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戀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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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這日下了一天的雪,  直到臨近傍晚才停,白茫茫一片,踩下去有一腳深。因為聞栎二人最近來程宅的次數漸多,  聞栎索性把西施送到了程宅,不僅有傭人照顧它,還能給姚文瀾無聊時解悶作伴。見了下雪天,西施比生長在南方的姚文瀾還要興奮,  四個小爪子一颠一颠地想往外竄。傭人看穿了它的小心思,給它套了件厚厚的棉背心,  牽着繩帶它出去溜了。

外面只有門前的一條路鏟了雪,  但西施鬧着出來就是為了玩雪的,  偏偏要往雪多的地方跑,  跟頭一摔,整只狗都埋進了雪裏,和雪景融為一體,瞧不見了。

姚文瀾坐在門口,  瞧見西施的狼狽樣,  不禁笑了。她起了玩心,想要堆雪人,  但以她的身體狀況,  容不得大雪天地随意造作,  便問傭人們有誰會堆雪人,  能不能堆個小的給她。

傭人們聞言笑道:“堆雪人自是會的,夫人想要什麽樣的?”

“普通的就好,想要個迷你型的,能捧在手上的。”

“好的,夫人。”

雪人堆到一半,  程默生和聞栎下班回來,聞栎打開車窗探出頭,看見庭院裏的人忙活着:“堆雪人呢?我也來我也來。”

他下了車,外套披在身上,姚文瀾見了,連忙讓他将衣服穿好,天冷,将近年底,可別凍感冒了。

“不會的,媽。”說歸說,他手上還是乖乖地将拉鏈拉好,随即就加入了堆雪人大隊,還不忘叫程默生停好車和他一起來玩。

收到他的邀請,程默生從車內出來,叫了人過來,将車鑰匙丢過去,讓他停進車庫去,他就先去陪聞栎堆雪人了。

姚文瀾要的雪人是迷你型的,剛好能放在掌心,傭人很快就做好了。又有人遞給姚文瀾一副手套,戴在手上,不僅防凍手,雪人也能化的慢些。

聞栎和程默生滾着一個大雪球,非說姚文瀾手裏那麽小的沒有意思,他要滾個大的出來。程母和程父一起購物回來,看見庭院裏熱鬧鬧的,笑道:“都在堆雪人呢。”

“嗯,媽你要不要來玩?”程默生在雪人頭上扣了個嘴巴出來。

“你們玩吧,我去看看廚房晚飯做好沒。”

雪人的身體和頭,一大一小兩個球滾好,聞栎去屋裏拿了昨天買的紅帽子和紅圍巾,紛紛給雪人戴上。順便走路邊摸了兩個鵝卵石,嵌在雪人的眼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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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用兩根樹枝代替,好像還缺個鼻子,聞栎說要去廚房找根胡蘿蔔插上,卻被告知沒有胡蘿蔔。他愁眉不展,站在門前走廊上看發覺沒鼻子也挺順眼,索性不在這糾結:“算了,沒鼻子就沒鼻子吧。”

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聞栎在滾完那兩個雪球就沒興致了,他彎腰從地上掬起一捧雪,偷偷摸摸走到程默生後面,墊着腳尖就要把雪往他後頸塞,可惜動作太大,被人逮住了。程默生看着他手裏還抓的證物,輕笑:“又想幹什麽壞事呢。”

聞栎掌心朝下,把手裏的雪扔了,有部分已經在他手心裏化了,他便拿冰涼涼的手去摸程默生的臉,程默生被他逗得無可奈何,“你今天怎麽這麽小孩子心性。”

聞栎不認:“有嗎?”

程默生點頭:“真的有。”

他拖着人來到屋裏,拿了紙給他擦手,“怎沒想起戴個手套,手都凍紅了。”

“你也沒戴。”聞栎指指程默生指尖都泛紅的手。

“那也比你暖和。”程默生作勢要将手從他的衣服裏塞進去,聞栎怕癢,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程母從廚房裏出來,覺得又好笑又無奈:“別鬧了,馬上吃飯了。”

程父坐在餐桌前吭哧吭哧地笑,姚文瀾因為袖子濕了,從房間換了套衣服出來,見沙發上的二人扭打在一起,不免笑道:“怎麽了?雪人堆完了?我不過是去換個衣服,你們就鬧到屋裏來了。”

聞栎後知後覺這是在程宅呢,父母長輩都在,他不好意思地推開身旁的程默生,挺起脊背坐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化解自己的尴尬,便只能呵呵笑着,佯裝剛剛在鬧的不是他。

幾位長輩善意地笑了,程母讓大家都過來坐吧,還對程默生說:“以前也不見你這麽鬧騰,你最活潑的時候好像還是十幾歲的時候,這麽一想,還覺得有幾分懷念。”

程父不以為然:“這有什麽懷念的,你讓他和小聞在家裏住幾日,天天能見到。他自結婚後回家哪次不比幼時活潑。”

程母嘆道:“這就誇張了,他小時候皮那個勁,你忘了嗎?還是現在守規矩多了。”

聞栎端着碗,默默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姚文瀾在,他小時候幹過的糗事怎麽可能逃脫的掉,于是又被拿出來講了一通,席間歡聲笑語,聞栎只想找個洞鑽進去。

程默生七八歲時挨過的打,幹過的壞事也沒少被程父程母抖出來,一人丢人是丢人,兩人丢人就不是丢人,那是一起看笑話。大人們聊得熱火朝天,聞栎就笑程默生:“你小時候也沒少鬧出笑話來。”

程默生回嘴:“彼此彼此。”

這麽一來聞栎心裏就舒坦多了,等大家一起吃完飯,又分了點水果,他便背着手哼着曲上二樓去了。

姚文瀾問:“你們剛剛一起說什麽了,瞧他那麽開心的樣子。”

程默生笑:“也沒什麽,就是被我媽說的話逗樂了。”

程母道:“我說什麽了?”

程默生:“還不是我小時候的那些事。”

姚文瀾聞言也笑:“他還好意思笑別人,自己哪件蠢事沒幹過。”

西施見爸爸們回來,晚上還是要到聞栎房間裏睡的。屋裏都通了暖氣,舒服得很,西施是只好動的狗,也是只怕冷的狗,愛飯後散步的它出去溜達兩圈就被凍回來了,現在舒舒服服躺在屋內地毯上,自己和自己玩開心了還軟軟地叫喚兩聲,讓聞栎感嘆真是越來越好養了。

謝巡大半夜的打來電話,問:“你倆現在處怎麽樣了?”

聞栎問:“什麽怎麽樣了?”

謝巡拍大腿:“感情啊!今天聖誕節,昨天聖誕夜,多适合約會的好日子啊。本來想昨晚想和你聊的,但又怕耽誤你倆的正事,而且還有個洋妞過來說要和我談朋友。那洋妞長得真漂亮,就是可惜不是我喜歡的款……”

聞栎:“……”

聞栎:“所以你倆成了嗎?”

謝巡:“當然沒有。我現在正事業巅峰期,談朋友傷錢又費時間,還是等過兩年要退休了再說吧。”

聞栎:“真打算要退休啊。”

謝巡:“對啊,我都想好了,等我退休和我媽一起去夜市擺地攤去。”

聞栎:“那城管可要圍在你攤前不走了,影響市容又影響交通。”

謝巡:“咋說話呢?我不是來關心一下你的感情問題嗎,怎麽扯別的地方去了。”

聞栎:“好着呢,不用操心。”

謝巡:“真的?”

聞栎:“騙你有糖吃啊。”

謝巡:“那等我明年二月回去了給我買喜糖吃。”

“這個時候要什麽喜糖?不是都請你喝過酒了。”

“這哪能一樣,你們之前婚姻是假的,那喜酒也就是假的,這感情真的喜糖才是真的。”

“感情之前那酒不是你喝的。”

“兄弟,咱說句實話,我也沒喝着多少啊。”

确實,沒兩杯就醉了。

和謝巡唠嗑完,聞栎簡單地去浴室沖了下澡,今天二十五,明天二十六,三十號總公司要進行年終總結。據李華霖所說,要有的忙,他可能又要加班好幾天不回家。

程默生把面前的書合上,聽他所說,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年終都忙,他也有好幾臺手術都排着隊等着做,同樣都要加班。

也就到元旦能放假了,不過若有什麽突發情況,元旦的假期也要泡湯。

因為明早兩人都要早起上班,聞栎早早就關了燈,西施已經爬回窩裏睡了,這些日子它跟着姚文瀾,養成了非常良好的作息時間。黑夜寂寂,窗簾沒拉嚴實,月光從縫隙中透過一縷,照進屋內,勉強給人能視物的光源。

聞栎下床将窗簾拉好,屋內重歸黑暗,程默生将被子多分給他一點,卷卷被角,塞得嚴實些,以防有風竄進來。

他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由分別蓋兩床被子變成共同蓋一床被子了。

或許是從天氣變冷的時候開始?

程默生和他說兩人蓋一床更暖和些,而且也不用一人暖一個被窩。雖然開暖氣時,根本用不着自己暖被窩。

聞栎第二天清晨醒來時發現程默生在找感冒藥,他穿着睡衣還沒換,頭發亂成雞窩狀,完全無在外的精英形象可言,兩頰帶着點紅,薄薄淡淡的,說話的嗓音有點啞,精神也不太好。

聞栎問他怎麽了,程默生找到感冒藥,燒了熱水,說自己好像感冒了。他遞給聞栎一包感冒靈:“你要不也喝一包,預防一下?”

聞栎他不喜歡喝藥,使勁搖頭。

程默生笑了一下:“這種的不苦的。”

聞栎還是搖頭。不苦的他也不想喝,哪有人喜歡喝藥的。

程默生拿他沒辦法,只好自己兌着冷水将熱水變溫水,泡着沖劑喝了。

上班的路上聞栎問程默生是什麽時候受涼了,醫院家裏都有暖氣,實話說凍不着才對。

“可能是出門或者進屋的時候。”程默生揉着鼻子,常年不生病的人即使生個小病都覺得累人,感冒更是難辦,拖拖拉拉要一個星期才能好,有時還能拖的更長,過程中還要伴随着鼻塞咽痛各種毛病。

“是不是你耍帥不好好穿衣服?”聞栎開始推測。

“我又不是你。”

“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耍帥的形象?!”

“也差不多吧。”

“!”

“好了好了,到樓下了,快去上班吧。”

“知道了。”聞栎下車前将手裏的保溫杯塞到程默生手中,“別忘了多喝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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