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北鬥七才

趙懷雁咧開白牙,笑的真誠無比,“朱公子,久仰大名。”

朱玄光被這句話說的一愣一愣的,什麽叫——久仰大名?他有過大名嗎?他怎麽不知道?再者,久仰?他聽說過他?或者見過他?不可能,這般氣質獨特的公子,他要是見過,肯定不會忘記。

朱玄光不解,就要當下弄個明白,他挺挺腰背,武者的語氣剛硬地問道,“我與趙公子見過面?”

趙懷雁搖頭,“不曾。”

朱玄光道,“既沒見過,何來久仰?”

趙懷雁笑道,“沒見過不代表沒聽過呀。”

朱玄光越發奇了怪了,他一屈屈不才之人,居然能傳播到外人耳中,還能讓人聽之記之,着實讓人虛榮心暴升。

可事實上,他就是從燕國九十三州之一的南梁州縣下的一個小漁村出來的默默無聞之輩。

雖然他十歲之後因為家裏太貧苦,便出門尋生,後來拜師學藝,也算武藝超群。

可他從不打架,也不滋事,更不與任何人比武顯擺。

可以說,他活的非常低調,所有心思全都用在了精進武藝上,從不拉人情網脈。

從漁村出去,到進入帝宮,這期間,知道他名字的人十個指頭都數得過來。

他認識的人多,可真正結識的人卻極少。

但這個少年卻說久仰大名!

嘿,光着腦袋打他臉嘛!

朱玄光年輕稚嫩的臉板着,虎着黑意,瞪向趙懷雁,半天不吭一聲。

趙懷雁見他生氣了,噗嗤一笑,軟着聲音給他一個臺階下,“我說久仰大名,不是給你沒臉的意思,朱公子拜過長三生學藝,還被長三生收為關門子弟,實乃奇才,我說久仰,便是此事。”

朱玄光大驚失色,“你知道我師傅?”

趙懷雁輕輕淺淺地笑着點了一下頭。

朱玄光眸底翻湧。

長三生是誰?

一個不被世人所知的山林鬼怪,但其實,他不是鬼,就是人。

之所以被稱為山林鬼怪,是因為他精通鬼步,又獨居山林,活了一百零八歲,還沒有死的跡象,依然精神矍铄。

他平生不收徒,卻在他七十歲那年,收了一個女徒弟,後來九十歲,又收了一個男徒弟,直到一百歲,他又收了朱玄光,還把朱玄光收為關門子弟。

所謂關門子弟,那就是等他死後,要繼承鬼步一脈的人。

當然,長三生不被世人所知,他所收的徒弟自也不被世人所知。

趙懷雁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她趙國藏書經閣裏有這些人的記載,像這樣的人,不止他一個,其實有七個。

在那本殘破的天卷書上這樣形容他們七個人——北鬥七才。

趙懷雁原本是不想搭理朱玄光的,但聽到他的名字後,她覺得還是結交一番比較好,畢竟,鬼步不僅僅是一種武學,它還是一種行兵布陣的兵法。

偷學朱玄光武藝這種事兒趙懷雁不會幹,可是,拉攏這個人,那是必須要做的呀!

雖然要拉攏,卻也不能冒進。

朱玄光是燕國人,此番來帝宮,定然是要為燕帝效勞的。

趙懷雁眯了眯眼,笑着又朝朱玄光拱了一個手禮,便大大方方地轉過身子,面向帝宮前方的高臺。

高臺上擺着一張長方形桌子,四周橢圓,雕刻着木龍,腿柱四根,長不足三尺,原木色,漆金,腿柱半尺外是九層臺階,兩邊是壘起的龍燭柱子,柱子後面用镂空的屏風隔擋了一條路,此刻,那條路的末端,似有隐隐的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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