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退休第11天
蘇時音感覺自己的風評正在被害。
因為蘇笛看着自己,滿臉都寫着“沒想到你居然喜歡這種風格”的表情。
繞着蘇時音走了兩圈,蘇笛皺眉嫌棄道:“你要是穿這身待會到宴會上肯定要被人笑話的,不行,你跟我去換一身吧,我衣櫃裏有幾件舊的,雖然可能不太合你的身但起碼能湊合穿一下。”
說着他就抓住蘇時音的手腕,要把蘇時音往房間裏去帶。
然而沒走兩步,二人在樓梯拐角處恰好與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撞見了。
蘇宸這幾日很少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現在陡然一見,蘇時音發現這人不知是發生了什麽,身上竟消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太好看。
看到蘇時音與蘇笛兩人在這,蘇宸的面色愈發陰郁起來。
“宴會馬上要開始了,你們在這裏拉拉扯扯的做什麽?”蘇宸壓低聲音道,蘇時音敏銳的發覺他說話的聲音似乎有點口齒不清,張口的時候也會不自覺皺眉,像是被扯到了傷口一樣。
随後蘇宸的目光落在蘇時音那身帶着亮片的格子西裝上,他忽然發出了一聲嗤笑來。
“蘇時音,你穿成這樣去宴會,該不會是想勾引柏候啼烏吧?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死了下條心吧。”
蘇笛:??
蘇時音:………?
他們都看蘇宸像是有點什麽大病的樣子。
蘇宸這幾天過得并不太還,自從柏候啼烏來家裏的那天後,他的舌頭上忽然就起了好幾個大血泡。
只要他開口說話,就會牽動到血泡,令他感到疼痛不已。
蘇宸去看了醫生,但對方只說是上火,給他開了點降火的藥片,就算狠狠心把血泡挑掉,沒過多久也會再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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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邪門!!
蘇宸被整得沒辦法,而有這個血泡在,這幾天他連飯也吃不好,只能用些流食,折騰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好像自從見了蘇時音後,他的身邊就沒發生過什麽好事,這個喪門星!!
蘇宸遷怒的想到。
蘇笛翻了翻嘴唇就想去怼蘇宸,而蘇時音則抓住了他話中的重點:“什麽意思?為什麽你說我會白費力氣?”
“你居然還不知道?嗯,也對。”蘇宸挑眉,随後明了,以蘇時音的身份在上流圈子中也沒什麽人脈,不知道耶正常,至于蘇笛就更不會關心這方面的事情了。
不過他樂得打擊蘇時音一番,所以馬上就告訴了他原因:“柏候啼烏生了重病,不會出席這場宴會的,你還是收收心思,免得在宴會上丢蘇家的臉。”
重病?該不會是因為那天在露臺上吹了冷風……
蘇時音擰眉,他并未表露出心中的擔憂,只是冷淡的“哦。”了一聲。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蘇宸頓時也有些洩氣了。
說到底,他現在敢來挑釁蘇時音,還是因為這幾天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天被柏候啼烏聽到自己在背後議論他,蘇宸确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于坐立不安的狀态。
但在發現柏候啼烏沒有任何後手後,蘇宸明白了:原來當日柏候啼烏看似在幫蘇時音出頭,實際上是借蘇時音為由頭,趁機敲打敲打他們蘇家。
為的就是警告他們,即便合作了也不能越線。
蘇宸垂眼,感覺自己也變得跟蘇笛一樣幼稚又無聊了,于是他抛下一個不屑中帶着冷嘲的眼神,施施然離開了。
蘇笛朝他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哪來的神經病。”
被蘇宸這麽一打攪,去換衣服似乎也來不及了,因為收到邀請的賓客都已經到底,作為宴會主角的蘇時音必須在現場等待。
蘇時音其實并不多可惜,因為換上這件西裝參加宴會,很可能也是一個強制的要求,這樣正好省去他編理由跟蘇笛說自己不換衣服。
嗯,不然他恐怕真會被蘇笛懷疑“審美詭異”。
晚宴舉辦在蘇家宅邸中,傭人們早已将現場布置好。
受邀的賓客都是在本地有一定勢力的人,偶爾會有幾個世家旁支出身的角色在場,身份再高的,是不屑于參加這種檔次的宴會。
沈夙玉端着香槟環顧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之意。
蘇家哪怕積累再雄厚,終究只是在本地有些地位而已,一旦出了省,就立馬成了拔毛的鳳凰了。
所以他想要更多的錢,更多的權,他想要蘇家、不,是他想要自己能站在頂端,不用再仰視任何人。
就像柏候家主,或者俞家家主那樣的存在,跺一跺腳圈子就能震三下。
而蘇時音,這個與他有血緣卻無親情的孩子,将成為他與柏候家合作的墊腳石。
懷着這樣的暢想,沈夙玉看向蘇時音,然而目光在接觸到那帶着亮片與暗紋的格子西裝後頓住,接着就默默的移開了。
……雖然确實抱着給這個不懂禮數的兒子一個教訓的心思,但這件西裝真的………
沈夙玉:被辣到眼睛了。
蘇時音聽着沈夙玉跟賓客說着那些客套話,随着沈夙玉的介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或驚奇,或打量,卻沒多少是不帶惡意的。
沈夙玉宣城蘇時音是蘇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前段時間無意中尋回,現在在大家的見證下認祖歸宗。
然而在在場人的耳中,這段話卻多少能品出點別的東西——
流落在外?認祖歸宗?怕不是給外室出的私生子找個登堂入室的理由吧。
沈夙玉終于不裝深情了?打算名正言順的帶小三進門了?
估計不會吧,他是蘇家的上門女婿,不敢跟蘇藍止離婚的,不然他手上的蘇氏股份也別想要了。
人們竊竊私語着,這種事情在上流圈子可太常見了,有錢人能搞出的花樣遠超你的想象。
這麽想着,他們在看向蘇錦的表情就不由帶上了幾分同情。
大家都知道,蘇家妥妥是要由蘇宸來繼承的,而蘇家二少和家裏鬧翻了,要不是蘇夫人,恐怕都已經去斷絕關系了,剩下的這個蘇錦自幼體弱,又被蘇家人有意嬌養得不谙世事……不知這幅細皮嫩肉的模樣,會不會被人給活生生撕碎了。
不過哪怕有幾分同情,在場的人也沒有一個要去給人出頭的意思,畢竟這只是別人的家事嘛,在旁邊吃吃瓜就好了,幹嘛做傻子去蹚這渾水。
在沈夙玉發言完後,蘇時音琢磨着應該不需要自己站在這裏被人圍觀,就找了個角落去躲清靜了。
對于這些參加宴會的人來說,他們的主要目的其實是在這裏結交朋友,尋求夥伴,吃喝什麽的反而沒那麽必要,因此每次宴會結束總有大量的菜肴糕點冷在了桌子上。
蘇時音好奇的拿起一個小紙杯蛋糕,上面用翻糖和奶油點綴出了可愛的造型,奶油上還有亮閃閃的銀色糖珠,他挑了一個喜歡的,放到嘴邊試着咬了一口,結果發現味道意外的不錯。
蛋糕本體沒多少甜味,這恰好中和了翻糖的甜膩,冷凍過的奶油塗抹在柔軟的海綿蛋糕胚上,和堅硬的糖珠一起更是為增添了口感上的層次。
沒用晚飯的蘇時音感覺,這樣的小蛋糕他能一口氣解決十個。
蘇時音小口的咬着,他其實很喜歡甜食,不自覺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嘴角也滿足般地微微勾起。
不遠處,有人看着蘇時音的樣子,忍不住發出了惡意的揣測:“啧啧,看他笑得那副樣子,還穿得那麽騷,怕不是以前在夜總會賣吧。”
“DSFHU牌子的,不是賣屁//股哪來的錢買這套西裝?”另一人附和道。
戴維歡說得越發起勁,他出身戴氏的旁支,沒有繼承家業的可能,只能靠家族分紅混混日子,最大的愛好就是每天和狐朋狗友鬼混,再玩玩夜總會的“少爺”和“公主”,可以說是最典型的纨绔。
當然,戴維歡不會覺得自己堕落,他只會說,都是戴家不給他出頭的機會,讓他沒法施展自己的才華。
不過戴氏還是很有錢的,所以平日裏戴維歡出手大方,身邊聚集了不少狗腿子。
戴維歡說得起勁,他喝了不少酒,現在已經被酒精糊住了腦袋,看着蘇時音頓時起了去教訓他一頓的心思。
這些纨绔們都知道戴維歡喜歡蘇錦,但迫于蘇宸的威勢,不敢越雷池半步,只好找那些相貌肖似的少年解饞。
便有人撺掇道:“老大加油,讓美人感受到你的真誠!”
這美人自然指的就是蘇錦。
戴維歡好像也收到了鼓舞,他仿佛都已經看到了,自己在教訓完蘇時音後,蘇錦投來感動的目光了。
蘇時音吃完手上的紙杯蛋糕,他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準備再拿一個。
這時旁邊忽然伸過來一只手,直接連着盤子把剩下的蛋糕都搶走了。
蘇時音偏頭,以疑惑的目光詢問那人。
面前的青年看着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因不良的生活習慣以及縱欲過度導致他的臉色蠟黃,眼下還有濃重的黑眼圈。
這人身上酒氣熏人,酒精上臉後的粉色與那蠟黃的面色混在一起,融成了一個更加難看的顏色來,令蘇時音忍不住皺起眉來。
這樣的人蘇時音在酒吧見過不少,知道他們很多在酒精上腦的驅使下會喜歡沒事找事,保險起見他後退了半步,不打算跟這人起沖突。
但戴維歡自然不會讓蘇時音的意願達成,他就是特意過來給人難堪的,怎麽可能讓蘇時音跑了呢?
頓時他就提高聲音,語氣惡劣的道:“哎呀,看你吃的這麽香,不就一個蛋糕嗎。”
說完又搖搖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也是,像你這種小地方來的,大概也沒見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吧。”
蘇時音面無表情:哪來的憨批。
戴維歡呲牙一笑,他手指一翻,頓時那整盤蛋糕都被他打翻在地上,金屬盤子與地面瓷磚碰撞的聲音,與蛋糕落在地上砸的稀碎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吸引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
蘇時音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最厭惡這種浪費食物的行為了。
發覺蘇時音生氣,戴維歡反而得勁起來,他一邊道:“哎呀對不住,哥這就賠你一塊新的。”一邊從桌上又拿起一個蛋糕,躍躍欲試的就想往蘇時音的頭上扣過去。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拿的那塊還是抹茶味的,綠的那叫一個清新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
蘇時音:有病啊哪來的神經病對小蛋糕撒氣???
嗯,沒有DSFHU這個品牌,這是渣作者一巴掌拍在鍵盤上随機出來的(
改了個文名,大概更符合點現在的內容,不知道小天使們喜不喜歡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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