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霧葬詭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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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被衆人鬧哄哄的趕進婚房內,“轟”的一聲,大門關上,留下一地的灰塵,門內是有一些尴尬的新婚夫婦,門外是耳朵貼在門上的哥五個,他們每個人都小心翼翼、興高采烈地聽牆角。
幾人在門口聽了半個小時的牆角,蹲的腿都麻了,直到裏邊兒沒有動靜,他們才各回各屋休息去了。
四次元的綜藝和之前幾人玩過的游戲形式有了很大的不同,從前是通過系統發送任務,而現在卻是直接在面前顯示出虛空的字幕,在之前一段的劇情之後,簡潔明了的寫出本次綜藝的任務。
“歡迎來到規則類怪談大型綜藝。”
“主題:霧葬詭村”
“副本難度:A+++”
“簡介:鳳冠霞帔,紅燭帷幕,被迷霧籠罩的小村落裏,傳來的是誰的凄厲哭聲?寂靜山崗,炊煙未歇,遙遙相望的情郎,又在為誰歌唱……走進村莊的門廊,發掘,故事的真相。”
“真是俗啊……”肖順堯咂咂嘴,吐槽了一句。
池約翰也扒在他的肩膀上,雙腳離地,跟着附和:“9494!!”
好一個婦唱夫随!
幾人沒再多做耽擱,還是扒拉了一下眼前浮空的頁面,幾行小字映入檀健次的眼簾。
“游戲将對玩家任意獎池所獲技能進行削弱或剝奪,請玩家不要驚慌,死亡實屬正常現象。”
“任務需求:找出霧葬村的秘密;避免死亡。”
“任務時限:3天”
“任務玩家:王一浩,肖順堯,趙泳鑫,池約翰,檀健次,徐織織。”
“游戲簡介VCR已傳輸至玩家背包,玩家全部查看完畢後,開啓正式游戲。”
檀健次拍拍趙泳鑫發着呆的小腦袋,伸手點開了背包。
VCR并不長,只有短短幾分鐘。
與其說是一個VCR,倒不如說是一個預告。
檀健次仿佛進入了一個真實的世界,被困在了一個木頭做成的籠子裏,整個木籠子粗糙而簡略,上面的木刺尖銳到可以殺人。
檀健次和趙泳鑫的雙手都被綁到頭頂,檀健次掙紮了兩下,卻發現手被綁的更緊了。
趙泳鑫借助着昏暗的月光,觀察了一下檀健次手上的繩結。
“是豬蹄扣,越掙紮越緊,看來是不想給我們留活口啊。”
他的眼簾垂下來,掃視了一周。
昏暗的小山村在夜晚尤為的詭異,四處都挂着紅彤彤的大紅燈籠,非但不喜慶,反而更加的滲人,大霧漸漸彌漫到兩人所在的籠子邊,檀健次隐隐約約看見不遠處的山崗上,有一排人舉着火把,慢慢的前行着,其中兩個人走在隊列的中間,肩膀上扛着一根很長的棍子。
是木棍子,兩頭都削尖了,沾染着明顯的血跡,滴滴答答的落在透着鐵鏽味兒的黑土地裏。
上面串着一個……活人。
是一個女孩子,身上穿着現代的服飾,與這個落後封建的小村子格格不入,她雙馬尾上的小兔子已經被鮮血染紅。長長的木樁從她尾椎骨刺入,一路順着脊椎,直上到脖頸後,一層皮裹着木樁,已經有參差不齊的木刺穿過脆弱的肌膚,淺淺的露出了頭。
她的腹部也被切開了,一小截兒腸子從肚子裏漏出來,在地上拖着,沾上了一層污黑的泥,檀健次本以為她已經死了,可是她竟然還在一抽一抽的震顫,精致的塗過染唇液的紅唇在一張一合,掙紮着發出“嗬嗬”的聲音。
她半死不活的被吊在棍子上邊兒,活像一只待宰的豬。
叮叮當當的鈴铛聲圍繞在檀健次的耳邊,是意想不到的刺痛。
“這鈴聲不是給活人聽的……是給死人引路的。”
趙泳鑫伸出雙手捂住檀健次的耳朵,自己緊皺着眉頭,忍受着疼痛。
檀健次的眼睛緊緊盯着山崗上的景象,小小的山崗上,是黑色的泥土……?
不,不是!
是一層又一層的……屍體!
他們被套上黑色的外衣,丢在原本凹陷的小盆地裏……
就這樣一層又一層,一層又一層的,疊呀……疊,疊成了一個小山包……
那些扛着小姑娘的人,面無表情的走在屍體上,每踩一腳下去,都有腐爛發臭的屍水滲出來,染濕他們的布鞋,留下埋汰的印子。
趙泳鑫翻了個身子,開始吐。
而檀健次發現,他們停下了,他們一下一下的扭動着脖子,檀健次甚至可以聽到脖子發出的“咯噔咯噔”的聲音。
一下,兩下三下,每一次旋轉都是精準的三十度,他們煞白的臉正對着檀健次和趙泳鑫,他們呲開了牙,裏面全都是鮮血和肉絲兒,笑得滲人。
他們發現他們了。
“!”
檀健次猛然驚醒,下意識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還好沒有被綁住,像是一個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夢境,卻有着親身經歷的感受,一切都還歷歷在目,就連乍立的汗毛都還未曾放松下來。
檀健次咽了一口口水,擡起頭掃視了一周,大家都被聚集到了一個小房間裏,身前是一個破舊的小木桌子,上面有酒有菜,都是很民間的做法,有些肉甚至還帶着血絲,沒有完全做熟。
池約翰吃的很香,瘋狂扒着飯,他傻乎乎的跟肖順堯說:“堯堯快吃!可香了!”
肖順堯嘆了口氣,用眼神示意池約翰看門口,只見房間的門口,一個長相陰冷的村民端着一盤菜走了進來,扯起一個生硬的笑容招呼大家:“各位貴客不要客氣!快吃吧!”然後就迅速地退出了房間。
這個笑容和VCR裏‘他們’的笑容,高度重疊在一起,仿佛出自同一個人。
檀健次禮貌的回了一個官方的微笑,然後拿起木質的筷子,在菜碟裏扒拉了兩下,很榮幸的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一顆人類的牙齒,和一片美甲片。
池約翰張着嘴,嘴裏的飯都掉了出來,給孩子吓得一下就哭了出來,哪還有心思吃飯啊,直接鑽到肖順堯懷裏自閉了。
肖順堯長臂一摟,把池約翰鎖在懷裏,安撫的拍拍他的後背,用眼神問檀健次該怎麽辦。
檀健次先示意他別慌,心裏打起了算盤。
VCR裏,‘他們’發現了他們,而他們一轉眼就坐在了這個地方,檀健次看見,徐織織正小鳥依人的坐在浩哥旁邊……
也就是說,冥婚結束了,但是真正的故事線才剛剛開啓……
被串起來的人,菜裏的美甲片,他們高度相同的詭異的笑,和死而複生的徐織織,檀健次想到了,這大概是一個民俗祭祀類的副本,被串起來的人是為了祭祀,祭祀之後剩下來的肉,就用來招待……下一批祭品。
徐織織大概就是祭品之一,但是被用某種特殊的方式救了回來,于是,原本的祭祀儀式就失效了,現在的村民大概,急需一批新的祭品來祭祀,而他們,外來的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不出意外的話,菜裏面大概是有迷藥的吧?
他沒仔細注意唯一吃了菜的池約翰,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檀健次腦袋在思考,眼神示意幾人找線索,出生點附近一定會有規則,而手上就一直沒有停過動作,一直在桌子下面摸索着,不可能沒有的,果然,他找到了。
檀健次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大腿上,拽了一下趙泳鑫,兩個人用眼底的餘光偷偷看。
是一封很簡單的信,字跡很青澀,大概是一個高中生寫下的,很清秀漂亮的字跡在肮髒的紙上顯得格外突兀,她似乎用的是碳筆,所以紙被蹭的很髒,搞得檀健次手上也都是一片黑。
信上大概是這樣寫的:
如果你們看到這封信,我大概已經死了。
我高二,因為晚上回家的時候好心扶一個老奶奶回家,被敲暈帶到了這裏,一醒來我就在這兒了。
很多女孩兒都被關在這兒,但我能夠在牆壁的另一邊聽到男性的聲音,也很年輕,大概十七八歲,我們應該都是被拐來的。
她們一個接一個的被帶走,很快就要到我了……聽着,如果你想要活命。請一定按照我說的做……請一定按照我說的做。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1. 不要吃這裏的飯菜,所有的飯菜都下了藥,吃久了會肌肉松弛,無法行走。
2. 不要相信任何一個村民,他們都已經是瘋子了。他們都是瘋子,
3. 千萬不要試着在白天逃跑,千萬不要!
4. 這裏的祭祀每天都會有一次,但是每兩天才會死一個人,我只能說這麽多……否則神會發怒的……
5. 如果你感到迷茫,就看看天上,北極星會為你指路。
6. 任何善良在這裏,都是多餘的。
7. 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祭品,他們為了活命,什麽都做的出來。
8. 選擇祭品的方式很簡單,每天我們內部都會推選出一個有罪的人,由神來懲罰……不。淨化他。
9. 千萬不要做錯事,寧肯撒謊,也不要做錯事。
10. 活着離開,神會保佑你……=)
11.遠離一切木制的東西。
=)=)=)
留下來……
和我=)一起
……吧=)
檀健次大概看懂了,趙泳鑫也差不多,但是其他幾個人卻一頭霧水。
池約翰更是直接倒在了肖順堯懷裏,睡得很死。
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檀健次趕緊倒在了桌子上,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的跟着倒下。
很快,檀健次就感受到冰涼的,不像活人的一雙手,拖着自己,往一個自己記憶中是牆壁的方向拖拽。
“轟隆”一聲巨響,這裏竟然有暗門!
檀健次被丢在了趙泳鑫身上,哥幾個也被粗魯的随手丢了進來。
直到門的聲音再次響起,幾人才裝模作樣的從地上‘悠悠轉醒’,只有池約翰還睡得很香。然後看見了滿滿一屋子的十七八歲的少年。
幾個三十多歲的人混在裏面,居然毫不違和……
檀健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掃視了一圈,這是他的一個無法改掉的習慣。他們身處在一個簡陋的水泥房,牆壁四面都長得一模一樣,沒有一個窗口,就連光照都是靠一個昏黃的老式燈泡,挂在天花板上一閃一閃的發光。
這裏的人都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顯然都是有自己的小圈子,檀健次五個人的大圈子在他們眼裏,成為了衆矢之的,如果不能拉到自己的陣營,那麽就會被處心積慮的除掉,畢竟五個人,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很占優勢的一個數字。
幾個人的醒來像一顆炸彈丢入深水裏一樣,激起了一陣巨大的水花,小少年們叽叽喳喳的小聲議論着,不友好的目光一波又一波的掃在幾人身上,看的他們直起雞皮疙瘩。
檀健次沒管那麽多,先偷偷地把規則上傳到了腦海共享的小群裏,然後和哥幾個耳語:
“我看過了規則,這一篇規則寫的很亂,光是看标點符號的使用就知道,寫信的人在後期已經完全神志不清了,甚至已經成為了所謂‘神’的信徒,所以……”
“她很有可能會自願成為祭品……”趙泳鑫補充。
“是的……而且,男女生被分開關押,我很怕徐織織會出問題……她那麽柔柔弱弱的,會被欺負。我們幾個大老爺們無所謂,可是她……”檀健次說到這兒,他很敏銳的注意到了浩哥眼裏閃過的擔憂。
但是話還沒說完,檀健次就被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
對面角落的一個八人小團體裏,一個清秀精致的小少年忽然站了起來,指着另一個人憤怒的說:
“親愛的神!我指認他有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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