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抓捕(第三更)

“因為我有個未婚夫呀。我未婚夫家裏條件還不錯, 這些都是他跟他家裏特意給我準備的。他們怕我在這邊吃苦受累來着。”

林桃這回答,不僅成功讓方曉雲瞪大了眼睛,就是連盧友芬也不由得側目。

那得是多有錢的人家,才舍得給未過門的兒媳婦花這麽多的錢!

知青們對林桃的未婚夫很好奇, 紛紛打聽。同時心裏暗自對自己說道以後一定要跟林桃好好相處。

哪怕是不能交好, 但也絕對不能得罪。

林桃見知青們的态度大有轉變想, 心說錢可真是個好東西。

上輩子這些知青可是都不正眼瞧原主的,現在知道她有錢甚至還有個條件非常好的未婚夫之後, 臉上的殷切都快遮掩不住了。

大約這就是人性。

不得不說林桃對人性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有錢有勢的人, 确實被人高看一等。

連帶着知青點的這些人, 對她态度好的不得了,生怕得罪自己。

對于未婚夫顧宴, 林桃簡單了說了句是跟自己同一個城市的人,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知青們就是好奇,也不可能抓這個問。

這一個晚上,知青點大多數人輾轉反側, 難以入眠。

其中屬方曉雲最甚。

她躺在床上, 已經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人讨好。盧友芬是挺有錢的,但林桃好像更加有錢。

大隊裏的知青們難以入眠,姚家的姚天賜也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他在想着明天的計劃, 先把陳寡婦的兒子騙出來, 然後喂人吃藥。

把人藥到了之後, 藏起來等入了夜, 到了約定時間再把人賣掉。

姚天賜想着跟忠哥談好的價錢, 心中一片火熱。

有了這筆錢, 他可以直接潇灑地過上兩年舒服日子。

越想, 姚天賜心裏越美。

到時候再娶個有文化又漂亮的知青, 那人生可就到達的巅峰。

轉過天來,知青點的知青們正常上工。

林桃照例是拿着鋤頭翻地。

林桃的任務田跟方曉雲與盧友芬的緊挨着,可以說知青點的任務田都是被劃在同一片的。

前兒個方曉雲與盧友芬上了鎮上,成功買到了手套。

有了手套的保護,兩人幹活倒是幹得輕松了些,但翻地畢竟是體力活,因此一天下來,各自拿了是個工分。

這還是兩人拼死拼活的狀态下。

“大隊長,你幹啥去呢?”姚青山坐在牛車上,隊裏的隊員有些好奇,便問道。

提起這個姚青山忍不住愁眉苦臉,“昨兒個公社來了通知,說是咱們大隊會分到兩個被下放的臭老九,我這是要去接人。”

按理說,這些臭老九們是不配坐牛車的。

可是臭老九不能坐,他這個去接人的卻不能走着去。

要不然一來一回,今天準回不來。

問話的人吓了一跳,“啥子?咱們大隊裏要來人了?還是臭老九!”

這年頭,沒人喜歡臭老九。

隊員們一下子便讨厭上了素為蒙面的臭老九。

“大隊長,要不你跟公社說說,讓公社上的領導把人轉到被的公社去吧?”一旦有了臭老九,以後大隊裏可就沒這麽平靜了。

“對啊對啊,大隊長,前陣子不是剛來三個女知青,怎麽又來兩個臭老九?不公平不公平!”

姚青山苦笑。“這如何是找領導就能改變的事情。公社裏都下通知了,咱們只能捏着鼻子認下。”

“我瞧他們就是瞧我們公社好欺負,這才把人甩到咱們大隊來。”問話的人憤憤不平。

姚青山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我們大隊交公糧,年年都是最少的那幾個。”他倒是也想多交點公糧,給自己多掙點臉面。

可他是大隊長,更要為為大隊裏的人負責。

三年饑荒那幾年,大隊裏餓死了好多人。當時姚青山還年輕,沒有當上大隊長。

但那幾年的印象着實深刻,因為他的奶奶就是那三年中被餓死的。

是以,姚青山跟大隊裏的人商量好,每年只交指定的公糧,其餘的全部發給了隊員。

這也是這幾年姚青山能這麽快站穩腳跟的原因。

雖說平時管得嚴,但只要勤快些就不用餓肚子。

大隊裏的人都承姚青山的好,因此他這個大隊長的位置做得很是穩當。

姚青山這話,讓原本還憤憤不平的人徹底閉了嘴。

他們大隊裏确實年年都是墊底,公社上對他們大隊也确實有意見,大家夥也都清楚。

現在給他們穿小鞋,似乎也可以接受?

反正這事兒都已經成了定局,根本不可能改變,大不了他們不去管離下放的臭老九遠點兒。

直接當大隊裏沒這玩意兒就是了。

不遠處的林桃聽到姚青山的話,心中一喜。

心說要是沒問題,可不就是顧宴要來了。

哦,還有他爸。

嘻嘻嘻,她對象要來啦!

林桃心中歡呼雀躍,十分高興。

連帶着幹活都更賣力氣,揮鋤頭那叫一個快準狠,當她幹完自己的任務田時,甚至比昨天還要早上半個小時。

找來記分員給自己記上工分,林桃美滋滋地往知青點走。

顧宴跟他爸馬上就要來了,她得把給他們準備的東西收拾出來。

方曉雲在地裏揮汗如雨,結果一個不經意擡頭,看見林桃步履輕快扛着鋤頭離開。

心裏揪成一團。

她知道,林桃肯定是跟昨天一樣,幹完了任務田直接自己下工了。

為什麽林桃幹活這麽快!

是不是質量不好?

以次充好?

是不是記分員給林桃放水?

片刻之間,方小雲的心頭湧上種種猜測。

她難受,不爽。

為什麽自己要感到下工的銅鑼聲響起,人家林桃卻早早地拍拍屁股走人。

不公平!

如果方曉雲的視線可以化為實質,怕是林桃能讓方曉雲當場紮出好多窟窿來。

林桃感覺敏銳,自然感受到了方曉雲灼熱的視線。

對于這種視線,林桃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又不會掉肉,愛看看呗。

以後可有的是機會。

盧友芬雖然帶着手套幹活,但舊傷沒好,現在每一次揮鋤頭,就會疼一次。

她從小嬌生慣養長大,這種苦還是第一次受。

她能堅持到現在,除了自尊心的驅使,另外就是林桃在前面頂着。

“曉雲,趕緊幹活吧,早點幹完早點休息。”盧友芬這安慰方曉雲的話,何嘗不是安慰自己。

她決定了,她又不缺錢。

從明天開始,讓大隊長少給她劃任務田。

或者說,少幹點活。一天三四個工分也盡夠了。

來之前家裏就說好了,每個月都會給她寄錢票,她根本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麽狼狽。

心中有了決斷,盧友芬本來就慢的動作,現在更慢。

方曉宇難看盧友芬落在自己的後面,幹得比自己還差,心裏總算是有了點安慰。

這邊林桃拿着鋤頭剛還給保管倉庫的老李,沒走幾步路就碰上了姚天賜。

姚天賜見到林桃,冷哼一聲,把林桃當成了空氣。

而林桃看着姚天賜手裏的藥包,卻是露出了一個微笑。

姚天賜其實剛從鎮上回來,手上拎的藥包這是忠哥給的迷藥。

忠哥給的分量很足。

藥倒三個成年人都綽綽有餘。

首先把陳寡婦的兒子弄走,然後就是陳寡婦,第三個就是林桃。

睡覺林桃嘴這麽臭,竟然敢罵她,膽敢惹他,就得有被他收拾的覺悟。

賣到大山深處,給四五十歲的老鳏夫正合适。

聽說那裏的人,還有好幾家湊錢買一個媳婦的。

一想到林桃往後凄慘的模樣,姚天賜嘴角露出滿足的笑容。

林桃回到知青點歸置完東西,見下工的時間到了,又上大隊裏的木匠老李家,讓對方打兩個樟木箱子放東西。

她現在的東西着實有些多,再放在明面上可就不合适了。

知青點人來人往的,不安全。

回去的路上,夕陽西下,金光萬丈,倒是挺好看。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多将近六點。

要是快的話,大隊長馬上就要回來了。

聽說隊長是去公社領人的,公社在鎮上,他又有牛車,來回倒是要不了太多時間。

迫不及待,就是林桃此刻的心情。

而顧宴亦是如此。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林桃,想她人生地不熟,在姚家灣過得怎麽樣了,有沒有被人欺負。

吃得好不好,睡得習慣不習慣。

總之,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

顧宴知道,他這是認真了。

不過顧宴欣然接受。

林桃帶那個消息對他們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救命之人,以身相許什麽的,也挺有道理的。

“兒子,你那個朋友現在在……”

還沒等顧時榮說話,顧宴就打斷了他爸的話。

“爸,這個問題咱們晚點再說。”他跟林桃的關系,暫時還不想讓其他不相幹的人知道。

他們畢竟是被下放來的,他怕對林桃有影響。

顧時榮轉念一想,就知道了兒子的顧慮。邊上還坐着姚家灣生産大隊的大隊長,确實得多注意點兒。

來回一路,姚青山被颠簸得夠嗆,這會兒正閉目眼神,根本沒注意到顧宴兩人。

顧家父子的行李很少,家裏但凡能賣點錢的東西都讓人撸光了,就跟蝗蟲過境似的,寸草不生。

他們帶着的一點行李,都是紅小兵們看不上不要的東西。

一床破舊的被褥,還有幾件刮破的衣裳。

衣裳上的補丁,還是顧宴幫着補的。要不然他們兩個都沒有替換的衣裳。

牛車一路搖晃,天将擦黑至極,總算是到達了姚家灣生産大隊。

大隊裏的老牛是由上了年紀的姚有田照顧的,平日裏就很寶貴。本來是要把下放來的兩人放牛棚裏住着的。

但是姚青山擔心這兩個城裏來的臭老九照顧不好牛,萬一讓牛生病可得不償失。

随即想起山腳下還有一個山洞,便打算讓兩人住山洞裏去。

姚青山是個怕麻煩的人。

這個安排正好讓他們遠離大隊隊員,省去不少是非。

山洞條件惡劣,公社裏就是有人來差,也說的過去。

當然,讓他們住山洞,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牛棚他們修得挺好的,不漏風不漏雨,就是味道大點兒。

而且牛棚就只有一間,非要讓他們住牛棚的話,他們還得重新蓋一間。

臭老九不配他們修新牛棚,所以趕去山洞住正正好。

被安置在山洞的顧宴跟顧時榮父子倆面面相觑。

“爸,咱們這也算是過一過苦日子了。”不都說下放住的都是牛棚麽。怎麽他們住的是山洞。

不過這個山洞還算幹淨,裏面也有人居住過的痕跡,看樣子還算可以?

顧時榮倒是覺得山洞也挺好的,好歹寬敞,沒味兒。他這麽大歲數了,過的都是好日子。

讓他牛棚,白天收拾牛棚被牛屎熏也就罷了,晚上還有睡覺都得伴着牛屎臭味睡覺,他是真受不了。

“這山洞挺大挺寬敞的,還不錯,可比牛棚好多了。”雖說雨天山洞會潮濕一些,但牛棚難道就不漏雨不潮濕了嗎?

住在山洞,其實也省不少事情。

遠離大隊,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爸,您覺得好就成。這會兒還有點亮光,咱們趕緊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就先将就一晚,明兒個有時間再好好收拾收拾。”

“明兒個肯定得上工,兒子你得多出點力了。”

顧宴:“……”鏟牛屎的力麽?

“對了,兒子,先前在牛車上問你朋友的事情。”

顧宴一聽話音就知道他爸要說什麽了,“爸,我有個朋友在這兒插隊,所以我想着來這兒好歹有個照應。”

顧時榮點點頭,“那你到時候多給人家一點錢,不能讓別人白白忙活。”

“嗯,我知道的。”

這次他們被下放,明面上沒多少東西,即便是帶着的也都是一些破爛貨。

但早有準備的他們,錢票是真的不缺。

唯一不方便的是他們沒那麽容易出去。

畢竟他們是被下放接受再教育的,不可能跟知青隊員們一樣自由。

所以有個熟人在這兒,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知青點的林桃一直注意着路邊呢。

遠遠就看見了牛車進大隊。

不過她沒有出頭,而是遠遠地跟着,确定了地方。等天黑下來,才去找顧宴。

“顧宴?顧宴?”我的對象,你快出來呀。

顧宴一下子就聽出外頭的聲音是林桃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不過天太黑,雖然他們有燭火照明,顧時榮根本沒注意到。

“兒子,外頭好像有人喊你名字,是你朋友?”起先顧時榮還以為自己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不說耳朵也不好使。

直到外頭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他才反應過來,對方應該就是兒子說的下鄉朋友。

不過對方怎麽是女同志?

之前怎麽沒聽兒子提起過。先前他一直以為是個男同志來着。

聽到聲音的顧宴放下手上東西,快步出去。

“林桃。我在這兒,你快進來。”外面天已經黑了,顧宴看不清楚林桃的模樣,只能看個大概。

見顧宴終于出來,林桃蹦蹦跳跳跑過去。

直接撲進顧宴懷裏。

顧宴都懵了。

“哎呀,我的對象,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林桃熱烈而直白的話,直接讓顧宴的臉成了紅蘋果。

顧宴心說幸好現在天黑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借着夜色的遮掩,顧宴輕輕抱了一下林桃,然後才退開。

“先進來吧,我爸也在,我帶你見見我爸。”

林桃舍不得對象的懷抱,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呀。”對于見公婆這種事情,林桃是一點都不忐忑的,甚至還有點期待。

顧時榮早就聽見了外頭的動靜,不過方才林桃的對象之言身影有點小,顧時榮并沒有聽見。

“哎呀,你就是阿宴的朋友吧,快進來。”

“爸爸,不對,叔叔你好呀。”林桃笑眯眯地打招呼。

起先顧時榮被林桃的爸爸唬了一跳,心說這閨女怎麽喊他爸爸,不過對方很快就改口,可能是一時之間沒注意叫錯了。

而林桃的那聲爸爸,直把顧宴叫得心跳如鼓。

林桃果然是膽子大,什麽都敢說。

第一次見面就敢讓他做她對象,第二次見面直接喊他爸爸爸。

不過這也讓顧宴确定,林桃對他确實有幾分真心。

要不然不能連爸爸都喊得出口。

“叔叔我叫林桃,以後你叫我阿桃就行。”顧宴是阿宴,她做為顧宴的對象,當然是阿桃啦。

顧時榮從善如流,喊了聲阿桃。

“今天我們趕來,連口水都沒有,真是太失禮了。”

林桃連忙擺手,“不礙事不礙事,我本來就是來送東西的。”

說罷,林桃趕緊把自己手上拎着的東西放下。

“這是我給叔叔你們準備的東西,叔叔看看有什麽缺的,要是有缺的,我明兒個再去買。”

她現在有了自行車,哪怕是去縣城,早點出發,一個上午的時間也盡夠了。

顧時榮哪裏會說對方準備的東西少,檢查都沒檢查,便直接說不缺東西,東西很好,麻煩了阿桃了雲雲。

“叔叔,我今天還有事兒,您想想還缺什麽,我明天還來的,到時候您再跟我說或者列個單子也行。”

“那可真是麻煩阿桃了。”見林桃要走,顧時榮趕緊張羅而知送送林桃。

林桃跟顧宴兩個,一前一後。

林桃在前,顧宴在後。

見離山洞遠了,林桃回頭趁着顧宴不注意,又撲進了他的懷裏。

借着微弱的光亮,在顧宴的唇上啄了一口,“我好想你呀,對象。”

顧宴來不及把人抱穩,就被林桃的舉動驚呆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頰生熱耳垂發紅。

“你,你怎麽老是這樣,女同志應該矜持一些。”半響,顧宴吐出一句話。

再說,他們真的才認識沒多久。

難道以前林桃就認識他,喜歡他了嗎?

不然為何感情如此熱烈。

嗯,一定是這樣的。顧宴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林桃自然是不知道顧宴腦補了什麽的。

“你都是我對象了,我為什麽要矜持?你又不是別人。”顧宴都是自己人了,當然是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顧宴說不過林桃,只好轉移換題,“你方才不是說了還有事情,別耽擱了。”

林桃趕緊松開顧宴,“那我走了,明兒見。”

“林桃,天已經黑了,你有沒有手電筒?”顧宴發現林桃連手電筒都沒打,摸黑走路,擔心不安全趕緊問道。

“沒事兒,我能夜視,看得清。”如果是正常人,當然是需要照明的。但林桃系統成人,多少給自己開了些金手指。

夜視,僅僅是其中之一。

顧宴見林桃胸有成竹,不像是假的,便囑咐道:“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見。”

林桃揮手告別,然後順着小路離開。

今天晚上是姚天賜動手的日子,她必須去看着。

姚天賜這邊。

等天黑透的時候,翻進了陳寡婦家。

寡婦當家,日子難過。

陳寡婦跟兒子兩人白日裏都要上工,每天下工回來陳寡婦還要張羅洗衣做飯。

因此陳寡婦家的晚飯吃得格外晚些。

姚天賜就趁着兩人吃飯的時候翻進院牆,然後躲進陳寡婦兒子的屋中。

等到兩人吃完飯,陳寡婦的兒子洗漱完,一進屋就一塊充滿刺鼻藥味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嗚嗚,嗚嗚……”阿福吓了一跳,立馬想要發出聲音求助母親。

然而還沒等鬧大動靜,吸引陳寡婦的主意,阿福就失去了意識。

陳寡婦隐約聽到一點動靜,還以為兒子在驅趕老鼠,因此并沒有放在心上,爬到床上倒頭就睡。

睡之前心裏還想着,有空找個媒婆幫忙說親。

家裏拖累,人窮點也沒關系,沒有孩子不能生那是最好,到時候她帶着阿福一起改嫁過去,也能正經過日子。

隔壁的姚天賜心大得很,一臉輕松地把阿福放在地上,然後自己上床躺了一會兒。

估摸着覺得時間差不多,陳寡婦差不多睡着後,姚天賜才起身開門。

然後把阿福放在背上背起,蹑手蹑腳地出去。

陳寡婦家姚天賜來了不知道多少次,熟門熟路的。哪怕是摸黑走路,姚天賜也沒撞到什麽障礙物或者時發出什麽大的動靜。

就這樣,姚天賜背着阿福到了路邊的草垛子後邊。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點久,差不多快九點的時候,阿福有點動靜,吓得姚天賜立馬又用毛巾把人捂暈了過去。

“這個小混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着離約好的時間越來越近,路的另一頭,終于有了動靜。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來人跟着“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叫了幾聲。

接頭暗號對上,姚天賜這才大喇喇出來。

“忠哥,你可算是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被蚊子咬死了。”夏季正是蚊蟲繁多的時候,何況農村,那更是蛇蟲鼠蟻的天堂。

姚天賜的胳膊脖子甚至是臉上都被咬了好幾個包,今天的咬他的蚊子似乎特別毒,癢得姚天賜連連抓撓。

忠哥拍了拍姚天賜的肩膀,“兄弟,辛苦你了。貨帶了嗎?”兩人寒暄了兩句,立馬轉到了正事兒上。

“忠哥,那必須的,我姚天賜出馬,什麽事兒辦不成。人在草垛子後面呢,我這就帶你過去。咱們可是說好了二百塊錢的,你可不能少我。”

一想到自己馬上要到手二百塊錢,姚天賜的心裏一片火熱。

“好說好說,咱們可是兄弟,怎麽可能少你錢。我還指望着以後你多帶點貨給我呢。”

兩人說着,就來到了藏人的草垛子後面。

“你幫我把人擡到牛車上,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姚天賜喜滋滋地幫着把人擡上牛車。

“你數數,這兒是二百,一共二十張大團結。”錢是忠哥一早就準備好的,這會兒直接拿出來給姚天賜。

姚天賜呸了一聲,然後十塊二十,三十開始數。越數臉上的笑容越大。

“忠哥,你就是我親哥,以後有什麽發財的路子,忠哥您可一定不能忘了小弟我啊。”

這錢賺得實在是太容易,姚天賜覺得這個活計以後還可以幹。

忠哥自然樂得發展下線,“小孩年輕女人都行,特別是年輕的女人。山裏好多光棍娶不上媳婦,女人搶手。你要是下次能帶女人過來,還能跟你加這個數。”

忠哥伸出一只手,比了個五。

姚天賜雙眼冒賊光。

“當然,這是黃花大閨女的價格。貨不一樣,價格也不一樣。念書識字有文化的就比農村的價格要高上不少。”忠哥解釋道。

姚天賜連連點頭,“是這樣沒錯。我有個人選,要是搞定了,到時候再聯系忠哥你。”

賣了姚福,還有一個陳寡婦。

這母子兩個活該就是給他賺錢的。

有了這筆錢,能吃香的喝辣的不說,就是娶城裏的媳婦也盡夠了。

想起知青點的方曉雲,姚天賜心頭一片火熱。

陳寡婦人老珠黃估計是賣不上什麽價格了,但那個讨人厭的臭娘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讀書識字又是從城裏來的,肯定能賣高價。

“成,忠哥等你的好消息。”

“忠哥,下回有空小弟請你喝酒。你可一定要賞臉。”

正當兩人“依依惜別”的時候,忽然草叢中猛地竄出來好幾個人影。

這幾個人影直奔兩人,飛撲上去直接把人按在地上。

方才還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姚天賜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就直接被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倒是忠哥經驗豐富,乍然被按在地上還有能耐掙紮。

公安一個不注意,還真讓人掙脫出去。

幸好這回來的人多,立馬把忠哥給堵了。

忠哥退無可退,加之公安還拔了槍指着他的腦袋,只能束手就擒。

心中大罵姚天賜就是個禍害!

這一行他幹了這麽些年,根本沒出過問題。

結果一遇到姚天賜,就被公安抓個人贓并獲。

姚天賜這個災星!

被拷上手铐的忠哥滿臉怒火地盯着姚天賜,“姚天賜,你是不是跟公安串了氣,故意設局害我?”

要不然他實在是想不通,明明他們做的天衣無縫,為什麽會被公安抓個現行。

這些公安明顯一早埋伏在這裏,就等着他們落網。

想他叱咤人口買賣界這麽多年,最後竟然栽在姚天賜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流子身上。

忠哥悔得腸子都要青了,然而事已至此,他根本無法逃脫。

姚天賜根本顧不上忠哥的怒罵,他此時都被吓傻了。

他在大隊裏确實是出了名的二流子,但也僅僅只是在大隊裏窩着,沒見過什麽大世面。

現在被公安親自抓捕按在地上摩擦,姚天賜只覺得今天自己不應該出門。

要不然也不能落得如此下慘。

而忠哥呢,他都快哭了。

最近省裏縣裏正在嚴打,運氣不好的話直接吃花生米,哪怕是運氣好,也得在農場裏趕上一二十年。

怎一個慘字了得。

忠哥與姚天賜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慘。

可誰有慘得過姚福。

人在家中坐,惡人闖進門,不僅迷暈了他不說,還要把他買到黑窯子裏頭做苦力。

他才是真的慘。

“忠哥,我真沒有告訴公安,我真的沒有。”姚天賜為自己伸冤。“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為問公安們。”

不得不說,忠哥的注意力确實被姚天賜這話轉移走了。

“公安同志,究竟是誰告密揭發我的?”

公安同志擡腳就踹了忠哥一腳,“問什麽問,保密。”他們是有職業操守的好麽。

這種機密事情,怎麽可能告訴罪犯。等着罪犯去報複嗎?

哼,他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他。

“今兒個是回不了,走,咱們押着人去大隊長跟大隊支書,讓他們給安排個住處,順便弄個合适的關押地點。”

一群人說走就走,來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走的時候自然是怎麽方便怎麽來。

大晚上的他們蹲在草叢裏,都快被蚊子搬走了,好在這一趟人贓并獲抓住了人販子,相比較起來被蚊子咬幾口變成了可有可無的事情。

貓在角落,一直沒出去的林桃,見事情終于塵埃落定。

總算是松了口氣。

想來這一次,姚福會一直在姚家灣生産大隊安安穩穩長大,陳寡婦也不會再次不知所蹤。

姚天賜這個禍害除掉,簡直大快人心。

林桃這邊是真的大快人心了,然而大隊長跟支書的臉色卻異常難看。

任誰家大隊出現一個被公安人贓并獲的人販子,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

在了解事情的經過,姚青山的臉色尤為難看。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姚天賜跟村頭陳寡婦奸情,因為又一次他碰見過。

那時候他對剛剛守寡的陳寡婦還有幾分意動,但發現陳寡婦跟姚天賜攪和在一起之後便打消了自己心裏的那點子小想法。

此時此刻的姚青山,十分慶幸自己沒有跟陳寡婦扯上關系。

要不然這次他雖然能安然無恙,但也絕對會卷入其中被流言蜚語拖累。

面對這麽些個公安,姚天賜說不出求情的話,反而利索地給公安們安排了地方。

大隊裏沒有人家有這麽多的空房,因此姚青山直接把人安排在姚家祠堂。

對姚青山的安排,公安們都非常滿意。

把人安排好,大隊長支書姚有福心有戚戚焉地跟姚青山說道,“青山,咱們是不是跟公安們求求情,讓他們從輕處理,別張羅出去?咱們大隊出了這一遭,以後在公社裏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堂叔賣堂侄,以後那家姑娘願意嫁到咱們家來,誰家又願意要咱們大隊的姑娘。”

姚有福愁得心裏發慌,只想找姚青山讨個主意把這件事情的影響最小化。

姚青山聽了姚有福的話,忍不住側目。

心說姚有福可真是單蠢,竟然這種時候還想着把事情捂住。

這麽大的事情,是他們能捂住的嗎?

要是來的是革委會,或者是公社裏的人,那他們确實可以從中周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這次驚動是公安!

縣裏的公安!

想要把這件事情捂住,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搞不好姚天賜這個禍害都要吃花生米!

運氣不好,這事兒都能上報紙,到時候他們大隊的名聲,那才叫做臭不可聞。

愁啊,愁死人了。

“叔,這事兒咱們處理不了,只能求求公安們公布的時候把名字稍微遮掩些。但這也僅僅是掩耳盜鈴罷了,這麽大的事情,附近大隊公社,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只是相比較起來,好上那麽一點而已。

姚有福長嘆一口氣,“唉,你說天賜這孩子怎麽就成了人販子,他老娘知道了該多傷心的,這孩子怎麽就不多學學好……”

姚青山無語望着黑夜,他這個叔要不是因為單蠢,他也不可能讓他在大隊支書的位置上一座就這麽多年。

可以說,因為姚有福的無能,他才能真正成為姚家灣生産大隊的一把手。

只手遮天的那種。

不過也僅僅只是在姚家灣,出了姚家灣,他就不夠看了。

“叔,你這話可千萬別在別人跟前提起,尤其是在公安或者公社領導面前。姚天賜做了壞事,那是罪有應得。”

同情誰不好,同情姚天賜這個壞種二流子,至于姚天賜他媽,要不是她寵着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姚天賜能到這個地步?

說白了就是因果報應,活該。

姚有福跟姚天賜家有親戚關系,只是一時想岔了,這會兒聽姚青山這麽說,連連點頭,“我知道的,我不會亂說的。”

如此,姚青山這才揉了揉頭疼的額角,兩人各自回家。

這邊姚青山跟姚有福為着姚天賜的事情頭疼不已,那邊林桃卻是被人發現大半夜沒在屋裏睡覺。

作者有話說:

爆更中,想了想,還是提前爆更了,為了夾子多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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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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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