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西雨，江西雨、、、、、、、”外面傳來有人喊我的聲音。

“不準出去，就知道出去瘋，在家陪游韶玩。”媽媽說話了。

“我一個青春期精力旺盛的高中女生為什麽要在家陪一個小學生玩？奇了怪了。”我瞪着還懶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屁孩“哭什麽哭？回家睡你的覺去。”

“江西雨，江西雨你她媽的給我出來。”外面的人已經開始咆哮了。

“誰啊！”我打開窗戶嚷了聲。

“你說老子是誰。”路燈下的女孩坐在腳踏車上單腳支地，黑着張臉。

原來是年輕的排骨。

“幹嗎啊？”我瞟了眼老媽問道。

“你她媽的說幹嗎，你敢說忘了，我現在就去秒了你。”

“我馬上就去。”媽媽啊！這孩子真野蠻。再說誰會記得自己二十年前說過什麽。

“媽，我待會就回來。”話音還沒落我就關上了門。

排骨騎起腳踏車說了聲“坐上來！”我快步追上去跳上後座。

“那個，去哪？”我小心翼翼的問了聲。

她扭過臉來狠狠剜了我一眼“去找諸葛光打架，他昨天打了我們的人。”

“怎麽不幹脆叫諸葛亮？”再說我也不記得那麽個人，看來只是個小人物。

很快就到了地方，遠遠的就看到兩幫人劍拔弩張的對歧着，雖說是兩幫人，但加一塊就不到十個。

排骨猛按剎車，刺耳的剎車聲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禮。原來你們家都是把剎車當車鈴用的，小小的感嘆下。

沒想到排骨跳下腳踏車後就把腳踏車一把扔了出去，我也連帶着摔倒在地上。

我說這孩子不是猩猩養大的吧，怎麽那麽野蠻呢。

“你今天怎麽了？平時都能跳下來的啊！”排骨瞅着站起來揉屁屁的我說。

“疼、疼、疼、、、、、、要是那把老骨頭一定摔散了。”

“排骨和西雨來了！”其中一邊的幾個男生興奮的叫起來，看來我是跟他們一夥的。

“喲！這就是你們說的幫手？還真是強悍的幫手。”對方的一高個男生輕佻嘴角，露出個不屑一顧的表情。

男生本是校服的白色襯衫已褪去原本一塵不染的白，沾染上一層朦胧的灰，腳上拖着雙木底的夾腳拖鞋。整個人有些頹靡的半倚在路燈下的路燈杆上，雙手插兜，嘴裏熟稔的叼着一支香煙。

初春的夜風時不時的輕撫而過，吹起他漆黑的短發左右擺動，再恰到好處的配合上路燈光芒的渲染，眼前就是個極其唯美的畫面。

只見他從褲袋裏伸出左手，蒼白細長的指頭優雅的舉起，從他手中多出一盒火柴，他擦着火柴點燃了煙卷。

見我們靠近，吸了口煙，眉頭在缭繞煙霧中輕輕蹙起，一雙超乎同齡人的深邃眼眸也微微一眯。漫不經心的瞄了我一眼，以一種玩世不恭的态度勾了勾唇，伸出右手叼住煙，徐徐的吐出雲霧。

“怎麽樣？一個個上還是一起上？”

剛剛沒注意所以沒聽出來，這男孩的聲音沙啞的近乎性感，有種特殊的磁性，慵懶卻夾着不羁。

我盡不由的晃了晃神，這家夥未免也、、、、、、

也太不良了吧！

“發什麽呆啊！開打了。”某個被猩猩養大的野蠻人迎頭給了我一巴掌。

心裏年齡已經三十七歲的我居然會對一個小屁孩一瞬間亂了心智，不該啊不該。

排骨帶着一幫人一窩蜂沖了上去，我連退幾步，看着一個接着一個人被扔回來，我躲，我躲，我左躲躲，我右躲躲。

在我又一次躲過被扔出的人，免遭魚池之災後，卻被某個一樣被扔回來的野蠻人給一腳踹了上去。

我沖啊沖啊沖，直到撞到一不明物體上。緩緩的擡頭，看到那張帶着輕蔑壞笑的不良俊臉，近處看，這小孩長的真是不賴啊！

對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再揮揮手“嗨！”

“嗨！”他也笑，然後揚起手，卻是一巴掌落我臉上。

真打啊！“你媽沒教過你要尊老愛幼嗎？”我捂着火辣辣疼的臉瞪他。

“尊老愛幼？”他擺着一樣的笑容歪着腦袋，向我揚着手掌。

“我是說，不知道憐香惜玉啊你？”我眼淚汪汪的眨眨眼睛。

“憐香惜玉？”他同樣挑着嘴角歪着腦袋，晃了晃手掌。

“惹不起我總躲的起吧！”說着我轉身就跑。

我跑，我跑，怎麽還在原地？回過頭才發現他抓着我的後衣領把我拎了起來。

個子高就是好處多啊！“你放開我啊！好男不跟女鬥沒聽過嗎？老師沒教過你作為男生要謙讓女生嗎？”

“好男不跟女鬥？”他扔挑着嘴角對着我邪邪的笑。

原來是個傻子，只會重複別人的話，真是可惜了那張臉。

我抓住他的手臂轉過身來，踮起腳尖摸摸他的頭“乖了乖了，傻人有傻福。”

“你說誰傻？”他終于沒再笑，嘴角僵硬的抽了幾下。

“呵呵、、、、、、”幹笑兩聲，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跑。

“你丫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前你不都是沖在最前面的嗎？那個像刀鋒一樣的江西雨哪去了？”排骨攔住了我的去路。

那是因為我年輕我氣盛，二十年以後你不一定比我強到哪去，十年就能把鐵杵磨成針，何況是二十年前的刀鋒。

“排骨啊！我們從良吧！”我拍拍她的肩膀，繞過他拔腿就跑。

沒想到排骨卻突然變了臉，一把抓住我的頭發“你丫的再給我說一遍？”

“放手啊！很疼哎！”我抓住她的手，想把它從我頭發上移開。

“你丫再給我說一遍？”她抓着我的頭發一把把我推到在地。“你忘了當初我們為什麽出來混的？不要跟我說你還想過那樣窩囊日子。”

我火了“我就是忘了又怎麽了？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後悔的。”事實上她後來真的後悔了，常說都怪自己那時候沒好好讀書。

我突然發現自己真是一把年紀了，因為這個時候我竟然莫名的想發表感言，對這些孩子進行下思想教育。

“你個軟貨！”不想排骨沖上來就把我按到在地。

另外幾人也沖上來湊熱鬧，不知道到底是來拉架還是想摻一腳。

手忙腳亂間我看到那個不良男又掏出他那小火柴點了根煙，慢條斯理的吸了幾口轉身走了，只見他一半塞在校服褲子裏一半露出來的發灰白襯衫，踩着夾腳拖鞋的背影漸行漸遠。

堵住排骨要來咬我的嘴，我嚷了一嗓子“你們的敵人都走了，還在這起什麽內讧啊！”

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沖上來，一頭撞在排骨的身上，正好把排骨從我身邊撞開。

那個黑影支開雙臂背對着我而站“不準你們欺負小雨，她是我老婆。”那個只到我胸前的小鬼鼓着那張包子臉，嘟起嘴昂着頭，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态。

我單手撫額做絕望狀，媽媽咪啊！你又來搗什麽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