！只是……只是因為，我不太習慣受到別人的贊揚而已……”朱雀神色黯淡地低着頭，聲音裏有些難過。确實啊，或許對于朱雀來說，這些贊美的詞彙，更像是一種諷刺吧？

“朱雀你還真是奇怪啊！我的話，倒是蠻喜歡接受表揚的！”吉諾有些奇怪地看着朱雀，見到他神色有些黯淡後，立刻将話題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吉諾你的性格就是這樣，我……”朱雀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嚴肅，“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

衆人一愣，全部安靜了下來，仔細一聽，确實是有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來，只是……艾因看着戰後如同廢墟的城市，到處彌漫着硝煙，破碎的機體，這個曾經生機勃勃的城市，現在卻是如此地死寂……一陣時斷時續地哭泣聲，從一處坍塌的房屋下傳來。

“是女孩子的哭泣聲！”

朱雀叫喊着尋聲跑去，根本不理會身後衆人懷疑的目光。艾因跑在朱雀的後面，向着那個聲音發出的方向尋找着。看着戰後坍塌的房屋，艾因與朱雀對視一眼之後，蹲□子，用自己的雙手開始奮力地挖了起來。在奮力地扒開瓦礫之後，居然露出了一個小女孩！随即趕來地三人有些吃驚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面面相觑。

“你……沒事吧？”朱雀将小女孩抱在懷中，關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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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你！”小女孩滿臉淚痕，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吓，“我一直躲在這裏，等着打仗的轟鳴聲平息……”

小女孩看上去十分虛弱，身上還有褐色的血跡，似乎那裏受到了傷害。艾因有些疑惑地掃視了一下小女孩地全身，發現除了擦傷之外，小女孩其他地方并沒有什麽不妥。艾因伸過手去拉住小女孩，想要讓她站起來，看看她還有沒有別的暗傷。

“你應該沒事吧？能站得起來嗎？”對于艾因的好意，小女孩點頭道謝之後，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只是她疑惑地看向四周，那神色像是在找什麽似的。看着滿地狼藉的樣子，神色裏有些着急起來。

“爸爸呢？先找找我爸爸……他來這裏工作，然後……”小女孩說話有些費力，搖搖欲墜地将要倒下……只是對尋找父親的那份執着，在支持着她，讓她眼神裏充滿堅定，着急地問着身邊的衆人。

“我知道了，等會我們幫你找你爸爸！”朱雀勸慰着。

艾因聽到這話之後，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之後，默默地走開了。阿尼亞對艾因的舉動有些疑惑，急忙追着艾因，漸漸和衆人分開了一些距離。阿尼亞看見艾因坐在地上，神色有些痛苦。就在她剛剛想要問艾因話的時候，朱雀那邊卻傳來小女孩憤怒地吼聲。

“殺人兇手！把爸爸還給我！是你殺了他……爸爸他一直為了保衛着我們的國家而戰鬥，哥哥也是，叔叔也是，大家都是……為什麽你要殺了他們？他們明明都是那麽好的人……你這個魔鬼，惡魔！”

阿尼亞尋聲望去，見到小女孩神色激動地罵着朱雀，而朱雀只是低着頭，一聲不吭地聽着，沒有說話。小女孩越罵越激動，語氣之中的怨氣，就連和衆人有些距離的阿尼亞與艾因都能感受到。聽着小女孩充滿仇恨地責罵，艾因面無表情地拉着阿尼亞來到衆人後邊，冷冷地看着一切的發生。

“你倒是說話啊！你這個殺人兇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我……”

情緒激動的女孩突然倒下了，衆人疑惑地看着手拿槍的阿尼亞，只見她臉色依舊冷漠，而艾因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突然站到了阿尼亞的前面，抵擋住怒氣十足的朱雀。

“阿尼亞！你……艾因，為什麽要……”朱雀有些憤怒地咆哮着。

“麻醉槍而已……反正治療地時候也要讓她陷入沉睡……”阿尼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勝者為王，敗則為寇！這句話不僅僅是戰場适用而已！強者勝利，弱者消亡，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習慣了！”吉諾一反常态，嚴肅地向朱雀說着。

“不對！強者就更加應該守護好弱者！若非這樣，那麽我和Zero又有何區別……”朱雀神色黯淡地說着，眼神疑惑地看向艾因，“你也是這樣想的嗎，艾因？”

“唉……朱雀，那你先回答我，你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呢？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艾因脫下自己地披風，輕輕蓋在了那個小女孩的身上，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阿尼亞，語氣有些嘲諷地問着朱雀，“無論你選擇那個都行，只是……好人和壞人有區別嗎？”

“這樣的我，滿手沾滿鮮血的我，還能是好人嗎？”朱雀神色有些痛苦，喃喃地問着艾因。

“那麽你和我一樣，是惡人了嗎？不錯的答案！”艾因神情有些解脫似的，輕輕摸了摸阿尼亞的頭，換來一個惡狠狠的白眼後，語氣有些自嘲，“可是自認為滿身罪惡的我們，在布裏塔尼亞帝國裏，可是被稱為英雄的存在！英雄是什麽你知道吧？他們可都是好人啊，永遠都站在勝利的一方，正義的一方……”

就在朱雀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巨大地轟鳴聲在空中響起，一架巨大地浮游航空艦緩緩向衆人行駛而來。艾因等人神色有些驚訝地看着空中來的巨大航空艦，那正是皇帝陛下專屬的——維多爾號！随着維多爾號的降落，一群士兵從上面下來之後，單膝貴在朱雀和艾因的面前，十分恭敬地行禮。

“樞木朱雀大人，艾因·阿司布魯德大人，我們前來迎接您們！”

“接到哪裏去？”阿尼亞神色有些好奇地問着。

“慶功會已經準備好了！為了慶祝第七騎士朱雀大人，以及第五騎士艾因大人，在此戰中卓越的表現……皇帝陛下也高興地稱贊二位有‘鬼神之功勳’……”為首的軍人有些恭敬地說着。

“鬼神？為什麽是……”吉諾有些疑惑地問着。

“鬼神大概是‘食人的魔鬼’的意思，不過于我而言，‘神’恐怕是指堕落的神，即是‘惡魔’吧……不過還真是适合啊！對吧，朱雀？我們成為了惡魔與魔鬼地化身了……”艾因雖然看上去依舊很淡定，只是語氣裏那種自嘲的意味甚濃。一旁的阿尼亞聽到後，有些皺眉地看着艾因。

“确實啊，艾因，你說的不錯！确實是很合适我們……殺了那麽多的人，背叛了那麽多的人……”朱雀神色十分難看地附和着艾因的解釋，苦笑地看着艾因。

“朱雀，艾因，要不你們就不要參加慶功宴了吧？”賽希爾看着挂名在特派的兩個人，有些擔憂地提議。

“不，我們一定要去，這也是我們的一種職責，對吧朱雀？”艾因突然變得滿臉笑意，讓衆人有些疑惑。阿尼亞剛想說什麽，就被朱雀給打斷了。

“是的，所以……賽希爾小姐，這個小女孩就拜托你了！”朱雀看了看那個昏迷中的女孩，有些難過地說着，“若是她知道是我救了她，那麽她恐怕就無法再憎恨我了吧？與其這樣，不如讓不知情地她，一直帶着仇恨的心态活下去……走吧，艾因！”

阿尼亞看着兩人漸漸離開地背影，神色突然有些憤怒，低聲罵了一句‘強顏歡笑的白癡’之後，臉色難看地回到自己的專屬機體裏面，駕駛着機體，跟着皇帝陛下地迎接部隊離去了。站在原地的吉諾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腦袋，神色有些疑惑地看着漸漸消失地衆人，嘴裏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麽。

“艾因，你覺得這樣好嗎？”維多爾號內，朱雀一臉痛苦地看着艾因，“這樣真的可以嗎？”

“什麽？”艾因笑了笑，“慶功宴嗎？聽說好吃的很多，只是貴族地交流實在是……”

“艾因，你不要裝傻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唉！”朱雀看着笑容滿面的艾因，嘆了一口氣，“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上次對EU戰争結束後，你不顧滿身的傷痛，到處尋找着戰争中的幸存者嗎？為什麽你如今還要勉強自己強顏歡笑呢？”

“是嗎？你都看到了啊……”艾因臉上的笑意褪去，神色變得悲傷起來，“朱雀，你知道我以前殺過人吧？可是當時我并不覺得有什麽難受，我殺的人都是一些無惡不作的人，那些活着只會禍害別人的人……可是戰場卻不一樣，它根本不分一個人是好是壞，只要出現在戰場之中，衡量人的标準再也不是什麽好壞，而是敵軍和我軍……面對敵人的時候，不管他是個怎麽樣的人，我們都只能做唯一一件事，就是殺戮！這還真是有些無奈啊……”

“是啊，确實有些無奈啊！”朱雀滿臉理解地看着艾因，贊同地說着。

整個慶功宴在艾因眼中，不過就是阿谀奉承之詞地交換，充滿着虛僞和讨好的臉，比比皆是。艾因有些不屑地看着那些面帶喜色的貴族們，嘴裏不停地消滅着眼前的食物，看得旁邊的朱雀有些羨慕，又有些佩服。看着艾因面前空碟子地數量堆積得越來越多，朱雀地神色也有些蒼白起來，這家夥……艾因你的胃是無底洞嗎？你到底是幾天沒吃了？

“朱雀，你為什麽不吃啊？”艾因終于停下了，神色有些疑惑地看着朱雀，“沒心情吃嗎？”

“嗯……我才想問你，為什麽還有心情吃得下這麽多東西？”

“很簡單啊！不管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不管我是滿身罪惡還是帝國英雄……我只知道，餓了的話，就要多吃點！人只要活着就好！”

“人只要活着就好……嗎？”聽着艾因那沒心沒肺的發言，朱雀陷入了沉思之中。

慶功會的壓軸戲是舞會，這在布裏塔尼亞帝國已經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阿尼亞今天穿着一套哥特式地白色長裙，粉色的頭發如同以往那樣，高高盤起，看上去如同一個聖潔的天使！她認真地搜索着在場的衆人，很快就找到自己想要找的目标。阿尼亞看着面帶笑容大吃大喝地艾因，心裏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自從上次被艾因抱住之後，阿尼亞就漸漸地對艾因産生了一絲好奇，對于這個從小就認識的朋友，阿尼亞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的迷茫與無助。盡管自己有些時候會忘記一些事情，可是對于艾因的很多事情，阿尼亞卻記得很清楚。艾因·阿司布魯德，似乎是……阿尼亞似乎想起什麽，臉色有些發紅，不自然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聖潔的天使，願意與惡魔共舞嗎？”

一個聲音響起，讓阿尼亞吓了一跳。擡頭看去，身穿灰色禮服的艾因，面帶笑意的站在自己面前，半彎着腰，右手伸出，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阿尼亞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注意之後，将自己的手放入那個溫暖的手中。

“天使與惡魔的共舞嗎？這樣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筆記本徹底罷工了啊.....TUT......怨念啊，怨念啊...N多好的創意就這樣沒了........看來還是用筆寫才是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