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夾在兩個女人中間

回到書房以後，伯隹拿出一張字帖交給她，告訴她：“這叫做九九消寒帖，在人界每一個剛開始識字的…（孩童）人，冬至這天，都會被分到這樣一張字帖，上面一共九個字，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從今日開始，你每日在這描紅上寫一個筆畫，記住是寫一個筆畫，不是寫一個整字，等你将這九個字寫完，天氣也就轉涼了。”

“一二三…一共是八十一畫？”

“嗯。”

“那是不是我寫完這些字以後，我就可以出去了。”

“對，不過每日只能寫一畫，我會時刻監督你的。還有這些字帖你也都拿回去練習，如果寫得不好也是不準出去的。”

白蜜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點心哥哥，你有時候真得比我姑姑還要嚴厲。”

伯隹依舊是一臉的嚴厲示意她趕緊回去練字，白蜜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等白蜜走後，伯隹才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剛要松口氣，緊接着震南鸾又找了過來。

是震南鸾身邊的丫鬟告訴她說看見伯隹帶着一個女子進了房間，而且那名女子一看穿戴就不是丫鬟，震南鸾這才找了過來。

不過當看見伯隹的房間裏沒有其他女人之後，南鸾才明顯松了口氣。

伯隹對她的突然到來也感到有些吃驚，因為自從他們分開住以後，震南鸾從來沒有主動回來過，伯隹倒是去看望過她幾次。

伯隹問她是不是有什麽需要？

南鸾心中還有所懷疑，于是她支開身邊的丫鬟們，直接告訴伯隹丫鬟看到的。

伯隹雖然對她的懷疑感到不悅，不過對方能夠坦誠相問，伯隹從內心還是尊重他這位妻子的，并且如實告訴她，剛才确實有位姑娘在這裏，是侯爺的遠房親戚家的女兒，因為家中變故所以要在府裏暫住一段時間。

“…她不識字，所以她從我這裏拿一些字帖回去練字，你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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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鸾聽到伯隹的一番解釋之後，才徹底放心了。

“那是我誤會你了，還請你見諒。”

“沒有關系，呃~~，我看你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要不要考慮搬回來住？”

可是震南鸾卻在遲疑片刻之後回應：“再等一等吧，其實還是沒有好徹底，咳咳~~”

這兩聲咳嗽更像是故意而為之，伯隹苦笑一聲。

南鸾又解釋道：“我是擔心會傳染給你，等我完全康複了以後我會搬回來住的。”

伯隹：“好，随你，如果有什麽需要你也可以及時派人告知我。”

“嗯，我走了，你休息吧。”

“嗯。”

伯隹将其送出門。

震南鸾離開以後，伯隹是嘆了口氣，他有心想要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是震南鸾的态度卻總是不冷不熱，這種郎有情妾無意的夫妻組合就連伯隹也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難道要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這天，伯隹的養母做了一些點心給他送過來。

養母看出伯隹的心事便提醒他：“別着急慢慢來，有些人啊就是慢性子，就比方你的父親，我當年也是不知道用多少盒點心才打動他的。”

伯隹一邊吃一邊笑，詢問道：“母親，我一直沒有問您，您為什麽會看上父親？”

養母道：“他雖然身體是不好，但是從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被他身上的氣質所吸引，我娘家人都是習武的，所以個個都是大老粗，我就喜歡斯文人。”

養母一邊說着一遍笑了，臉上仿佛還有當年少女時候的羞澀影子。

伯隹十分羨慕養母的敢愛敢恨，這種品質在伯隹看來很是難得，而他跟震南鸾只是被家族安排的結合而已。

養母說道：“這樣吧我回去再做一盒點心讓人給你送來，你去送給南鸾，女人是要哄的，你多去關心她，慢慢地她就會對放下芥蒂的。”

伯隹道：“那就有勞母親了。”

于是等養母的點心做好以後，伯隹便帶着點心去看望震南鸾，此時南鸾正在跟她的鳥兒們有說有笑的，一點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對于伯隹的突然到來，南鸾也顯得有些吃驚。

伯隹放下盒子，說道：“這是母親做的點心，讓我帶過來給你品嘗。”

南鸾簡單謝過之後，好歹還留伯隹喝杯茶，兩個人尴尬地聊了片刻，南鸾借口說她乏了，伯隹便只得起身離開。

等伯隹走後，丫鬟提醒南鸾：“小姐為何不趁此将五爺留下來呢？”

南鸾道：“你懂什麽，這男人啊就要晾着他，讓他感覺得不到，他才會珍惜的。”

“是。”

“還有以後不要再稱呼我為小姐，我現在已經嫁人了，今後就稱呼夫人。”

“是，夫人。”

伯隹回去以後，心中一股莫名的憋悶感，又是熱臉去貼冷臉可是人家根本不領情。

伯隹看着桌子上他養母送給他的那盒還沒有吃完的點心，想了想，他又拎着剩下的點心去了白蜜的去處。

伯隹還沒來得及敲門，白蜜就已經将門給他打開。

她高興道：“點心哥哥，我一猜就是你。”

伯隹笑：“你怎麽知道我會過來？”

白蜜：“因為我聞到你的味道了啊。”

伯隹一聽，擡胳膊聞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白蜜笑：“你身上不臭的，是你們每個人身上散發的氣味都不一樣，所以我能夠分辨出來。”

伯隹明白了，“原來如此。對了，這裏有一些點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白蜜一聽有點心，“哇~~，不介意，點心哥哥，你進來再說吧。”

伯隹：“(男女有別)…我就不進…”

“哎呀，沒有關系的。”

他真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白蜜拉進她的屋子裏來了。

白蜜的房間裏很整齊，一只貓趴在練字的桌子上，伯隹注意到她已經練了不少的字，便過去看了看，白蜜是自顧自地打開點心盒子拿出點心吃了起來。

“點心哥哥，這個點心真好吃，是你做的嗎？”

伯隹笑：“不是我做的，是我的養母做的，她送來一盒，我吃不完。”

白蜜：“哦，你還有養母，真好。”

伯隹：“你要是喜歡吃，改天她再做了，就全都送來給你吃。”

白蜜：“點心哥哥，你對我真好。”

伯隹：“呵~~，我看你是在練字嗎？”

白蜜：“對啊，你看我寫得好嗎？”

伯隹：“還不錯。”

伯隹誇獎道，無意間看見她的手上都是蹭上的墨水汁，白蜜也不在意拿着點心吃得津津有味。

伯隹叮囑她：“你看你的手上都是墨汁，先去把手洗幹淨了再吃東西。”

白蜜：“對哈，我竟然都沒有發現。”

等她再回來，将手展示給伯隹。

白蜜：“你看洗幹淨了，我現在可以吃了嗎？”

伯隹笑：“吃吧。”

等伯隹拎着空的盒子從白蜜的房間出來，白蜜又打開窗戶趴在窗口跟他揮手道別。

伯隹無奈地笑了，讓她不用送了，但她總是有自己的辦法。

伯隹示意她趕緊把頭收回去，然後伯隹将窗戶給她關上。

等回到自己的房間，伯隹将空盒子放在桌子上，他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邊反思起他的行為，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做什麽？”

不過不得不承認地是，他從白蜜這裏得到的回饋跟從震南鸾那裏得到的回饋真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态度，一個熱情如火一個冷若冰霜，給白蜜的點心是他吃剩下來的白蜜也不介意，給震南鸾送的點心是他養母專門做的，可是震南鸾連打開看都沒有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