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若乘風(二十) 本書主角,岑泓

房間裏一時寂靜下來。

過了半晌,岑滄海拿起茶杯,熱氣氤氲模糊了他的表情,但聽語氣似乎是笑的:“我知道了,還望大公子等待幾日。一個月後,我必定上京。”

黎士傑松了口氣,岑滄海出了名的智多近妖,十分固執,本來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如此輕易就勸動了。黎士傑又行了一禮:“殿下英明。”

他沒有看到岑滄海垂下眼望向茶水那冰涼的眼神,寫滿了冷漠。

一個月?哪兒夠。

他要清算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慢慢來吧。

姜思思見到杜欣之前,先看到的是一個高大的背影,他身高足有一米九多,和女人講話的時候,微微彎腰,脊背弓起,在衣服上顯露出肌肉緊繃的模樣,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人。

女人剛好說完最後一句:“過會兒娘再找你。”

高大的背影微微點頭,而後轉過身來,和姜思思探究的眼神對上。

系統說:【本書主角,岑泓。】

岑泓的長相和岑滄海一點也不一樣,他長相剛正,眉星目劍,衣着樸素,腰側還佩了把刀,像是從武俠小說裏走出來的正道大俠。

他只看了一眼姜思思便收回目光,兩人擦肩而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岑泓隐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春天裏剛冒出的小草,清新純粹,然而再一看,屋子裏除了他娘,再也沒有其他女子。

奇了怪了。

姜思思不着痕跡地打量完主角,又轉過頭來看着杜欣。

兒子離去以後,杜欣的表情明顯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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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思一板一眼如實将岑滄海的話複述後,杜欣臉上也沒什麽意外,只是多問了一句岑滄海找大夫沒,姜思思想了一下岑滄海現在穩定不變的健康值,肯定地點點頭。

于是這事就這麽翻篇過去了。

姜思思也不是很想面對杜欣,趕緊從屋子裏退出來,像是面對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出來後,姜思思發現岑泓竟然還沒走,他就站在堂前看池子裏的金魚。

姜思思問系統:【書的名字叫武皇傳,岑泓以後會成為武将?還是跑去修仙了?】

系統說:【這是一個正常的古代世界,姜小姐不要多想。】

姜思思翻了個白眼,毒藥還能理解,兩次刺殺岑滄海的那個黑衣人都快把她吊起來打了,這還能叫正常的古代世界?

辱正常了好嗎。

姜思思本着多說多錯的原則,并不打算跟主角扯上關系,想快步走開。

然而岑泓卻并不願意放過她:“這位兄臺,請留步。”

他喊的大聲,姜思思想裝作沒聽見都不行。

姜思思暗道一聲麻煩,整理了一下情緒,轉頭作出生人勿進的模樣:“請問二公子有什麽事嗎?”

岑泓表情猶豫:“我不是有意要聽兄臺與母親的話,只是聽說兄長路上遇險,兄臺似乎與兄長頗為親近,敢問兄長現在可好?”

“世子殿下昨夜受了涼,今日怕是不能親自過來為二公子接風洗塵,還望二公子見諒。”

“我不是這個意思!”岑泓表情焦急,“兄臺誤會我了,我只是……”

姜思思擺出了十足十的冷漠臉:“若是二公子好奇,不如親自去聽雪堂見一見世子殿下。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恕在下不能奉陪。”

留給岑泓一個帥氣的背影,姜思思腳步加快,岑泓連句挽留都沒來得及說,只能站在原地懊惱地錘了下頭,但是站着站着,他突然靈光一現,對啊,他為什麽不能去看看自己的兄長呢?

想到兄長柔弱的模樣,岑泓将自己心中那一點心虛給按了下去,暗自下定決定待會兒和父親母親吃完飯,就去看看兄長。

姜思思不知道自己委婉拒絕的一番話,竟然沒有讓主角知難而退。

她回去複命後,呆在院子裏看黎士傑和岑滄海下棋。

姜思思這才知道岑滄海竟然會下棋,而且下的很不錯,黎士傑苦苦思索的模樣,和游刃有餘的岑滄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黎士傑垂下手:“我又輸了。世子殿下棋藝高超,士傑佩服。”

岑滄海拈着一枚白子淡淡地笑了:“比起之前,士傑長進不少。”

黎士傑撓頭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日日被夫子逼着對弈,士傑想不精進也難。”

岑滄海說:“關夫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看重你。”

“關夫子最看重的明明是世子殿下,不知世子殿下秋闱……”

“且放寬心,我自有分寸。”岑滄海收斂起最後一枚棋子,蓋上棋盒。

比起早上,他的精神頭明顯要好上不少,在一旁發呆的姜思思立馬站起來:“殿下可要用膳?”

“士傑想吃些什麽?”岑滄海側頭去問黎士傑。

之前都是田螺公子解決,但是現在有黎士傑在,田螺公子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來給他們做飯了。

黎士傑想了一下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聽聞兖州魚蝦甚美,不如吃清蒸魚如何?”

姜思思和岑滄海臉上的笑意一僵,幾乎是同時想起了那一碗味道奇奇怪怪的魚湯。

岑滄海沉默,黎士傑反應過來,連忙道:“魚似乎不太好克化,今晚還是更清淡些吧。”

岑滄海點頭。

敲定了午飯,姜思思繼續跑腿當傳話筒,去了廚房點菜。

工部侍郎的嫡子來了國公府,按理來說齊國公府的人應該招待客人的,但是全府上下好像都不知道岑滄海出過門帶了人回來一樣,大家都緘口不語,依舊忙碌着岑泓的接風宴。

姜思思沒有把這點異常放在心上,她依舊高高興興地等着吃飯。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送菜來的竟然不是小厮,而是上午剛剛見過的岑泓。

一米九幾的大個子往聽雪堂門前一杵,姜思思都怕他撞着門框。

岑滄海顯然也沒想到岑泓竟然親自過來了。

起身的時候表情分外複雜。

岑泓遙遙喊了一句:“大哥。”

“泓弟怎麽過來了。”

岑泓表情認真,将菜一道道擺上桌:“聽聞兄長身體抱恙,我實在放心不下,便聽那位兄臺的,過來看看大哥。”

今天出過聽雪堂的只有姜思思,岑滄海的眼神瞬間挪到姜思思身上。

姜思思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随口一說,這位還真就信了。

面對岑滄海深邃的眼神,姜思思撇過頭,望天望地,假裝自己像是空氣,根本不存在。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姜思思握緊了拳頭,在心裏默默重複這句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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