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70碗狗血

最終, 兩人被救下,一起送往醫院。

蕭靖受了輕傷,觀察一段時間, 便可出院。

獨自窩在病房中, 他心裏總七上八下的。

幸好, 方遠來了,一見他就哇哇大叫:“哎哎哎, 你想幹什麽,別下床!”

“我的手受傷了,腳沒事!”

“腳沒事也不行,誰知道你有沒有受內傷。”方遠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暈倒了, 壓根不敢讓人下床。

可這會兒,蕭靖哪裏坐得住,連聲問:“江元化如何了?”

“嗯……嗯嗯……”方遠支支吾吾, 眼神有些閃躲。

“你說啊!”蕭靖生氣,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

方遠哎喲一聲, 生氣說:“江狗的現狀, 我怎麽知道?!”

“但……應該不太好吧……”

随即,方遠扯了扯頭發,煩躁說:“哎呀, 他被大火燒傷,聽說挺嚴重的,搶救很久, 才送回病房。”

況且, 他可不敢打聽江狗的動态。

說起來, 蕭靖在他心裏的地位真高啊, 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你……最好也有個心理準備, 別被他怨恨,報複你。”

蕭靖搖搖頭,無來由說:“他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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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嘟嘟囔囔:“随便你。”

此時,蕭靖越想越難安,生怕江元化的傷勢太重,不經意就一命嗚呼了。

推開方遠,他往門外沖去,很快就到了江元化的病房外。

整個走廊中,極其安靜。一病房外,蕭靖被兩個保镖攔下。

“讓我進去。”

兩人一直跟在江總的身邊,對他自然是認識的,也深知他在江總心中的重要性,這會兒,也不敢硬來。

對視一眼,一人說:“蕭少爺,請您稍等,我進去請示一下。”

門來了一條縫,又很快被關上,蕭靖很遺憾,什麽也沒有看到。

很快,保镖出來說:“蕭少爺,江總請您回去,好好歇着養傷。”

蕭靖皺了皺眉:“他清醒了?”卻不肯見他?

這舉動,着實不像以往的江元化。

保镖面色不改,恭敬道:“江總的狀況,我們無權過問,還請您先回去吧。”

這真是太奇怪了!

蕭靖走前幾步,沉聲道:“我要進去。”

兩人擋在門前,堅持道:“蕭少爺,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深吸一口氣,蕭靖歇了心思,這畢竟是江元化的意思,為難他們也沒用。

“好,我這就走。”話雖如此,可他卻沒有動,悄聲問:“江總沒有性命之憂吧?”

那保镖愣了愣,微微點頭。

那就好,只要主角攻沒死,就還有轉彎的餘地。

在蕭靖離開後,那名保镖又轉身進了病房。

三天後,蕭靖堅持出院,又足足休息了七天,直至手臂的燒傷好了許多,才去學校。

一進入班裏,吵鬧聲頓時停下。

同學們很驚喜,一擁而上,将蕭靖團團圍在座位上,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蕭同學,你終于來讀書了,我們都想起你了!”

“聽說你生病了,好些了嗎?”

“天氣炎熱,你平時要多喝水呀。”

“你今天穿的衣服真有品位,很适合你。”

蕭靖越聽頭越大,看了眼十八塊一件的上衣,一臉無奈:“你們到底想說什麽?”

“我們想關心你!”

“那好,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先走了。”言罷,他作勢起身,卻被衆人止住。

“哎哎哎,別急嘛。”

見蕭靖表情不虞,他們總算進入到正題。

“蕭同學,聽說江總受傷了?那……他最近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呢?”

“哎呀,你走開,盡說廢話!”

“明人不說暗話,這幾天,江總的手段太狠了吧,我們家又沒有得罪他,何以逼人破産?”

“就是就是,我爸也說了,江總無端端就要并購很多企業,這憑什麽?”

“先說好,我可沒有得罪你,江總對我們家下手,就說不過去了吧?”

“對啊,何樂最愛欺負你,你讓江總并購他家産業好了!”

“你瘋了,胡說什麽?!”

“才沒胡說,你就是愛欺負蕭靖,江總要報複,首先就是你。”

衆人越吵越大聲,聽得頭都大了。

蕭靖捂着耳朵,只想躲得遠遠的。

不過,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蕭靖也搞清了狀況。

原來,江元化在兩天前也出院了,他明明受了傷,不好好休息,反而對各個集團下手。

手段之殘暴,将一衆集團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惹得天怒人怨。

這不,星海學院乃貴族學校,就讀的學子們大多非富即貴,若家族破産,從此不能再養尊處優了,那将比死還難受。

偏偏,江總太霸道,連通話的機會都不給,長輩們也別無他法。

好歹同學一場,他們也見識過江總對蕭靖的用心,便抄近道求情。

“蕭同學,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就是,江總憑什麽對我家下手,班上同學這麽多,他們就沒事!”

确實,有不少人在遠遠觀望的,看他們興致勃勃的表情,顯然無事一身輕。

蕭靖嘆嘆氣:“問題是,你們跟我說也沒用啊!”

此言一出,人群都躁動了。

“怎麽可能沒用,誰不知道你是江總的心尖尖。”

“江總那麽愛你,你說的話,肯定管用!”

“要是你樂意,要占據,江總也不會眨一下眼的。”

他們越說越離譜,都聽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都別再吵了!”蕭靖煩透了,揮手說:“你們先回去,我找江總問問情況。”

衆人一聽,表情變了,他們說了這麽多,連一個保證都沒有?

人群裏,不乏有人抱怨說:“不過是一個拖油瓶,神氣什麽?”

話音剛落,他的嘴就被嚴嚴實實捂住。

就是他是拖油瓶,是見不得人的情婦,也不能說出來,畢竟他們還有求于人呢。

此時,蕭靖心事重重,也沒看出他們的不樂意。

下課後,他躲到無人處,撥打了一通電話。

鈴聲一響,就被接挺,好似對面之人正那些手機,等待他的來電。

“江總,中午好。”無人應答。

蕭靖又說:“上次,謝謝你出手相救,聽說你傷得很重?”

等了等,将手機拿遠一看,明明是通話中,卻沒聲音。

沒信號嗎?

“喂?”

算了,蕭靖呼出一口濁氣,淡淡說:“我不打擾你,先挂了。”

“等等。”忽然,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極沙啞,又難聽的聲音:“你有什麽事嗎?”

他說的每個字,都很慢很費勁兒,好似喉嚨受到損傷,發音出了問題。

蕭靖頓了頓,話說如此這般。

電話那頭,過了一會兒,才傳來粗啞又難聽的聲音:“好,你來別墅跟我說。”

“不……不是……”

話未說完,電話就被挂斷。

蕭靖很煩悶,這都叫什麽事?

放學後,還在收拾書包,一雙雙或明或暗的視線就在暗中觀察他。

剛好,一保镖從後門走近,恭敬道:“蕭少爺,江總請您過去一趟。”

“好。”拎起書包,他趕緊跑了。

司機開車很穩。很快,就來到了海邊別墅。

下車後,蕭靖剛要進去,卻被攔在門外。

一保镖微微欠身:“蕭少爺,請您在此稍等片刻。”

蕭靖一言難盡,在大門外等?

江元化在搞什麽,前幾天還對他大獻殷勤,這就變了?

話說回來,他要真回頭,那就該好好慶祝了。

站了三分鐘,蕭靖朝那保镖招招手:“江元化到底在哪?”是見,還是不見,好歹給個準話。

保镖愣了愣,下意識擡頭,看向二樓的一窗戶。

下一刻,他猛地低頭,神色隐約有些懊惱或惶恐。

蕭靖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一天窗簾微微飄揚,并無不妥。

嗯……那裏有人嗎?

有的!

江元化就躲在窗簾後,透過一條縫,貪婪看着他。

此時,他确實有些見不得人。

那一場火災中,他被大面積燒傷,身上沒有一寸肌膚是好的,每時每刻都纏着一層層紗布,每走一步都痛得發抖,引以為傲的俊臉更是毀容了。

雖說是大富豪,別墅中更有頂尖的醫療團隊,能讓他得到最優治療,可毀容是在所難免的。

成了怪人、成了醜八怪的他,能吓哭孩子吧?

這麽可怕的身軀,他都難以接受,若被蕭靖見到,會惡心到吐嗎?

不,不行的!不能被他看到!

江元化打定主意,就算飽受思念之苦,也要在他心裏留下以往的美好印象。

可……真的好想啊。

在接到電話時,天知道自己有多開心,不管他是為了什麽,只要能遠遠見一面,知道他過得很好,就足夠了。

江元化藏在陰影中,偷偷看他,又不敢被發現,明明身體還是很痛,心卻很開心。

這樣就足夠了……

大門外,鈴聲響起。

蕭靖接通電話,聽了幾句,詫異地挑起眉頭,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電話中,江元化說,他的那些同學都是罪有應得,不必求情。

想了想,蕭靖問:“他們幹什麽了?”

“你不必放在心上,”男人說的很慢,不時咳嗽幾句:“這事,我會處理好的,他們不會再去打擾你。”

哼,他調查得知,在蕭靖被擄走時,那些人或看到了,或間接知道這件事,卻裝作不知情,簡直太可恨!

因為他們的冷漠,耽誤了救人,蕭靖被電擊、被縱火,差點就死了。

甚至,在得知蕭靖無望後,大肆造謠侮辱,簡直可恨!

江元化不敢深想,若蕭靖真死了,他會變得何等模樣。

會瘋吧?

從今往後,沒有人能再傷害他、利用他,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不過,男人的所思所想,蕭靖是一無所知的,他現在很懵。

江元化叫他過來,又叫他回去?那……走這一趟,又為了什麽?

雖不解,還是離開了,并且拒絕司機的接送。

那道清瘦的身影逐漸消失,江元化卻仍站在窗前,癡癡那個方向。

“江總,您該換藥了。”門口,醫生這麽說。

江元化微微搖頭,動也不想動。

于是,醫生離開了。

片刻後,腳步聲又響起,就停在房門口,甚至沒有離去的打算。

江元化不耐煩,嗓音粗啞道:“我不換藥,立刻走!”

“為什麽不換藥?”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江元化渾身一僵,心涼到了谷底,想也不想就将自己躲在窗簾後。

不料,他渾身纏着紗布,行動不便,心急下,不慎撞到牆,痛得直抽氣。

“你受了傷,還亂來什麽?”蕭靖氣壞了,小跑過去,一把扯開窗簾。

“別!”

江元化發出一聲急促的驚叫,像突然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的可憐蟲,無處藏身,用手微微擋着臉,慌亂說:“別……別看我!”

他很難看,很可怕,渾身散發着刺鼻的藥味。

這一刻,蕭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你……你怕什麽?”

要知道,他是不可一世的霸總,就算毀了容,別人也不敢嘲笑半句,何以自卑?

江元化僵硬地轉過身,自顧自問:“你怎麽進來的?”

“爬窗上來的,差點就摔下一樓。”

男人一聽,頓時着急了:“誰讓你爬窗的,這很危險!”

蕭靖擺擺手,淡淡說:“你不讓我進來,我只能爬窗了。”

其實吧,是他心裏覺得怪異,一度放心不下,才會想一探究竟的。

不料,江元化的傷勢這麽重,連一張臉都纏着紗布,滲出黃黃的液體,難聞的氣味充斥着整個房間。

“你走吧。”

他很可怕,不想吓到人。

蕭靖朝門外的醫生招招手,“你先換藥。”

說着,剛走近一步,卻遭到他劇烈的抗拒:“你別過來!”

江元化氣急敗壞,本就受損的嗓音愈發難聽,“你出去!立刻出去!”

蕭靖頓了頓,後退幾步,淡淡說:“好,我走。”

言罷,他果斷走出了房間,竟無一絲留戀。

身後,江元化悔恨難當,心裏很慌很亂,唯恐他一去不回,追了半步,卻一個踉跄,險些撲倒在地。

眼裏,失去了少年的背影。

心裏,默默祈求:別走……

醫生跑進來,将他扶起,重新躺在床上。

“他……是什麽表情?”哭了嗎,很生氣嗎?

醫生不解:“什麽?”

江元化頓了頓,啞聲說:“沒事。”

另一邊,系統也很不解:“宿主,你就這麽走了?”

“不然呢?”

系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呆呆說:“我還以為,你會堅持讓他換藥。”

蕭靖默不作聲,心裏自有想法。

五天後。

一通電話擾亂了蕭靖的生活,雖然困在這方世界幾天了,可難得能休息,還是很珍貴的。

葉長青來電,請他來別墅一趟。

清晨,海風清涼。

蕭靖剛到,一男人就迎了出來。

“很抱歉,我不該打擾你,可……實在沒辦法了。”

一段時間不見,葉長青憔悴了許多,白大褂都皺巴巴的。

蕭靖不解問:“怎麽了?”

“元化傷口感染,一直高燒不退,又不配合治療,快燒壞腦子了。”

還有這事?

蕭靖一聽,皺眉道:“他不配合,你叫我來也沒用。”

葉長青苦笑連連,沉聲說:“他會聽你的。”

畢竟,你可是他心尖尖的人兒啊。

想了想,蕭靖還是上樓了。

推開門,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出去,我不想打點滴。”

眼前,一男人躺在床上,身上依舊纏着紗布,兩眼看向海邊,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沒聽到關門聲,江元化怒了:“我叫你出……”

“嗯?”他看清來人後,不禁一愣,別扭問:“你……你怎麽來了?”

說着,又想用被子蒙過頭。

蕭靖走近幾步,“你想悶死自己,就盡管動手。”

江元化一頓,僵硬着放下被子,神色卻有些難堪。

“聽說,你病了?”

“沒有。”男人很嘴硬,堅持道:“都是長青胡說的,你別信他!”

然而,蕭靖聽也不聽,直接拿起一旁的額溫槍,一測:39°C,發高燒。

“誰在胡說?”

江元化啞口無言,觑了眼他的神色,聲音低了幾度:“我沒事……”

蕭靖深吸一口氣,“先打點滴。”

他可不想這個世界的主角攻燒壞了腦子。

然而,江元化明明病得奄奄一息,仍笑笑說:“我不打針。”

“你瘋了?你真會燒成傻子的!”

“不治……”

任蕭靖如何說,江元化都不松口,或者說,他的理由壓根就不敢明言。

這幾天,他着魔般思念着少年。白天想,夜晚想;處理工作時想,閑暇時更想。

思念如影随形,像一株魔藤,緊緊纏繞在心頭,越來越緊,令人難以喘息。

他很矛盾,又想見到少年,又怕吓到人。

況且,少年多狠心,一再說,對他沒有感情了,兩人已一刀兩斷,不要再聯系,更不要有瓜葛。

他的話,還時時回蕩在腦海。

江元化很慌,不知該如何才能見他一面,也心知,若自己生病了,甚至病重,他會心軟吧。

這不,賭對了。

盡管病得很難受,可能見到他,已是上天的恩賜。

江元化不傻,這麽荒唐的理由,沒人能相信,也不會讓他接受。或許,還會将他越推越遠吧。

這樣……就很好了。

江元化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又說:“我不看病。”

若病好了,就不能再看到他了。

蕭靖呼出一口濁氣,嘆嘆氣:“好,好好好,你愛治不治,我也沒空搭理你,先走了。”

言罷,他大步往外走。

一出門口,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你怎麽在這?”

兩人同時開口,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正此時,一男人心急火燎的追來,不是江元化又是誰。

顯然,他也很震驚:“你怎麽在這?”

下一秒,蕭靖回過神來,擺手說:“你在這正好,我先走了。”

刁吉愣了愣,立刻追了過去。

別墅外,兩人一前一後。

刁吉拉住他的手,無奈問:“我的好哥哥呀,你跑什麽?”

“放手,”蕭靖看了他一眼,鼓勵一句:“你好好把握,争取贏得他的心。”

若劇情能撥回正軌,也算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刁吉頓時笑了。

“你笑什麽?”

“我的好哥哥,你看看我。”說完,他轉了一圈:“眼熟嗎?”

是有些眼熟。

系統:“宿主,他模仿你!”

仔細一看,他的穿着打扮,确實很自己很像呢。

刁吉心知那個可怕的男人在偷聽,哪敢亂來,嘆氣說:“沒錯,我穿的衣服是你的。”

蕭靖:“??”江狗好騷啊。

“幾天前,江總讓我住在別墅裏,穿你的衣服,學你說話,連走路都得一模一樣。”

嗯?

這劇情,怎麽隐約有些熟悉?

刁吉在他的意有所指的眼神中,淡淡說:“現在,我是你的替身。”

曾經,蕭靖是他的替身;如今,他成了蕭靖替身,很可笑吧?

可這是事實。

每一晚,江元化都坐在他的床邊,不睡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看着他。

然而,刁吉很清楚,他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眼中,有濃濃的悔恨、有熾熱的愛意,有無盡的思念,唯獨沒有對自己的留戀。

刁吉深知,他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但是,他輸了又如何,江元化也輸了。

無人敢惹的江總,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任他再霸道、再有魅力,還不是得不到他好哥哥的心。

這般想着,刁吉的心竟隐隐有些開心。

下一刻,他立刻收斂神情,生怕被發覺心中的所思所想。

沒別的,那個男人的手段太狠了,他怕了。

不過,若他的好哥哥能原諒江總,他的日子也會好過些吧。

最起碼,不用當替身。

“我的好哥哥,江總有權有勢,又對你情深意切,你接受他吧?”

蕭靖很震驚。

他聽到了什麽?主角受勸他接受主角攻的示愛?

“系統,我幻聽了?”

系統:“我估計也幻聽了。”

這個世界太可怕,他要走了。

想着,蕭靖擺擺手:“再見。”你們慢慢玩吧,他要去正常社會了。

正此時,一道踉跄的身影從陰影中跑出來,慌亂喊:“蕭靖,你去哪?”

見江元化追了過來,不禁跑得更快。

海風呼嘯,微冷。

公路上,被澎湃的海浪打濕,有些滑。

江元化走的太急太快,不慎滑倒在地。

身後傳來壓抑的喘息聲。

蕭靖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無奈轉過身,“你幹什麽?”

“我……我想跟你解釋……”男人掙紮着爬起身,竟有些手足無措。

“不用解釋,我都知道。”

但知道,不代表能理解、能原諒。

蕭靖很無奈,沉聲道:“我當過替身,那滋味太難受了。”

江元化瞳孔驟縮,心很難受。

不待他說話,蕭靖又說:“就因為我當過替身,太痛苦了!所以,我不想看到別人當我的替身。”

這一刻,江元化是這麽慌了:“他和你是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不都是替身嗎?”蕭靖輕蔑一笑,嘲諷道:“江元化,你的手段還是如此卑劣,罔顧他人的意願,只為你開心。”

“若哪天,你愛上另一人,仍求而不得,是不是又找替身?”

江元化心亂如麻,慌張說:“不,不是這樣的……”

他愛蕭靖,太愛太想了,才會将目光投向刁吉,試圖能從他的身上,看到那一個熟悉的影子。

蕭靖擺擺手,打斷他的話。

顯然,他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往後,你別再如此了。我不愛你,也不會回心轉意,我們徹底結束了。”

江元化:“徹底……結束?”

怎麽結束,他的心還深愛着,怎麽結束?

“為什麽?”如今,他想要一個答案。

明明是愛着自己的,怎麽突然就不愛了?

他錯了,也在改了,為了他,放棄一切也願意。

可為什麽,連他的一個回眸都得不到?

蕭靖沉沉呼出一口氣,“那一晚,我在刁家,被逼着給你打電話,求你來接我,你不肯。”

“你不肯……”

“我淋着暴雨回去,一個人走在黑暗中,很怕。”

“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這輩子,我都不要再當一條沒有自尊的狗!”

“一條被你呼來喝去,開心時逗一下,不開心了就一腳踹開的狗!”

回想往事,恨意在胸膛沖撞。

江元化震驚失色,被他眼中的恨與冷漠刺痛了。

竟是……因為這樣?

那一晚,是他們關系轉變的開始。江元化沒忘,卻不知,他記恨在心。

若那晚,沒臨時改變主意,任他一個人回去,将會如何?

大暴雨中,他會遇險嗎?

回去後,會被刁年打死嗎?

江元化不敢深想,思緒如一團亂麻,在他的冷漠中,只覺得遍體生涼。

“你恨我……”

江元化喃喃自語,不自覺踉跄往後退,停在了馬路邊緣。

忽然,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欠你的,還給你。”

蕭靖一聽,心裏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這時,又聽他說:“我對不起你,可現在……我愛你啊。”

愛到心都痛了。

“求求你……”

“若我沒死,你就原諒我吧?”

“我們試着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求你了……”

江元化淚流滿面,在他的震驚中,縱身一躍,跳下大海。

蕭靖驚叫一聲,趕緊跑過去,已不見他的蹤影。

眼前,唯有狂浪。

【警告!警告!!】

【劇情出現未知錯誤,重要角色面臨缺失,世界将緊急關閉!】

【世界将緊急關閉!】

【宿主立刻抽離世界,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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