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璀珲海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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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桔笑得很詭異,吓得池約翰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池約翰是誰啊,他會害怕蔚桔?
很顯然,不會。
只見池約翰飛起一腳,就把蔚桔踹到了窗戶外面,順便還關了個窗。
蔚桔的形态驟變,她的耳朵伸長了少說五六公分,一直延伸到她的後腦勺,緊緊貼着她的耳根向後生長。手指甲在幾秒內竄了十幾厘米,尖銳到可以殺人。她的牙齒變得銳利,她的毛發褪去了黑色,變成刺眼的藍色。
蔚桔是......海妖!!
池約翰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掏出了指甲刀,給她來了個美甲全套。
蔚桔無奈的看着自己被剪的光禿禿的指甲,又長了一大截兒出來。
池約翰眼疾手快的又給她剪掉了。
蔚桔頭一次見到這麽不要攆的人,氣的直掐人中,還不小心被自己剛長出來的指甲紮到了臉。
她作為一只高貴的海妖,覺得很沒面子。
奶奶的,這鼈孫兒敢剪老娘指甲???!
蔚桔直接一爪子戳向池約翰的脖子,目的是割下他的腦袋。
池約翰靈活的一躲......跟沒躲一樣。
肖順堯嘆了口氣,掏出鞭子攔下了這一擊。
"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肖順堯挑了一下眉毛,他身邊站着急匆匆趕過來的檀健次和趙泳鑫。
"蔚桔,收手吧!"
"蔚桔,一旦你殺了人,咚咚會怎麽想?!"
蔚桔愣住了,她打開窗戶,走進房間。
她看起來很累,很疲憊。無力的順着牆滑坐在地上,無奈的笑了一下。
"我人生唯一的光就是咚咚了啊......”
她眼睛裏有晶瑩的淚水打轉,形态也漸漸恢複成為人類的模樣。
她伸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裏流淌出來,掉在地上變成花。
她的肩膀抖得很厲害....."西西,菁菁和叮叮,她們三個從咚咚入學的時候就一直在排擠咚咚,一開始還僅僅只是排擠,到後來....."
蔚桔的聲音變得憤怒而高聳,"她們被分到了一個宿舍,她們每天都會毆打咚咚,每天都差使咚咚去做很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逼她給她們洗腳,端茶倒水,洗衣服,捶背......"蔚桔的模樣越來越猙獰,越來越可怖。
"她們太惡心了,為了滿足一己私欲,就要犧牲一個花季少女的青春!簡直......"
"不可饒恕!"蔚桔氣的站了起來。
"咚咚從來不和我說這些事情,但是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手臂的淤傷,她頭皮的血跡斑斑,她嘴角的破損......"
"咚咚是多麽好的一個女孩兒啊,她們怎麽舍得下手?!"
蔚桔的笑容越發可怖:
"所以我要殺了她們,用同樣的方法,加倍,成百倍千倍的還給她們!"
"我撕扯下她們的頭發,一塊一塊的;我打斷她們的骨頭,抓花他們的臉,讓她們感受到同等的痛苦!”
蔚桔笑了,笑得猖狂,笑得可怕。
她幾乎要哭出來,“怎麽樣,被自己曾經欺淩過的人殺死,是不是很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蔚桔已經瘋了,她的神色近乎猙獰,她無意識的念叨着:“我多想陪你一塊兒走呀,咚咚。”
“你怎麽就走啦?”
“不,不行!我還不能死,我要,我要給你報仇!”蔚桔擡起眼睛,笑了一聲,“今天誰都別想…”她話還沒說完,檀健次就側身讓出了路,他的聲音溫柔的像是水一樣。
“去吧。”
“去撫平她靈魂的褶皺。”
蔚桔沒來的及說一聲謝謝,就沖出了房間,她不再精密的計劃着如何作案。
因為她僅僅只剩下一件事去做。
之前所有所有的計劃都是為了下一步的計劃。
她馬上就能幫咚咚報仇雪恨了,馬上,馬上!
蔚桔在悠長的走廊上飛快的跑着,她看見了,那她變成骨灰都認得出來的背影。
“叮叮!”
蔚桔嘶吼着,“你要為你所做的一切,
付!出!代!價!”
叮叮的頭身在那一瞬間分了家,血噴了一牆,構圖詭異的和諧,像是一副抽象畫一般的美麗。
蔚桔不斷的,重複的,抓撓着叮叮的頭顱,直到她的面部無法在被認出。
她才肯停下來,失聲痛哭。
“咚咚多麽好,你們怎麽下得去手…”
“咚咚,咚咚,我來陪你啦……”
蔚桔走回房間,看着檀健次緊緊牽着趙泳鑫的手,笑得很燦爛。
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她笑起來,就連沉悶的三伏天都多了些亮色。
如果,如果我和咚咚也能這樣牽着手就好了。
“來吧,我知道你們要離開的話,需要找出兇手。”蔚桔閉上眼,選擇去坦然的面對死亡。
她早已沒有任何牽挂和惦念,先前支撐她活下來的是咚咚的善意,咚咚死後,支撐她活下來的是滔天的恨意。
現如今,大仇得報,她已經沒有任何執念。
檀健次有些不忍,但還是念出了那幾個字:
“兇手是……蔚桔。”
聲音落下的那一刻,蔚桔像是一片雪花一樣倒在了地上,沒有痛苦的失去了聲息。
她在一片花海裏醒來,面前是抿着唇笑得腼腆的咚咚,她每一次眨眼都好像“咚咚”的敲在蔚桔心上,迫着她去看她的眸。
裏面裝着蔚桔的一整個青春。
咚咚向她伸出手,纖細白嫩的指尖有很漂亮的弧度。
蔚桔忽然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也是纖細白嫩的指尖,同樣的弧度,在一片暗夜裏點了幾盞星星給她,牽着她往前走。
蔚桔的母親患有抑郁和狂躁症,她只要收到一點刺激,就會像是火山一樣的爆發。
蔚桔半夜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按了一下馬桶的沖水按鈕,驚醒了母親,母親瘋了一樣的持刀向尚且年幼的蔚桔沖來,聞聲而來的父親擋在了蔚桔面前。
小蔚桔就這麽看着自己的母親,一刀一刀的,捅着自己的父親。
曾經高大偉岸的父親痛的蜷縮起身子,虛弱的安慰蔚桔:“桔桔,別怕......別怕!”
“媽媽只是生病了,會好的,她會好的,我們都會好的......”
警察趕到的時候,蔚桔的父親已經躺在血泊裏,沒了生命體征。
小蔚桔茫然的看着母親掙紮着被帶走,父親被擡上救護車,她看着,她也只能看着。
一片兵荒馬亂之中,小咚咚踢踏踢踏的向她跑來,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抓住了蔚桔。
兩只小小的手緊緊的扣在一起,約定了再也不要分開。
她說:“沒關系呀,你的媽媽暫時離開了,拿,那我的媽媽就是你的媽媽!你的爸爸不在了,我的爸爸也可以是你的爸爸!”
小咚咚說的鄭重其事,圓滾滾的眼睛裏寫滿了認真。
小蔚桔用力的點點頭,小臉埋在咚咚懷裏,倔強的憋着聲音偷偷哭。
要成為很厲害的大人,要保護咚咚!
可惜她食言了,咚咚被霸淩,被殺死的時候,她都沒有在。
她不知道咚咚在漆黑的夜裏,一個人哭的多痛苦,她還有多麽溫柔,即使已經崩潰到了極值,也不想要蔚桔難過。
蔚桔的臉上有淚水流淌下來,她緊緊的抓住咚咚的手,緊到咚咚輕笑了一聲,叫她輕一點。
倆個女孩往很遠很遠的花海深處走去,是的,她們還會走很遠很遠,很遠很遠……
檀健次醒來了,身邊是熟悉的別墅,身邊是趙泳鑫的溫度。
他們終于回到了四次的家。
檀健次覺得一直讓他們連軸轉這個問題,興許是系統出現了錯誤,他拽着還有點迷糊的趙泳鑫,拉着大家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頭頂,是什麽…?”
王一浩問了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徐織織撐着腦袋看自己老公帥氣的臉,下意識的蹦出了一個單詞:
“headmaster!”
檀健次笑了:“對!headmaster。”
“是什麽一直在我們頭頂?什麽東西會在頭頂?大家設想一下提線木偶,我們是不是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一直被人牽着鼻子走?!”
“而操控木偶的人又是誰?”檀健次伸出手指了指白板正中間的名字:“很顯而易見點答案——”
“劉奕辰。”
“拉我們進游戲的人,是他;讓我們做任務的人,是他;騙我們簽合同的人還是他。”檀健次注視着在座的每一個人,“怎麽會這麽巧?”
“真的,有四次元嗎?”
“真的,僅僅只是游戲嗎?又或者……”
“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騙局,我們都在這個局裏,充當着必不可少的棋子角色。”
檀健次轉了一下筆,“不出意外的話,劉奕辰現在大概在看着我們,我們的別墅裏應該被他放滿了監控,就連……大概都有。”
池約翰震驚的捂住嘴,心裏罵了劉奕辰一百遍。
肖順堯則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也為這種行為感到不齒。
王一浩憤怒的不行,吵着要去跟劉奕辰幹一架。織織費老鼻子勁兒才拉住。
檀健次又不慌不忙的說;“再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馬上就會進游戲。”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幾人就被扔進了游戲裏。
沒有下墜感,沒有暈眩感,幹脆利落的不正常。
而不遠處一個坐在電腦前的男人生氣的拍了一下膝蓋“好氣!沒來的及撤回!被猜到了。”
檀健次擡頭看了看周圍,是一個很明亮的房間,而自己身邊只剩下了趙泳鑫。
房間裏很奇怪,幾乎什麽都沒有,只有兩人面前的一扇小窗口以及小窗口上的一個電視。
檀健次往前走了兩步,觀察了一下小窗口的構造。
這個小窗口是被整個鐵皮包住的,上面釘着零星的幾個螺絲釘,顯得有些寒酸。
而電視此刻突然亮了起來,上面寫着幾個大字:“歡迎來到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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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健次狐疑的看了看電視,似乎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他笑着問:“現在游戲都玩這麽花了?”
趙泳鑫牽住他的手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別怕。”
檀健次點頭,然後看着電視上接着蹦出來的字。
“歡迎來到烏托邦!”
“在這裏,你可以得到你在現實世界得不到的一切,包括名利,財富,一切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只要說一聲,你就可以擁有!”
“ 來吧,對着窗口許願,許願你想要得到的東西!”
趙泳鑫啧啧了兩聲:“這電視那頭的人之前一定是搞傳銷的吧?”
檀健次附和了兩聲,他也這麽覺得。
太像是傳銷組織了。
檀健次,其實是不相信這些什麽玄學的,但是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秉着這樣的态度,他們兩個人第一天都沒有許任何願望。
突然第二天的時候,兩個人右側的牆面上開了一扇窗,這是之前并沒有的,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檀健次側頭往裏面看了一看,裏面很快伸出來一個人頭。
是一個男人,他穿金帶銀,鑲了滿嘴金牙。
“你們?是新來的?”
他似乎對兩人的身份很好奇,“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過新人來了,我在烏托邦呆了得有十天了。”
檀健次挑起眉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你們還不知道吧,只要對着窗口許願,無論是什麽東西,你都可以得到。”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貪婪,他的欲望似乎永遠得不到滿足。
“看看我一屋子的名貴珍寶,看看吧,看看!”男人側過身子,給檀健次和趙泳鑫展示他的寶貝,限量球鞋,限量球衣,金制浴缸……極盡奢華。
趙泳鑫不在乎的哼笑了一聲:“你這些東西我進來之前就有,又何必去向對面要呢?”
男人不屑的笑了一聲,“你以為對面的窗口僅僅只能給你這些東西嗎?”
“不,你錯了!”
“大錯特錯!!”男人點神色近乎癫狂。
“金錢,在這裏不過是最容易得到的東西罷了,這裏的人誰都不缺錢。”
“你可以試試看,就算你向對面要一顆隕石來,他都做得到!”
檀健次皺了一下眉頭,眼前的男人已經被無限的資源沖昏了頭腦,人的欲望就那麽點兒,可是人的好奇心是無窮無盡的,一旦他的欲望得到了滿足,他就會究極究極的好奇,好奇給予自己一切的對面存在着什麽東西。
但是誰都不知道,能夠給予你一切的東西......
會有多麽可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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