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受寵若驚
趙懷雁心想,周小婵沒聽過,可周別枝她聽過,莫非,這個周小婵跟周別枝有什麽關系?
正這樣想着,燕遲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九歲那年,本宮練禦影術,不小心傷了她,自那以後,她的影子就在逐漸的衰弱,一開始她還能見陽光,可以在戶外活動,可後來她一見陽光就會痛的嘔血,而痛一次就會病上好幾日,等不痛了,她就更加虛弱了,而身子一虛弱,不說陽光不能見了,就是房門都不能再出一步,見風她都會痛。”
朱玄光在聽到“禦影術”這三個字的時候驚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乖乖,他想,禦影術呢!太子竟然會禦影術!
因為太過震驚,他沒有聽到後面的話。
他沒聽到,可趙懷雁聽清楚了。
這話,明顯是對她說的。
想到昨天晚上這個太子忽然在她面前展現驚人的禦影術技能,又在她識破這個技能後說請她幫個忙,她鼻孔裏哼出一腔,心想,在這等着她呢!
而回想昨夜的情景,燕遲之所以會向她展露禦影術,又說請她幫忙,無非是他識破了她的太虛空靈指。
世人盛傳,太虛空靈指,可撕風控雨,指腹所過之處,無物亦有物。
周小婵姑娘的影子很可能在燕遲的意外傷害之下慢慢死掉了,禦影術的強撼,莫過于它不僅能操控影子,亦能殺死影子。
而影子是人體的第二道血脈,影子一死,本體也離死不遠了。
燕遲是在九歲的時候傷害到了周小婵的影子,如今燕遲二十歲,已經過去了十一年,周小婵還沒死,要麽是當初燕遲掌控的禦影術還沒那麽厲害,要麽就是這十一年來有周別枝這個藥神在旁悉心照顧。
但不管怎麽說,禦影術一旦傷害了人的影子,想要恢複,極難。
不然,禦影術也不會是一種讓人聽之就聞風喪膽的存在了。
趙懷雁抿了抿唇,開口說道,“如此說來,太子找萬能石,是為了治周小姐身上萎縮的影子?”
燕遲點頭,清貴的目光看向他。
給一個人的影子治病,這聽上去有點兒天方夜譚,但其實,原冰大陸本就是一個神奇的大陸,這片大陸上光怪陸離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未來真有神魔出現,趙懷雁可能都不會驚奇,畢竟,在九國之外,還有一個朝聖王朝,而在朝聖王朝之外,還有雪山靈狐和天巫一族。
而這三類國度,所習所學,均非常類!
趙懷雁既明白了燕遲自昨晚到今天這一系列行為和話語的動機後,自然不會傻到去裝逼,她攤攤手,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對周小婵的病很上心的樣子說,“太子昨天說讓我幫你一個忙,指的就是這個?”
燕遲說,“嗯。”
趙懷雁問,“怎麽幫?”
燕遲道,“太虛空靈指是虛靈空獨家秘創的指法,她天生殘疾,兩腿不能直立行走,肌肉從出身就是死的,可在她死之前,她親自走過原冰大陸,用自己的兩腿丈量過這片土地,可見,太虛空靈指能夠化死為生。”
這倒沒有說錯,太虛空靈指之所以那般出名,就是因為虛靈空用此指法治好了自己先天之疾。
所以,人能勝天,這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虛靈空雖然将自己畢生所學全都傳授給了趙懷雁,可趙懷雁身體裏的氣穴沒有開,沒有真氣護體,沒有真氣輸出,太虛空靈指在她手上也僅僅是一種指法,而不是一種神技。
趙懷雁微蹙眉頭說,“雖然我會太虛空靈指,但所學有限,太子不要對我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到時候我治不好周小姐的病,太子可莫怪罪我。”
燕遲道,“你只要盡了力就好。”
趙懷雁道,“自然傾盡全力。”
燕遲欣慰地站起身,伸手往他肩頭拍了一下,趙懷雁頓時臉就黑了,心想,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動手動腳的?
她臉色一變化燕遲就看到了,他低頭瞅過來,挑眉道,“怎麽,本宮拍不得你?”
趙懷雁低咳一聲,颔首道,“太子多慮了,我是受寵若驚。”
燕遲莞爾,又睇一眼他的面色,心想,受寵若驚嗎?沒有寵,只有驚吧?他笑了笑,寬袍一撣,出聲說,“走吧,去周府。”
去周府的路上,朱玄光和趙懷雁坐在馬車的前頭,燕遲坐在馬車裏面,随身跟着宣音和商柔這兩個宮女,朱玄光拿着缰繩在驅馬,趙懷雁單腿曲起,手臂架在腿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瞅着燕都繁盛的街道。
行出四五裏路後,朱玄光朝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你是虛靈空的徒弟?”
趙懷雁收回投放在街道上的視線,轉回頭看他,笑道,“誤打誤撞,被師父看中,教了一套聽說很厲害的指法,但我沒內力,這指法于我,也只是賺點糊口錢的手藝而已。”說着,問他,“你呢?”
朱玄光不解,“什麽我了?”
趙懷雁道,“你會鬼步,必然師承長三生,而長三生素來不愛收弟,我這個人比較喜歡鑽研古書,也喜歡聽市井八卦,所以知道的事略微多一點兒,我聽說長三生一生只收了兩個徒弟,一個叫雲靈,是雲雪山上靈狐雲飛羽的女兒,另一個人叫秦義,是秦皇的胞弟,不過已經病死,想來這套鬼步,他已傳給了秦國的當朝太子秦祉,而不管是雲靈還是秦義或是秦祉,他們的身份,都淩駕在凡夫俗子之上,想來長三生收徒弟,是要看身份的,而你。”
趙懷雁上上下下地将朱玄光打量一遍,挑剔的口吻說,“不符合他的收徒标準啊。”
朱玄光額頭一抽,瞪着他,心想,拐彎抹角罵我身份低下呢?
趙懷雁笑道,“你別介意,我這個人向來對好朋友說話都比較直接,哪句真誠就沖哪句說。”
朱玄光幽幽哼道,“那我還得感謝你把我當成了好朋友,講話真誠了?”
趙懷雁撲哧一樂,擡眉輕輕款款道,“你早上吃飯那會兒說了,咱倆以後是太子的文武搭擋,自然得和諧,是吧?而和諧的第一步就是從朋友做起,而對朋友,那就得掏心掏肺,不能昧着良心說瞎話,當然,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出身差又不丢人,我不也是草民呢嘛?我只是好奇,像長三生這種收徒的習慣,他不該收你為徒啊。”
朱玄光哼道,“有什麽奇怪的,你能誤打誤撞,我就不能了?”
趙懷雁眼一突,“你也是誤打誤撞,闖進了他的地盤,被他收為徒弟的?”
朱玄光洋洋得意道,“我可跟你不一樣。”
“嗯?”趙懷雁伸長了脖頸,洗耳恭聽。
朱玄光卻不說了,他眯眼道,“我師父除了我外是沒收過幾個徒弟,你剛剛說的雲靈,還有秦義,他們會被收為徒弟那都是有原因的。雲靈師姐是靈狐,常年居住在雲雪山,除了與天巫一族互相走動外,從不與人類接觸,我師父因為性子孤僻,不懂如何與人打交道,就住在了深山老林裏,與他打交道的全是森林裏的動物們,這些動物,自也包括狐貍,而雲靈師姐就是因為常常陪師父玩耍,後來她進化成人後,師父就收她為徒,成為他的第一個弟子。至于秦義,那是因為秦義曾經救過我師父。”
趙懷雁興嘆道,“居然還有這等緣故的。”
朱玄光低沉道,“是啊,但這些都是秘辛,除了關門之弟外,別人是不可能得知的,你又是從何看來,從何聽說來的?”
趙懷雁一愣,呵呵呵地尴尬笑了兩聲,這才輕咳一聲,笑道,“我剛說了啊,我喜歡鑽研古書,當然是古書上看的。”
朱玄光看着他,半是調侃半是諷刺,“你當我師父到底有多古呢?你看的古書時間最短的也是百年以前的吧?而百年以前我師父才多大?還是你當我是傻子,只有匹夫之勇,沒有腦子的?”
趙懷雁一噎。
朱玄光又道,“尤其雲靈師姐,因她不是人類,我師父甚少提及,哪怕是我,他也很少談論,可是你卻知道。”
朱玄光用一種十分怪異的口吻問,“莫非,你也是靈狐?”
“當然不是。”
“那你怎麽知道我師傅收了個徒弟叫雲靈?知道秦義我倒不驚訝,可知道雲靈,這就很匪夷所思了呀!”
趙懷雁轉轉眼珠,“這有什麽匪夷所思的,你師父是長三生,我師父是虛靈空,他二人都屬北鬥七才,暗地裏肯定有過接觸,你師父收雲靈為徒弟的事情我師父知道啊,我就是從她那裏聽來的,只不過,她老人家不在了,我不想拿她來說事兒,就跟你說是看古書看來的,你聽着就行了,非得刨根問底。”
趙懷雁的話音剛落,車廂裏面就傳來一聲輕嗤。
燕遲微阖着眼,嘴角挂着一絲興味,昨日因為要主考招賢納士會,他穿的是太子衮服,那服裝貴氣莊重,王者之威很甚,而今天因為是要去周府,他就沒穿那麽霸氣的衣服了,今日的他穿着淺紫的流紋袍,袖口一樣的寬大,腰束青帶,尾袂流蘇,整個人通體透着儒雅精致又潇灑懶貴的氣息。
他輕輕嗤了一聲之後,正蹲在地墊上為他泡茶的宣音擡頭看了他一眼。
見他雖閉着眼睛,可唇角卻挽着笑弧,她就道,“趙先生聽上去是個很油嘴滑舌的人呢。”
燕遲輕哼。
商柔笑道,“這位趙先生昨日才入太子府,我們對他還不太了解,雖然聽上去他是有點油嘴滑舌,可同樣也證明,他十分的機智。”
燕遲微微睜眸,看着伺候自己多年的兩位宮婢,淡聲道,“他的嘴确實很厲害。”
宣音道,“難怪太子要把他帶在身邊了,往後再去彭濟廣州聚宴,太子穩坐不動,這位趙先生都能憑着一張嘴大殺四方啊。”
商柔笑道,“太子招這位趙先生到身邊的用意,可不是為了秦太子和齊太子的,他二人哪能讓我們太子念想啊,這全是為了周姑娘。”
但其實,燕遲在太儲宮留下趙懷雁并不是為了周小婵,那個時候他并不知道趙懷雁會太虛空靈指。
留下他,無非是因為他之前調戲過他。
還因,他姓趙。
趙是趙國國姓,可這個國姓并非皇室專有,很多平民百姓也姓趙,這是趙國獨有的特點,而因這特點,趙國人特別愛國,尤其份外的團結,所以,趙國人從不去別國求謀生,不管清貧與富,他們都在自己國家,為本國圖謀,是以,昨日的招賢納士會上,燕遲在聽到趙無名的趙姓後,對他盤問了很多。
燕遲聽着兩個宮婢的對話,不吱一聲,他只是輕轉目光,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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