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蜜月旅行·中一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先說

番外很放飛,真的很放飛

蜜月旅行·中一

聞栎在二月末尾才算真正地忙完,  成了閑人一個。姚文瀾恰好也出了院,一家子聚在一起吃了頓大餐。到了三月初春,天氣都已經開始逐漸轉暖,  姚文瀾回家後的第一個星期,程宅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當時程默生正和聞栎商讨着旅行的去處,程母在一旁出謀劃策:“要不就去南方?雖說小栎現在是在京都定居了,但他的家鄉默生是不是從沒去過?”

姚文瀾插話道:“揚淮沒什麽特別的景點,  平時去玩玩還可以,用來度蜜月倒不是好去處。不過它周邊的城市卻各有各的風味,  若是在揚淮停留個一兩天也是可以的。”

大家才讨論到一半,  便有人來到程母身邊道有客人來。

“客人?是誰?”程母奇怪着,  “我沒約人啊。”

“是常家的人,  常文渡常先生。”

“他啊。”程母了然,“他怎麽突然來了,你讓他進來吧。”

“好的夫人。”

提到這常文渡,就不得不說程母和姚文瀾在元旦時去參加的那場常家宴會了。常家和程家慣有往來,  但程家和常文渡卻算不得熟悉,  常文渡身為幼子,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  是個特別有主見的,  高中畢業便離了家說要自己打拼,  當真沒要家裏一分錢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  在那段時日裏也是京都人人稱贊的一個人才。年輕時愛出風頭,等後來離家久了,年紀上去了,人也低調不少,京都內有關他的傳說自然被後來者頂了下去,  現在的年輕人倒是不太認識他了。

上次的元旦宴會是程母在他高中畢業後為數不多見到他的幾次,四十多的年紀,人生經驗都沉澱下來,有着一張足以讓小姑娘們沉迷的俊臉。不止一家夫人打趣現在的年輕女孩就愛大叔這一款,問他成婚了沒,怎沒見他帶着妻子回來。

常文渡很坦然,沒結過婚。

雖然他年紀不小了,但有常家人的身份擺在那,更別提他在外面自己打拼出的那份不菲的事業,于是有些夫人就動了念頭,不知能不能把女兒嫁過去。

奈何她們有這心,當事人卻沒這意,宴會上那麽多人,單了許多年的常文渡一眼就相中了一臉淺淡笑意的姚文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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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卻和姚文瀾耳語:“他離家少說也有二十幾年,我也沒見過幾次,不知道其秉性如何。快五十了還來一見鐘情這一套,不會又是個渣男吧。”

姚文瀾說:“那還理他作甚,避開好了。”

沒想到常文渡還真不是一時興起,姚文瀾告訴他她的兒子都快三十了他也樂呵呵地笑着:“我喜歡你啊,和你兒子多大有什麽關系,除非你有丈夫,不然我不會放棄的。”

于是程母觀察了他一月有餘,最終得出了個結論:是個憨憨,文瀾,你要喜歡的話,試一試也不是不行。

程母給聞栎二人解釋完前因後果,聞栎樂了:“媽,他在追你啊?之前吃飯的時候還打趣過呢,沒想到緣分這就來了。”

有程母在旁邊把關,聞栎是放心的,至少他認為自己看人的目光沒程母來的毒辣,所以和常文渡打了招呼之後,他便和程默生上二樓去了,給大人們留下獨處的空間。進卧室後剛關上門程默生便告訴他旅行地點他想好了,一座南方的城市,離揚淮不遠,中間可以空出一天來,去他的家鄉看看。

聞栎沒有異議,對他來說去哪玩都一樣,地點不重要,身邊人才是最重要的。

制定好計劃,做完攻略,程默生請了一周的年假,第二天和聞栎一起坐上了去南方的飛機,臨行前他們又去了程宅一趟,常文渡還在孜孜不倦地做着攻略姚文瀾的計劃。常文渡也不是沒想過從聞栎這邊下手,但聞栎認定了這事要讓姚文瀾自己決定,他不做任何一個會讓姚文瀾動搖的選擇,這讓常文渡無可奈何,只能繼續往用真心打動姚文瀾這個方向努力。

五十歲的愛情和三十歲的沒什麽不同,同樣是要用長久的溫情,來注滿一顆因缺愛而長久空虛的心。姚文瀾的病已經不是壓在聞栎心頭的那塊大石,如若可以,聞栎也希望她能找到那位她愛着的并且愛着她的人。京都在視線裏化作一個小點,程默生為聞栎拿來了降噪耳機,去往南方正好兩小時的路程,可以用來睡一段不長不短的覺。

飛機降落的地點是一座名為懷洮的城市,是揚淮市的鄰居,臨近海邊,因豐富多樣的海鮮而出名。這裏一年四季都有許多游客,夏日是玩水勝地,等到了冬春秋之時,又有各種品類的海鮮,是吃貨們最愛來的地方。

聞栎宅慣了,像這樣的家門口的旅游景點都沒來過,到了他才感慨,這樣的好地方我怎麽才知道。

“你是饞了吧。”對于他心中所想程默生門兒清。

聞栎抹掉嘴角根本不存在的口水,勉為其難地點頭:“确實有點。”

“那就先去吃飯了,吃飽了晚上的活動才有力氣啊。”程默生捏捏他的鼻子,尋了周邊評分最高的一家飯店,他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從聞栎的角度望過去,似乎含有別樣的意味,可程默生除了吃飯也沒多說什麽,聞栎便沒放在心上,而是問他:“晚上有什麽活動?還在上學的時候,謝巡去過一次昌臨市,回來說那裏有條頂頂漂亮的河,特定的日子晚上會放煙花,還有各式各樣的花燈,這裏也和那一樣嗎?”

程默生搖頭:“不一樣。”他頓了頓,“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賣着關子,藏不住的笑意暴露了他雀躍的心情,聞栎不多糾結,離晚上也就半天時間,等就等呗。

懷洮以海鮮出名,來了懷洮自然不能錯過這裏的海鮮,飯店的店長給他們推薦了好幾樣當地名菜,可惜他們只有兩人,不能都點個遍。即便如此,一頓飯結束後聞栎的肚子也吃的圓鼓鼓,好在衣服套的裏一層外一層,外人看不太出,只有程默生親自用手去感受了,末了還不忘裝出一副沉思的模樣,好像得出了什麽重大結論,他托着下巴,點點頭:“胖了。”

聞栎錘他,需要他說出來嗎?

下午兩人只在懷洮的街道上逛了逛,聞栎買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暮色西垂後用了晚飯,拐進了一處寺廟。聽說這處寺廟裏面有條可以放許願燈的小河,經常排滿了人。

燈是花錢買的,燈的底座中央有個小洞,可以塞紙條進去,紙上寫着的便是此後一年裏最想實現的願望,如果願望實現,一年後需要再回來一次買盞花燈,什麽也不寫,只讓它順着河流的流向漂走,意為還願。

實際上小河的下游都有專門人士打撈花燈,說是許願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圖個吉利。程默生問聞栎可有要許的願,聞栎想他這一年過的夠滿足了,倒也沒有特別想實現的願望。

程默生也沒有,但他還是買了一盞燈,紙條上簡單地寫了些祝福,也算是表達他的一點心願。

亮着暖黃色燈光的許願燈順着河水流向緩緩漂走,有人的燈漂着漂着就挨在一塊,遠遠望過去,只有一點點亮光,像是一對在湖上相依的鴛鴦。

放了燈聞栎和程默生便離開了,而回去的方向卻不是往訂好的酒店去,聞栎以為是到程默生所說的晚上活動的時刻了,但等到了目的地發現仍是一座酒店。

只不過它外表看起來更華麗一些,是座歐式酒店,光是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它的富麗堂皇,可以想象裏面一定也是金碧輝煌的模樣。

程默生問:“你準備好了嗎?”

聞栎不解:“什麽?”

程默生道:“驚喜。”

聞栎的第六感讓他生出一絲不妙來,但依着對程默生的信任,他把這絲不妙感壓了下去。只是大晚上的,訂好的酒店不去,來別的酒店幹啥。

這麽想着,三分鐘過後,聞栎單方面地認為他和程默生之間出現了信任危機。

酒店裏的工作人員态度都很好,身形很板正,衣服穿的也很漂亮,前臺的小姐姐化的妝不淡不濃剛剛好,是讓人一眼見到便覺賞心悅目的妝容,當然,這也依托于女生長得标致,但是——

聞栎花兩分鐘感嘆完該酒店的管理,剩一分鐘疑惑不解,最後在工作人員噙着笑意的表情下看着程默生接過一張房卡,一起走進電梯裏看見電梯四周貼着的讓人臉紅心跳的海報時,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好像不是什麽正經酒店。

他湊近程默生的耳朵,聲音放得很輕很輕:“今晚我們在這住嗎?”

程默生低下頭咬他的耳朵,舌尖輕輕掃過他的耳垂,若即若離:“你覺得呢?”

和他們一起的工作人員通過光滑的能當鏡子照的電梯門瞥見後面兩人的行為,連表情都沒有變,仍舊是服務業的完美微笑。電梯“叮鈴”一聲響,停在最頂層的位置,工作人員先一步出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先生,房間到了。這一層是單獨的套房,不會有人來打攪兩位先生的休息,如有需要可以按房間內配備的呼叫鈴,我們有專人24h在線為您服務,祝您入住愉快。”

聞栎從剛進酒店時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不濃烈,很清爽。他從電梯出來,發現這一層也有股淡香味,但和一樓又有所不同,他抿抿嘴唇,感覺有些渴了。

走廊上鋪了一層地毯,很軟,聞栎想即使是光着腳踩在上面也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他們來到了房間門口,程默生将房卡對準了感應器,握住了門把手,準備開門的時候,聞栎突然制止了他開門的動作。

他們挨的很近,程默生微微偏頭便能吻住他的眼睛,那一雙狐貍眼漂亮極了,此時卻有些無措,他的睫毛輕微顫抖着,根根分明,即使是最好的睫毛膏,也刷不出這樣的效果,“你實話告訴我,裏面都有些什麽?”然而漂亮狐貍眼的主人,語氣卻平靜的很。

其實他大概能猜到,電梯裏的海報,走廊裏飄散着的熏香,牆上非一般的挂飾,以及程默生平靜外表下隐秘的歡喜——或許也不能稱作隐秘,這份歡喜早已外露了。

程默生笑了聲,在他臉頰一側落下一個吻,趁他怔愣的時間開了門。

裏面不是聞栎想的那般燈光昏暗,打着玫粉色的光線,反而和普通酒店一樣,甚至光線要更明亮柔和。窗簾是淺藍色的,像懷洮的那片海;地上鋪的是木地板,上面蓋了層厚厚的地毯,米白色,質感很柔軟,讓聞栎想起了他小時候吃過的棉花糖。

除此之外,電視茶幾一應俱全,像一間縮小版的家。

程默生換了拖鞋,倚在牆邊,笑問:“你以為裏面是什麽?”

聞栎羞紅了耳朵,他剛剛都想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他眼神四處飄,底氣不是很足地應了聲:“什麽都沒以為。”

“真的嗎?”

“非常真!”

“好吧。”程默生沒有為難他,而是打開了身邊的衣櫃,聞栎原以為那只是一個裝飾性衣櫃,沒想到裏面滿滿當當的都是衣服,一件挨着一件,看起來少說也有幾十件。

“雖然你說你什麽都沒想,但我想這件事已經很久了。”程默生慢悠悠地說,聞栎剛飄走的不妙感瞬間又回來了,他看着程默生從衣櫃裏抽出的那件衣服,藍白相間的襯衫,湖藍色短裙,還有挂在衣架上的一只紅色蝴蝶領結,隐隐約約覺得有些眼熟。

“其實我今天在許願燈裏寫的不是什麽祝福的話。”些許熱氣噴在聞栎的脖頸處,屋內明明沒有打空調,聞栎卻好似出了一身的汗。他的餘光瞄見程默生細長的手指将衣服從衣架上脫下來,然後有人問他:“聞栎,你可不可以圓我這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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