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畫餅 本君失寵不過四日………
牧子期特意尋了甜香的香料燃上,今夜月光正好,屋內的燭火,也被他熄了大半。
他甚至還親自換了大紅的絲綢被褥,殿內昏黃的光線透過床帳均勻地撲灑在上面,目之所及,光潔絢麗,襯得人心中都是暖洋洋的。
左一前輩說過,美好靜谧的氣氛,可以讓人身心愉悅。整個過程,也會随着這份愉悅,如蜜一般甜美。
朝沅全程都沒說話,她親自看着牧子期忙來忙去,還親自看着他幫自己選了一件淺紫色的透明紗衣。
以往幾次,都是朝沅主導,暢快一場之後,便能沉沉睡去。
這一次,朝沅反倒是省了力氣,任由牧子期将今日所學,都用在她身上。
不得不說,經過了教習的指導,牧子期整個人都不同了。
只能說,在今天之前,連朝沅都不知道,原來還能有這麽極致的體驗。
許是寝殿內的兩個人太過忘我,隔間內值夜的芒恨,都紅了臉。
芒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與她同值夜的芒望,然後湊近了小聲問:“領事,你不覺得今晚的動靜,大了一些嗎?”
芒望一臉淡然地回應:“陛下的事,做奴才的還是不要多問。”
芒恨只住嘴了一會兒,随着殿內的動靜越來越大,她還是忍不住拽了拽芒望的衣角,小聲道:“看來,牧大人是徹底入了陛下的眼了。從前咱們在府中的時候,咱們陛下可是清心寡欲,從不這般。”
芒望倒是難得搭了話:“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陛下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芒恨倒是想起了朝陽宮的那位,她小聲問:“那你說,裏面這一位,能比得過王君嗎?”
芒望睨了她一眼,道:“主子的事,做奴才的不要揣測。咱們的職責,就是照顧好陛下,其餘的,不該問,也不該想。”
芒望比芒恨穩重許多,哪怕是裏面動靜再大,她也不會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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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的聲音自戌時末起,近子時才熄。
待牧子期伺候完朝沅清洗之後,朝沅都困得擡不起眼。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一臉滿足地對他道:“內宮哪位教習道行如此深厚?明日別忘了看賞。”
牧子期貼近了朝沅幾分,小聲道:“臣還只是學了個皮毛,日後要學的東西,可多了去了。”
朝沅忽地笑出了聲,她伸出手刮了刮牧子期的鼻子,道:“那你多學學,朕等着。”
牧子期許是白天睡多了,這會兒還是不怎麽困,而且越來越精神。
他一直睜着眼望着朝沅,只看到她安靜的睡顏,他便格外滿足。
直到,朝沅伸出手去捂他的眼睛:“朕知道你沒睡,不早了,閉上眼睛休息吧。”
牧子期躊躇須臾,這才小聲道:“陛下,其實臣也想要賞賜。”
他難得有此要求,朝沅驀地睜開了眼,問道:“好啊,你要什麽?”
“臣也想要陛下禦筆。白日裏,您送了邵奕和司墨一人一幅字。連古意都有陛下親賞的匕首。”
朝沅這才後知後覺,怪不得他白日在禦書房的舉動那般反常,原來是吃醋了。
“你今夜侍奉如此得力,就為了這個?”朝沅問。
牧子期搖了搖頭:“自然不是,臣盡心侍奉,只是希望陛下開心。無論陛下賞不賞,臣都會盡力。只是臣到底不比古意和司墨,他們是自小跟着陛下的。臣也想盡力彌補,讓陛下心中也惦念臣幾分。”
朝沅“恩”了一聲,她伸手摸着牧子期的臉,道:“是朕疏忽了。以後他們有的,也讓你有,好不好?”
牧子期忙搖頭道:“臣不敢如此想,臣能近身侍奉陛下,已是天大的恩德。臣只是想多求一幅字,留作紀念。”
“好,朕明天寫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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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太極宮的動靜,并沒有瞞過朝陽宮那邊。
天還未亮,便有人急匆匆跑到朝陽宮傳信。
又才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元鶴軒是不是還在休息,便忙走到床畔喚醒他:“殿下,大事不好了,您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元鶴軒懶洋洋起身,蹙眉道:“只要不是朝沅陛下色心大發沖到朝陽宮,都不算什麽大事,你慌慌張張的這是做什麽?”
又才深吸了一口氣道:“太極宮那邊傳來消息,今夜陛下寵了那牧子期整整一個時辰。再這樣下去,咱們朝陽宮都快變成冷宮了。”
元鶴軒還是一臉的不在意,他道:“也許陛下只是做給本君看的,如果本君沉不住氣了,豈不是正中她下懷?”
又才急道:“殿下,恕奴才直言,那牧子期英姿出衆,并不比您差。陛下若是真的想用他來氣您,斷不會足足寵了這麽多天。何況,陛下明知道又德是您的陪嫁,她還是不管不顧地叫人打死了,這證明,陛下已然不想忍了。若您這時候還不拿出點手段來,将來那牧子期,怕是要取代您的位置。”
元鶴軒擺了擺手,道:“不會,他一個外邦男子,身份都不敢拿到臺面上來,他還敢做這王君之位嗎?”
“您不說,宮外的那一位不說,誰能證明他是仁王朝的皇子?您不要忘了,仁王朝的十三皇子早就死了。就算是他身份微賤,做不成王君,将來做個貴君,又有恩寵,還能越不過您去?”又才苦口婆心地勸完之後,這才貼近了元鶴軒幾分,用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道:“而且,宮外的那一位傳消息進來,說如果您失了管理後宮之權,她便不會再指望您……”
元鶴軒徒然一驚:“怎麽會?這才幾天?本君失寵不過四日,她就這般沉不住氣嗎?”
又才低眸道:“殿下稍安勿躁,想必那一位也是着急了。奴才今日撞見了九瑩總管,她說,牧子期越發張狂,根本不受掌控。若您能重新奪回陛下的寵愛,澆那牧子期一盆涼水,他或許就清醒了。”
元鶴軒眼睛驀地一下就紅了,他委屈道:“又才,你不知道陛下多可怕。她拿着那冰冷的扇子,一下一下地狠狠戳着我。一想到我要委身這樣的人,我便生不如死。”
又才握住了元鶴軒的手,一字字道:“公主已經傳來消息,命您必得走出這一步。只有您的守宮砂不在了,公主才能找機會進宮……”
元鶴軒愣住,他抓着又才的手激動地問:“什麽意思?她什麽意思?”
又才低聲道:“公主說,只有您和她的孩子,才有資格繼承神域王位。只要您得了陛下的恩寵,守宮砂散了,她自然會想辦法進宮,要一個你們的孩子。”
元鶴軒頓時大喜,他激動的都要哭出聲來。
又才忙道:“公主的厲害,您是知道的。她擅易容,只要她想,總能想到辦法的。殿下,就當奴才求您了,你就從了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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