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杯百利甜
季珩眉心一跳, 輕咳了一聲,而後擡手敲了敲浴室的門,示意言歲他在外面了。
門咔嗒一聲打開了一個縫, 言歲從裏面探出一個腦袋,看得出來剛才一定是很努力了,頭頂冒出許多不聽話的發絲,平添了幾分可愛。
“那個……”她的視線沒敢直射季珩, 擡着臉卻垂着眸, 目光四處亂晃, “你等下聽我指令, 幫我扯一下衣角就行。”
季珩沉默了幾秒後,啞聲應答道:“嗯。”
只見言歲左手拽住自己的衣服下擺, 露出了一截細白柔軟的腰肢, 膚如凝脂, 随着向上扯衣服的動作輕微擺動, 在黑色布料的映襯下搖曳身姿。
這迷人的風光和柔膩的觸感,他并不陌生,不過很快言歲就縮到了門背後。
浴室的門是長虹玻璃,看不清人,但模糊的人影勾勒出苗條的身形,随着她的動作, 衣物逐漸上移。
“季珩, ”似乎是被困在衣服裏, 甕聲甕氣的, 這聲稱呼卻像是拿了根小羽毛在他身上撓似的, “幫我拽一下。”
隔着玻璃看到她彎下腰肢, 褲子的腰線大了一圈, 襯得她的楊柳小蠻腰盈盈一握。
從門縫處只露出一截反着的下衣擺,她那修長瑩白的手用力地拽着衣角,是件黑色的緊身針織背心,因為右手受傷使不上力,實在是難以脫下。
“季珩~”似乎是感覺到季珩遲遲沒有動作,她又叫了一聲,尾音是他熟悉的婉轉語調,求救聲在他耳朵裏像是嬌嗔。
門縫正好夠他一只手伸進去,只有旁邊留了些許餘處,聽從她說的那樣,替她拽住衣角,很快言歲就從衣服裏解脫出來。
而後一聲“謝謝”,她飛快地扯下季珩手裏的衣服,伸出一只如白玉般的小手把他往外一推,嘭地一聲關上了門,很快又傳來了落鎖聲。
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等季珩反應過來時,他的鼻梁差點兒被關過來的玻璃門襲擊,擡手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淺笑。
環顧房間,比起季言兩家給她準備的房間,這屋擺放的東西明顯硬朗不少。
酷飒方便的馬丁靴運動鞋替代了精致優雅的高跟鞋,挂在外面衣架上的衣服也大都是褲裝短上衣,而記憶中她喜歡的連衣裙連個裙擺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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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才是他不熟悉但是真實的言歲。
言歲在浴室裏磨蹭了許久,只有一只手能用,還要盡量避免傷口碰到水,比平時多花了兩三倍的時間。
氤氲着潮濕的霧氣,言歲頂着一頭濕發推開了浴室的門,坐在床頭椅子上的季珩直接就撞進了她的視線裏。
他端坐着,如松如柏,借由着昏黃的床頭燈低頭看着手機。
莫名想起了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每次她從浴室回來,季珩也是這麽坐在床頭上處理工作。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擡起頭來,愣怔了片刻。
言歲這才意識到自己卸掉了妝,今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洗澡的時候才終于完全放松下來,絲毫沒想起平日裏的僞裝,就這麽突如其來又平靜地掉了馬甲。
雖然這馬甲在季珩面前已經形同虛設,但就這麽直白地面對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要是在他面上捕捉到絲毫的假裝驚訝,她一定會尴尬地腳趾摳地,但還要昂着頭硬撐着面子,對沒錯,荊棘的鼓手平安就是那個即将要成為你前妻的女人,有什麽問題嗎?
就在她準備這麽理不直氣也壯地應付過去時,季珩好像并沒有要對此有什麽表示的樣子,仍舊淡淡地說道:“洗好了?”
一如每次他等她從浴室出來後,都會說的話。
時間仿佛在穿梭,分不清今朝是何日。
“你怎麽還沒走?”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言歲的口氣有些僵硬。
從櫃子裏摸出了吹風機,讓自己手上有事幹,不至于太尴尬。
一只手不方便把頭發包起來,她便随意披灑在身後,想着出來吹幹了再睡。
眼睛沒看着季珩,但聽覺卻在認真地關注他,似乎聽到他起身時布料輕微的摩擦聲,他的聲音好像越靠越近,手忙腳亂地把插頭插進插座裏。
季珩站定在她身後,伸手把她的濕發全部攏在手裏。
她的感官似乎被他掌管,剛剛明明絲毫都沒有注意到,此刻卻清晰地感覺到水滴順着發梢滴落在脖頸上,又順着修長綢滑的脖子滑落進衣服裏,濕涼之意所到之處便激起輕微的顫意,睡衣後背處被大面積地浸濕。
“還想讓我再幫你換一次衣服?”一句正常的問句怎麽就被他說得變了味兒,瞬間她的耳廓就染了緋色,不用摸也知道透着燙意。
這是系紐扣的睡衣!單手她也能搞定。
吹風機被他從手中抽走,那句“不用”的聲音也被吞沒在吹風機的轟響聲中。
從有記憶起就沒有人幫她吹過頭發,更別說是一個異性了,異樣的情緒陡然升起,站在原地不敢有動作。
季珩距離她可能不過十公分,只要她輕輕向後靠,就能整個人都窩進他的懷裏。
每一秒都被無限地掰長,才能讓她的每一個感覺都如此有跡可循。
清晰地感覺到季珩的手輕柔地穿梭在她的發絲之間,又仿佛有不聽話的發梢在他指尖纏繞,随着熱風吹拂,發絲在空氣中飛舞,時不時蹭到她的肌膚,惹起一陣癢意。
可能是來自風筒的熱風溫度過高,直到停了機器,她仍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貼着熾熱的烈火,渾身都冒着難以散去的熱氣。
“我走了。”頭頂上方傳來季珩低沉磁性的聲音,話語間透着并不難解的纏綿不舍。
“嗯。”言歲從喉腔裏費着勁兒才擠出了個單字音。
季珩剛要打開房間門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小平安應該是回來了吧,客廳的燈開着。”喻原疲憊的聲音響起。
“嗯。”簡榆在回應他。
言歲眼疾手快地握住季珩放在門把上的那只手,向前一推,再次鎖住了門。
但由于動作太急,一時沒剎住車,整個人用身體把季珩按在了門上,只聽他低沉的一聲悶哼。
小聲地道了歉,正想往後退開一步時,就聽外面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姐姐,你回來了嗎?”是林焱的聲音。
這個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隔着房門正常講話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季珩挑眉低頭看着她,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麽,言歲立刻踮起腳尖,擡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禁止他出聲。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掌心,喉結微微滾動,本來清冷的神色瞬間帶了蠱惑的味道。
外面似乎是因為一直沒等到她的應答,又再次敲了敲門:“姐姐?”
“小焱啊,我回來了。”言歲偏着頭回答道,可能是緊張,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
此時,季珩擡手握住她纖細瑩白的手腕,言歲向他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姐姐,你的傷還好嗎?嚴不嚴重?我聽說……有人帶了醫生來給你包紮了,還需要去醫院看一看嗎?”一門之隔,林焱關心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帶了些許的晦澀不明。
言歲還沒來得及應付他,就被季珩牽扯住了注意力。他手上稍微用力,就掙脫了她的禁锢。
攬住她的腰向裏一貼,整個人都摔進他懷裏,而後轉身把她抵在門上,後背和門板發生了不小的碰撞,連外面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姐姐,你沒事吧?”林焱又再敲響了幾次門。
言歲靠着門,胸口微微起伏,仰頭緊緊盯着眼前的季珩,他的眸色深沉又危險。
他揚了揚下巴,似乎是示意她回應外面的人,動作品出幾分挑釁的意味。
“沒事沒事,”言歲的聲音帶了幾分顫意,随意扯了個謊言解釋剛才的聲音,“只是我不小心撞到了。”
在季珩的注視下,和門外的男人講話,讓她有些不自然地別開了眼睛,沒受傷的那只手現在還被季珩抓在手心裏,指尖不自覺的蜷縮起來。
“姐姐……”林焱似乎還有話說。
但此情此景下再講下去,言歲就該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髒從胸腔裏掙脫出來了,趕忙打斷道:“小焱,我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說哈。”
換來了外面幾秒的安靜,一聲低落的“晚安”後,便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
言歲長長地嘆了口氣,嘴唇都有些幹澀,不自覺地舔了舔,還帶了點兒傷口的淡淡血腥味。
回攏眼神,才意識到一直沒出聲的季珩,此時雙眸裏似乎有波濤洶湧。
言歲扯起一個讨好的笑容,解釋道:“贊助商和選手這樣,被人看到了,實在是不像話。”
像是認同了她這個說法,季珩一副了然的神色,但卻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微微俯下身來,好聞的雪松味包裹住她所有的呼吸。
他放在她後腰上的手,隔着衣服布料摩擦着她後腰的肌膚,酥麻之意順着她的脊骨蔓延至頭皮,言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軟得沒力氣站直了。
“所以,”他的聲音缱绻又危險,“我們這是在偷.情嗎,平安?”
作者有話說:
這是什麽我不明白的新情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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