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三更)玩得比較野

白向墨詫異, 可同時又感到在意料之中。

“你知道了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齊銘眼眸富含深意,“這一次我也不讓你白跑……”

白向墨橫了他一眼:“你把我當作什麽人了。”

“公事公辦罷了,是我們違約了, 按照約定該付的報酬我們是不會少的。”

白向墨目光銳利, 說話铿锵有力:

“我說過,只要我參與進來, 我就會将最終的鑒定報告公布給警方和受害者家屬。”

“這件事并不涉及保險賠償。”

“我只追求真相, 并不管是否涉及賠償問題。”

齊銘揉了揉眉頭:“你摻和進來對你沒有好處, 現在走還來得及。姚家人并不簡單,萬一有什麽內情, 你身在局中難免會給你招惹麻煩。”

“我這一行不就是得罪人的嗎?難道你聘請我, 只能讓我查像李德志這種沒什麽權勢的人?”白向墨笑了起來, 語氣中帶着嘲諷。

“我的鑒定直接影響了投保人是否能夠拿到賠償, 為了錢很多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我根本躲不開。”

“這個案子你可以躲開。”

“我既然選擇了,就已經預料到結果, 不管什麽案子我都沒什麽懼怕的。你現在這麽說,是在考驗我嗎?”

齊銘眼眸中透着無奈和欣賞, 他伸手拍了拍白向墨的肩膀, 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向墨不忘強調:“不過話說在前頭,我要是因此出事,公司要保護我和家人的安全。”

“當然, 你是我們華興保險的特別顧問, 這事關乎公司臉面。”

白向墨頓時沒什麽可怕的了:“那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錢難掙,屎難吃, 你們給我這麽多錢, 哪能沒點風險。”

齊銘不再勸, 直接問道:“查出什麽了嗎?”

“管家剛才查證過,确實有兩條領帶遺失了,找不到在哪裏。”

齊銘微微皺眉:“姚太太為什麽要撒這個謊?”

“你沒有從她們嘴裏問出什麽嘛?”

“姚家身份在那,除非能查明真相且有足夠的證據,否則是無法進行常規的審問。不過……”

“什麽?”

“我認為姚先生不是她們殺死的。”

“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結論?”

“她們沒有動機,姚其正的死亡對整個姚家對她們都沒有好處。”齊銘語氣肯定。

“姚其正雖然看着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纨绔,整個姚家産業都是靠姚夫人和幾房姨太太撐着。實際上,如果沒有姚其正,姚家的生意很難穩定下來。姚夫人和姨太太們雖然掌控着姚家生意,可到底是女人,沒有了丈夫很容易因為繼承問題被奪走手中權力。”

在大上海,光有聰明的頭腦是不夠的,如若沒有背景靠山,即便做出點成就很快也會被那些勢力給吞噬掉。

姚其正每日并不是無的放矢地玩樂,他結交了很多人,将他們捆綁起來成為利益共同體。

之前能在大清當官,他也有自己的人脈和各種渠道。

只不過他不喜歡經營生意,所以夫妻倆人使勁的方向是不一樣的,并不代表姚其正就是廢物一個。

世人這麽認為也不過是因為不了解,只要稍微熟悉姚家,沒人會看輕姚其正。

再者,也正因為姚其正,姚夫人才能利用姚家的力量謀利,還能壓制住蠢蠢欲動的姚氏族人。

姚家的生意畢竟挂的是姚家的名頭,能在上海灘不受刁難,開辦的工廠沒有被人故意使詐,也是因為忌憚姚家人。

齊銘補充道:“況且如果真的要殺人,她們也不應該拉上剛進門的八姨太。這個女人太小又沒有經驗,很容易會成為突破口,破壞她們的計劃。”

“或許八姨太是無意中撞見,所以不得不拉她進來。”

齊銘點點頭,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姚鴻飛和姚氏族人呢?”

“他們更不願意看到姚其正死去,姚鴻飛雖然是姚其正唯一的兒子,但他想從嫡母手裏搶回權力可不容易,他現在連家裏的生意都沾不上。姚氏族人更是不用說了,姚其正還在他們才能被照拂。”

“這麽看他們确實都沒有殺人動機。”白向墨抿唇想了想,“會不會是因為八姨太的緣故?忌妒和不滿很容易導致激情殺人。”

“姚夫人确實不滿姚其正将八姨太納進來,因為八姨太是二姨太的外甥女,本是過來投靠的,沒想到跟姚其正一來二去竟然勾搭在了一起。”

白向墨皺眉:“八姨太不是被強迫的?”

“當然不是,姚夫人看在二姨太的面子上,也會插手阻止的,她非常看重二姨太。”

“這樣的家醜,姚夫人會不會因此下手?”

齊銘笑了起來:“這種事在上海灘還真算不得什麽,你情我願的事。”

白向墨想不通八姨太一個好好的小姑娘,為什麽會看上可以當自己父親的姚其正。

雖然姚其正看起來還挺年輕,而且看相貌确實也很出衆,可也不能就因此動心成了對方的姨太太啊。

二姨太是姚夫人的得力助手,是姚家旗下百貨公司的經理,非常的風光有派頭。

外甥女本來過來是要讀書,沒想到竟然成了自己丈夫的小妾,這必然是要恨死了的。

難怪有傳聞姚家夫人和姨太太們對八姨太非常地不喜,恐怕并不是争風吃醋那麽簡單。

“其他姨太在事發的時候都去了哪裏?”

“她們都不在家,都有不在場證明。我派人調查過,并沒有什麽問題。五姨太之前也是在外面的,被夫人一個電話叫回來了,大約差不多半小時之後才發現姚其正出了事。”

白向墨想了想問:“你能看得出門鎖是被反鎖後撬的嗎?”

齊銘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他叫來侯三,讓他查看鎖的情況。

“老大,這鎖并不是反鎖後撬開的。”

齊銘皺眉,說了那麽多的謊,很難讓人不認為是那三人動的手,否則為什麽要這樣做?

明明被戳穿,依然不願意說實話,只堅持自己并不是兇手,實在令人摸不着頭腦。

齊銘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一時之間沒有頭緒。

看了床柱上的痕跡之後,齊銘更是難以理解姚夫人和兩位姨太太的做法。

“我需要對死者進行解剖。”白向墨道。

齊銘颔首:“我去解決這件事。”

“一定要解剖嗎?不是已經證明了她們是在撒謊嗎?!”姚鴻飛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我們只能證明她們撒謊,并沒有她們害人的證據,她們随時可以将口供改過來,并不能直接定罪。”

如果換作別人,足以定罪。

但是對象不同,有些法律就不适合用了。

“真他娘的操蛋!”姚鴻飛憤怒又沒有其他辦法。

白向墨:“我會保證姚先生屍體完整,我只是對他進行身體的檢查,了解真實的情況,并不是蓄意破壞。”

姚鴻飛咬咬牙:“好,我去協調。”

如果姚夫人不同意解剖,光靠姚鴻飛也很難執行。

“她同意了。”姚鴻飛回來的時候,表情有些茫然。

之前一直強烈反對的姚夫人,聽到姚鴻飛的建議,并沒有阻攔。

姚夫人只是問了他一句:“你能承受真相帶來的後果嗎?”

姚鴻飛不知道姚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心中莫名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他并不能因為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放棄查明真相,他将姚家的族老們都請過來,肯定要有個交代。

“我父親會不會是自殺?”姚鴻飛突然問。

白向墨點了點頭:“并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

“不,不可能,如果是自殺,那是什麽人捆住了他的手?一定是被人害死的,那個女人是在吓我。”

姚鴻飛默默念着,想以此壓下心中的不安。

“我們得将屍體帶回殡儀館,你讓八姨太也跟着一塊去吧。”

姚鴻飛回過神:“為什麽?那個女人去了有什麽用?”

“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別問那麽多,也別說是我說的。”

屍體被拉回殡儀館,白向墨對屍體進行解剖。

“和我剛才的鑒定結果一樣,死者是缢死的。是否是因為藥物導致昏迷而被人缢死,需要等毒檢報告出來才能知曉。”

白向墨将截出的幾個部位器官放入容器中交給齊銘,讓他尋找實驗室進行檢驗。

姚鴻飛看到父親的屍體被縫合之後依然完好,總算舒了一口氣。

“就沒有找到其他線索嗎?”

白向墨搖了搖頭。

姚鴻飛很是失望,又問:“如果檢查出來并沒有藥物成分,是不是就表示再也沒辦法查到真相了?”

白向墨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八姨太。”齊銘提醒。

他們這些外人是不好摻和姚家的事,可姚家人自己花點心思,依然有可能可以攻破。

姚鴻飛眼眸暗了暗。

姚鴻飛走了之後,齊銘這才問:“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了結果?”

“我要等到檢驗報告出來,才能跟你說。”

齊銘失笑:“你還真是嚴謹到頑固。”

白向墨抿了抿唇,并沒有反駁,問:“你剛才審問八姨太有什麽收獲?”

八姨太年紀最小,相對也比較單純,是最好的突破口。

齊銘要将八姨太帶出姚家,白向墨就知道他有所圖。

齊銘并未急着回答,他将兜裏的煙盒掏了出來,抽出一根叼在嘴裏卻并未點燃。

“我在她的手腕和脖子上看到瘀痕。”

白向墨挑眉:“你看清楚了?她不是穿得嚴嚴實實的嗎?”

齊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這眼睛堪稱X光。”

“……”白向墨很是嫌棄,“偷窺狂還得意上了。”

“我又沒看不該看的。”齊銘力證清白。

“之前我看她在姚家就很不對勁,只要有人看過去,就會下意識扯着領子和袖子,就連擦眼淚的時候,都不會忘。”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看到藏在衣服裏的痕跡?”

“我讓人把咖啡灑到她衣服上……”

白向墨驚:“她換衣服的時候,你就去偷窺了?”

“我有這麽無恥嗎。”齊銘瞪了他一眼,“一開始她并不願意換,後來看拿來的衣服有外套這才同意。而我是等她把裏面衣服穿了,才去瞄了幾眼。”

白向墨上下打量齊銘:“啧啧啧,沒想到啊,齊大經理為了探案‘犧牲’那麽大!”

齊銘沒好氣道:“我要看我才不會去看女……那麽個小豆芽菜呢!”

白向墨笑他言不由衷,表裏不一。

齊銘也懶得解釋,點火抽起煙來,眯了眯眼說:

“姚其正……在床上玩得比較……野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全都送上,麽麽大家~~~~

上夾子之前都會把更新時間調整到半夜12點,下夾子後恢複之前中午12點的時間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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