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薩姆沒有說話,維森也不生氣,走過來,瞧了一眼已經沒有生命特征的簡易。
“你救不了他的,薩爾。”
“閉嘴,維森。”薩姆低聲說着,露出尖利的牙齒,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鮮血喂進對方的嘴裏。
“就算你時刻的帶着他,讓他吸取你的生命力也沒用。”維森站得筆直,臉上的表情接近于冷漠。
“我告訴過你,這個辦法沒用。”
“那又怎麽樣呢!”薩姆擡眼看着對方,他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了起來,随着時間的流逝,簡易需要更多的鮮血和能量,而他自己,卻無法一直滿足對方,說到底,将死去的人重新孕育,也不是說生命可以完整的複活,不過是,用一個人的命,吊着另一個人罷了。
“就算他沒死,薩姆,人類的壽命也只有幾十年,跟人魚比起來,他們太脆弱了。”
“你以為我不明白嗎!”年輕的人魚看着對方,他的嘴唇緊抿着。
“那就不要做這種蠢事。”維森冷酷地說着,他從不為自己剝奪了一個人類的生命而覺得歉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有些人注定就需要為別人而犧牲,不管他多麽無辜,多麽的想要活下去。
“哈,你總是這樣。”人魚古怪的笑了一下,手臂上原本光滑的皮膚,現在多了一層細密的,閃着珍珠色的鱗片。
維森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了,他用一種冷淡的視線注視着面前的人魚,那是看敵人的視線。
“好久不見了啊,親愛的維爾,想不到你已經長這麽大了。”人魚擡起頭,嘴角有着一絲笑意,那原本該是冰藍色的眸子,現在已經變成了紅色,像是火焰一般。
“巴爾。”維森低低的叫着,他的神情始終流露着一種警惕的樣子。
“你還記得我,真是一種榮幸,這麽多年了,似乎今天我們才能好好的聊一聊呢。”人魚站了起來,他的頭發已經變成了原本的卷曲的樣子,蒼白的肌膚讓他的嘴唇上去顏色更加奪目了。
“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麽好聊的。”
維森站直了身體,用一種桀骜的态度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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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變啊,多麽驕傲的法瑞爾家族的繼承人啊。”人魚走過去,修長的之間輕輕地觸碰着男人的臉頰,他擡起對方的下巴,吻了一下。
“依舊是那麽冷淡的,就算變成人類的樣子,你的嘴唇也是那麽的冰冷。”
巴爾用指尖輕輕地碰觸着自己的嘴唇,那看上去有些奇異的魅惑,特別是他占據着薩姆那年輕漂亮的身體。
“這麽多年,你也一點沒變。”
巴爾從對方的神色中可以捕捉到意思嘲諷的味道,但他并不介意,只是慵懶的靠在對方身上,用甜膩的口吻說着。
“我可是都按照你的要求哄騙着你親愛的‘弟弟’呢。”他加重了弟弟那個稱呼,仿佛在揶揄或者嘲笑對方一樣。
維森輕輕地撥開對方的手,微微勾起唇角,他低頭看着對方,手指撫摸人魚的下颚,那裏的肌膚非常細膩。
“做好你的事兒就好了,巴爾。”
“那麽,你什麽時候成為我的呢?”人魚有些不滿的撅了撅嘴唇。
“會的,很快的。”男人低聲說着,冰藍色的眸子像是湖水一樣平靜。
“那我等着你哦,要是你騙我的話,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人魚輕柔的說着,牙齒在對方脖頸那裏咬了一口,有鮮紅色的血液流出來。
“味道可真好。”他舔了舔嘴唇,像個貪婪的孩子一樣。
維森伸出手,抱着對方,他看着陷入沉睡的薩姆,腦海裏似乎浮現了以前的一些記憶,但很快的,他又收回了視線,抱着對方緩步走到了床鋪那裏,将薩姆放在上面。
他凝視着這個與他有着相同面容的兄弟,那沉睡的眼睛裏是與他一樣的,法瑞爾,想到這個姓氏,他的嘴唇抿了起來,那一絲溫柔又被包裹了進去,嚴絲合縫的,不露出一點兒。
他走到沙發那兒,瞧了一眼面前的人類,他的心是堅硬和無情的,所以,他并沒有停留。
有的人,注定要被犧牲。
訂婚宴當日,天空十分清朗,波尼納變成了長大後的樣子,但也只能維持半天的時間,他現在依舊未能恢複。
狼族的婚禮是十分隆重的,但由于吸血鬼并不是張揚的種族,所以,正常婚禮更偏向于低調和華貴。
古老的城堡裏,這是羅德裏克的地盤,他也是這裏年輕的管理者,是的,和狼族喜歡分出等級尊稱的習慣不同,吸血鬼大多散落的居住,因為他們某種意義上是一種獵食動物,可不像狼群一樣喜歡窩在一起打滾。
因為羅德裏克的身份,這一天從世界各地趕來很多的吸血鬼進行觀禮。
他們沒有用教堂,因為那看上去想一種笑話。吸血鬼和狼族,本來就不屬于擁有死後進入天堂的靈魂得種族。
一大早,簡易就開始打理自己,不過說實話,他現在有點發暈。
“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昨晚竟然就那麽突然睡着了,而你應該叫醒我,我真想忘記侍女進來時的樣子。”簡易一邊打着領帶一邊嘟囔着,早上的時候,他剛醒來,頭發基本亂糟糟的,而且衣服也是充滿了褶皺,那個端茶進來的小侍女吓得夠嗆。
“她怎麽想你為什麽那麽介意?”薩姆瞥了對方一眼,他對昨晚的事情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從推測看來,是那家夥當時占據了他的身體,但就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
想到這兒,他陷入了沉思。倒不是說因為他的兄長好心的把他放在柔軟的床鋪上,而是那家夥的出現,也意味着他自身能力減弱的太快了。
人魚的視線移動到自己的室友身上,他冰藍色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沉重。
“怎麽了?”
簡易從鏡子裏看到薩姆那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薩姆抿了抿嘴唇,然後又說。
“你發膠抹得太多了。”
“我也不想。”簡易抱怨了一聲,手上的發膠還是往頭發上抹,“可我頭發太亂了,就像鳥窩一樣。”
薩姆被他這種比喻逗笑了,嘴角微微翹起,似乎連眼睛都彎起來了。
年輕的飼養員也咧嘴笑了一下,“你現在看上去好多了,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擺着一副死人臉……”
“別說那個字。”
“什麽?”簡易扭過頭來,但人魚只是微微偏過頭去,不再解釋。他想了想,然後又問:“是‘死’這個字嗎?”
“說了閉嘴。”薩姆不耐煩的打斷對方。
簡易翹了翹嘴唇,走過去呼嚕了一下人魚的頭發,後者不滿的瞪着他,但也沒動手撥開他的爪子。
“這是事實啊,人類可沒有人魚活得長。”
面前的人魚只是盯着他,像是有些憤怒,簡易笑了起來,又摸摸他的頭發。
“不過,我想我還可以陪你幾十年的,真的。”
“我不是孩子,簡。”人魚低低的說着。
簡易親昵的摸了摸對方的小臂,“我知道,我只是想這麽做,你知道的,我比你誠實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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