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0碗狗血
夜幕沉沉,寒風瑟瑟。
蕭靖的心也沉到了寒潭中,不見天日。
他臉色如寒霜,長發随風飄揚,隐隐約約遮住雙眸,染血的紅唇緊緊抿起,倔強又孤傲。
懸崖邊上,他如一只被逼入絕境的孤狼,一步踏錯就是萬丈深淵。
然而,曾傲視群雄的天之驕子,不屑于在人前示弱,他嘴角微揚,神色桀骜,有放手一搏的勇氣。
“蕭靖,你過激了。”
陸長淵想不明白,就短短一晚上,他就破罐子破摔,變成了蠻不講理的模樣。
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陸長淵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柳元白吓得瑟瑟發抖,悄悄挨着陸長淵的手臂,惶恐問:“師父,你們在吵架嗎?”
陸長淵微微一笑,安撫道:“白兒,你別多想。”
蕭靖自嘲一笑。啧,郎情妾意,羨煞旁人是也。
這一幕,他見過許多次了,可心還會痛呢。
寒風凜冽,一道悠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對師徒的感情真好,好羨慕,好想毀滅吧?”
蕭靖一頓,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宿主,魔嬰又來了!”
蕭靖微微瞥過眼,不見任何影子,心嘆他的本事了得,連陸長淵都不曾察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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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白真礙眼,搶走了你的心上人,我幫你把他殺了,怎麽樣?”
話音未落,一道淩厲的殺氣劃破黑夜,直逼柳元白的心髒。
頓時,一聲刺耳的警告聲在腦海中極速響起:
【警告!主角受有生命危險,劇情線危在旦夕,請及時處理,請及時處理!】
“小心!”
蕭靖心頭一跳,青蓮劍在手中翻飛,一道淩厲的劍芒如若水無形,淩空斬斷了殺氣。
陸長淵手持太阿劍,一劍斬去,無數道冷冽的劍氣如密不通風的大網,将一道虛影困在其中。
下一刻,一名身披黑袍的面具人緩緩走出。
陸長淵凜然,使出一招「烈陽劍法」,劍氣幻化成刺眼的火龍,咆哮着,一雙利爪直取邪魔的心髒。
“噗呲——”
虛影重重,利爪一擊落空,從他的身體中穿過。
火龍震怒,高揚着頭顱,烈烈火焰在口中噴湧,熾烈的火光照亮了半邊練劍峰。
黑袍人張開雙臂,往後一倒,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縷氣息都無處可尋,恍若隐匿在暗夜中的一道影子。
霎時,他又出現在半空中,雙手抱胸,輕輕一腳,就踩爆了火龍。
“嗷!”一聲凄厲的龍吟響徹雲霄。
陸長淵不急不躁,手掐法訣,太阿劍在眼前飛旋。一指,就化作一道殘影,斜斜刺向黑袍人的左腹。
黑袍人氣定神閑,淩空而立,傲氣地雙手抱胸,任千萬道劍氣穿胸而過,都不躲不避。
他的嚣張,刺痛了陸長淵的雙眼。
這人,很強。
轉眼間,黑袍人似是不耐煩了,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搖頭嘆氣:“明淵真君,劍宗的一代劍尊,就這?”
系統大呼小叫,連連咋舌:“這魔嬰真厲害,主角攻都敗北了。”
蕭靖暗暗點頭,離戰場又遠了一些。
“宿主,主角攻有難,你不去幫忙,躲什麽?”
蕭靖心慌意亂,語速極快道:“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得逃。”
系統頓了頓,含糊不清說:“不行的,這不符合人設,我們會被懲罰。”
“懲罰是小,我先躲過這一劫。”
自小,他的第六感就很準,再不逃,恐有大禍臨頭。
蕭靖踏起迷蹤步,身形如一縷青煙,在黑夜中飄渺無形,任是見多識廣的魔嬰,都不禁暗嘆。
然而,事與願違,他還是遲了一步。
蕭靖腳底一沉,好似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腳踝,上半身往前撲倒,摔個半死。
系統吓了一跳,驚呼:“宿主,魔嬰真的追來了,你快跑啊。”
蕭靖疼得呲牙勒嘴,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誰不想跑,我跑得了嗎?”
他剛起逃跑的心思,一只無形的大腳重重踩下,經脈紊亂,五髒六腑都在哀嚎。
“噗!”蕭靖噴出一口瘀血。
這一天,他都吐血多少次了,怪不得會內傷嚴重,能不嚴重嗎?
魔嬰漸漸顯形,摸了摸他滑膩膩的側臉,嬉笑問:“小心肝,你跑什麽,我又不舍得動你。”
“你放屁……”蕭靖白了他一眼,怒氣攻心。
“宿主,他在潑你髒水,太過分了!”
蕭靖滿頭黑線,咬牙說:“我知道,所以,你趕緊給我開個金手指,讓我度過此次的難關。”
話音剛落,系統裝聾作啞,嘻嘻笑着,好似有毛病。
“放開他!”陸長淵手持長劍,臉色無比難看,他修行多年,第一次栽了跟頭。
魔嬰發出桀桀怪笑,嚣張問:“就不放,你奈我何?”
陸長淵咬牙,做出了最壞的打算,也要殺了他,以免為禍人間!
蕭靖心頭一跳,大吼:“陸長淵,你別管我了,快帶柳元白離開!”
倘若主角攻受死在這裏,他任務失敗,也難逃一死了。
不行,主角攻受一定不能死!
“陸長淵,你快走啊!”蕭靖急得雙目通紅,聲嘶力竭的大喊。
陸長淵聞言一僵,腦海中猶如五雷轟頂,将他的自以為是轟得粉碎。
柳元白駭然失色,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紅着眼說:“師父,我們快走吧,別辜負了師叔的一片心意。”
大不了……大不了,請宗門長老來救人吧。
柳元白急了,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因恐懼,身子一顫一顫的,帶着哭腔說:“師父,我好怕呀。”
陸長淵不願逃跑,低語一句:“白兒,你先離開,我擋住他。”
“不要,我不走……”柳元白淚眼朦胧,一再乞求。
另一邊,魔嬰啧啧稱嘆,陰陽怪氣說:“哎呀呀,你們師徒情深,羨煞旁人了。”
“可惜啊,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言罷,一縷黑煙似流星迅疾,卷走了柳元白。
“啊啊啊……”
柳元白大叫着,凄厲聲響徹雲霄,魔嬰聽得心煩,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淡淡說:“煩死了。”
柳元白嘴角滲血,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被打了?
柳元白一向養尊處優,被同門們簇擁着,何曾受過這般侮辱,頓時愕然了,吓得面如土色。
忽然,魔嬰又甩了一巴掌。
柳元白錯愕,失聲說:“我沒大叫了。”
“你這張臉,讓我心煩。”魔嬰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提起來,看了幾眼,嫌棄說:“啧啧啧,真醜,還腦子蠢。”
轉瞬間,局面急轉急下。
魔嬰腳踩蕭靖,手掐柳元白,笑的好不得意:“明淵真君,這兩人,你想救哪一個?”
陸長淵薄唇緊抿,緊握長劍的手青筋暴露。顯然,他不似表面這般平靜。
他恨,倘若能再強大百倍,不至于被脅迫,讓至親之人陷入險境。
“這就是劍尊第一人?徒有虛名啊,虧我還千裏迢迢來開眼界,錯付了。”
魔嬰乘興而來,豈能敗興而歸,饒有興趣道:“我是好人,最不喜歡讓人傷心了。所以,這兩人,你救一個,我帶走一個,貼心吧?”
柳元白一聽,緊緊扒着魔嬰的鐵掌,從喉嚨深處發出沙啞的呻/吟聲,淚眼朦胧,眼角泛着紅暈,楚楚動人之極。
魔嬰雙眸一亮,嘆道:“你醜歸醜,做作的樣子還挺好玩的,要不然,你就歸我了吧。”
柳元白用力搖頭,吓得頭皮發麻,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地落下,哽咽說:“師……師父……”
這一幕,刺痛了陸長淵的雙眼,他怒吼一聲:“白兒!”
“師父,我害怕……”
蕭靖氣血翻湧,自知被救無望,艱難擠出一句話:“系統,我想跑。”
他覺得……他能逃脫。
系統急了,連聲安撫說:“宿主,你是早死炮灰啊,你的存在,就是被打臉、推動劇情發展,你不能走的。”
“況且,這一幕是書中的轉折點,萬萬不能出岔子。”
随即,系統調出這一幕的劇情。
在書中,蕭靖被柳元白一再陷害,在接連刺激下,嫉恨難當,心魔作祟,已到了強弩之末。
一日,一潛入靈光峰的魔修逮住了柳元白,公然發話,要以蕭靖為換。
蕭靖自是不願,可架不住門派衆人的指責,在指指點點中,咬牙站了出來。
換下柳元白後,蕭靖僥幸發覺,這魔修乃築基後期修為,用了秘寶才隐瞞了實力,當即不客氣,一擊洞穿了他的丹田。
魔修死不瞑目,在魂魄消散前,将殺身仇人的秘密公之于衆。
原來,名動一時的青蓮真人竟是爐鼎體質!
金丹期的爐鼎啊……一時間,觊觎青蓮真人的正道邪魔前仆後繼。
青蓮真人陷入了困境中,還險些被元嬰真君擄走,心神大亂下,被心魔有機可乘。
後來,他僥幸歸來,卻見陸長淵和弟子一起練劍,那柔情蜜意的一幕,讓他徹底入魔了。
名揚天下的青蓮真人入魔了,在修仙界成了笑話,僞君子們打着除魔衛道的名頭,前來圍剿。
最後,青蓮真人慘死收場。
蕭靖愣愣看着這一幕,心裏驚嘆,這蝴蝶效應真厲害,築基後期的魔修換成了魔嬰!
在書中,陸長淵選擇了柳元白,他不能讓心愛的弟子陷入險境,而師弟……他是金丹期,堪堪有自保之力。
眼下,蕭靖也心如死灰了。陸長淵不可能為了救他,而放棄柳元白的。
“師父,你救師叔吧,不用管我了……”
柳元白以退為進,哭着放棄求生的機會,他弱柳扶風,因恐懼而面無人色,白皙的雙頰上挂着淚珠,惹人憐愛。
蕭靖氣若游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心底早就風起雲湧了。
“系統,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不是很想聽。”
蕭靖充耳不聞,自顧自說:“我被魔嬰逮住,為了宗門聲譽,以命相抗,不敵,身死道消。”
系統愣了愣,接話道:“你死了,任務完成?”
這操作,乍一想不靠譜,細細深究,倒是可行的。
系統打起精神,向上發出請求,竟沒有得到ooc警告!
“宿主,你在這等關頭死了,是符合劇情的!”
蕭靖和系統樂壞了,他為了救主角攻受,而死在魔嬰手上,是合乎邏輯的。
“我……”
蕭靖急不可耐,剛一開口,卻被陸長淵打斷了。
“你放了白兒。”
此言一出,蕭靖愣住了,一擡頭,直直撞入了陸長淵冷漠的眼神中。
陸長淵看了他一眼,不悲不喜,又說:“放了白兒。”
蕭靖是金丹期,他聰慧機敏、手段頗多,比白兒更有逃生的可能性。
如果救了蕭靖,白兒會死的,他……不能死。
柳元白一聽,驚喜地伸出手,抽泣着:“師父,我就知道,就知道……”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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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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