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37碗狗血
不對, 刁吉性子純真,藏不住心事,若被暴力對待了, 定會跟他說的。
那麽, 蕭靖又如何呢?
一時間, 江元化陷入了沉思。
記憶裏,少年總是躲在人群後, 就算被嘲笑挖苦了,也不争辯,性子怯懦之極。
他的衣服都是江元化一手準備的,然而, 即使在夏季,他都穿着長衣長褲,褲子扭到第一顆。
以往, 江元化不會在意他的偏好,只要像刁吉就可。
這一次, 他卻多想了。
在上流社會中, 他見慣了豪門恩怨,能想到一個拖油瓶的待遇,況且刁年素質低下, 苛待他也在情理之中。
轉念一想,他又摸摸搖頭了。
若少年真被苛待,為何不說?
以前, 刁吉也不曾提過, 他最是心善, 若哥哥被欺負了, 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況且, 少年會說謊,但刁吉不會。
心中有了懷疑,總要證實才甘心。
江元化推門下車。
刁年大喜過望,主動将他迎進去,“江總,您這邊請,小心地上的沙土,請請。”
雖不知他為何而來,總歸不是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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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蕭靖那死小子開了竅,吹了吹耳邊風,說服他投資刁氏了?
若真這樣,刁氏就有救了。
機會來了,他說什麽也不能錯過,嘿嘿嘿……
走進客廳,刁母已換好衣服,賠笑說:“江總,見到您,我可太開心了。”
若他大發善心,随便從指縫裏流出一點錢,就能救刁氏于水火中。
刁母出生淺薄,不懂商界的彎彎道道,只知道,若丈夫拉到了投資,就會心情愉悅,她也能少挨打。
說起來,在蕭靖離家後,刁年少了出氣筒,她難免被波及。
這樣的日子,雖難熬,也只能忍着了。
刁母笑容滿面,像見到了再生父母,讨好道:“江總,您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用飯?”
刁年嫌她粗鄙,暗暗地瞪一眼,示意她滾一邊去。
刁母的笑容僵住了,搓了搓手,默默站在刁年的身後。
江元化對他們的小心思不感興趣,環顧一圈,突然生出想了解蕭靖的心思。
“蕭靖的房間在哪,我去看看。”
言罷,刁年和刁母駭然一驚,臉色極其難看,眼神閃躲,憋不出半個字。
江元化:“怎麽?”
這對夫妻真上不了臺面,心思都擺在臉上,生怕別人看不出古怪。
李助理上前一步,不虞道:“江總問話呢。”
刁年回過神來,朝妻子使了個眼色,在前方帶路:“江總,您這邊請。”
刁年打開一間房間,退開一步:“這就是我大兒子的房間,見笑了。”
房間內,素淨典雅,以純白色為主,不染灰塵,雖不大,但還是常常有打掃的。
一側,立着一書櫃,放着不少古典文學和音樂類的書籍,一盆小小的綠植蒼翠欲滴。
江元化轉了一圈,視線落在一不大的衣櫃上,正要打開,卻被刁吉阻止了。
“江總,我那個大兒子不喜歡別人翻看他的東西,這……”
江元化收回手,不以為意道:“他在家裏,竟這麽霸道?”
很難想象,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也會圈地。
刁年苦笑一聲,為難說:“您也知道的,我畢竟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有些事,也不好過多幹涉。”
江元化點點頭,就一個衣櫃,不看就算了。
忽然,他的視線落在桌上的一挂飾上。
這只憨厚的小熊貓很眼熟,似乎他送過一只給刁吉。
刁年心頭一跳,主動拿起挂飾,淡然說:“我那兩個兒子不太和睦,吉兒有什麽,靖兒也鬧着要什麽,就連衣服,都常常買一樣的。”
記憶中,蕭靖确實常常穿着和刁吉一樣的衣服,原來是有樣學樣。
幸虧刁吉心善,不計較太多,但他也該有自知之明了。
一時間,江元化冷了臉色,伸手說:“給我。”
這個挂飾是他送給刁吉的,蕭靖不配擁有。
刁年雙手奉上挂飾,見他要出去,趕忙關上門。
出門後,他不着痕跡的松了口氣。還好吉兒有一書房,平時常常有打掃,這才瞞了過去。
刁年擦了擦冷汗,像一只哈巴狗,圍着江元化團團轉:“江總,我們要下樓梯了,您小心腳下。”
這殷勤勁,屬實将地位放得極低了。
不說別的,光是江總主動上門,就足夠他吹噓一年。
三人正欲下樓,刁母慌裏慌張地從樓上跑下,見到他們時,吓得臉色都白了。
刁年瞳孔驟縮,狠狠地瞪她一眼,似要咬下她的血肉。
刁母本就做賊心虛,被刁年一蹬,更手足無措了。
“我……我我……”
“你什麽你,閉嘴!”刁年打斷她的話,氣急敗壞道:“客人來了,你亂跑什麽,一點規矩都沒有,淨給我丢人!”
刁母惶惶不安,說着含糊不清的話:“對……我我沒……這……”
江元化微微仰頭,似笑非笑:“上面有什麽嗎?”
刁母一聽,矢口否認:“沒有!什麽都沒有,真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就算不擡頭,只心知刁年在惡狠狠地瞪人,吓得手腳發軟。
方才,她生怕江元化走上四樓,偷偷摸摸去将小閣樓鎖上,卻在下樓時,被堵住了。
她很笨,但不至于蠢到被外人知道家醜。
否則,他們将成為豪門中的笑談,為人所不齒。
刁母無法想象,若刁年暴怒,将滿腔怒火都發洩在她的身上,恐怕會被打死吧。
刁母越像越害怕,險些跌坐在地。
江元化心頭一跳,擡腳就走:“我上去看看。”
刁年吓了一跳,連忙阻攔:“上面沒什麽的,就一個閣樓,堆滿了雜物。”
李助理将他擋下,笑着說:“既然沒什麽,那你慌什麽,看看罷了。”
刁年再心慌,也無濟于事,唯有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路過刁母時,很踹一腳。
刁母慘叫一聲,捂着大腿連連哀叫。
李助理微微回眸,對兩人的鬧劇嗤之以鼻。
很快,四樓到了。
正如刁年所說,這裏只要一間上鎖的閣樓。
這裏光線暗淡,橫梁低矮,三人彎着腰,聞着空氣中的黴味,不禁輕捂鼻子。
“好臭。”李助理眉頭緊鎖,嗓音低沉:“閣樓裏是不是有死老鼠,你打開瞧瞧。”
刁年哎喲一聲,為難道:“死老鼠有什麽好看的,別污了江總的眼。”
然而,他越是心急,越證明有鬼。
李助理不容置疑,指着嶄新的門鎖:“打開。”
刁吉摸了摸口袋,急得滿頭大汗:“我這也沒有鑰匙啊。”
這一刻,他吓得都快哭了,不停地點頭哈腰:“江總,這裏又暗又臭,我們快走吧。”
的确很臭。
江元化轉頭四顧,竟在角落處發現了一只死貓。
李助理捂着鼻子,走近一瞧,險些吐了:“這只貓,是被人虐死的。”
角落裏,一只黑色的小貓死狀可憐,留了滿地的血,幾只蒼蠅圍着打轉,散發出陣陣惡臭味。
這一刻,刁年如被神明附體,腦袋靈光一閃,惶恐說:“我我……我也不是常常虐待小動物,就……就就……”
言罷,江元化鄙夷地撇過頭。
原來,他是怕虐待小動物一事被人得知了,才惶惶不安的,白白浪費時間了。
江元化甩手就走。
刁年松了口氣,故作慌張:“江總,您別見怪,我以後肯定不敢了。”
李助理轉過身,笑容不達眼底:“刁總,此事到此為止,別再說了。”
再說,恐怕江總都要吐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來,他還有這等癖好。
刁年點頭應是,那讨人嫌的模樣,令人作嘔。
哼哼,雖不知是誰幹的,好歹也救了他一把。
看來,他的好運終于要來了。
刁年越想越激動,跟在江元化身後,指手畫腳:“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準備晚飯,我們與江總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他也配?
江元化冷笑一聲,大步往外走:“不必了。”
“這……江總……”
這一刻,刁年是真摸不着頭腦了,他為何而來,難不成只是想見見蕭靖的房間?
不,不會的。
刁年也蠢,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幾年了,江總就在意自己的寶貝兒子,對那個拖油瓶,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若心裏有他,早就有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想起刁吉,他萬分出色的好兒子,刁年漸漸安心了。
看着吧,只要吉兒回來了,江元化又如何,還不得巴巴地投資刁家。
只要有吉兒在,就萬事大吉了。
将他送上車後,刁年笑容可掬,肥胖的身子像一顆球,“江總,您慢走,有空再來!”
江元化置若罔聞,冷冷說:“開車。”
看着小車遠去,刁年挺直了腰板,臉色難看。
刁母瑟瑟縮縮地走來,“他……他知道了嗎?”
“如果他知道了,你還能站在這裏說廢話嗎?”
刁母心驚,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幸好,刁年逃過一劫,心情甚好,懶得跟她計較:“把閣樓裏的髒東西都扔掉。”
刁母大驚失色,愣愣地擡頭,在他的注視下,顫抖着點頭。
刁年嗤笑一聲,警告說:“沒有下一次了。”
稍稍一捋,他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
怕是她做了肮髒事,把小動物的屍體藏了起來,不慎掉了一只,卻恰好解了圍,也算将功補過了。
刁母為何要這麽做,他不感興趣,但別有下一次,他嫌惡心。
刁母低着頭,大氣不敢喘。
另一邊,江元化離開後,連飯都沒心思吃,直接回到了公司,忙着處理工作。
忙着忙着,他不禁又打開了監控視頻。
監視器中,少年終于不再躺在地上,像個了無生機的木偶。
此時,他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電視。
江元化不禁松了口氣,心裏總算沒有那麽擔憂了。
雖不想承認,但他一直惶恐不安,生怕少年被打壞了。
江元化嘴角含笑,處理公務時,快了幾分。
片刻後,他稍稍停下,少年仍在看電視,連姿勢都不曾動一下。
江元化蹙了蹙眉,心裏生出一股怪異感。
江元化不敢大意,盯着監視器,眨也不眨。
忽然,一道電流閃過,他如遭雷劈,猛地俯身向前,将畫面放大。
視線中,少年乖巧坐着,一臉專注的樣子。
然而,仔細一瞧,才發現他的視線是沒有聚焦的。
看似在看電視,實則在發呆。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江元化通過遠程操控,關掉了電視機。
電視屏幕黑了。
少年仍呆呆坐着,像一根沒有生機的木頭,一雙眼眸看向前方,卻是一片空洞。
剎那間,一個猜想浮現在腦海:少年的精神狀态出了問題。
江元化眉頭緊蹙,緩緩搖頭,一遍遍說服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事,他吃好穿好,生活無憂,能承受不起什麽打擊?
難不成,是因為合約的事?他也說了,在刁吉回來前,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這幾年來,他何時虧待過少年?
何況,若不是一紙合約,他還是那個可憐兮兮的拖油瓶呢。
雖是替身,可他也早有所知,本是一廂情願的事,非要鬧得這般難看?
在江元化的心裏,刁吉才是最重要的,為了不讓心上人難堪,他理應乖乖聽話的。
一個胡作非為的金絲雀,要來也沒用。
說到底,江元化要的只是一個替身,不是蕭靖,也會是其他人,非要理論,是他占了便宜的。
想想,有多少人想上江總的床。他該知足了。
細想一番後,心底的不安稍稍有點,江元化呼出一口濁氣,已無心再工作。
他看着監視器,直勾勾看着少年,莫名的煩躁又卷土重來。
江元化拿起手機,又放下,如此三番,徑直關掉了監視器,起身前往陽臺。
點燃香煙,火星在繁華的城市上空明明滅滅,在璀璨燈火下,不足一提。
江元化深吸幾口煙,吹着涼風,心底的躁動卻遲遲不能平複。
看着繁華的城市,他靜靜眺望,身處熱鬧之中,思緒卻無處安放。
忽然,他抛下煙頭,用力踩滅後,又轉身進了辦公室,煩躁道:“李助理!”
無人回應。
這一刻,江元化愈發煩躁了,揚聲喊:“李助理!”
以往,李助理一向在外間辦公,一喊即應,此刻卻不知去了哪裏,叫了幾次都不見人。
哼,煩死了,人人都跟他作對!
江元化扯下領帶,脾氣愈發暴躁:“李非,人呢?”
忽然,門被推開。
李助理氣喘籲籲,發梢都濕了:“江總,你找我。”
“你去了哪裏,我叫你很多次了!”
李助理低下頭,解釋說:“剛剛在處理一點事。”
江元化臉色鐵青,近乎咆哮:“我不管你在幹什麽,我叫你,就得立刻出現。”
李助理點頭應是,不敢觸其黴頭。
其實,李助理跟他很多年了,一直深得重用,被這般責罵,實屬稀罕。
這一刻,李助理恍惚想起,在刁吉離開後,他常心浮氣躁,對下屬百般挑剔,就連一衆股東都夾起了尾巴,被他的怒火波及了,只敢在背後議論。
多久了,自從李助理上位,就極少見到他控制不住脾氣。
上一次,是因為刁吉;這一次,是因為誰?
李助理藏住心思,輕聲問:“江總,您有何吩咐?”
江元化薄唇微抿,沒頭沒尾說:“你猜猜。”
李助理一頓,詫異地看他一眼。
顯然,江元化心知失言,看向監視器,冷冷說:“你不是我肚子的蛔蟲嗎?”
這句話,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的。
李助理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心思一動,試探問:“蕭少爺一個人在家,也不知吃飯了沒,我打電話問問?”
江元化松了眉頭,淡淡說:“嗯。”
猜對了?
李助理暗暗心驚,讓江總茶飯不思的人,竟然是蕭靖,這真是天降紅雨了。
況且,江總說了這麽多,竟是暗示他給少年打電話?
他明明可以打,卻要假手于他人,是出了變故嗎?
就在李助理掏出電話時,江元化揉了揉刺痛的眉心,催促道:“你快點!”
李助理渾身一僵,立刻撥打了電話。
然而,電話卻無人接聽。
李助理再次撥打,仍是打不通,苦笑道:“沒人聽電話。”
江元化瞪他一眼,生氣道:“連一個電話都打不通,要你有何用。”
李助理點頭應是。
“出去出去。”一個個的,只會讓他心煩。
李助理出去後,房間裏一片寂靜。
江元化靠在座椅上,以手撐着頭,想了想,撥打了一通電話。
監控視頻裏,少年呆坐着,聽到熟悉的鈴聲後,渾身一顫,像機器上了發條,僵硬地拿起電話。
“江總。”
少年的姿勢不曾變化,在打聲招呼後,就靜靜等候吩咐。
片刻後,少年表情未變,恭敬道:“江總,您有事嗎?”
讨好的語調,熟悉的人,一切都一如既往。
若不是親眼所見,江元化不會相信,竟有人會以木木呆呆的神情,說些激動的言語。
這一刻,他喉頭一緊,縱有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
江元化深吸一口氣,沉重道:“你在幹什麽?”
男人從未問過他的行蹤,蕭靖驚喜極了,聲音中帶着不言而喻的興奮:“江總,你……我我……我在看電視啊。”
聞言,男人沉默了。
他目視前方,手拿着遙控器,時不時微笑一下,仿佛劇情有趣極了。
然而,電視已被關掉,他卻恍若不覺。
他……究竟怎麽了?
少年得到關懷後,驀然起身,在原地走來走去,語速極快:“江總,這麽晚了,你吃飯了嗎?我……我等你回來?”
“不用了。”他心虛難平,想獨自靜靜。
被拒絕後,少年頓時停下了腳步,神情盡是落寞,“這樣啊……”
沉默一會兒,陸長淵挂掉了電話。
少年頓了頓,又變成了木偶人。
他肢體僵硬,愣愣地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仿佛聽着吵鬧的聲音,就不覺得孤獨了。
江元化大驚,關掉監控屏,久久不能平複。
一連幾天,少年都獨自在別墅裏游蕩,像個孤魂野鬼般,靈魂無處安放。
江元化無法面對他,在辦公室住了幾天,引起衆人熱議。
這段時間,他似乎更忙了,仿佛醉心工作後,就能忘卻煩惱。
閑暇時,他時不時查看監控,卻瞄幾眼,又關掉了。
晚上,明月高挂。
一輛車緩緩駛向別墅。
李助理看了看後視鏡,在壓抑的氛圍中,愈發小心了。
“你看什麽?”後座上,男人皺起眉。
李助理一驚,看向窗外:“江總,你餓不餓,路邊有間蛋糕店。”
說完後,李助理尴尬了,明知道他不愛吃蛋的。
江元化頓了頓,悶聲說:“停車。”
李助理有些詫異,慢慢停下車,轉頭問:“江總,你想吃什麽蛋糕?”
“刁吉愛吃草莓慕斯……”說到這裏,江元化頓住了,腦海裏浮現出另一人的身影。
他……愛吃什麽口味的?
想了想,江元化沒有答案,他對少年的了解少之又少。
李助理心思一動,不知當講不講:“蕭少爺愛吃芒果千層。”
“嗯?”江元化直勾勾看着他,滿身的酒氣愈發濃郁了:“你怎麽知道的?”
李助理正襟危坐,解釋道:“去年,蕭少爺生日時,想要一個榴蓮千層,他應該挺喜歡的吧。”
江元化想了想,卻毫無印象,深深地觑他一眼,饒有深意問:“他跟你說,卻不跟我說?”
“江總,他跟你說時,我在一旁聽到了。”李助理苦笑一聲,提醒一句:“那天,您剛拿下和劉氏財團的合同。”
剎那間,一幕記憶閃現。
李助理看了看他,低聲說:“您說,讓他別來煩你,要吃蛋糕,就自己去買。”
那一天,少年明明笑着,卻快哭了。
男人不耐煩,怒喝一聲:“憋回去,我今天不想看到你的眼淚!”
少年紅了眼,笑得卑微又怯懦,除了點頭,不敢有一句怨言。
江元化沉下心,不自然地看向車窗外:“想吃蛋糕,就自己買,又不是買不起……”
他忙得很,少年被庇護着,過着優越的日子,就不能乖巧聽話些?
罷了,就當延後滿足他的願望吧。
薄唇微翹,籠罩在心頭的烏雲稍稍散去了些,江元化身心放松,懶洋洋地靠在後座上。
今晚,夜色可愛。
江元化緩步徐行,提着一盒小小的榴蓮千層,期待少年的反應。
若他欣喜若狂,撲向自己的懷裏,就讓他抱三秒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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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