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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跨維度吃醋。
凉不怨負責搜尋的是紀憑語的區域。
他手上的照片不比紀憑語的少。
凉不怨把自己的照片放在了桌上後, 先轉頭去把紀憑語貼了一黑板的照片一張張收好，還是按照紀憑語說的順序收的。
他倒是沒有強迫症，但是紀憑語有。
他在收拾紀憑語留下來的殘局, 女明星他們就感慨凉不怨放在桌上那一疊厚厚的照片：“紀少涼哥你倆也太卷了。”
乖乖女頭疼地攥着自己手裏十幾張照片：“我可以現在申請重新回去搜一下嗎？你們怎麽做到這麽多線索的？”
“我玩了不少類似的懸疑推理的游戲。”紀憑語喝了口水，語調又恢複往日的慵懶：“他也陪我玩了不少。”
【是誰又磕到了！是我！】
【不是我好想說，涼哥你拍了這麽多紀少的線索, 真的沒事嗎？】
【回家跪搓衣板！】
凉不怨把紀憑語貼的照片都收拾好了後, 放在自己的照片旁邊, 這才開始分享自己的線索。
他找的也很幹淨，待會不分區域搜查的時候都沒必要再去紀憑語那邊了。
凉不怨不是按照自己找到的線索順序，而是按照線索的關聯性。
紀憑語拿到的身份還挺多故事。
小混混是父母離異, 因為父親的問題母親對他也沒有多麽上心, 甚至有點放任他自生自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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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和幸運街很多人都有不清不楚的牽扯。
凉不怨貼上新的照片：“通過這張照片能得知包租婆就是他的母親。這張照片可以猜測酒館老板是他的父親。”
拿了包租婆角色的女藝人迅速入戲, 雙手抱胸着偏過了腦袋，一臉冷峻不願承認也不想提的模樣。
紀憑語倒是沒有走戲, 畢竟他又不是要真的進軍演藝圈。
來這兒, 就像是他說的一樣, 來玩玩。
想感受一下凉不怨的工作環境（？）；
還有小混混在到處收保護費, 甚至每個月賬上還會有一筆不明收入, 存款卻依舊很少；不學無術的他, 房間裏藏了一些難題練習冊和書本, 雖然看上去翻動了很多次，但上面沒有做題和做筆記的痕跡。
在說完這條線索後，凉不怨終于出示了自己在衣櫃間隔板裏找到的東西：“他的成績很好, 在十六歲時就收到了國內最高學府的入學邀請書。”
聽到這話, 包租婆登時維持不了自己的高冷, 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紀憑語。
其實一直沒能入戲——畢竟不是專業演員——的紀憑語沒能接上戲，乖乖女倒是開口了：“你不知道嗎？”
包租婆抿着唇：“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他們自然而然地在走戲，大概就是在包租婆眼裏，小混混一直都是一個不學無術、不服管教的孩子。
又或者說，其實從很早開始，包租婆就沒有管過他了。
乖乖女：“那你為什麽沒有管他呢？你不是他的媽媽嗎？”
她用的是那種為小混混打抱不平的語氣，很明顯還是在走戲。
包租婆動了動唇，最終還是偏過頭什麽也沒有說。
這其實是線索不夠她不會開口的意思，但硬生生地被她們演出來了情緒。
紀憑語頭一次近距離看職業演員演戲，差點沒忍住拍手贊嘆。
這情緒收發能力，太絕了。
主直播間的觀衆們顯然也是這樣認為，都在刷厲害，還有人說要去找找他們的戲補一下劇。
凉不怨繼續分享線索。
小混混還和老好人有牽扯，比如他經常去老好人的飯點吃飯，還打砸東西，甚至還會為此特意在日歷上做記錄，寫的是「飯店鬧事」。
和他還有牽扯的，就是大家很期待的「感情戲」，也就是乖乖女。
凉不怨：“有幾封封信。”
聽到這話，女明星他們沒忍住起哄：“什麽信啊？情書嗎？”
“那必然是啊，看這封面還是粉色的！”
“哇哦我們今天還有感情線啊——”
凉不怨頓了頓，垂着眼簾沒有把這張照片貼上去，只是多說了句：“不是情書。”
酒鬼：“噫？那是什麽？”
凉不怨貼上另外一張照片，是信的內容：“上面寫着「謝謝你的幫助，我已經振作起來了，我看了你給我的錯題本，上面的講解很詳細，是老師給你的嗎？幫我謝謝老師。」”
他繼續粘貼照片：“這一封打開是「你別老是去打架、幹那些事了好不好？以你的相貌和本事，就算不能找到特別好的工作，也可以找一份正經的活呀，你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一個事。要不你重新讀書吧？有什麽不會的，我可以教你，我學習成績還挺好的。」”
接下來的幾封也基本上沒有什麽特殊的線索，都是一些很日常的話題，甚至其實都算不上信，更像是課堂上同學之間偷偷傳遞的小紙條。
而且到後面乖乖女因為一些事意外的知道了其實小混混的成績很好，勸學的意味就更濃了。
凉不怨念完後，女明星說：“這的确不算情書，還是涼老師嚴謹。”
凉不怨沒什麽表情，紀憑語就支着下巴看他。
凉不怨的神色比起往常來，明顯是要冷了點的。
還真跨維度吃醋。
太神奇了。
“之後的線索是和我有關的。”
凉不怨不動聲色地借着照片太多了的借口把那幾張信的照片撤下來，換上自己的：“首先是手機上有我和他的合影。”
合影當然是節目組後期ps合成的，合成痕跡很濃。
但可以看得出是小混混拿了各種比賽的表彰合影，都是小混混十六歲之前的事情。
之後就是聊天記錄。
【為什麽不來學校讀書了？】
【不想讀了】
【我聽說x大給你發入學邀請函了，是為錢的事發愁麽？是的話我可以資助你】
【你別管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不要自己憋着】
【說了你別管了！我和你沒關系！你不要那麽多管閑事行嗎？！】
以及很久以後的——
【我都知道了，你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會幫你想辦法的。我給你買了藥放在窗臺上了，你記得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另外一袋是你愛吃的糖炒栗子，我給你剝好了。記得吃，冷了的話自己用微波爐熱一下。】
小混混只回了一個省略號，沒說好與不好。
酒鬼好奇了：“小混混還有什麽事啊？老師又都知道了什麽？”
凉不怨沒有說話，紀憑語懶散地轉着筆：“那就需要你們去挖掘了。”
凉不怨繼續分享線索：“以及他的手機恢複數據後可以看到轉賬記錄。”
女明星：“不是你倆怎麽都會這個啊？”
紀憑語攤手：“我會這個本身就是他教的。”
他說的散漫，但話語裏卻莫名有些驕傲，像是在炫耀什麽：“凉不怨高中時參加過電腦比賽，還拿過獎。”
【啊啊啊我又磕到了！】
【我的天對方拿個什麽獎都記得清清楚楚】
【紀少這姿态，好像在向外人炫耀自己妻子有多優秀的丈夫啊！】
【救大命我真的覺得紀少很攻啊，紀少絕對是1啊！】
凉不怨繼續：“他每個月那筆不明進賬是包租婆打給他的，但他每個月都有大額出賬。”
“其中每個月固定的是打給女明星的，在九月和二月的則是打給乖乖女的。以及原路退回包租婆給他的生活費。”
前者應該是幫女明星分擔債務，後者……
乖乖女：“我的學費，都是他在幫我交。”
包租婆震驚：“那你自己的父母呢？”
乖乖女說着說着，就入戲了。
她哽咽道：“他們想要個男孩，覺得女孩沒用，不想花錢供我讀書，認為這是浪費錢。他們說我只需要漂漂亮亮的長大，以後找個有錢人家結婚就行了。”
女明星震怒到出戲：“天吶這什麽人啊？這都什麽時代了怎麽還有這樣的父母？！”
然而坐在她旁邊扮演酒鬼的男演員卻拉了拉她的衣袖。
女明星掃過去，男演員很輕地搖了下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就見乖乖女已經好像不是在演戲，而開始低着頭擦眼淚，努力地忍住自己的情緒。
紀憑語不明所以，看了眼凉不怨。
但從不關注紀憑語以外的凉不怨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不知道，觀衆卻知道。
【苔苔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了吧……】
【我真的狠狠心疼苔苔了】
【苔苔的父母也是這樣，要不是苔苔遇上了個好老師…哎】
【嗚嗚苔苔別哭，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乖乖女沒有陷入情緒太久，在讨論室安靜了下來的時候，她就擦幹了眼淚。
凉不怨的線索也分享完了，導播在喇叭裏cue流程，下一個介紹的是女明星，她搜的乖乖女。
聽到導播cue她，女明星下意識說：“涼老師，要不我幫你把照片收拾了吧。”
她想的很簡單，就是想幫紀憑語和凉不怨遮一遮櫃門——反正之前在化妝間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倆多半是真的。
如果後一個介紹的都幫前面那個收拾，那紀憑語和凉不怨這也不算什麽了。
可不知道的紀憑語卻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睨着凉不怨。
凉不怨收自己的照片就沒有講究什麽順序，而是直接一扯就完事：“不用。”
他飛速收拾完，就回到了紀憑語身邊坐下。
等到所有人都分享完，故事也大概能夠拼湊出來。
這個故事其實并不複雜，以小混混為主要人物去看的話，大概就是包租婆和已經死亡了的酒館老板是已經離婚了的夫妻，包租婆從小就是家裏的千金，單純，所以被酒館老板用花言巧語騙了。
在包租婆的父母因為意外去世後，酒館老板就開始家暴，家暴是在包租婆懷孕後才停止的，但這并不代表好日子就來臨了。
因為酒館老板在包租婆懷孕期間出軌，讓包租婆動了離婚的心思。
離婚官司打了好多年，因為小混混是酒館老板的兒子，所以包租婆連帶着他一起記恨，從來就不管他，也不理他，一開始是給他找保姆照顧，後來時間久了，小混混長大了能照顧自己了，她就連保姆也不請了，只每個月打一筆錢作為撫養費盡法律上的職責。
而離婚官司是直到去年才勝利，酒館老板終于點頭願意離婚，包租婆擺脫了酒館老板，把酒館老板趕出了幸運街。
但酒館老板願意離婚是因為小混混。
小混混辍學以後就在社會上結識了一大幫人，去威脅酒館老板，才讓酒館老板同意離婚。
至于給女明星打錢，完全是因為小混混覺得自己親爹做錯了事，把女明星的父親帶得誤入歧途，傷害到了女明星，所以想幫女明星一起還債。
不讓酒鬼進幸運街，是因為知道女明星不想見他，所以酒鬼來找女明星一次他就打一次。
乖乖女就更加了，小混混暗戀她——這是在乖乖女的區域裏搜集到的。
所以小混混想讓乖乖女高興。
故事拼湊出來後，幾人難免唏噓。
他們在讨論故事，用線索補充細節，凉不怨卻垂着眼沒有說話。
紀憑語以為他是因為挖出來的暗戀線吃醋，所以勾着唇借着遮掩碰了碰他的手背：“涼老師，想什麽呢？”
“我不喜歡你這個人設。”
凉不怨輕聲說：“太好了。”
他這話出口，紀憑語頓了下，彈幕也是飛過了問號。
【啊？】
【我沒聽懂？太好了有什麽不喜歡的嗎？】
【你們是在打什麽啞謎嗎？】
而主直播間那邊沒有花錢的黑子更是激情開麥，說凉不怨就是從小沒得到過好所以心裏扭曲如何如何。
但紀憑語知道凉不怨的意思。
他動動手，尾指勾住了凉不怨的指尖，沒有說話。
可凉不怨想要他的聲音：“紀憑語。”
他壓低聲音，避免自己和紀憑語的對話會影響到其他人，至于直播間的人能不能聽見，他不在乎：“別什麽事都一個人承擔行麽？”
這個人設有些點和紀憑語很像。
小混混以很小的年紀擔起了很多事，沒有怨恨任何一個人。
他像一個小巨人一樣，扛起了很多人的世界，成為了許多人的支柱。
紀憑語不知為何有點想要抱他，但一擡眼就是一堆鏡頭對着，他也只能作罷。
所以紀憑語捏着凉不怨的指尖，輕勾着嘴角，語氣溫柔——和對別人的那種溫和是不同的。
他也低聲應着：“好。”
他會努力的去學着依賴。
去依賴凉不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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