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19
chapter 19
事實上,在地球上時,除了納稅和受教育,齊悅從沒主動行使過公民權利。她甚至不知道選票長得什麽樣子,更別說見市長以上級別的官員,向他們提出自己的生活要求或者行政建議。
但是她知道自己其實是有這些權利的,哪怕她從不動用。她也是有的。
人類就是很奇怪的生物,其實你家裏90%以上的東西根本就用不到——比如說占據了一半書櫥的從未被閱讀過的書、報紙上除了填字游戲以外的版面,但是你就是覺得沒有它們你的生活就會不完整。哪怕很多時候這種感覺都被證明只不過是gg商的營銷策略,但是……至少衣服鞋子确實不嫌多不是?
如果無意中丢失了這些東西,你根本就感覺不到。但如果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愛收拾屋子的老媽毫不留情的處理掉,你就會覺得它們是你生存的動力乃至人生的唯一樂趣。
……但其實他們有什麽要緊的?
好吧,作者花費這麽長的篇幅,只是為了說明,齊悅為什麽會覺得難過,和她到底是怎麽勸說自己不要難過的。
這也屬于“基本沒有必要”的陳述。
回歸正題。
淺綠色的熒光在時光之河裏靜靜的上浮。
少年的懷抱就像最晴柔的春風,一點點将齊悅心中的孤獨感和焦慮感驅散了。
在這個抱一下都可能壓碎骨頭、擠出內髒的危險星球,這個溫柔無害的美麗少年,是一個多麽美好的治愈系存在。
“我感覺好多了。”齊悅很快微笑道,“謝謝你在這個時候出現。”
——很多人都相信,智能NPC比人類更為客觀和公正,并且更富于忠誠心和責任感。但是他們卻不認為智能NPC也懂得愛情。
比如說,齊悅就把乘務員先生的善意,當做了無私的友情。
而少年依舊用暗戀的孩子才有的柔軟目光凝視着她,“你可以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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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紫羅蘭色總是給人一種詩歌一般的憂傷。齊悅不知道為什麽,對上他的眼睛時,會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目光,“什麽?”
“所有你想對薩迦說的話,任何需要和請求,只要你願意,都可以告訴我。”
齊悅略覺得臉上發燙,便掩飾着笑起來,“送我回家,也可以嗎?”
少年慌亂的拉住她的手,眼睛裏瞬間一片氤氲的水汽,愧疚得無地自容:“這個不可以,只有這個不可以——你說其他的好不好?”
齊悅忍不住真的笑了起來。
她确實有一種很不安的心情,需要向人傾訴。但是米蘭告誡她的事,她卻不能跟任何人抱怨。因為她很清楚,米蘭實質上是把自己置于一種尴尬和險境,來保護她。
“我在和薩迦先生戀愛。”她想了想說。
少年的臉色像是桃花瓣一樣柔軟泛紅,“……嗯。”
“其實我有些不甘心。”她紅着臉小聲說,“如果是在地球上,在相親的那天,我大概就會逃掉吧……”
齊悅并沒有意識到少年瞬間快要被打擊得靈魂出竅了。
“因為他就像是童話裏的精靈王子,美麗、優雅、高貴,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嫁給他,把他據為己有。”
……這個落差太大了。乘務員先生克制得都快骨折了,才壓制住沖動,用正常的語速勸說道:“這個是允許的!很高興,很樂意,請盡管……把他據為己有吧。”
他眩暈得語無倫次,像個自薦枕席的少女般羞澀得都要沸騰了。
“可是,你不覺得很恐怖嗎?人的一生多麽漫長,一旦結婚,以後就必須天天對着這個人。出去工作,回來見他,給他生孩子,養孩子。”雖然薩迦可能并不需要,齊悅想,“總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轉眼間就白了頭發,衰老,死去……一生就這麽被寫定,沒有懸念,沒有驚喜。哦,當然,可能會有婚變……”
“這個絕對不會有!”少年焦躁的打斷了她。
齊悅稍稍有些被他吓到了。
乘務員先生看上去相當的沮喪。
“你會這麽想……只是因為,你還沒有愛上他。”他身影模糊得都快要消失掉了,“一旦你愛上了他,就會覺得只要看到她就會很幸福。只要跟她一起就有數不清的事想和她做,哪怕什麽也不做,也不會覺得無聊。她皺一下眉頭,你就會忍不住想要讨好她,她笑一下,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如果一生就能這麽寫定,就會無比的幸福。可以放棄所有懸念和驚喜,因為只要有她就已經足夠了。”
齊悅很長時間沒有明白他在說什麽……似乎他在說愛情。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這聽上去貌似更可怕,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抱歉,跟你說這些事。”
“不,你能告訴我,我很高興。”可是他的表情跟他的話完全背道而馳,“對不起,不能再陪你了。”
“請……請等一下。”齊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叫住他,“我并不是真的這麽想……”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向乘務員先生解釋,“地球上有一種心理,叫做‘婚前恐懼症’……越覺得對方完美,反彈也會越強烈。所以……”
愛情就像是一場疾病,有些人一病不起,也有些人試圖痊愈——齊悅覺得這句話更能安慰人些,可是這麽虛僞的話,她說不出來。
而乘務員先生只是垂着睫毛,靜靜的消散在她的手中。
走出了夢境,現實中的實驗室出現在她的面前,齊悅懊惱自責得想要去撞牆。
無論如何也要再見到乘務員先生……齊悅想,無論如何也要向他解釋,她也懂得愛情。
這個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在意”是一個很不妙的征兆。
齊悅回到實驗室的時候,球球已經在賽巴斯的照料下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小巧的鼻子微微的翕動,卷翹的長睫毛靜靜的垂着。齊悅從賽巴斯手裏接過他,伸手戳了戳他肉呼呼的臉蛋,輕聲笑道:“他有沒有淘氣?”
賽巴斯面色微妙,“……沒有。”
齊悅說:“真不好意思……我太不稱職,貌似除了喂他和哄他睡覺,其他的事情都讓你們做了。”
賽巴斯備受良心譴責,“他很乖,其實也不用我們做別的事了。”
“至少換尿布之類的……以後還是我來做吧。”齊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在米蘭和麗齊跟她說之前,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間的舉止可能給別人帶來多大的麻煩。但現在她既然明白了,很多事還是自己來解決比較好。
賽巴斯想了很久也沒有找到理由,好說服齊悅一個地球嬰兒是可以不排洩的。只能欲哭無淚的說祈禱她不要生疑。
就好像謝耳朵說謊時會做一個小說大綱一般完整的設定一樣,賽巴斯醬慣性的假設齊悅擁有跟他一樣廣博的生理學知識,并且愛追根究底,所以會得出“無法騙過她”這種結論也理所當然。
但其實要騙過齊悅很簡單——聖母總是很輕信。
言歸正傳。
齊悅再一次将球球抱在懷裏後,頭一次無比的希望他能夠立刻長大。
她并不是要他成為自己的依靠,她只是忽然意識到,能夠決定自己的一生,是一種多麽珍貴的權力。忽然她想把最好的都給他,包括這一種看上去并不真實的自由。
她就像個把人生寄托在孩子身上的父母一樣,幸好,還不算走火入魔。
與此同時,皇帝陛下也在為一個令人困擾的詞彙糾結着。
“婚前恐懼症”。
普蘭托人的“婚前恐懼症”只有一個症狀。
世界各地都有各種匪夷所思的風俗——比如地球東部某國新郎需要借七八輛可以裝5個人的車去迎娶自己那個只有1.9尺腰圍、47公斤體重,就算大字展開也絕對占不了2平方米空間的新娘。普蘭托人的婚姻也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在結婚前,不許碰自己的伴侶。
Ps:鑒于普蘭托的新娘很可能比新郎還要強悍和饑渴,此規矩不單單針對男性。
所以他們的婚前焦慮只有一項:幻想着立刻把對方按倒料理了。而解除婚前焦慮的辦法也很簡單:滿足他/她心中的願望。
當然,因為此規矩十分之違反人性、有悖人情,所以早在一千多年前,普蘭托的人權組織就呼籲社會廢除這一“陋習”。只不過皇帝陛下又淪落到不得不遵守這一“陋習”的悲催境地,所以作者重新提一筆罷了。
而齊悅提出的“婚前恐懼症”顯然與普蘭托的認知截然不同。
害怕因為婚姻而失去“懸念”和“驚喜”。
對于未知的期待,對于一成不變的恐慌。
皇帝陛下分析認為,只要向她證明,跟他在一起會有無數的驚喜和跌宕起伏的精彩人生,應該就能解除她的“恐慌”。
可是他怎麽想都覺得——她想要的驚喜其實并不在于人生,而在于人選。
……地球人是喜新厭舊的種族。
……大部分人無法拒絕婚外情的誘惑。
皇帝陛下再一次被自己打擊得活不下去。
必須要全部握在手裏才行。皇帝陛下決心強勢起來,以不容拒絕的姿态,扼殺伴侶見異思遷的苗頭,挽救他尚未建立便已搖搖欲墜的婚姻。
于是,就在這種自尋煩惱的糾結和如盛夏一般令人困倦的陳述中,我們的男女主角,迎來了第一次約會。
作者有話要說:夏天到了,作者的大腦在高溫中當機,于是故事也進入了令人昏昏欲睡的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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