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關系
其實裴溪聞無需和她解釋什麽, 他們也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從未走過心,也從未真的有過深刻的感情, 但裴溪聞還是告訴她了。
“我沒有可以周旋于多個女人之中的精力。”裴溪聞在她身旁坐下, 挽了挽襯衫袖子,看了林見鹿一眼,“以後這種問題不必問了。”
林見鹿聽不出他有沒有因為這個問題生氣,裴溪聞很平靜,說完後就儒雅悠閑地吃起了早餐。
林見鹿很輕地挑了下眉。
管他有沒有生氣,反正她開心了就行。
吃完早餐,林見鹿和裴溪聞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你明天幾點下課?”裴溪聞問。
“嗯?”林見鹿想了想,“我明天滿課,要下午四點。”
“嗯, 明天我讓司機來接你。”
林見鹿愣了愣。
“幹什麽?”
裴溪聞擡眼,“你覺得呢?”
兩人視線相接, 林見鹿很輕地笑了下。
“我們學校周一到周五晚上都有門禁, 并且宿舍也有人檢查, 我周末可以過來, ”
裴溪聞眯了下眼, 往後靠在沙發背上,兩腿交疊。
他在等林見鹿的下文。
林見鹿便繼續說:“你也說了, 我們的關系并不是包養與被包養, 雖然我們彼此不付出感情, 但是至少是互相對等公平的,我可以滿足你的需求, 那麽你應該滿足我的, 如果滿足不了, 我們可以随時結束這種關系。”
她聳了聳肩,“我也并不是聽命于你的,對嗎?”
到了裴溪聞這個歲數和地位,他已經鮮少能遇見敢和他這樣談條件的人了,和他說着平等,和他說着尊重。
但他也深知,林見鹿不是菟絲花,也不是籠中雀,她本就不是受人掌控的存在,更不可能依附着別人生活。
她不要錢,不要權,不要任何地位,唯一感興趣的也只有繪畫。
不過她接下來也說了——
“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你真的要報複我,那我在美院絕對生存不下去,但是我的人生其實也沒有太大的追求,成為不了畫家,那我也可以去小城鎮做美術老師,做不了老師,世界上這麽多種生活的方式我都可以去嘗試,除非,你把我殺了。”
裴溪聞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能威脅到她的地方,并且林見鹿在他身上,也沒有什麽特別想要得到的東西。
無欲無求,便無法控制。
交叉的十指輕輕摩挲,裴溪聞審視着林見鹿,明明是一個自己無法掌控的人,可他卻覺得十分有意思。
就像年少時沉迷游戲那般,越是困難的級別就越有興趣攻略,而那些簡單的,只有索然無味。
“才這麽大點歲數就敢說狠話。”裴溪聞笑了笑,“你真覺得我不能把你怎麽樣?”
林見鹿滿不在意,“随便啊,你把我殺了都行,反正我也不想活那麽久,二十歲也夠了。”
“……”
“小姑娘家的,整天喊打喊殺像什麽樣子。”
不過也罷了,無欲無求的人相處起來才更為輕松,而輕松,是他現在最需要的一樣東西。
這樣看來,反而是他被林見鹿掌控了。
“明天我來接你吃飯,門禁之前把你送回學校。”裴溪聞說,“這樣可以?”
“可以。”
裴溪聞點頭,起身,揉了把林見鹿的腦袋,“我有點工作,先去書房,你在下面看電視,有事情給我發信息。”
林見鹿十分乖巧地點頭,“好的好的。”
看上去她對即将一個人霸占客廳這件事十分開心,裴溪聞無奈,總覺得這種不被人重視的感覺,有點不爽。
晚上,裴溪聞把林見鹿送回了學校,林見鹿剛回到寝室,就被趙蘇輕拉到廁所一陣盤問。
“說,你昨晚幹什麽去了?為什麽一整晚都不回來!”
事到如今,林見鹿覺得自己也沒有非要隐瞞的必要了,特別是對趙蘇輕,現在不說,萬一以後在外面碰上了那才尴尬。
“上次去酒吧,那個裴先生你還記得吧?”
“記得啊,他怎麽了……”趙蘇輕眼睛倏地瞪圓,“不是吧,你把他給攻略了?!”
林見鹿趕緊捂住嘴,她看了看門外,讓趙蘇輕聲音小點。
“也不是。”林見鹿說,“其實吧,裴溪聞就是我在虞鎮的時候,交的那個男朋友。”
“……”
“卧槽!!!你……”
“小點聲小點聲!”
趙蘇輕趕緊壓低了聲音,十分激動,“林見鹿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裴溪聞這種男人你都能泡到手,所以你們現在是,複合了?”
林見鹿想了想,“也不是,我們不走心。”
“就走腎啊?”趙蘇輕佩服林見鹿,“你們挺會玩啊。”
林見鹿翻了個白眼,“我和他都不是很重感情的人,比起感情的深淺,我們更看重的是相處的舒适度,在虞鎮那一個月相處下來,他确實是一個讓人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特別是對于我來說,他不會給我什麽負擔和壓力,而且又成熟又穩重,長得又好看,這種不圖我感情的好男人我上哪去找。”
趙蘇輕都要聽懵了,她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覺得不圖感情的男人是好男人。
不過這樣說來,裴溪聞和林見鹿确實很合适,渣男配渣女,還能少禍害點人。
“那你可得保證自己之後不對他動心了。”趙蘇輕還是提醒,“你知道裴溪聞是個什麽樣的人嗎,他的背景啊,可是……”
“你們倆在裏面待多久了!還讓不讓人上廁所了!”
廁所門從外面被拍響,室友尖利刺耳的聲音傳進來,林見鹿和趙蘇輕對視一眼,止住了話頭,開門出去。
門開,陳繁站在門口,不爽地瞪了她們兩人一眼,然後從她們中間擠過,進了廁所,門啪的一關,反鎖了。
“哎你這人……”
林見鹿趕忙拉住趙蘇輕,“好了好了,等會兒帶你去吃臭豆腐。”
兩人走到桌前,趙蘇輕兩手叉腰,看上去氣得不輕。
“她這人有毛病嗎,我們進廁所總共不超過五分鐘,她拉屎就要二十分鐘我還沒說她呢!”
“行了,別說了。”林見鹿笑了笑,“你再說,小心她下回在你鞋裏放針。”
“我去,不會吧,她真敢這樣做?”
“誰知道呢。在寝室裏,互不幹涉,不說話,不起沖突就是最好的關系了,這種人你越理她她越來勁,無視就好了”
林見鹿拿上手機,拍拍趙蘇輕,“走,下樓給你買臭豆腐吃。”
林見鹿是那種怕麻煩的人,想着以後每天都要出學校和裴溪聞吃晚飯,她就覺得不自由,她想了想,覺得應該和裴溪聞也把每周共進晚餐的次數規定一下。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接下來的這一周裴溪聞都沒找過林見鹿,偶爾他會給她發消息,說自己公司有事走不開,讓林見鹿自己吃晚飯。
裴溪聞的繁忙正好順了林見鹿的意,她總算可以一下課就回寝室躺着看劇刷綜藝了。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去了五天,一直到周五晚上裴溪聞都沒找她,林見鹿便想這周她估計不用去裴溪聞那了。
可周六晚上,裴溪聞忽然打來電話。
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林見鹿正準備和趙蘇輕出去吃烤肉,看到來電顯示,她就猜到了裴溪聞的目的。
電話接起,果不其然他說:“我在你學校門口。”
趙蘇輕還在化妝,林見鹿覺得這樣把她丢下有些不妥,便說:“我和輕輕晚上要去吃烤肉。”
聽到自己的名字,趙蘇輕轉過頭來。
電話那頭的裴溪聞沉默幾秒,然後強調:“今天是周末。”
“可是我和輕輕都約好了準備出門了……”
“誰啊誰啊?”趙蘇輕湊過來,用嘴型問林見鹿,“裴溪聞?”
林見鹿點點頭。
裴溪聞沉聲:“你周末的時間應該給我空出來。”
他這強硬的語氣讓林見鹿有些生氣,也不管趙蘇輕在場,她直言了當道:“我是說了周末去你那裏,但我的周末又不是賣給你的,你不找我我就非得空着時間等你?我又不是窯子裏一天到晚等着你寵幸,你不提前和我說我還不能跟朋友出去吃飯了啊?大不了我吃完了再過來就行了嘛。”
劈頭蓋臉一頓說完,裴溪聞果然直接挂斷了電話。
林見鹿看着結束通話的手機,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林見鹿,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爸爸。”趙蘇輕抱拳,給林見鹿鞠了一躬。
好心情忽然就被打破了,林見鹿坐回椅子上,“那本來就是他不對啊。”
“但是你也太敢說了吧,你剛才跟罵裴溪聞沒什麽區別诶,我靠,你居然罵了裴溪聞,還那麽兇,這我要是裴溪聞,我就再也不來找你了。”
林見鹿愣了愣,有些懵,“我剛才很兇嗎?”
趙蘇輕搖了搖手指,“不是很,是特別,态度十分的差。”
林見鹿抓了抓頭發,眉頭皺起。
自己發脾氣的時候是意識不到自己态度差的,雖然這件事是裴溪聞做事欠妥,但她這樣罵他,是不是也不太好。
裴溪聞不會真生氣了吧?
林見鹿嘆了口氣,“那我怎麽辦?”
趙蘇輕撇了下嘴,“如果是男女朋友,一般等會兒他就會來哄你,然後你順着臺階下就行,但是你們這關系,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臺階裴溪聞是肯定不會給她臺階的,,既然裴溪聞不理她,那她也不會主動找他。
林見鹿深吸一口氣,放下自己的心理負擔,依舊跟趙蘇輕去吃烤肉了。
晚上九點,林見鹿和趙蘇輕吃完烤肉又看了個電影,趙蘇輕就被她男朋友接走回家過夜了。
忽然之間,林見鹿就變成了一個人。
別人有男人陪,可她卻孤零零的,本來這個時候她也應該有男人陪的。
可畢竟是自己氣走的人,遺憾也沒用。
林見鹿拿出手機,準備打車回學校,這時手機上收到一條微信。
裴溪聞:【吃完了嗎?】
林見鹿愣了愣,反複點進頭像好幾次,直到确定了發消息的人就是裴溪聞。
林見鹿:【剛吃完。】
她不知道裴溪聞現在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在生氣。
裴溪聞:【地址發我,我讓司機來接你。】
林見鹿撓了撓頭,有點摸不着頭腦,但她還是給裴溪聞發了個定位。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裴溪聞的車到了。
車上下來一個司機,恭恭敬敬地喊了她一聲林小姐,然後請她進入了車內。
林見鹿看了眼,裴溪聞并沒有來。
看樣子,裴溪聞應該還有氣。
都生氣了居然還主動找她,又派司機來接她,看樣子這男人還行,能處。
林見鹿彎了彎唇,上了車。
林見鹿想了一路等會兒見到裴溪聞該說什麽,已經完全把今晚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進了屋,樓下的燈亮着,酒櫃吧臺那邊隐隐綽綽露着個人影。
林見鹿走過去。
裴溪聞一身深色的浴袍,坐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聽見動靜,他轉過頭來。
林見鹿停下腳步。
“站那麽遠做什麽,過來。”裴溪聞說。
林見鹿擡腳,緩慢朝他挪動而去。
到了跟前,裴溪聞伸手,攬住她的腰将她一摟,林見鹿半跌進他的懷裏。
裴溪聞拿着酒杯的手往旁邊躲了躲,杯中琥珀色的液體輕晃,險些蕩出。
林見鹿兩手抵在他胸膛,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慌。
“晚飯吃得開心麽?”他低頭,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她。
林見鹿的視線落在他臉側,不說話。
他摟着她的腰,将她提了提,兩人靠得近,林見鹿便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清香,以及其中夾雜着的煙味與酒味。
裴溪聞盯着她的臉,聲音中的溫度很低,“敢這樣和我發脾氣的女人,你還是第一個。”
聽見這樣的話,林見鹿擡眸看向他,“那本來就是你霸道,我和朋友都約好了,我總不能丢下她一個人自己和你走吧,這樣做很不厚道。”
林見鹿咬了咬下唇,語氣裏有些委屈,“憑什麽我找你的時候你想見就見,你找我了我就非得馬上過來,你說你這樣不就是把我當那種窯子裏的妓……”
“林見鹿。”他沉聲打斷她,林見鹿看他一眼,視線又垂落了下去,偏向一邊。
“你怎麽什麽話都敢亂說,膽子真有這麽大?”
說實話,在今晚的這件事上,裴溪聞是生氣的,畢竟誰被人這樣劈頭蓋臉數落一遍心情都不會好。
可冷靜下來,他又想到林見鹿之前說的關系平等和彼此尊重。
林見鹿垂着眼,不看他,裴溪聞就将她的臉擡起,視線相接的一瞬間,他看見了她清透雙眸中委屈的色彩,泛着明亮的光點,像淚。
她這眼神,可憐又脆弱,像是從前那般。
其實在知道她的真實樣貌之後,裴溪聞就已經猜到了在虞鎮認識的她都是她演出來的,脆弱時的狀态更加,可即便是知道,如今看見她同樣的眼神,他還是顧不上思考其他。
能把可憐演得令人心疼,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良久之後,他低低地嘆了口氣。
“我沒把你當那種人,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了。”
裴溪聞托着林見鹿的臉,他看了看,“還生氣?”
“沒有。”
“口是心非。”
“……”
裴溪聞把酒杯放下,走下高腳凳,而後攬着林見鹿的後腰将她抵在吧臺上。
“以後我找你,我會提前和你說,但是有話好好說,下次再發這種脾氣,我不會有這麽好的耐心。”裴溪聞碰了碰林見鹿的臉,“阿靈,我對你已經比對任何人都要包容了。”
林見鹿當然知道,像裴溪聞這樣的男人,大概從沒被人發過脾氣,要是他以前的女人有自己這樣的脾氣,早就被裴溪聞給踹了。
林見鹿知情知趣,懂得适可而止,裴溪聞既然肯低頭,她就得順着臺階下來。
她和裴溪聞之間只要有一個差不多的平衡點就可以了。
“知道了。”她主動環住他的腰,仰頭。
裴溪聞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綿長的吻在短暫的争吵後顯得有些溫馨,吧臺太高,裴溪聞便把林見鹿抱上一旁的餐桌,她接吻的時候很乖,也很懂配合,連喘氣都有着撩人魂魄的性感。
他的手撐在她身下的餐桌上,偏頭咬着她的耳垂,啞聲:“知道今天要做什麽嗎?”
來之前沒想起,這會兒是想起了。
“裴溪聞,是不是第一次有女人敢遛你這麽多次?”她嬌笑着問他。
裴溪聞輕笑,“你是真不怕我?”
林見鹿擡手,纖纖玉指按在他淩亂浴袍下的瓷白胸膛上,然後一寸寸下滑。
“不怕,我喜歡激烈的。”
安靜兩秒,她被他托住腿根從餐桌上抱起,徑直走向二樓。
二樓的樓梯中段,落下一件撕破的連衣裙。
作者有話說:
這不就來了嗎
明天上夾子,晚上23:00更,明晚見啦~
感謝在2022-06-21 18:49:34~2022-06-22 17:03: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景之所想 7瓶;59078189 5瓶;餅子姐姐 3瓶;時傾玲奈、llllyyllll 2瓶;南絮、小婉大人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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