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滾去洗冷水澡。”
「幸福小屋」是租的一家民宿。
這邊選址很好,雖然地方有點偏,但勝在安靜,周圍沒有什麽住戶,是個獨棟帶花園的小別墅。
現在正值八月天,外頭只有蟬鳴,從早到晚唱個不停。
房間內有些年歲的便宜空調呼呼地吹着冷風,運轉的聲音有些大,還帶着一些異響,應該是許久都沒有清理裏面的灰了。
其實紀憑語只是想要問凉不怨要一個很簡單的安慰吻。
只需要一下,碰一碰就好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在他觸碰過凉不怨,然後松開手想要重新坐好時,前不久才被他貼了「純情」标簽的人反應太快。
他不僅迅速伸手撈住了他的腰身,直接單臂将他抱起,另一只手還穿丨插丨進了他半幹的發絲裏。
凉不怨有些冰涼的唇很重地壓在了他的唇上,像是壓抑着、藏了許久的爪牙終于被撩丨撥得忍不住現出了原形。
強烈的壓迫感和讓紀憑語腦海神經瘋狂敲響警鐘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紀憑語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凉不怨的尾指輕揉了一下他的後頸。
過電的感覺讓他本能地動唇想讓凉不怨松手。
于是一個深吻就這樣毫不費力地探了進來。
凉不怨喜歡在睡前喝一杯無糖的純牛奶。
紀憑語沒想到這個習慣這麽多年都還沒有變。
在難言的疼痛和頭皮炸開的感覺襲上心頭時,他的第一反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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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味的。
他剛刷了牙又要重刷。
紀憑語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撈到跪坐在凉不怨懷裏的,又不知道凉不怨原本扣着他後腦勺的手什麽時候變成了捏着他的後頸,像是将他提溜着卻又逼迫他低下頭。
他只知道在感覺到凉不怨的牙齒抵住他的牙齒時,他的腰背同樣被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扣着,根本沒法動。
紀憑語的手撐在凉不怨的肩膀上,想要将人推開,但這個姿勢有點沒法使勁,而且這個吻所帶來的侵丨略丨感對于紀憑語來說有些太過陌生。
但好在凉不怨記得明天要錄制節目,有攝像頭,所以到底還是克制着力道,沒有像從前那樣将他的嘴皮咬破。
就是不知道是因為他是被凉不怨扣着低着頭的,還是因為有想要推開凉不怨所以沒有控制好呼吸,反正就是……
艹。
紀憑語垂眼望着自己面前這張投了保的臉,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這是他第一次被親到發暈。
他放在凉不怨肩膀上的手都從推變成了撐,因為有些頭昏,不自覺地微眯了眼,一雙狐貍眼垂着,眼裏的晦暗成了別樣的情緒,勾得凉不怨本就在崩潰邊緣的理智更加瘋狂。
凉不怨松開了紀憑語的後頸,紀憑語稍晃了一下,下颌又被凉不怨捧住一邊。
他動了動手,拇指的指腹撚了下紀憑語被他吸丨吮得發紅泛着水光的唇。
粗粝的指腹劃過時,惹得紀憑語心裏泛起異樣感,皺了眉偏過頭去不讓他碰。
“抱歉。”
凉不怨的聲音微啞,還有幾分難捱的滞澀感:“沒忍住。”
紀憑語緩了下,感覺到了點別的:“你特麽……”
被親得頭昏腦漲了都沒怎麽樣的人,在此刻瞬間紅了耳廓,就連八百年不說的髒話都冒出了頭:“滾去洗冷水澡。”
凉不怨仰頭望着他這副模樣,喉結不争氣地滑動了下。
本該冰冷的眼瞳在觸及到紀憑語的那一刻,就不平靜,更何況此時在暖光燈下、被他困在懷裏的紀憑語于他而言就像是被他從展覽櫃裏撈出來的一條漂亮斑斓的毒蛇。
即便知道是劇毒,也抑制不住地想要湊上去。
大家都是男人,紀憑語看得出凉不怨眼裏藏了什麽。
他微眯了下眼,沒有什麽惱羞成怒,反而是勾起了個笑,有點意味深長:“凉不怨?”
凉不怨沒有第一時間吭聲。
他只是收緊了手臂,将紀憑語用雙手抱得更緊,然後把腦袋埋在了紀憑語的心口處,用額頭去感受他心跳的頻率。
紀憑語挑了下眉,伸手覆上凉不怨微微弓起的脊背,感受到因為他的動作,凉不怨結實寬闊的肩背有些繃直,以至于寬松的T恤都被撐起一點。
紀憑語心說這身材練得好像比他還好啊。
這是怕被人打劫還是怕遇上不理智的黑粉?
“抱歉。”
這是第二聲了。
紀憑語有點無奈,但還是很認真道:“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他頓了頓,實在是被硌得慌,輕磨了下牙:“快去洗澡。”
凉不怨還是沒動。
他環着紀憑語,聲音低而悶:“再抱一會兒。”
于是紀憑語就沉默了會兒。
這「會兒」後,他木然開口:“凉不怨,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
他話還沒說完,凉不怨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松手。
好像紀憑語的話是什麽洪濤猛獸,晚一步就要被追上咬死。
“我去。”
紀憑語起身,點點頭:“去吧。”
他頓了頓,想起什麽似的:“等下,我再去刷個牙。”
他怕凉不怨先洗澡後他再去刷牙,浴室裏會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等紀憑語刷完牙回來後,凉不怨拿着自己的換洗衣物,看着紀憑語,低聲問:“我忘了帶沐浴露,可以用你的嗎?”
紀憑語揚眉,沒多想:“可以,用吧。洗發水和沐浴露瓶子上都寫着,自己看。”
凉不怨去洗澡了,紀憑語摸出手機開機,就發現江子西給他發了不少消息。
【江子西:老康問我你和凉不怨是什麽關系】
【江子西:問我節目到時候到底怎麽剪】
【江子西:于是我就來問問你】
【江子西:你們複合了嗎?】
【):沒,随便剪,能播就行】
【江子西:行,那麻煩你被凉不怨的那些毒唯罵時務必在你哥面前撈撈我】
【江子西:對了明天你那助理,不是小劉,是我給你安排的助理小葉來接你】
【江子西:我還有事,現在已經在等飛機了】
【):ok】
因為太困,紀憑語最後調了一下家裏的攝像頭,看了眼桃花,确認蛇蛇狀态ok,就閉上眼就着凉不怨的沖澡聲睡了。
凉不怨洗完澡出來時,就見紀憑語側睡着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稍頓,用幹毛巾接着自己發梢的水,垂首望着紀憑語。
紀憑語睡覺時很乖,總是睡着是什麽樣醒來就是什麽樣,最多是會半夜撈被子,把自己大半張臉蓋住,只剩下眼睛在外面。
這是他的壞習慣,喜歡悶着睡。
凉不怨故技重施,很輕地喊了聲:“紀憑語,想親你。”
紀憑語沒有答案。
于是一個被迫默認的吻就落了下來。
只不過這一回凉不怨将吻落在了紀憑語的額頭上,連帶着他的發絲一塊親吻。
他把聲音壓得更低,以至于顯得有些含混:“晚安。”
凉不怨把吹風機拿到了外面,還特意下了樓才吹頭發。
有一個機位正對着他,他沒有在意。
正好收拾了東西準備下班的康導沒忍住借着攝像頭問:“小涼啊,幹嘛到客廳吹頭發?”
凉不怨掃了眼機位,淡淡道:“紀憑語睡了。”
康導想着老板前不久跟自己發的消息說随便剪,心道那他就不客氣了。
這倆明顯不對勁啊。
這麽大的流量紅利,不吃是傻逼。
次日一早鬧鐘響時,紀憑語沒什麽留戀的起了床。
就見凉不怨的床位已經空了。
估計是早起吊嗓去了。
他鬧鐘設置得比較早,醒來時任琉和賀磊都還沒起。
于是在工作人員給他別好收音麥和小型攝像機時,紀憑語就直接下去做早餐了。
畢竟八點就是正式開始錄制了,大家都得起。
紀憑語看了眼冰箱,回憶了下。
昨天沒人不吃黃瓜,可以做個夾熟黃瓜的中式三明治,再做個蔥油拌面,榨豆漿。
他才開始準備,凉不怨就拎着水瓶從外面回來了。
見到他已經在廚房,不免微頓:“早。”
紀憑語揚眉,有點意外他這一身汗:“我還以為你去吊嗓了。”
“沒,晨跑。”凉不怨垂眼擦了下汗:“我去洗個澡下來幫你。”
畢竟沒有什麽特殊的生理反應,凉不怨這個澡還是洗得很快的,就是頭發難免沒法吹,只能挂個毛巾在脖子上:“我來?”
紀憑語把主廚的位置讓出來了:“随你。”
雖然他會做飯,但有點潔癖,不太愛沾油煙味。
凉不怨把蔥下了油鍋:“昨晚忘記問了。”
他放輕了點聲音:“唇釘這些什麽時候打的?”
“忘了。”
紀憑語把面包邊切下來放在一旁,再切成四份小三角:“在國外打的。”
不用凉不怨再問,他都能回答後面那句:“因為覺得酷。”
凉不怨想了下,确實挺酷的。
紀憑語那張臉,很适合作這些。
看上去就像是玩搖滾的拽哥,乍一看就讓人敬而遠之,不太敢在他面前造次。
可其實他骨子裏很軟,特別好說話。
凉不怨側首看他,紀憑語以為他要問疼不疼,正想回一句不疼,就聽凉不怨低聲問:“可以送我嗎?”
紀憑語:“?”
他疑惑地掀起眼皮:“什麽?”
凉不怨靜靜道:“那枚…唇釘。”
紀憑語說戴了好幾年的唇釘。
作者有話說:
嘻嘻嘻;
涼啊你也太直白了嘻嘻嘻;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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